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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与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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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朗揪着他的耳朵,愣是把人拨正了,自己鞋子一蹬,也往床上一躺,被子蒙过头,美好的夜晚就这么开始了。
“心肝儿。”瞿耀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弱弱地问道,“你爹,怎么回事啊?我看他——”
好像特别上道?瞿耀眼轱辘转了好几圈,没敢说出最后一句,他怕呀!
宋朗搂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道:“很早以前就有过先例了,你我这样的不算少数。我父母也比较开明,但是因为我入朝为官,背弃了他们继承家业的期望,加上这么些年都不怎么回家,所以,就这样了。”
瞿耀一听可不得了,自己可是让心肝儿守陵的始作俑者啊,这典型的破坏老丈人一家感情,万一被揭穿了,岂不是……
“放心,踏进我家门,就是我家人,我父母不会为难你的。”宋朗拍拍他的腰,哄着,“睡吧睡吧,明天还要去找那风海遗珠呢。”
瞿耀这才放下心来,连连点头,也紧紧地抱着人,睡了过去。
窗外的银杏树十分高大,皎洁的月光顺着枝头散落,洒进了宋朗的屋子。瞿耀朦胧中,察觉到了一丝温柔的气息,逾越千年时光,却始终带着少年般的热情与善意。
“你们来找风海遗珠么?”
那个声音咯咯地笑着,可爱率真,瞿耀知道,这不是鬼,仅仅是个残念,或者说,是曾经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一点记忆。它被遗落在这个人间,逐渐与日月共生,慢慢地,有了一点点性格,会笑,会哭,会习惯性地与人交好。
瞿耀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第一次,还是年幼的时候,跟着师父出去玩看见的。
“嗯,我来找它,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需要它。”瞿耀在心底回答着,可他同样知道,对方听得见。
“这样啊。”那个声音笑着,有些俏皮,“它就被埋在银杏树的底下,朝南的那块地,你挖五尺深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你。”瞿耀感激着,对方却道:“不客气,我好久没见到这个孩子了,还要感谢你将他带回来。”
“可是我拿到东西很快就会走的。”
“嗯,我都知道,救人要紧,快睡吧,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做事啊。”
那个声音始终在笑,如同三月的春光,满是新鲜蓬勃的可爱劲儿,瞿耀心想,它从前的主人该是多么美好的样子呢?
他迷迷糊糊中,仿佛看见了一对背影,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眺望着远方的夕阳。他们紧紧牵着手,依偎在一起,那斑驳的岁月就这样被蒙上了一层温暖平淡的色彩。
瞿耀一早睁眼,宋朗已经不见了。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就走出去找人。逛了两圈没见着影子,倒是瞧见了老丈人。
宋瑛咳嗽了一声,抱着一张脸:“醒了?”
“嗯。”瞿耀琢磨着该怎么称呼人,对方却提前摊开了话:“你和我儿子好多久了?”
瞿耀一下被问懵了,他的老丈人可不是一般的,上道啊?
“快六年了。”瞿大国师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错,就是快六年了,追人花五年那也得算上,没有因哪来的果?
瞿耀的心底泛起花来,宋瑛点点头:“那挺好,以后好好过日子,我看你也不像那种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人,我儿子眼光还可以。”
一通话说下来,瞿耀又懵了,这是夸我呢,还是夸心肝儿呢?哎,反正都是夸,横竖一样!他笑笑:“您说得对,我肯定和心肝儿好好过日子!”
“嗯。”宋瑛背着手,沉吟片刻,“你们还年轻,平时饮食起居还要注意点,别累坏了身子。”
瞿耀一脸呆滞,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呢?正寻思着,宋朗就走过来了:“爹,娘让你过去一趟。”
“嗯。”宋瑛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转身就离开了。瞿耀微张着嘴,心想,老丈人真是,嗯,见多识广。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日上三竿呢!”宋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嗔怪,语气倒多了些温情,瞿耀摇摇头:“我像那种会误事的人?昨晚上我得到消息,那风海遗珠啊,就在那棵大银杏树底下!”
