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与曹操三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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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春二月，曹公回到邺城，尚书令华歆向献帝奏道：“丞相西征张鲁，大获全胜，张鲁投降，丞相战功卓著，皇上应该下诏，晋封丞相为魏王。”　　　　　
献帝问：“这样合适吗？”　　　　　
华歆反问：“有什么不合适的？”　　　　　
御史大夫郗虑道：“皇上已封丞相为魏公，丞相在邺城已建立了魏国的宗庙，设置尚书、侍中、六卿的官职，不宜再加封魏王了。”　　　　　
华歆：“郗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犯了糊涂，后果不堪设想。”　　　　　
郗虑：“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　　　　　
华歆：“那就要看丞相如何发落了。”　　　　　
一个月后，曹操派专使给御史大夫郗虑送来一个食盒。郗虑一见，便有一种不祥之感，打开一看，里边却是一块金砖。他以为曹操之意，是让他坠金自尽。郗虑感叹道：“丞相已经利令智昏了，我还有什么可说呢！”　　　
献帝刘协三天没有见到御史大夫郗虑，心中非常着急，他的僚属和家人也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献帝让黄门令赵兴传旨召见尚书令华歆，华歆也说不知道御史大夫去了何处。最后，还是负责收录各州郡所举上奏的丞相司直官韦晃，得到了消息：有人发现了御史大夫郗虑的尸体，他在许都北郊的一块林地里自缢身亡。献帝听到韦晃奏报，大为吃惊，眼冒火星，欲哭无泪。大呼：“郗公啊，你是为朕而死啊！”他想让尚书令华歆料理郗虑后事，因怕他从中作梗，就直接让赵兴传旨给大司农，把那块林地赐给郗虑族人，用来安葬郗公，由族人修庐守墓。献帝又召见朝廷财务官少府耿纪，让他拨出银钱，抚恤郗虑亲属。献帝又下诏让司直韦晃召集百官，赴林地吊祭御史大夫郗虑。　　　　　
黄门令赵兴安排几路传令太监分头下去宣诏，自己又回到金殿，却见献帝刘协独自站立在龙椅宝座上，呼喊：　　　　　
“郗公，你的职责就是主管弹劾奸邪和纠察歪风，你怎么会反被小人陷害呢？”　　　　　
“郗公，你有话为何不向朕说呢，你是以为朕连皇后和太子都保护不了，也绝对不可能保护你吧？”　　　　　
“郗公，曹公当魏王，朕晋封他为魏王不就行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郗公，朕封丞相为魏公时，是派你去邺城宣诏的，现在朕还想派你去……”　　　　　
赵兴怕献帝刘协再犯病，赶紧跑到后宫请皇后曹节来劝皇上回宫歇息，曹皇后闻听赵兴讲述以后，随赵兴迅速来到金殿，赵兴对献帝道：“皇上，皇后来请皇上回宫用膳。”　　　　　
“皇后来了？”献帝诧异道。　　　　　
曹节进殿，用十分柔和的语气道：“皇上，我和赵兴扶你下来，你先歇息一下再说，好不好？”曹节小心翼翼地扶他坐在龙椅上。　　　　　
献帝：“皇后，朕加封你父亲为魏王行不行？”　　　　　
曹节：“那不行！”　　　　　
献帝：“你说不行，那是为什么？”　　　　　
曹节：“都是华歆小人，要把我父亲往火坑里推呀！皇上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我陪你先回宫用膳吧。”曹节用双手拉起献帝，柴嫔、杨嫱、赵兴、牛文、李武，也都上前搀扶，簇拥献帝去福寿宫。　　　　　
御膳十分丰盛，曹节亲手为献帝选菜，亲口先尝，劝导献帝总算动筷吃了几样最可口的佳肴。随后皇后曹节又陪他来到浴池洗澡。她百般抚慰他，献帝都难以排遣胸中的悲愤之情。入寝宫睡下后，她风情万种引逗他，献帝都毫无心情，他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84节：第十五章　哭灵责兄（1）　　　　　　　
