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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影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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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伞也就罢了,可偏偏容亭在伞柄上绑了那根红绳,即使它因为洗过几次而有些发白,但是它对容亭来说是珍贵的。
容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追着伞而去,风势太大,她忙追了过去,连跑了数十米才终于追上,紧紧把那枚银叶子握在了手里,心里感觉很庆幸,幸好自己反应足够快啊!
但是当她抬起头那一刻,和姚灿四目相对之时,那点庆幸就化成了懊恼,她怎么就正好追到了姚灿剧组帐篷之前呢!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好躺平吃糖了吗
第56章
风雪载道,冰霜满身,人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映入洁白冰雪,漠漠一片,连带着情绪也如皑皑寂雪,只剩一片苍白与静寂。
最先说话的是邓如芷,她似乎半晌才认出来容亭,愣了一下,而后又往前踏了一步,声音里带着温润的关切:“呀,原来是你啊,这傻孩子,怎么手上拿着伞,身上还落了一身雪呢?”
容亭抿出浅淡的笑意来:“也是我不稳重,这么大的人了,偏偏有些小孩心思,觉得在雪地里走也很潇洒,雪落在身上也不会化,其实一点也不冷的,阿姨您别担心啊。”
邓如芷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衣领上围着的一圈白:“雪落在身上还说不冷!怎么这么傻啊,我家姚姚有时不听话,你怎么也是!”
这份带着关怀的责备,像是在雪地里燃着旺盛火苗的篝火,跳动的火光真实的环绕在人的身边,吸引着疲倦的旅人卸下防备,只想离这篝火更近。
可她的怀里却揣着如冰雪般澄净的心怀,那是容亭时刻不敢忘却的珍贵。
如果离火光太近,终有一天她总会克制不住自己,勉力搭起的围墙终将轰然塌陷,而她捂在心间的情意也必将如雪山春融,奔流直下,再也不受自己控制,再难自拔。
容亭偏过头去,鼻尖微微有些发酸,顿了顿才说:“嗯,我知道的,我真的不冷。倒是您,天冷,阿姨您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
她仓促转身,目光自始至终也没落在姚灿身上,连伞就也没来得及撑开,就往雪地里走,却被身后人一把拉住,她没回头,伸手想要拂下去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了句:“阿姨您别管我……”
容亭却听见一声哼声,冰冰冷冷的,连带着那话语声中都带着冰寒:“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那冰寒之外,却又夹在着些许愤怒,这是容亭第一次听见姚灿用这种语调和她说话。
平日里姚灿像是清清冷冷的雪山,虽然有时让人感觉难以接近,但是靠近一些,能看见山顶飘落的柔美樱花,安然秀美。
不动声色的温柔,却往往最让人沉溺。
可是今天容亭才看见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她从来不是亘古静默的皑皑雪山,她也有爆烈的一面——沉寂雪山之中,皑皑白雪之下,掩盖着沉睡的火山。忽然有一天这岩浆再度沸腾,几乎冲散所有厚重的岩石束缚,终于再见了天日。
容亭慢慢转过身去,眼眸低垂,轻声说:“不用你管,去陪着你妈妈吧,松手。”
姚灿听了她这话并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握的更加用力,牢牢握住容亭纤细手腕,几乎都想把她的手给掐断,把她的话又给重复一遍:“不用我管?”
半晌沉默。
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姚灿握住容亭的手,一把将她拽过来,雪地里滑,猝不及防之下,容亭几乎要滑倒,若不是姚灿及时伸手扶住她肩头,她今日怕是要在这雪地里狠狠摔上一跤了。
可是姚灿竟然丝毫不知错的样子,扶稳她之后又牢牢束缚住她肩头:“你给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被她那样一拉扯,容亭在雪地里险些跌倒,此刻脑子里还有些晕,手腕被她握住的地方甚至还有些酸痛,又听到她说话带着肆无忌惮的强势,容亭也怒了,咬紧嘴唇看她一眼,声音往上扬:“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容亭的性子再好,终究也不是面做的人,总是有气性的,原本听着这人的冷言冷语,她心里就不是滋味,更何况被她这般对待,她原本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竟然也变成了滔天的怒意,可是这怒意不知怎么的,还是让她觉得酸涩,只觉得眼眶都热了。
两人都不退让。四周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轻且安静,风愈加大了,卷起雪花来,直往两个人身上扑。可姚灿仍然紧紧握住容亭的肩,容亭却始终不看她,僵持不下。
邓如芷再也无法在旁观看,也跟着往前走了数步,轻声劝说:“你们都是朋友,有什么事非要在大雪天里站在雪地里说呢?”
她话说完,看着姚灿破天荒的没听自己的劝,脸上还有罕见的怒意,她心里也微微一惊,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沉静温和,她几乎没见过姚灿脸上有过这种神情。
哎,都是冤家啊!