“哦,这样。”宋朗却没有半点惊讶的意思,他太了解瞿耀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别到时候撒欢把家里房顶掀了。
得不到夸奖的瞿大国师又开始装可怜了,两条眉毛往下一耷,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宋朗不为所动,揪着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给父母请安。
宋朗的母亲很唠叨,和他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拉着瞿耀就开始家长里短,把儿子那一丢丢的琐碎事儿都数出来了,听得一旁的宋家父子头皮发麻。
“娘,您今天是不是要去和王家婶婶逛街去?”宋朗对着他爹使了好几个眼色,对方清了清嗓子,道:“阿月,把东西给了,孩子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宋夫人很不满意地瞪了丈夫一眼:“着什么急啊,我不在和我儿媳妇联络感情呢嘛!”
瞿耀一时没反应过来,宋朗踢了他小腿一脚,生怕这人高兴过了头,原形毕露。
宋夫人见状,又开始叨叨了:“我说儿子,你怎么能打自己媳妇呢?这是男人做的事情吗?你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把你辛辛苦苦养育成人的老娘我吗?我……”
“好好好,行行行,阿月你冷静下。”宋瑛极力安抚着人,这怎么话题又跑偏了?瞿耀摸摸鼻子,笑着:“没事儿,这是心肝儿表达他对我的爱呢!”
爱你个大头鬼!宋朗在心底唾弃着,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微笑。
宋夫人嫌弃了好久,才慢吞吞地掏出一对连心佩来:“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啊,就当我们老两口的见面礼了。”
瞿耀那叫个高兴啊,连声道谢,又和人聊上了,宋朗看着那对连心佩,又看看自己老爹,突然觉得傻人有傻福,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连心佩,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的甜饼番外还没写……!救命(手动捂脸)
第64章 归途
瞿耀虽然话多,但不至于误事,将丈母娘哄高兴了,便欢快地刨地去了。宋朗在一旁摆了个小桌,放了点时令水果和茶水,就坐那儿看着他挖,左一铲子,右一铲子,动作利落地差点让人误以为瞿耀就是专门做一行的。
“哈哈。”宋朗轻笑,喝着茶,眉眼弯弯的样子分外招人。
瞿耀抹了把汗,凑过来:“我要喝水。”
“哝。”宋朗端着茶杯,小心地喂人喝下去,瞿耀大叹一声:“啊,甜!”
“甜什么甜,白水。”宋朗嗔笑,瞿耀很不要脸地凑过来:“我心肝儿最甜!”
“呵,拿到连心佩就得意成这样?”宋朗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道,“刨你的地去!”
“我又不是狗,哪能用刨呢?”瞿耀笑着反驳了一句,宋朗两手捧着他的脸颊,揉了揉,居然也笑了。不大的土坑里露出一截翡翠匣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似乎在提醒这两个傻瓜,正事要紧。
“估计就是它了!”瞿耀掂量着新鲜出土的翠匣,十分激动,“陈三年有救了,我也不用怕被晔晔扒皮啦!”
