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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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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十一并不会理会她,陈贵人不再挣扎,只是透过两张被沾湿的纸,努力的呼吸着,努力汲取着微薄的空气。
十一擦干净手,皇贵妃又道“和之前一样…”
十一皱了皱眉,将毛巾放下,看着皇贵妃不说话,皇贵妃被这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看的心里发寒,她柔柔的笑着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动手了?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陈贵人又开始扭动了起来,夏靖戎也略有期待的看着十一,哪知道十一对着皇贵妃很不高兴的说道“如果之后只是重复之前的动作的话,可以不用每次都和我说,每次擦完手再去碰水,很难受。”
十一对除了夏靖戎以外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脾气,皇贵妃听十一这样说,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更灿烂了“好,听你的。”
皇贵妃这样说完便坐下了,陈贵人像是彻底死心一般,再也不动了,夏靖戎眼中的光也黯淡下来,他看着镇定自若的一遍遍重复着将画蘸水,然后贴到陈贵人脸上这样动作的十一,他总算是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十一的稳重根本就是凉薄。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夏靖戎这样想,他难过极了,夏靖戎不再看十一,他靠着椅背,仰头盯着屋顶的雕花。
纸一层层的贴上去,总算是贴到了第十层,不多不少刚好十张,十一停下动作,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皇帝好心的提醒他“过一会儿,你再将这些纸再一层层的撕开。”
皇帝看着靠在椅背上的夏靖戎,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靖戎,最后的结果,你不看看吗?”
夏靖戎顺着皇帝示意的视线看去,十一正一层层的撕开那些画,沾了水的画帖上去容易,想要完整的撕下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饶是十一再小心,也不免弄的破破烂烂的,十一把那些撕下来的碎纸和黏在自己手上的碎屑全都放到铜盆里洗干净,画上原本笑颜如花的陈贵人一下子变得四分五裂了起来。
盖在陈贵人脸上的纸全都清理完毕,陈贵人死去之时不知是何等的绝望,她大睁着眼,微张着嘴,脸上湿漉漉的,在这个过程中她或许哭过,但是十一分辨不出那是水迹还是泪痕,看起来像是死不瞑目。
身边的太监们看到陈贵人的死相皆是心中一跳,不敢去看,十一却无知无觉的近距离仔细观察着陈贵人死去的模样,十一在盖到第六张的时候就已知道她已经死了,可是十一现在仍是做出一副刚刚才发现她已经死去的难过的模样,哀伤的说道:
“她已经死了。”
第17章
陈贵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大殿上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那名男子吓得倒在了地上,皇帝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让小太监拖下去了。
皇帝咳嗽了一声,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手敲着桌面,朝夏靖戎开口道“靖戎,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夏靖戎脸色铁青,没说话,十一有些慌张的去看夏靖戎,他知道了自己的举动夏靖戎并不是太满意,可是十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明明都是和往常一样,脸上做出的表情应当也没有露出破绽,夏靖戎为什么这么生气。
“靖戎就算再怎么生气,最多只是多抄几遍书就算了,他先前也说过,只要见完皇帝,便回江州。”十一这样安慰自己。
此刻连空气都寂静了起来,隐隐可以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大殿上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为十一鼓掌喝彩,他们夸赞道“这孩子颇有胆色,行为处事完全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单是这份沉稳的性子便比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是啊是啊,那个陈贵人真是罪有应得。”
皇贵妃听到这话,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是呢,陈贵人的确是罪有应得。”她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她死了就死了,偏偏还害的我输了与陛下的赌约,真是可恶。”
夏靖戎再也不能忍受,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皇帝高声叫住他,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问道“靖戎,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夏靖戎冷冷的答了一声“无话可说。”
被夏靖戎丢下的十一呆呆的站在大殿上,所有人都在他耳边说着话,所有人都在夸他,可偏偏夏靖戎不高兴了,对于十一来说,夸奖他的人如果不是夏靖戎,那这种口头上的褒奖还有什么意义呢,十一从来没有见过夏靖戎这样生气,从前夏靖戎即便再怎么生气,最多只是罚他多抄几遍书,从未这样直接了断的将他抛下。
十一慌了神,他不管这个大殿上还有什么皇帝什么大官,他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外头还下着大雪,可十一连斗篷都顾不上拿。
他跑出殿外,却不见夏靖戎的影子,太监宫女们要么都是在殿内侍候要么就是在自己的房内休息,整个皇宫看起来空荡荡的,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十一向前走了几步,离了殿内的炭火十一冻的打了个哆嗦,他第一次进宫不认识路,宫中弯弯绕绕的小道那样的多,他只能凭着感觉去找夏靖戎,走着走着,十一走到了皇宫的花园之中,他站在花园的正中央,前面有个小亭子,他向前走了几步想穿过那个小亭子再绕回去,可走了几步他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低头看着自己身畔的花,又看着面前的亭子,风吹的他虽然冷,但此时十一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明明来的时候没有经过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呢?并且十一总觉得,亭子里不应该是空荡荡的只有石桌石椅,应该有个人站在那里才对。
“我真是疯了。”十一这样想。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去找夏靖戎,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十一现在没有时间去想,他急急向前跑去,恰在此时,有人拍了一下十一的肩膀,十一定睛一看,是锦生,总算来了一个勉强算得上是认识的人,十一虽然对锦生隐隐有一些排斥,但还是朝他问道“你方才见过靖戎吗?我…我与他走失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锦生点点头,这样的小事他当然是愿意帮忙的,他带着十一从后花园绕出,将十一送到宫门口,十一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宫门口的夏靖戎,他长舒一口气,十一一直都担心某一天夏靖戎会把他丢下,刚才夏靖戎不管不顾直接甩手离去的模样真是把十一吓坏了,可现在看到在宫门口等着他的夏靖戎,他又稍稍安心了些。
他向夏靖戎跑去,想要扑到他的怀里。
十一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而夏靖戎也一直都是一脸宠溺的接过十一,然而这次十一却停下了,夏靖戎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来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向他扑来的十一,十一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原先他觉得现夏靖戎站在这里肯定是在等他,当十一看到夏靖戎的脸色后,又不敢做这样笃定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靖戎,你是在等我的,是吧?”
