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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是老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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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敏一直在向他确认,这钱能不能保存下来,她得抚养郑念初,是需要钱的。卫商就含混道:“抚养念初的话,你放心就是了。”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周五上午,警车的鸣笛声从大门外的街道上响起来,学生聚到走廊往远处看。没过多久,嘹亮的声音又从校门响了一遍。
后来他们还听见远一点的地方也有警车,好像这些生了锈的东西在这一天通通拉出来跑一圈,别让它们生霉或者锈住了才好。
郑念初若有所觉,坐在座位上没动。同学们没了乐趣渐渐地回到教室里杵着了。林声从外头进来,径直走到她桌子跟前,对她说:“中午到我家去。”
郑念初木着张脸,微微点头。
中午到了林声家,看着电视的爷爷忙说想她了,问她怎么好几天不来。“跟你小姨家那两个一样,根本记不起我。”说的是三月跟嘉月姐妹俩。
这几天,她都尽量在父亲身边,尽可能地陪着他,尽管她发现郑风可能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他的头发大把大把地落,没有而立之末的从容,掉得像中年人的秋天。
“不是,是有事。”她苍白地解释。
就这样的无力解释,爷爷听了也心宽。“那你以后就在这个家里住下吧。啊?”
林声刚刚开了卧室的门,郑念初也跟在后面,一边穿过客厅,一边跟爷爷说话。爷爷的眼睛放开了电视看着她,她回话的时候也扭头与爷爷对视。
现在,爷爷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爷爷方才是说了吧,说要她在这里住下。
是客套话吗?应该是客套话,这种事情太不可能了,她跟这个家庭,或许带点故交,但绝不沾亲。她以前十几年的生活,没有听说过这家人,他们也没有见过面。来到了淮海市,她与林声与这一家人这样亲近,父亲也没有说来拜访。
她的家庭,和这个家庭是不亲的。
林声妈妈也不会同意,她是这个常常感性,总是文艺的家里最理性的存在。让她来这个家住,那太荒谬了,想都不敢想。
可是,爷爷都这样说了,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这件事是真的呢?
她太渴望了,渴望到林声进了房间回头看她,她却无法迈出这一步,从与爷爷的交谈里主动离开,无法放弃这一句救命稻草似的客套话。
“怎么了?”林声状若平常地问。
她能说什么,她赖在这一句话里根本不想走,就像个无赖!她唾弃自己,然而再如何唾弃,也难以做出正确的反应。
厨房的隔音不好,傅淮宁听到他们的谈话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你林叔叔跟你说了吗?”
郑念初愣着,疑惑着没说话。
傅淮宁有些不耐,回头张望,天然气的灶台上还开着大火。转过来对她说:“你爸被抓了,我们不放心你跟着你阿姨,你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下吧。”
她没有用任何商量的语气,通知完后又回到厨房,把门关上,隔绝了油烟跑进客厅。郑念初以前从没有这样的念头,但这一刻却突然觉得,也是为了隔绝她。
没有被惊喜砸到的开心,傅淮宁的这种态度让她更加唾弃起自己的无赖。她不开心,但是充满了安全感。一颗动荡的心厚脸皮地放下来,着陆了。
“你不是说你照着菜谱学了不少菜吗?”林声没有表现出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这倒是提醒了她,郑念初眼睛里泛出光来。林声真的懂她。她不需要一句欢迎,因为她也知道林声,她很欢迎自己。这事算不得小,阿姨表现得淡淡的不情愿,说明林老师是同意的,不然光凭着林声,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尽量抚平阿姨的不情愿。
她被林声推着,来到厨房,她甚至还拘谨地敲了门。
林声像推销一样,满脸笑容:“妈,念初会做饭,让她帮你。”
傅淮宁头都没转,手下木铲翻飞,看得郑念初渐渐低下头去。她左手悄悄去碰林声的胳膊,无言地述说着退却。傅淮宁却突然转过身,瞥见了她垂眸也体现在发旋里的不安。
“你俩别碍事,快出去,油烟跑到客厅再呛着你爷爷。”
林声就牵了念初的手,十指交扣地带回了自己的小屋。
傅淮宁又回转过来,看郑念初失望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感性侵吞了她。
去年她在这里接受辅导的时候,还和林声一样不会做菜。后来的日子里是因为什么去学了呢?继母的忽视吗?谁教她的呢?是自己自学吗?在一道道菜的试验里被刀划伤过几次?被滚烫的热油溅到过几回?一个个问题盘旋在她头顶,每一种答案都足够悲情催泪。
这个孩子被林声推着来,眼里想必是胆怯又勇敢的,怀着希望的光芒在乌黑的瞳仁里,看了一定让人心软。
可她,到底意难平。
“淮宁!”爷爷在客厅喊,“菜糊了哟!”