“傻瓜。”宋朗轻叹,便由着他高兴去了。
宋夫人听闻他们这就要走,心里很是惆怅,她的儿子和儿媳才刚回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呢,便又要分别了。
宋瑛倒是一脸平静,摆摆手:“干粮备好了,完事后,有空回来看看。”
“嗯。”宋朗怀有歉意,他自小好强,心怀远志,便在年年岁岁中将父母恩情淡薄了,想来也算是未尽孝道,等这件事结束,就带着瞿耀回来定居,瓜田李下,热酒温茶,弥补一下这么长时间来的遗憾吧。
两人与父母道别之后,便顺着浩荡的清江水,直下淮南。
陈三年的情况很糟糕,气息十分微弱,令人担忧不已。刘歆晔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满眼憔悴。念光一直和刘昭几个孩子呆在一起,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位叔叔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刘昭给这个新来的弟弟送了一缸新鲜的鱼苗,“给你,看看它,心情会好一点的。”
“谢谢你。”念光没有叫他哥哥,生疏,还是太生疏了。
刘昭见他仍然闷闷不乐,淡淡的眉峰微蹙,走过去,附耳低声道:“我爹去请我外祖公了,别担心,他老人家可厉害了,我小叔就是他救回来的。”
念光惊讶地看着他,刘昭抿着嘴,微微点了个头,那澄澈的眼睛似乎在告诉自己,这是真的,相信我。
念光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刘昭的外祖公,竟然就是魏书海的恩师,当朝大儒徐漱怀。刘歆晔愣怔着,儒门常言,敬鬼神而远之,如今这情况,又算是什么呢?
徐漱怀拄着拐杖,他已经八十高寿了,身体硬朗,白须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徐霖贞搀着他,柔声道:“祖父,您慢些。”
“好。”徐漱怀没有过多地表示,刘玉恭敬地垂首行礼,一改往日暴躁的形象。那些晚一辈的自然也不敢怠慢,除了毫无意识的陈三年。
“很危险。”老人家只扫了一眼,便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将那黄花梨木的箱子抬进来吧。”
“好。”刘彰手一挥,几个家丁便合力将那捆着条条锁链的大箱子抬了进来。四面皆刻着百鬼,一个提着灯、白虎覆面的黑衣人走在最前头,花纹繁琐精致,困着里面即将灰飞烟灭的恶灵。
“里面是照云?”刘歆晔蹙眉,刘彰点头道:“嗯。”
一屋子的人都选择了沉默,是是非非似乎不再那么重要,谁都不是完全正确的,谁都不是完全错误的,若真要追究,恐怕最开始的那一步,就注定了这一天纠结的结局。
陈三年忽然咳嗽了几声,仍然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刘歆晔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他心头一痛,红了眼眶。
刘彰打开箱子,一团淡色的黑雾飘了出来,勉勉强强成了人形,看不清楚脸面。他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哥哥。”
怯怯的,像个孩子。
刘彰哄道:“照云,陈先生的情况,你知道原因吗?”
“知道。”那团黑影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干的。”
尽管已经猜到这样的答案,刘歆晔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
“能为什么?”刘照云冷笑,徐漱怀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叩击着地面,震得他浑身发抖。这个老人在警告他,不可放肆。
“我不甘心。”刘照云哆嗦着,声音里的寒气却一分未减,“我想见见光儿,就最后一次,我要见他,见了他,我就放过悯之。”
刘歆晔沉默着,他看向陈三年苍白的脸,拿不定主意。
“该来的总会来,殿下就算现在不知道,将来也总会知道的。”徐漱怀娓娓劝道,“何况,您应当对他有信心。”
刘歆晔一怔,想起那天儿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稍有宽慰。刘彰便命人去请他们的小殿下,不曾料到,自己的孩子也进来了。刘昭束着发,一身利落的劲装,神情凝重地站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这让他的父亲很好奇。
“昭儿,你怎么这副打扮?”刘彰微微俯下身,低声问着,刘昭眨眨眼,很轻很郑重的回答道:“弟弟说他有点害怕,我得保护他。”
“哦哦。”刘彰豁然,刘昭点头道:“嗯,没事的,我带了点好东西。”
“傻儿子。”刘彰抚着他的头顶,轻轻笑了。
念光走到刘歆晔身边,唤了一声:“爹,您找我?”
“你照云叔叔有话和你说。”刘歆晔拉着他,“别靠太近,就在这儿说说就行了。”
“嗯。”念光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也有很多心事,而踏进屋子,看见那团黑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更沉了。
“照云叔叔。”念光低着头,平静地问了好。
刘照云很不甘心,语气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我不是你叔叔,我是——”
“我知道。”念光打断了他的话,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用刻意强调的。”
小小的少年抬起头来,眼神已不再像从前那样澄澈,带了点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感情:“到此为止吧,求您了,好吗?”
