大世界元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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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

肖三万没有办法，只好请救兵了。

林飞赶到后，先是调侃了一下这家伙，然后对门里的肖三万老婆说：“嫂子，我把胖子接走了，晚上我帮你打他一顿。”

肖三万老婆急了，骂道：“林猴子！平常你到我家骗吃骗喝，关键的时候就这样走了？”

林飞当然不可能走，要走他何必跑过来，还要爬五层楼梯，现在走五层楼梯，可是比以前走五十层楼梯还累。

“啊！啊！老公！有什么东西在阳台！”里面的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没事啊，嫂子，是严为兵他们。”林飞开心地叫道，他对肖三万家很熟悉，刚才到楼下后，几个人观察了一下，决定从铸铁下水管向上爬，从阳台进去。林飞上来不告诉他们，就是想有点“惊喜”的效果。

阳台门没锁，但是有个纱门，这对严家兄弟不是什么问题，直接撕了就进去了。

剩下的问题迎刃而解，没过多久，叉车小队又出发了。

*

林飞和肖三万还是一起操控方向盘。

叉车走了一段后，肖三万突然说：“我好像有超能力了。”

“什么超能力？你会飞了吗？”林飞讥讽道：“那还要我们爬半死？”

“不是，刚才我觉得我能看到门里面的东西，”肖三万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幻觉，太想救老婆了，刚才我试了一下，可以看到里面的电线。”肖三万指了指开关板。

“真的？”林飞还是不怎么相信，他把手背在身后，问：“我现在右手比的是几？”

肖三万朝他肚子看了看，说：“我能看到你的内脏。”

“妈的。”被骗了，林飞骂了一句。

“是六！”肖三万突然一笑，得意地回答。

“那这下是几？”林飞有点吃惊。

“拳头！”

“现在是多少？”

“OK！”

林飞盯着肖三万看，发现肖三万身上的金丝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回身一看，发现那些金丝从自己的身体穿出来，停留在林飞背后的手上。

这下林飞真的相信了，运气太好了，这样就有超能力了？

就是救个老婆，就有超能力了？

我要是救杨柳依，肯定也会获得超能力的。

林飞幻想着某个时刻，他踩着七彩祥云，出现在杨柳依最危险的时刻。

大杀四方！

叉车此时在公路上寂寞地行进着——。


第八章　猫的报恩

杨柳依和大家挤在一起。

他们现在都在办公楼的一楼，在经营部的小会客室里，门已经关好了，灯也早就打开了，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能看到深深的黑色。

门外野猫门在嚎叫着，显然晚餐的量不太够，它们还在周围徘徊。

刚才血腥的一幕她并没有看到，自从可以听到他人的内心声音，她就不太喜欢和大家在一起，此刻她有一点自责，其实中午的时候，她就有点体会到野猫们的意图，她忘不了小白盯着她时那种贪婪的眼神。

要是她能早点提醒大家就好了。

四周都是哭声，人们现在终于明白，世界变了，曾经作为理所当然的万物主宰的人类，现在要面对动物的挑战了。

有好多人连手机都不敢去拿回来。

黑暗是可怕的！

邵燕在杨柳依身边安静地睡着。

这个女汉子真的没心没肺，杨柳依看着她微笑了一下，这一天经过那么多事，她还能睡得着，还睡得那么香。

*****

邵燕做了个梦。

她发现自己在月光下游荡，肚子好饿，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了，要去找点吃的，她向食堂走去。

食堂门口开着，门口钟钦钦被撕开的地方，内脏和肠子都不见了，只剩下血迹，再往里走，晚餐也没了，只剩下米饭了，她将就吃了一点。

“喵——”突然一声猫叫，邵燕回过了头。

是那头黑猫，它还在食堂，趴在凳子上看着她。

就是它！

杀了它！

咬死它！

邵燕怒火中烧。

“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咬它？”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闪现。

“我应该拿刀砍它，我是怎么了？”邵燕疑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天啊！是个猫爪！”

“我是只猫！”

邵燕对眼前的事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么会变成了猫？

她迅速地向自己的宿舍跑去。

*

宿舍门开着，她跑进厕所，跳上洗手池，拉长了身子，摸到了开关。

灯一打开，她立刻回头看向镜子。

“天啊！我是小白！”

真真切切的影像，小白正在镜子里，看着它。

我伸出左手，小白也同时伸出手，我摇一摇，它也摇一摇。

邵燕疑惑地回望四周，感觉这么真实，这是我的宿舍，我的牙刷、牙膏还有毛巾——。

“对了，我现在应该在经营部！在那个小会客厅！”

邵燕跳下洗手台，向办公室跑去。

*

办公室的小会客厅有个钢化玻璃窗，邵燕跳上了窗台往里看。

叶凯、王高飞、杨柳依——，他们都在

那个躺在杨柳依身边的不就是自己吗？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凯！放我进去！”邵燕大叫。