第十五章　哭灵责兄　　　　　
魏　王　　　　　
“大奶奶好！”一岁的皇孙刘康，由乳娘田珍抱到献帝刘协常住的永安殿。他从田珍怀中下来，跌跌撞撞跑到曹宪跟前，规规矩矩站好，把一双小手合起来，作了一个揖，奶声奶气地问安。　　　　　
“乖乖，刘康乖乖。”曹宪笑道。　　　　　
“二奶奶好！”刘康又走到曹节跟前，同样作了一个揖。　　　　　
曹节：“来，康康，二奶奶给你带上一个银项圈。”　　　　　
“三奶奶好！”　　　　　
曹华：“好，刘康好，三奶奶才十八岁，没生过孩子就当奶奶了，真是好。”　　　　　
“皇爷爷万岁！”刘康到献帝跟前，双膝跪下，献帝两眼流泪，忙把刘康抱了起来。　　　　　
曹宪：“今天是端午节，皇上召我们到永安殿来欢聚，看看小孙子多么懂事乖巧，皇上怎么又哭了呢？难道不怕吓着孩子！”　　　　　
献帝：“端午节是为了纪念楚国三闾大夫屈原的，我由屈原想到了御史大夫郗虑，因此情不自禁地掉下泪来。”　　　　　
曹节：“皇上，你看这一段时间大姐负责照料刘康，刘康见长了吧？才咿呀学语，就懂了礼貌，会喊你皇爷爷，给你叩头，你不高兴吗？”　　　　　
献帝：“高兴。”　　　　　
曹节：“皇上，你到金蚕宫看一看，今春三妹负责养蚕，如今蚕宝宝都成熟结茧，在这蚕茧丰收的季节，许都内外，又都是一片欢乐景象，你不高兴吗？”　　　　　
献帝：“高兴。”　　　　　
曹节：“皇上，这一年来，是我负责照料陛下的，你的身体有所好转，精神也振作了起来，近一个多月，又不上朝了，这不是没照顾好陛下嘛！”　　　　　　　　　

第85节：第十五章　哭灵责兄（2）　　　　　　　
献帝：“你照顾我，你是非常尽心，只是御史大夫郗虑去世，使我的精神又受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曹宪：“皇上，郗大夫已经去世，你再哭，能把他哭活吗？我想，皇上可以再任命一个可信任的御史大夫，谁敢不答应。”　　　　　
献帝：“朕就怕你的父亲曹丞相不答应。”　　　　　
曹宪：“你是皇帝，皇帝陛下应该有自己的尊严，我们姐妹三人都支持你，决不是来坑害皇上的，我们都希望皇上大胆行使皇上的权力。”　　　　　
献帝：“朕想任命太子妃的父亲议郎高勋为御史大夫，任命议郎王保为太尉，这样丞相、御史大夫、太尉三公就设全了，朕还是怕丞相不答应。”　　　　　
曹宪：“皇上可以先召见高勋和王保，同他们谈谈，他们愿意干时，你就只管任命，然后让尚书令华歆去通报给我父亲就行了呗。”　　　　　
献帝：“华歆若是不愿意去呢？”　　　　　
曹宪：“皇上可以派丞相司直韦晃去。”　　　　　
献帝：“郗公因反对你父亲封为魏王，已经把性命搭进去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曹华：“皇上，我父亲已经六十一岁了，身体又不好，他还能再南征北战多少天？你就封他一个魏王，他也还是天子的臣属嘛！”　　　　　
献帝：“曹华，朕把皇位让给你父亲，你看好吗？”　　　　　
曹华：“皇上，你别误会，我们姐妹三人都是你的人了，我们绝对不会愿意自己的丈夫把皇位让给任何人。我只是希望我的父亲在有生之年，能为皇上统一天下，复兴汉室。现在诸敌皆灭，仅有孙权占据江东，刘备刚刚袭取益州，占据了巴蜀。若扫平这两股势力，中国就成一统，有何不好？”　　　　　
献帝：“国家统一，是朕的殷切希望，但我也担心，你父亲一手遮天，朕的帝位也就难保了。”　　　　　
曹华：“皇上，我父把我们姐妹三人送给陛下，他能是存心要夺取你的皇位吗？那最先提出晋封我父为魏王的人是华歆，而这一类人不是好人。我父说过，有敢伤害皇上及刘康的，杀勿赦！无论谁与皇上作对，我们姐妹三人都是要站在皇上这一边的。皇上若遇到麻烦，我曹华就是舍去性命，也要保护皇上。”　　　　　
献帝听了曹华的一番肺腑之言，很受感动，伸手把曹华拉过来，紧紧抱住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这时，皇后曹节，命令柴嫔和奶妈把刘康抱走去玩耍，又让赵兴带着其他太监一起退下。曹节对曹华说：“三妹，你多陪陪皇上吧，我和大姐再聊一会儿。”　　　　　
曹华：“我早说过，咱们三个人一起陪皇上，现在皇上高兴，你们也过来吧！”　　　　　