“为什么?”刘照云很困惑,很压抑,他不懂。
念光淡淡地说道:“不为什么。”
刘照云的脸逐渐清晰起来,仍是去世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似是在哀求:“那你叫我一声爹爹,好吗?你看我俩,长得多像啊。”
念光望着他,背过双手,挺了挺腰板,所有人都料想不到他会做怎样的回答。
“我记得你给我讲过的故事。”
这是小少年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
可他说完,却迟迟没有下一句,他咬着嘴唇,思量着,呼吸微重,好像有点紧张。
“可我认为,那个叔叔去渝州,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谋一份差事,为了见到心爱的姑娘。他应该也有过兼济天下的抱负,应该也有过为生民立命的理想,他在那天死去了,也许,也许——”
念光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结果,可他必须表态,就算语无伦次,也盼望着能够传达自己的想法。
“也许他躺在江底的时候,看到人们安居乐业,心里也是高兴的,也是开心的。当他的孩子长大了,路过那一片浩荡的清江水,看到那些竞相扬帆起航的船只,也会记得他所付出的一切。”
小小的少年说道这儿,莫名地流出眼泪来:“这样不好吗?就因为我没能叫您一声父亲,就要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吗?爹,您收手吧,没有这个必要,真的,没有必要。”
刘照云愣怔着,他终于听到儿子喊他爹爹了,却也与这个孩子背道而驰了。他想起那个遥远的雨夜,想起被滔天的洪水淹没的痛苦,想起了他发誓守住大堤,守住这座城池的最后的也是最初的心情。
“我没有想过要闹得所有人不安生,我只是吃醋了,对不起,是爹爹错了。”刘照云也哭了,是啊,念光说得没错,刘歆晔说得也没错。这位君王纵使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对不起自己。他保住了笑荷,养大了两个孩子,也失去了最心爱的人,都是苦命的,谁比谁更可怜呢?
刘照云伸出手,轻轻抱着自己的儿子,念光手掌上发出一道金光,很明媚,像是夏天的清晨,刚刚透过云层的那抹淡黄色的光。
“瞿天师送我的。”念光小心地询问着,“我送送您?”
“好。”刘照云哽咽着,念光拍拍他的背,努力挺直肩膀,希望你能依靠,希望你知道,我能够被依靠。
刘照云的魂魄渐渐褪去了黑色,露出了干净的样子,慢慢地,他开始模糊,五官、四肢、躯干,一点点地,消失在了空气当中。念光保持了一会儿抱着他的姿势,之后就平静地放了下来。刘昭走过去,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嗯。”念光低低地回答道,“还好。”
所有人都像做了一场梦,尚未完全清醒,恍惚地,不知所措。
徐漱怀靠近床边,观察了一会儿陈三年,对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只是手依旧很冷,情况仍不容乐观。老人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解开上头的红绳,将里头灰色的香灰撒在了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幽香升起,陈三年咳嗽了几声,双手渐渐有回暖的迹象。
“老夫只能帮到这里了,据说沧浪藏着一枚风海遗珠,若是得到,尚有一线希望。”徐漱怀微阖双眼,静静地后退了几步。
“多谢徐老相救。”刘歆晔起身行礼,老人家却是说道:“我学生之事,还望王上多多上心了。”
“魏书海一事,是我有错。”
“不是魏书海。”徐漱怀倾了倾身子,“是殷琦。”
刘歆晔怔在原地,良久,才呢喃着:“好,我都记着了。”
徐漱怀捋了一把胡须,笑笑,蹒跚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龟速填坑中
第65章 终章
陈三年是在第三天醒过来的,赶巧,瞿耀两个人也到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刘歆晔正拉着咋咋呼呼的瞿大国师往陈三年的屋子那边跑,几个人跟在后头喊,劝着不要着急之类。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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