可惜她发出的声音只有一个音节：“喵——！”

“喵——。”后面响起了猫叫声。

邵燕回过头，看见一群猫跟在她后面，仰头望着她。

“我要咬死你们！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邵燕大吼一声，跳了下去——。

******

“天使们，大家好！”

沈云村此时正在市政府的某个会议厅内，他中午接到了“天使长”电话，就往这里赶，他还带上了罗星，这也是“天使长”的要求。

他们是骑自行车过来的，一路上，他们救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惨像，很多人被困在车里活活烧死了，有的人倒在路上，赤条条的躺着，显然已经死了，没有人管。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他们加快速度赶了过来，因为他们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为什么人会变小了？

为什么我们没有变小？

为什么“天使长”会知道具体的时间？

我们的亲人怎么办？

他们还会变大吗？

——

——

——

他们有无数的疑惑需要解答。

一到这里，就有人迎接他们，热情地呼唤他们“同志”，并给他们发了白色的长袍，但是并没有人解答他们的问题，只是说，晚上会有个会议，“天使长”会统一解答他们的问题。

此时他和罗星正在会议厅内，厅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看来真正佩戴那条项链的人并不多。

“天使长”穿着一身绿袍，站在台上，手拿着麦克风，他的声音热情洋溢。

“是你们对神的信仰拯救了你们！人类的贪婪已经无法控制了，所以神降下了惩罚，神的慈悲给了他们机会，没有灭绝他们，而是让他们知道在自然面前，他们是多么渺小！”

“现在是考验你们对神忠诚的时候了，我们的许多同志此时正奋战在各个岗位，努力拯救着世界，你们也要参加进来。”

“我知道大家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亲人，我们会优先拯救大家的亲人。如果亲人在外地的也不用担心，请把名字和联系方式登记下来，外地的天使们也会优先拯救他们，将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会把他们接来团聚。”

“慈悲的神虽然惩罚了人类，但也赋予了人类新的能力，但这些能力不是让他们来重新主宰世界的，他们应该把这些能力用来贡献给神。”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人集合起来，让他们虔诚地供奉，只要他们够虔诚，他们就能得到食物，得到安全。就能获得神的宽恕。”

“我要提醒大家，我刚才讲过，现在的人类有了特殊能力，以他们原来的贪婪表现，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我们，所以，我要求大家注意，如果发现有人对我们的事业进行破坏，哪怕是怀疑，都要坚决地反击，把那些贪婪的人类都喂狗吧！”

天使长还在絮絮叨叨讲着各种神迹，证明他带给大家的光明前途，但是沈云村的心里却飘向了别处。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真正的解答，为什么会有人知道灾难的具体时间？如果有人知道时间，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这个灾难是人为的，是有人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发动的？他究竟要做什么？是外星人吗？

如果真的是外星人，那么他们现在就是人类的叛徒！

这里面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

“我其实早就希望有透视的能力了”肖三万和林飞还坐在方向盘前面，工厂已经越来越近了。

“以前生产不正常的时候。”肖三万继续说：“每次看着精馏塔，我都希望它是透明的。”

林飞能够理解他。

肖三万是几个值班长里技术最差的一个，他之所以能当上班长，其实是因为他待在厂里的时间够长，按资历排到他了。

厂里的精馏系统需要很高的真空，所以直接连接的仪表很少，塔内出现问题，真空不够了，料多了少了，是漏气了还是堵住了，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要靠班长的经验判断。

肖三万时常被搞得焦头烂额，总免不了被接班的人骂，被叶凯骂。

他的口头禅就是：“要是精馏塔是玻璃做的就好了。”

林飞下意识地笑了笑，他算是精馏工里最好的了，当初叶凯让他们两个人搭档，也是要增强他们班的意思。可惜林飞的贡献并不大，两个人经常一起被骂。

“现在你会透视了有什么用？”林飞说，“精馏塔已经毁了，不会再开了。”

“现在也没人赌博，钱都变废纸了。除了偷看别人身体，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用。”林飞揶揄道。

“没有用也是超能力，你有吗？”肖三万得意地说。

*

叉车此时已经开到了厂门口，依稀看到办公室一楼的灯开着。

秋玲玲此时还在摆弄着手机，但是信号一点也没有，估计附近的手机信号站都停了。

刚才她和妈妈聊天，老家的情况让她很担心，但是现在去开发区都很困难，他们怎么可能回几百公里外的老家呢？

突然一只猫向他们跑过来，嗖的一声就跳上了叉盘。

秋玲玲一看，是小白。

它身上有些地方被血染红了。

“小白，你怎么啦，受伤了吗？”秋玲玲站了起来，小白看到她，立刻走向她，趴了下来，用脑袋蹭她。

小孩子们也围过来，抚摸小白的毛。

******

“别摸我的毛啊！”

睡着的邵燕突然大叫。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即不少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邵燕还是个小姑娘，不知道梦到自己被谁摸了。