曹节：“皇上身体好了，以后咱们还得按规矩来。”　　　　　
当夜献帝刘协让赵兴陪同，去看望太子妃的父亲高勋。议郎高勋在太子和太子妃遇害之后，就病倒了，近日身体状况刚刚有所好转。皇上微服造访，使高勋大吃一惊，急忙下跪叩头。刘协迅即把他扶起道：“高公近日病情如何？”　　　　　
高勋：“好多了。”　　　　　
献帝刘协：“朕自荀攸和郗虑去世之后，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现在我想让你继任郗虑之职，担任御史大夫，让王保担任太尉，你看是否可行？”　　　　　
高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郗虑为资深重臣，因反对曹操晋封魏王被逼致死，我若担任御史大夫，上有丞相曹操，下有尚书令华歆，夹在他们中间，会有什么作为呢？再说，不经曹操事先同意，也就根本干不成，这事也就只能等待时机。”　　　　　
献帝：“那让王保担任太尉呢？”　　　　　
高勋：“太尉是要掌兵权的，而今军权都在曹操手中，任命太尉也没有用处，不如先任命王保为卫尉，负责皇宫警卫，掌握禁卫军，这还有实际用处，也可以防万一之变。”　　　　　
献帝：“那就先这样吧。”　　　　　
他从高府出来，又和赵兴连夜去见议郎王保，王保施礼叩拜：“陛下有事，召臣即可，何劳圣驾到此。”　　　　　
献帝：“朕欲任命爱卿为太尉，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保见解与高勋略同，他道：“我承蒙皇上厚爱，本应听旨效命，我是已故司徒王允同族侄辈，也愿像王司徒那样，为除奸贼，不惜粉身碎骨。可是，没有王司徒那样的资历，要任太尉，与曹操同列三公，分掌兵权，曹操不会答应。皇上要让赵彦任尚书令，曹操却杀了赵彦，这是血的教训。”　　　　　　　　　
　
第86节：第十五章　哭灵责兄（3）　　　　　　　
献帝刘协告诉王保：“明天在金殿上，朕向百官宣布任命你为卫尉，负责皇宫警卫。”　　　　　
王保：“微臣遵旨。”　　　　　
次日早朝，献帝登殿。　　　　　
华歆率领文臣排列在东边，王必率领武官排列在西边，赵兴高喊：“皇帝陛下驾到。”　　　　　
百官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献帝让赵兴宣读诏书，任命王保为卫尉，王保出列当着百官，跪接圣旨说道：“王保遵旨谢恩。”　　　　　
尚书令华歆出班奏道：“微臣华歆已经上表奏请皇帝陛下，要封丞相曹操为魏王，请赶快下诏，勿再拖延。”　　　　　
献帝：“正在拟诏，你勿再费口舌。”　　　　　
赵兴宣布：“退朝。”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五月下旬，献帝刘协派尚书令华歆拿着皇帝的符节，到邺城去宣诏，策封曹操为魏王。曹操任命钟繇为魏国的相国，任命华歆为魏国的御史大夫，他还兼任着汉朝的尚书令。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春正月，魏王曹操南征孙权，到达长江西岸的郝溪，孙权在濡须口筑城据守，曹军进逼，孙权撤退。三月，曹操回到邺城。四月，献帝刘协准许魏王曹操使用天子用的旌旗，出入时警戒清道。　　　　　
冬十月，献帝准许魏王曹操戴十二旒的冕，坐金根车，套六马拉车，并设置帝王外出时才享用的特制副车。立五官中郎将曹丕为魏国的太子。　　　　　
医　变　　　　　
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春正月，皇孙刘康得了重感冒，数日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太医令吉本每天都要入宫为刘康看病。曹宪和曹华两位贵人，更是日夜守候在刘康的身边，两人的眼睛都熬红了，献帝刘协很受感动，降旨改封两位贵人为贵妃，亲切地称她们为“宪妃”和“华妃”。宫女们端汤送药，穿梭一般来往不断，小刘康心中烦躁不安，说道：“你们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献帝刘协听到孙子刘康之言，像是从大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又高兴又辛酸，就道：“宪妃，华妃，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就把刘康送到皇后宫中调养吧，你们休息休息，刘康好了你们还可以再接他过来。”　　　　　
