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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同人)(真武X太白) 影剑顾云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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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样?”应竹忙问道。
“心神损耗得厉害,前些年积累的旧疾反噬,得修养一阵子。”影答了一句,忽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应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又叹了一声,却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伸手在顾云山眉心轻轻一叩,身影一晃,便消失于此间斗室之中,当是又栖入顾云山的影中去了。
顾云山这时才算彻底清醒了过来,只觉浑身没有一丝气力,定了定神,才见应竹竟当真抱着自己,而影哥正站在一旁,朝自己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淡淡笑意。
“阿竹?”顾云山又望向应竹,不甚肯定地唤了一声,“你怎么来了?……阵破了……?”
“是啊。”应竹朝他笑笑。
顾云山微松了口气,忽地眉间一凝,重重握了一握应竹的手腕:“你快走,没有时间了,此间动静这样大,段非无不可能没有觉察!”他语速极快,匆忙地交待着,“玉华集一案是段非无做的,你家灭门也是他指使血衣楼,记住这个名字,他是青龙会潜堂的人,代号是七月十五。你小心他,找机会将此事告诉我……告诉掌门,他自有定夺。”
应竹记下此事,又问:“你呢?”
顾云山撑起身,坐直了来,洒然笑笑:“我在这里等你来救我。”
“你少骗我。”应竹皱眉,道:“段非无若直奔此处,还容你活着?我回来替你收尸么?”
“段非无手段高明,我出去说的话没有人会信的,阿竹,你是寒江城的人,是太白弟子,你要活着,才能将段非无的事捅出去。”顾云山缓声说道。
应竹却定定地看着他,道:“你想死?”
顾云山望着他英俊的脸孔,顿了一顿,道:“不想。”
“那就闭嘴。”应竹哼了一声,将人拉了起来,“段非无这时该在真武山上?我的马在外边,我们朝玉华集那边跑,总能跑掉的。”
“你怎么这么拧……”顾云山叹了一声,既而又苦笑了一声,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个法子,咱们赌一把,兴许能成……”
顾云山所料的自然没错。这座封魂之阵封印了段非无搜罗来的无数冤魂厉鬼,阵破之时半边天幕上堆积的乌云都被融成暗红的颜色,簌簌地下起了鹅毛一般的大雪来。千丈高崖之上的三清殿内,几个真武长老自有所感,神色俱凛,“是玉华集那边?”
段非无微眯了眯眼睛,望向外边火烧一般的天云,起身拱手道:“难道是当年造下惨案之凶手回来了?掌门师兄,我愿去查探一番。”
张梦白沉吟片刻,颔首道:“此事一直由你负责,如今总算即将收尾,你去吧,带几个人一道去。”
段非无应是,令人匆匆下得山去,才路过了涵星坊,便见得道边两人行来,一个是太白弟子,瞧着有些面熟,手里毫不客气地拽着另一人衣领,那竟是衣裳凌乱的顾云山,被他结结实实地捆了,气息混乱而虚弱,唇畔带着血,脸色瞧着灰败难当。
段非无还未开口,便听那太白弟子朝他一拱手,道:“前辈。”
段非无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你将我真武弟子如此捆着,这是何意?”
那太白弟子面色一冷,哼道:“我正要上真武山上讨个公道!不瞒前辈,此人便是偷窃我太白掌剑阁所藏冰晶魄之人,今天总算让我在玉华集给擒着了!”
“哦?”段非无眯了眯眼睛,细看了顾云山一眼,斥道:“你可知你押解的是何人?他是我真武掌门门下亲传弟子,岂会觊觎你太白剑派的甚么宝物?”
随行的真武弟子都是认识顾云山的,当下纷纷回护道:“正是正是,云山师弟怎么会做出那等勾当,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太白弟子气愤道:“你们真武都是这般帮亲不帮理的?在下当日就在掌剑阁,亲眼见了这窃贼的容貌,又循着线索追踪数月,这才寻到此贼,你们不信,好、好,我这就上山,朝你们掌门讨个说法!”