夏靖戎没搭话,他反而注意到了远远站着的锦生,他朝锦生招招手“锦生,你过来。”
然后夏靖戎讲早已写好的一张纸条交到锦生手里,吩咐锦生到了王府之后便交给管家。
王府与皇宫之间距离隔得并不是很远,来的时候夏靖戎怕十一冷,所以与十一是坐马车过来,这时夏靖戎却让锦生上了车,自己则与十一一起走回去。
雪花落在十一的身上,十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夏靖戎微微垂眼看着十一强忍着发抖的模样,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到了十一身上,若不是他的脸上不带一丝笑意,这与从前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雪下了差不多半日,街道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夏靖戎仍对十一抱有希望,贴加官这种刑罚从前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对十一抱有期望的同时夏靖戎又不愿再像从前那样自欺欺人下去,他问十一“十一,当时陈贵人那样的求你,你为何不停手?”
十一一脸茫然的反问道“为何要停手。”
夏靖戎的心凉了半截,他看着飞扬的大雪,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他一人,当年他与皇帝的赌约,今日他输得彻底,当时他那样笃定自己不会输,现在回想起来真真像个笑话,当初皇帝的话说的含糊他也未曾去细想,如今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对付他和十一了,夏靖戎低声说道“是我的错。”
十一停下脚步,他不安的拉住了夏靖戎的袖子,夏靖戎这次没有将他的手掰开,反而任由他这样拉着,夏靖戎继续道“是我的错,我自以为能够改变你,能让你变得像一个正常人,是我过于狂妄,从始至终,我就不该将一个怪物养在自己的身边。”
十一听夏靖戎这么说,嘴唇发白,连连后退两步“你说我是怪物?”
十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点儿疼,他抓紧了夏靖戎替他披上的斗篷,问道“是不是我今天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今天有哪里没有听你的话,所以你才这么说?靖戎,我回去会乖乖的抄书,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所以…所以…”
我求求你…
雪花落在十一的睫毛上,后面的半句话十一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来。
夏靖戎对十一说的这些不加理会,自顾自的继续问他“陈贵人死了,你不难过吗?难过对你来说只是摆在脸上的面具,是吗?”
十一知道夏靖戎的意思了,他看着夏靖戎的背影,低下头“靖戎,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在山坡上看到了萤火虫,我说我有许多事,还不是很明白,我有努力去学,可结果总不尽如人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学的没有那么好,不要不高兴。当时你告诉我,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因为这些不理我,靖戎,喜乐苦悲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真的很想把它们弄明白,可我学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我发现,每次只要我因为一件事难过或是高兴,你便会很高兴,那些感情我体会不到也想不通为什么,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摆出合适的表情,我不想让你不高兴,难道这样,我也错了吗?”
夏靖戎摇摇头“我说了,错的不是你,是我。”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口,管家如同十一刚来的那天夜里一样,站在门口等着夏靖戎,与之前不同的是,门口还站着一个锦生,他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看着十一的眼神带着些怜悯。
十一喘了几口气,呵出的白雾在他的眼前消散,他心中愈发的不安了。
夏靖戎站在大门前“十一,宫里我会去打招呼的,这一路就由锦生照顾你,你走吧,去哪里都好,只是千万不要再回到这皇城里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
十一的心一抽一抽的,他在风雪中颤抖着。
“你说过,我是你一手带大的孩子,不管出什么事情,只要我待在你身边,你都会保护我的。”
“你还说过,等我们这次见过皇帝之后,你会带我去江州。”
“之后的路我们一起走,这也是你说的,靖戎,难道这些,都只是你对我说的谎话吗?”