于是，皇后曹节把刘康接到了福寿宫。太医令吉本又为刘康把了脉，看了看头，说道：“无大碍，好多了，再吃几服药就会好的。”　　　　　
献帝：“请太医令到永安殿坐坐吧，朕要和你探讨探讨小儿病的医术。”　　　　　
到了永安殿，赵兴让宫女给皇上和太医令上了茶，就都暂退下去。太医令说了给刘康下步治疗的方案，献帝表示同意。君臣探讨儿科医理之中，吉本道：“大人对孩子的护理十分重要，小孩子爱动，但有时又想安静，掌握孩子的心理变化，也有利于给孩子治病。刘康从小失去母爱，也真可怜，不过这孩子倒真是聪明。”　　　　　
献帝：“是的。他很懂事。有时还问我：‘皇爷爷，我的爹妈呢？’不由让我伤心。我只好回答：‘你的爹妈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他还在等他的爹妈回来呢。”　　　　　
献帝刘协说着，就掉下了眼泪，太医令吉本忙道：“皇上，不要再说那些伤心的事了，微臣倒是很为国家的前途担忧哪！”　　　　　
献帝：“爱卿有何担忧？”　　　　　
吉本：“旁观者清，当事者迷。请皇上恕我直言。皇上只知在宫中与曹氏皇后和曹氏两位贵妃恩恩爱爱，却不觉察曹氏父子磨刀霍霍，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向陛下开刀呢？”　　　　　
献帝：“不至于这样吧？”　　　　　
太医令吉本痛心疾首，慷慨陈词道：“皇上先后晋封曹操为魏公和魏王，连这么多年一直追随曹操的一部分人都对曹不满，舍命反对；而今皇上又命令曹操使用只有天子才可使用的旌旗和车仗，带有十二旒的冕，这样子他和天子还有什么区别？”　　　　　
献帝：“这都是华歆和王必给朕施加压力，朕身边暂且无可用之人，不得不答应啊！”　　　　　
太医令吉本：“微臣愿舍生取义，为陛下效力。”　　　　　
这时，赵兴进前道：“启禀皇上，外边有洛阳守将金祎求见陛下。”　　　　　
吉本：“金祎将军是汉武帝时的名臣金日〖XC掸。tif〗的后代，笃实忠诚，不过他和王必是好朋友，两个人同在曹操帐下多年，很得曹操信任。他现在虽在洛阳驻守，但家眷还在许都。他为何求见，还不得而知，提请皇上留心对待。”　　　　　　　　　

第87节：第十五章　哭灵责兄（4）　　　　　　　
献帝：“朕知道金将军。”　　　　　
献帝到了保安殿，金将军施礼道：“末将金祎参见皇帝陛下。”　　　　　
献帝：“爱卿平身。你是因公而来，还是回许都探亲？”　　　　　
金祎：“末将尚未回敝宅，先来参见皇上。”　　　　　
献帝问：“据你所知，西部战事如何？”　　　　　
金祎：“刘备已进兵阳平关，丞相已命令夏侯渊将军率兵前往抵敌。丞相又派人命末将整修当年他任洛阳北部尉时的衙署，作为丞相在洛阳的行衙，估计丞相不久就会到洛阳来。修建丞相行衙还需资金，我为此特来许都，就先来拜见皇上。”　　　　　
献帝：“你去见见丞相长史王必，再去见见大司农，把这事办妥就是了。”　　　　　
金祎：“他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我一听胸中就窝火，头也好痛啊。”　　　　　
金将军话音未落，他头上立即冒出虚汗，身子也坐不稳了，从椅子上滑落地上。献帝急忙扶住他，叫赵兴去请太医令吉本。正好吉本还在永安殿等听消息，这时就急忙赶来为金祎把脉，他让赵兴冲了两杯糖水给金祎喝下。金将军慢慢缓过神来，说道：“感谢太医令及时救治。”　　　　　
献帝：“赵兴，让太监们把金将军抬到永安殿休息吧。”　　　　　
金祎：“我一时心急犯病，现在没事了，皇上保重，末将告退。”　　　　　
太医令吉本：“金将军不要太性急了，你还得再休息一阵子，就遵旨到永安殿暂歇，在下为你好好诊断一下，将军乃国家栋梁，若延误病情，便是在下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