他这话说得振振有词,一干真武弟子有些哑然,望向自家师叔。段非无沉吟片刻,转而问道:“顾师侄,可有此事?”
“血口喷人!”顾云山咬着牙,断然是不能承认的。他声音嘶哑,中气不足,再加之面色灰败,显得十分虚弱。
段非无便拱手道:“这位少侠,不如将此人交给我,我真武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那太白却面色一变,断然拒绝道:“不行!你分明就与此贼认识,交给你,把人放跑了怎么办?”
旁边一真武弟子瞧着气氛有点僵,赶紧打圆场道:“师叔,玉华凶案要紧,不如让弟子将这位太白兄弟护送上真武山吧。云山师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行径,想必是有什么误会,也该找掌门澄清事实,还云山师弟一个清白。”
他话说得在理,段非无一时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这位师侄不知用什么法子破阵,竟又落入这追缴而来的太白手中,运气实在是有些太差了。虽说事情巧合,但顾云山只要人还在真武山,便逃不出他的掌控——他有的是手段戳穿他的身份,至于一个血衣楼的杀手,还能怎样指控自己呢?
段非无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你好生照顾好这位少侠,一定将两人平安送上山,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云山也别到处乱跑了。”
那弟子点头应诺,与那太白一并押解顾云山往真武那边行去。段非无另带着一行人往玉华集,委派了几个分头行动,自己则是绕了个道,往玉华小楼去。他祭炼那块鬼玉多年,靠的近了自会有所感应,可走近祠堂一看,才见那密室洞开,底下气息却一潭死水似的,哪还有什么鬼玉的影子?
段非无心里一惊,哪想不到是顾云山带走了鬼玉?只是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让自己方才离得那么近也没觉察出来?他脸色阴沉,不敢多留,只匆忙地往真武山那边赶去。路上遇到几个在前端搜查的真武弟子,见师叔行色匆匆,不免有些讶然:“师叔,可有线索?”
段非无急促道:“没时间解释了,快随我来!”
几人运起轻功,往涵星坊那边掠去,不久便在山脚下见着了方才那太白弟子三人。
“站住!”段非无喝了一声。
那太白脸色微变,回身道:“这位前辈还有何指教?”
段非无上前几步,忽地露齿一笑,道:“若我没记错,你们掌剑阁丢东西,是青龙会去讨要大悲赋的时候?”
太白弟子皱眉道:“你怎么晓得?”
“看来就是如此,那此人若真是偷窃掌剑阁宝物的人,岂不就是青龙会的手下?”段非无大声道。
在场的真武弟子俱是一愣,齐齐望向段师叔:“师叔?云山他……”
段非无摆手截了他们话头,道:“我也不愿相信云山会入那青龙会,不过么,听说能入青龙会的,俱是心狠手辣、武功高强之辈,我担心他待会儿暗自疗伤,出手伤了诸位。”段非无笑了一笑,从袖中取了一个小瓷瓶来,道,“我这儿有一颗药,只暂时压制功力所用,没有其他效果。顾师侄,不如你将它吃下去?待上了真武山,你若是清白的,自然就没事了。”
“不行!”那太白弟子却不待顾云山应声,便道。
“为何?”段非无眯了眯眼睛。
那太白张口欲辩,一时却又哑然,只道:“我已将此人以破穴指诀封脉,这位前辈是不信?”
“怎么会?不过是保险一些罢了。青龙会的诡秘手段,岂是你这等初入江湖的娃娃能尽知晓的?”段非无笑着,望向那似有迟疑的太白弟子,心里已然大略笃定了此人的身份,却只对顾云山道,“顾师侄,如何?你若非心中有别的算计,怎会不敢吃下我的清心散?”
他逼近了一步,甚至已将那瓷瓶的塞子拨了开。他这是逼迫顾云山吃下,可他段非无的药,岂会是他口中所说的“压制功力”?说不好吃下去便发狂致死,到时顾云山这一身罪名,便是再洗不脱了。
应竹思虑的时间段非无已走到了近前,将一颗深红的药丸倒在手中。应竹哪还敢再多想,拉着顾云山便后退了一步,剑往前一递,道:“你别过来!”