夏靖戎沉默了一会儿“你就当他们是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府内,朱红色的大门在十一面前缓缓的关上,一开始还能看到一条缝隙,到了后来连一条缝都看不到了。
十一捂住脸,哽咽道“我会听话,我会认真的抄书,我会更加努力去学你想让我学的东西,说无论如何不会生我气的是你,说会保护我的是你,说要带我去江州的还是你,靖戎,从前你对我那样的好,那些都是假的吗?你对我,难道真的只剩下那句无话可说了吗…”
十一的话语消散在空气里,他拽着那件披在他身上的大氅更紧了,杂乱又无序的雪落在他的头上,十一的话消散在空气里,只是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了。
第18章
今天太阳好,锦生将一些旧书全都搬到院子里晒书,几个路过的小孩子看到锦生一本一本的将书摊在椅子上,觉得有趣,学着锦生的样子,把一些书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一名二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子掀开竹帘从房间里走出来,朝那几个小孩子招招手,那些孩子讲书随手放在桌子上呼啦啦的朝男子扑过去“华大夫华大夫!你上次教我做的薄荷茶和白糖糕我回去做给我爹娘吃,他们都说好吃呢!今天我家炖了鸡汤,我娘让我带你去我们家吃饭,走吧走吧。”
另一名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刚刚明明说好了今天把华大夫让给我的!我长大以后要嫁给华大夫的,我娘说了,喜欢谁就要抓紧一切机会和他培养感情,你总和我抢华大夫,等我长大了华大夫不娶我怎么办?”
华银针无奈的笑了笑,他挨个的掐了掐几个孩子的脸“都别闹了,今天晚上你们仁心姐姐汇过来,所以我今天谁家都不去,下午我还得和锦生一起去街上走一趟。”
那几个孩子听到华银针这样说,不仅没有沮丧,反而欢呼了起来“太棒啦,仁心姐姐回来,华大夫,仁心姐姐这次会在这里呆几天?他还会给小芸买甜甜的糖葫芦吗?”
华银针样装作生气的模样“好啊你们,竟然又缠着仁心给你们买糖葫芦,小芸,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再吃糖葫芦你的蛀牙又要好不了了,到时候你再跑到我这儿来哭我肯定不管你了,不仅不管你,还要和你的爹娘告状,让他们连饭菜里都不放糖。”
几个小孩子一听这话,朝华银针做了个鬼脸,呼啦啦的又全都跑走了。
锦生看着那群小孩子跑走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华银针走到锦生的身边,和锦生一起把那些旧书摊开了放在椅子上,他一边做着一边和锦生说着闲话“锦生,小芸不能再吃糖了,再吃下去他的牙迟早要坏掉,晚些我们路过小芸家的时候,和他爹娘说说,让他们也注意一下,小姑娘有蛀牙可不好看。”
锦生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摇摇手,华银针笑眯眯的答道“这是个好办法,我们串好口供,便说她如果在吃糖长大就不好看了,长的不好看我就不娶她了。”
锦生捂着嘴笑了起来,他没有舌头,笑起来的时候总怕不经意张开了嘴吓到其他人,故而总是捂着嘴,华银针不怕这些,他知道锦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了,锦生名义上虽然是他的侍从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华银针早已经将锦生当做了自己的家人“锦生,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这样,我无父无母,记事也极晚,这几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于我心中,我早已将你看作是我的亲人,除了靖…”
华银针提到这个名字,顿了一下,不自觉的扶住了身边的竹竿,手上的书也掉了下去,书里夹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里面画着一扇正在缓缓关上的朱红色的大门,透过门缝隐约之间可以看见一个身穿银袍的人的背影,华银针弯腰将那张画捡起来,自嘲道“我与靖戎同吃同住两年,那两年他带我极好,我在山崖下与仁心学医的那两年,每每有空闲我总会提笔画一画他的模样,我向来擅长画人像,当时所有人看过我都画都说我画的仿若真人一般,可偏偏那两年,每次我画完却总是不满意,总觉得少了什么。”
华银针将那张泛黄的宣纸上的尘土吹去,小心翼翼的折好,重新夹书里“他带我看过萤火虫赏过灯会,替我摘过花揽过月,抱着我爬上房梁,还手把手的叫我读书写字,有这样多美好的事情,可如今我回想起来,记忆中最深刻的,竟是他那天朝王府里走去那样决绝又冷酷的背影。”
锦生想安慰安慰华银针,却又无从说起,他不会说话,只能啊啊的叫着,华银针回过神来“抱歉,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了,锦生,这些书就先放在这里吧,前几天仁心传了信给我,说是今天傍晚会到,我们现在一起出去买些东西,免得仁心来了我们没有好酒好菜招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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