当然，这个年代，只能用年龄来区分“姑娘”了，如果按其他的标准，没人能分得清某位女生是不是“姑娘”。邵燕也谈过男朋友了，梦到些低俗的情节，也是正常。

杨柳依也被她吵醒了，当她意识到梦话的意味后，脸唰地就红了，她赶紧摇邵燕。

“这个女流氓！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什么，做梦都做那种事。”

然而当她看向邵燕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意识。

她甚至看到了秋玲玲！

邵燕的意识里，怎么会出现在秋玲玲那边，杨柳依认真地在看了看，发现邵燕突然醒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柳依。

“我，好像是只猫。”邵燕有点迷糊。

“然后呢？”杨柳依的回答让周围人觉得也很奇怪。

“我和小白好像是同一个人，我可以控制它。”邵燕接着说。

“它看到什么，我就能看到什么。”

“这个丫头疯了吗？”周围的人心里都在想。

“今天发生那么多怪事情，也许你说的是真的！”杨柳依还是肯定了她。

*

窗外的黑暗突然被亮光取代了。

“叉车回来了！”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大家又兴奋起来，但是这次他们比较小心了，先有人爬上了室内玻璃窗查看。

“好像没有看到猫。”观察的人也不敢肯定，外面比较暗，刚才都来不及开灯。

大家犹豫了，刚才那些吃过人的猫还在外面，而且还打了一架，它们真的都走光了吗？但是如果它们还在，回来的人就危险了，里面还有小孩子！

“开门吧！我们拿好武器。”叶凯下了决心。

所谓的武器，只是些餐具、文具：小刀，叉子、别针、笔芯——。如果真的较量，和赤手空拳没有什么差别。

叉车已经停到了办公楼前，林飞兴奋地按着喇叭，希望有一群人涌出来，像迎接英雄一样迎接他们。

可是，什么人也没有。

“在里面呢。”肖三万说着，就跳下了车。

大家走进去，里面的门也开了，叶凯手里拿着根大头针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刘远军明显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进去再说，这里危险！”

叶凯回答，随即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跟着秋玲玲进来的小白。

“大家小心！有猫！”叶凯的叫声甚至有些颤抖。


第九章　蝼蚁的分类

叉车小队的人一头雾水。

看到对面所有人惊恐的眼神，刘远军似乎明白了什么。

“它不会咬人的，它刚才就在叉车上了。”刘远军向叶凯解释，“你们可以随便摸它。”

“不是咬人，是吃人！”叶凯的脸已经变得狰狞，“钟钦钦被它们吃了。”

小白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离开它一步，所有的人都看着它。

“它不会伤人的！”邵燕突然出声，她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杨柳依也跟了出来。

“我保证，它不会伤人。”邵燕站在小白面前，摊开双手，把小白保护在后面。

“喵——”，小白叫了一声，用舌头舔了邵燕一下，像是在附和她的说法。

看到小白的舌头伸出来，叶凯紧张了一下，发现那只是个友好的表示，他有点相信邵燕的说法了。

林飞在人群中看向邵燕，他发现邵燕身上的金线，居然和小白身上的金线融合在了一起。

奇怪，小白身上也有金线，难道不只是人类身上有金线吗？

*

“我可以作证！”杨柳依举起手，轻轻地说。

林飞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他完全失去了直觉。

但是周围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们看到的林飞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突然，“林飞”动了，他向杨柳依跑了过去。

“柳依！”

“我好想你”

“林飞”冲到杨柳依面前，说了句奇怪的话：

“柳依，记住了，千万不要到建苟酒店！那里有埋伏！”

“一定要记住！”

“林飞”边说边抓着杨柳依的肩膀，拼命地摇，最后又加了一句：

“柳依，我永远爱你！”说完他就吻在了杨柳依嘴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林飞脸上，杨柳依满脸通红。

“林飞”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一脸幸福的样子。

*

“我靠，看到我中午挨了一记耳光，你是不是不甘心啊！”肖三万嘟囔着，走过去扶林飞。

“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你个死胖子！”跟在他后面的他老婆听到了，顿时把醋坛子打翻了。她走上前揪住了肖三万的耳朵，把他拖了起来。

“别闹！别闹！”肖三万大叫，“我没有干什么啦，我能把她怎样，中午她突然打我一巴掌！”

杨柳依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有人去拉林飞，发现他真的昏倒了。大家都想，杨柳依这小姑娘以前挺温柔的，现在怎么这么凶，动不动就甩巴掌，还直接把人打晕。

几个人把林飞抬进小会客厅去。

*

经过林飞这么一闹，大家也不再追究小白的事了。

但是叶凯还是不让小白进屋，这是必须的，它现在不吃人，不代表永远不吃人！

邵燕坚持要和小白待在一起，她带着小白到了另一间小会客室。

杨柳依跟邵燕在一起，她很清楚地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