“哦?这位少侠,你这又是何意?”段非无眸光微冷,唇边露出几分冷笑来,“我看这架势,怎么好像你与这贼子才是相熟的?莫非真如我所言,你与顾云山正是引发今日这番鬼神动荡之人,还妄想扮作八荒弟子欺骗于我?真武弟子何在?还不将此二人拿下?”
这一波三折,将那几个真武弟子都搞糊涂了,一边是德高望重的师叔,一边又是温和纯善的师弟,迟疑片刻,终是拔出剑来。
功亏一篑啊。
应竹心中苦笑一声,与顾云山对视一眼,终是叹了一声,将人放在自己身后,缓缓拔剑道:“情非得已,得罪了。”
“哟,怎么都亮出兵刃来了?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呢?”便是这一触即发之时,忽听得不远处的官道上一位道人牵马行来,面上带着笑,“来来来,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笑师兄!”早先说要陪同应竹上山的那位真武弟子放下了剑,朝他打了个招呼。
“诶呀,那一杯倒师弟,你来说说。”来的那人正是真武掌门张梦白的大弟子笑道人。他下山游历,每年冬天都要回来过年,只是今年好像格外早。
“笑师兄你怎么一回来就笑话我?”大半年没听见自己绰号的真武弟子苦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答道:“今日正午玉华集又出了点事,段师叔领我们下山查探时碰上了这位……呃,太白少侠。他说云山师弟盗取了掌剑阁的东西,非要上山朝掌门讨个说法。”
“那就去呗,怎么还亮了刀子拦着?我们真武岂会这般不讲道理?”笑道人说着,目光落在被围在中间的两人,面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这不是应竹吗?”说着还悄悄同他眨了眨眼睛。
应竹心中一定,拱手道:“笑师兄,掌剑阁丢的东西事关重大,我定是要讨回来的。”
笑道人颔首,沉吟片刻道:“放心,我师父向来公正,不会委屈了你的。应少侠,你这就同我一道上山。一杯倒师弟,你们这待客之道真是不及格,回去自己去找寒湘子师叔讨骂吧。”说到后边又笑了起来。
易开阳尴尬笑笑,道:“段师叔说云山师弟是青龙会的人,十分危险,非要暂时散去他功力才放心送他上山。应少侠不知为何偏就不肯,这才……”
笑道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莫说云山师弟身受重伤,就算全盛时期也打不过我,有我在,还浪费甚么丹药,你说是不是啊段师叔?咦,段师叔人呢?”
他四下望望,原本还在人群之中的段非无,不知何时不见了,在场众人竟都未曾觉察,只听遥遥一声传音道:“有笑道人护送,我自然放心。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什么事走得这么急?”易开阳嘀咕了一声,将剑收回匣中。
笑道人遗憾道:“唉,看来这段师叔果真不喜欢我,我还说想请他回山喝杯酒呢。”
“添上泻药的那种么?”易开阳想起少时场景,还觉得十分好笑。
“这手段太幼稚了!我跟你说我这次在山下找到个好玩儿的……诶,先不提这个,应师弟,可否先将云山师弟松了绑再说?有我在,没问题的!”笑道人说道。
应竹顺势点头应下,将顾云山身上的束缚解了,与一众真武弟子一道上了山去。及至傍晚时分才总算到了三清殿。天色晦暗,大殿中已点起灯火,张梦白与另外几位长老正坐在殿中,见笑道人与顾云山回来,便微笑了笑:“你们回来了。”既而目光又落到紧随其后的易开阳,问道:“玉华集之事,可查清了?”
易开阳一阵尴尬,上前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又道:“后来段师叔说云山师弟入了青龙会,怕他上山途中发狂,便要他吃下清心散。应少侠不肯,差点打了起来。”
张梦白“哦?”了一声,问应竹道:“你便是应竹?你说你掌剑阁丢了东西,是什么?”