第21章 长发
等到下午上学,郑念初总觉得全校都知道了。可是知道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别人只是别人,与她何干。
淮海市动荡的风云终究也影响了这一方小小校园。人们乐于观看处于上方的人们坠落的情节,人们看她的眼神更加露骨与直接。
她从前是一个家境足够优渥的学生,成绩又好,长得出众,而现在,在很多人眼里,她成为了一个罪犯的女儿——尽管事情尚且没有定论——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罪行一起游街。
那些视线就理所当然地明目张胆起来。
“看什么呢!”一个女孩捣着她的同伴。
这是一种提醒,她的同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收回黏着在郑念初身上的目光。“走吧走吧。”
郑念初很努力地在忽视了。
她想起很久前林声告诉她的话,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那些好奇的,邪恶的,扭曲的,黑暗的,以及充满了攻击性的恶意,但出于善良,他们不会表达出来。
礼数与道德使他们不在当事人面前开口评头论足,所有的打量与品评都只在人后探讨。
这个时候,郑念初突然冒出来一个奇妙的念头,林声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她悄悄侧过脸,离得太近,余光并不能看见。因此她不知道那温柔的眼底藏着的是怎样的讥笑与嘲讽,嘲讽这些旁若无人对郑念初进行观赏的这些人的道德意识。
“快考试了哦。”察觉到郑念初看过来,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
“物理竞赛什么时候去?”
“六月中旬。”
林声凑过去调戏了一把:“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尽量不让你失望。”
周五放学,她们从林声家一路溜达到郑念初家。打开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东西都还在,却没有一个人。
人是非常主观的动物。当她们回到林声家发现没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不觉得冷,只是少了父母和爷爷三个人罢了。可是当她们站在这个明亮又显宽敞的客厅里,那种凄凉就联系起了现实情况,在她们的心里发起共鸣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们到了林声家,是要住在那里的。她们来到这个地方,身份却都只是过客。
五六月份的天尤其得长,要不了多久就是夏至。“至”,极,最,是一年里白日最长的一天。晚霞往下,落成极为昏暗的红色,已经是七点了。
很是匆匆地收拾了些衣服,她们踏着最后一线天光回家。回家。
到家还没开饭,正等着她们,大人们就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傅淮宁起身,要去厨房里端菜。
林声带着郑念初要表现,把东西往房里一放就赶着出来帮她。
爷爷慢悠悠踱到桌子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念念比林声还勤快。”
林征望听了这话只顾发笑。
林声向来是作为别人家的孩子,还没被这么比下去过呢。当即浅笑着应和他:“是是是。”
倒让郑念初十分不好意思,她偷偷瞧了瞧傅淮宁,对方低着头盛饭,灯光打在她头发上,脸上落了大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回到房间,林声关上房门。两个人在门后对视着对视着,笑意就浮上她的眼角。
“我这就跟男的带了女朋友回家一样。”
郑念初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笑容里掺着淡淡谢意。
林声也好,爷爷也好,甚至林征望,都无时无刻不在见缝插针地帮郑念初在这个家女主人的跟前刷好感。只是见效如何,就不是很明显了。
“我妈她刀子嘴豆腐心,看个电视剧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特别心软。”
傅淮宁僵硬的态度显而易见,林声没想着避而不谈。但是她妈妈也并不如她说的这般,她真实的情况要较林声所说理性冷静多了。那些感性的部分与其说是遗传于父亲,倒不如说是与这性子相近的三代朝夕相处被传染到的。
“我知道。”为了让林声舒心郑念初这样回答了。
其实她不知道。不知道傅淮宁到底是不是林声说的这样,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有没有接受林声的这个说法。
她迷茫,就这样住进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家里,真的应该吗?