顾云山便上前一步,道:“师父,此事由我来说吧。”他面色苍白,声音亦显得虚弱,听得张梦白眉心微蹙,但仍颔首道:“你说。”
顾云山在殿中跪下,轻声道:“三年前弟子下山游历,在开封盘桓数日,遇上了段非无师叔。师叔说他正在查探玉华集一案,案子的罪魁祸首,便是血衣楼。我那时为助师叔查清真相,便去血衣楼卧底,如今血衣楼虽已覆灭,但我的确曾是青龙会一员,太白掌剑阁的冰晶魄,也是我窃走的。”
殿中人群一阵骚乱,窃窃私语间而有之,然而顾云山好似未闻,只继续道:“血衣楼覆灭那日,我杀死冶儿,取得魂玉,赶来涵星坊将之交给师叔,追问他玉华集的真相,他说在玉华集找到了线索,便将我领到玉华集北侧的小楼之中,困在楼底密室的阵中。他算计清楚我无法破阵,便将一切告诉了我——他是一手造成玉华集惨案的真凶。”
坐于一旁的律令阁长老寒湘子皱眉道:“可有证据?”
顾云山涩然一笑,道:“师叔做事,滴水不漏。我有幸得应竹相救,才得以脱困。我只在阵中得到此物,是段师叔布阵的阵眼。”顾云山自怀中取出早先叫影哥藏起的鬼玉,呈了上去。
“你既已投入青龙会营中,岂知你不是偷了段师叔的东西在这里血口喷人?”在场的真武弟子中不乏有人受过段非无的指点,这会儿自是十分不服气的。
顾云山只微微垂首,不再说话了。寒湘子将那鬼玉取来,对光细看了看,又转交给张梦白,道:“的确是段非无之物,只是好重的戾气,能将这块暖玉养成这样,也是十分能耐。”
张梦白将那镂空雕花玉球接过,运气查探一番,道:“云山,你将事情从头到尾细细与我说一遍。”
顾云山便将这三年来的事又说了一遍。他声音很淡、很轻,好像在叙述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感情的起伏。这故事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只将几桩迷雾重重的旧案串了起来,终于露出了段非无狰狞的爪牙。
“掌教,云山所言的确属实。晚辈也一直在查我家灭门一案,那一年段道长恰好在秦川,我父亲的笔记里,也提过他将景兄带走一事。”应竹在旁佐证道。
寒湘子叹了口气,道:“二十余年前玉华集一案,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嗅见了影魅的气息,只当是哪个刚成型的精怪在山下为非作歹。段师弟道法精深,他说下山收妖,我们都没有疑义。按你们这说法,该是他收伏影魅不成,却留了几缕残魂在这块玉中,是以造成此案为影魅所作的错觉……难怪那日他就住在涵星坊,对此案却毫无察觉,原来是监守自盗?”
他说着,深深看了一眼顾云山,道:“你父母将你送上真武山时,我便看出你身上有影魅的气息,我本以为是影魅作案之后夺舍了你的躯体,却出了些什么岔子,若非掌门师兄拦着,你断然活不过那一天。”
张梦白无奈笑笑,道:“是你太过严厉了。”
顾云山方才讲述时,只大略地一提段非无祭炼影魅之事,却不料自己体内栖居着一个影子的事,他们竟然早已知晓。他心中过了一遍他在真武山上的这十余年时光,竟未曾觉得自己与旁人有异,既非怪胎,也从未被差别对待。他满怀莫名激荡的情绪,翻滚如一浪一浪的波涛,却终缓缓静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口,微微沙哑的声音轻颤着,叩首说道:“事情便是如此,弟子为人所用,手中早已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今更无颜呆在真武山上,留人话柄。请掌教……将我逐出师门。”
此言一出,殿内一时落针可闻,即便是应竹都没想到顾云山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急唤了一声:“云山?!”
顾云山想是没有听见,他脸色苍白却肯定,一双漆黑的眼瞳像一块寒铁,冷静而孤狠。张梦白望着他这位年轻的徒儿,少顷轻叹了一声,与寒湘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听寒湘子冷哼了一声,道:“我真武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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