当她被林声塞了睡衣推进浴室,她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当然,就算再让她这样枯坐着想一天,她也无法得出答案。心底是矛盾的,自私与自鄙对垒。
“林声。”她叫,“这不是我的睡衣。”
林声把她往里一推:“你就先洗吧,衣服不少呢,不好找。”
她回到卧室,把郑念初的东西在床上铺开,一件件地收拾起来。收着收着,眉头就皱起来:“这谁买的衣服。”
没几件好看的。也亏得少女纤长的身形才能把这些衣服穿得好看。就像在老旧的商场里赶得急,随便拿了几件,只胜在布料可以,手感舒服些。
几套睡衣是足够可爱的,浅粉的鹅黄的薄荷绿,都是少女睡衣里常见的颜色。
林声把一件领口斜斜点缀了细蝴蝶结的睡衣举在灯光下。哈,这件鹅黄的,最可爱。
哗啦啦的水声暂时地停了,郑念初撩开湿透的长发,睫毛上蒙着水珠。终于在架子上摸到一瓶家庭装的洗发水,按了一泵,浅绿的粘稠液体圆润地躺在她手心,她又按了一泵。
她的头发太长,洗发水用得特别快,每次都要挤很多。但是这一瓶里头似乎已经到底了,她第二下挤了大半的空气。等松开手,那空荡荡的瓶子就微微地抖动,因为中空而缺乏稳定的重心。
她的神情低落,转眼间大脑已经过了很多东西。干脆就着浅浅一掌心的绿色揉上了及腰的长发。
她是不该的。
她不该来这个家,这里不属于她,也容不下她,甚至连这里的空气都不欢迎她。林声妈妈的态度才是合理的,她只是恰巧遇上了这一家三代不合理的温柔。
眼睛湿润的时候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大约是水裹着泡沫流进了眼睛,才让她觉得刺痛。
第22章 故纵
“这么快。”林声把郑念初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在自己的衣橱里。小小的衣柜顿时显得满满当当,装满了琳琅的宝物。
郑念初已经回来了,长长的头发堪堪被毛巾遮着,属于林声的睡衣穿在她身上,背后正一滴一滴地落着水,垂直打湿后又左右晕开。
五月的下旬,白日里温度够高,穿着单件的长袖都有出汗的可能,到了晚间这个城市就从山那边刮来阵阵清凉的风。郑念初的头发是湿的,几十上百根地裹成一条,在凉风下只晃动着细细末梢的水珠。
林声忙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桌子上吹风机早已经通着电躺着了。
“你还没在我家洗过头发呢。”林声说。
确实是没有的,郑念初多少次中午与周末留在林声的家里,到了下午都会回家。也有宿过夜,却真的没有在这里洗过头发。
郑念初问她要吹风机:“我自己来。”被林声轻轻一抬手避过去了。
“我没有打理过那么长的头发,怕你感冒,就把吹风机先备上了,可得让我试一试。”
郑念初的头发又长又黑,还很密。林声见过这些潮湿发丝干透时的样子,乌黑柔顺,闪烁着光泽,长长的直垂到腰际,扎成一束是也是世上最美的马尾,摇曳时给人以愉悦的律动和弧度。像瑰宝,叫她垂涎。
倘若她把梳子放上去,就会像广告里一样,往下滑,可是又太浓密了,会挂住可怜兮兮的梳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林声稍稍地帮它一把,让它滑完这架滑梯。
现在头发湿透了,那么长,那么多,林声把它们捧起时都能感觉到根本无法忽视的重量。
她先是拿那块可怜的毛巾去轻轻地擦,吸干多余的水分,然后撩起长发放了一块干毛巾垫着,郑念初的头低下去,露出白皙的后颈与流畅的肩线。这样林声才能放心把掌中湿发放下。
正如她所说,她没有打理过这么长的头发。郑念初本来发量又多,吹干大概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她怕她的自告奋勇使对方感冒。
“平时洗头要花很久吗?我还没有留过那么长。”
“嗯。”
“我倒是很想要长头发,可是我的头发很爱分叉,长不了那么长。那天你刚转学过来,我就一眼相中了,我就想要这个人做我的朋友,就算我没有长头发,可是我朋友有啊。”她拿过梳子要理一理这三尺青丝,那么厚的头发,要分几层吹才行。“后来……”
说到这里,林声停了下来。郑念初很急切,后来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了,她很喜欢听林声说这些东西,说一句,她就好像尝到一点甜味,这淡淡的甜可以涂抹掉很多苦涩,让她暂时不去注意。
林声却换了有些疑惑的语气:“你头发怎么那么涩?没洗干净吗?”
郑念初低下的头就再往下垂一分。
“怎么回事啊……”林声埋怨着,撂下梳子,拽起郑念初又回到浴室。“真是的,以前都是保姆给你洗的吗?到我家连洗头都不会了。”
“不是……”她家现在哪有什么保姆啊。
林声不听她辩解,把她拉到一只凳子上坐着,让她后仰,脖子枕在洗脸池的边缘。“这怎么行,我们再来洗一次吧。”
郑念初把住她的手腕,避开她探究的眼神坦白:“洗发水好像被我用完了。”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林声莞尔一笑,笑容在温热的空间里也带着暖融融的温度。“我说呢,你也不跟我讲,就只顾低头。”
她越过坐在凳子上的郑念初伸长了胳膊够到洗发水的的细脖子给勾过来,果然所剩无几。
“够的,先给你洗了。”
她把刚刚擦过的头发放进瓷白的水池,放水打湿。大片黑色的水藻在水里飘摇,平时挺大的池子现在看来甚是局促。
一边洗一边说:“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从郑念初的喉咙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嗯”。林声甚至看到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声带的振动,再往上,对上她与头发一般乌黑的眼眸,就这样睁着,看着自己。
那里面满怀信任,亲近,珍惜,任何的,一切一切的美好的事物都在里头闪着光辉。
那一瞬间,她很想去亲她。林声甚至会想,郑念初也是想自己去亲她的。但是这种想法真是太诡异了,她读别人的泄露的情绪头一回出现了错误,缘于她的主观臆想,林声一下就看破了。
她盖住郑念初的眼睛,说:“你闭上眼。”
一直都很听话的郑念初却问:“为什么?”
林声语气镇定地搜刮着合理的理由,很快给了她回复:“水和泡沫等下会蹦眼睛里,小心一点。”
手掌下,郑念初长长的睫毛扇动,在她手心轻轻刮了一下,那双好看的眼真的闭上了。
林声紊乱的心跳这才有时间平复,等她再看,闭上眼睛的郑念初竟也是一副献祭的姿态,信任,亲近,珍惜,那些一切美好的,从眼神里提现出来的事物完全没有因为薄薄一层眼皮的遮盖而淡去,它们如阳光,明媚地彰显在她的眼睑,她的眉宇,她的唇颊,甚至每一根湿透的发丝。
她终于情难自已,低下头,轻轻地亲吻在光洁的额头。轻笑着解释自己出格的行为:“真听话。”
如愿以偿地听到安静的浴室里郑念初漏了一拍的心跳。
洗发水确实已然见底,但是家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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