姚灿不听话,她就只能倚老卖老的劝容亭了:“小容啊,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姚姚也是关心你的,看你满身都是雪,自己也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看着也急啊。你们要是再这样在雪地里站下去,干脆我也陪着你们好了。”
容亭跟着爷爷长大,对长辈向来非常尊重,万万没有让姚灿妈妈陪着站在这里的道理,她轻叹了一下:“阿姨,您连这话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邓如芷对姚灿使了个眼色,叫她放手,而后自己上前拉住容亭的手臂,引她往回走。容亭也听了她的话,没再任性,走回了帐篷前,而后又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雪。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本来想对邓如芷笑一下,发现自己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热毛巾敷在脸上,原本心里滔天的怒意也淡了些许。
容亭透过指缝看外面,雪是越下越大了,她还是赶紧回去酒店的房间吧。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时,正看见姚灿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在说话,神色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绷,接过那个人递过来的暖手宝,嘴角微微上扬的说了句谢谢。
她忽然偏过头去,原本温热的毛巾似乎都变得冰冷刺骨。
容亭决意立刻就走,放下手上渐渐变凉的毛巾,撑开伞来,对邓如芷说了句谢谢之后,拔腿就走,也不管后面邓如芷还想和她说什么话了。
在雪地里走的久了,原本容亭的手脚都是暖和的,不知怎么,刚才就在那里停了一会,她就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发僵。
刚落下的雪其实是十分松软的,但是经过行人踩踏之后,多了泥泞不说,雪面上还会形成薄薄一层冰,踩上去让人感觉发滑,尤其是容亭感觉手脚发僵以后,走的越发不受自己控制,几乎走几步都要往前滑一下,幸好她走的小心,一路走回去虽然险象不断,但是没有真的摔倒过。
虽然手脚冰凉,但是她感觉自己的手腕上似乎还残存着灼人的热度,仍然在提醒她刚才那个人握的到底有多用力。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鼻子一酸,就有滚烫泪珠从眼角里漫出来,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吹,几乎在她脸颊之上凝成了一朵细碎冰花。
她伸手想要擦掉那半凝结的泪珠,是她选择的路,即使再不舍,她也不会后悔。
她不后悔。
容亭在心底又重复一遍这句话,却偏偏带上了几分自欺欺人的意味,她想起刚才看见姚灿和身旁人言笑晏晏的样子,突如其来的情绪像是秋日里的野火,一下子灼伤了她干枯的心田。
她几乎站立不住,停下了脚步,想让自己稳定下来再走。
蓝色的伞被风吹的哗啦啦的响,她把那红绳解了下来,握在了手上,而后松开了伞,任那伞被风一吹,在雪地了翻滚几下,再也不见踪迹。
她默默在雪地里蹲下来。
寒风彻骨,每落下一滴泪,被风一吹,瞬间就凝成了冰花。热泪凝冰的感觉,真的让人难受。
她狠狠的抿了抿嘴唇,叫自己狠下心来,和所有的情绪都做了告别,要把自己所有该断的不该断的心思都舍在今时今日。
许是蹲了太久,再站起来的时候,容亭感觉头脑里一片眩晕,即使她的反应还很敏捷,然而本来就发僵的手脚已经无法遵从大脑发出的指令。
她身体直扑扑的往雪地上倒,容亭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她怕地上的碎冰戳到了自己的眼睛,姚灿曾经觉得很好看的眼睛。
可是她想象中的冰凉僵硬迟迟没有来到,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被她牢牢压在身下。
姚灿原本白皙的脸颊之上,带着因为冬日狂奔而染上的潮红色,黑亮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就这样默默看着她。
容亭听见她问:“你究竟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要把她留在她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走,要再也不和她联系,要让自己像一滴水,汇入茫茫人海,所有痕迹都彻底不见。
姚灿哑了声音:“容亭,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容亭垂眸,目光四处游离,却偏偏不敢看她,低着声音说:“谢谢你,压到你了吧,我这就起来。”
姚灿却伸手,牢牢按住她后颈,声音里带着难言的委屈:“不许你起来,你今天话不说清楚,我们就在雪地里躺一夜。”
容亭无奈:“姚灿,不要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理智一点好吗?”
姚灿轻笑了一声:“那你呢,你刚才见到我就好像受了万分惊吓,转身就走,也不撑伞,你的理智在哪里呢?!”
容亭一听到她说起刚才的情景,心里面原本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如火山岩浆般喷发:“我留在那里做什么?看着你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的温柔吗?”
她声音更加激烈:“你说我心狠,难道你就不吗?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我今天想着你生日,就一个人默默在雪地里走了一路,你知不知道我每走一步就在心里默念一句你的名字,对你说生日快乐。你想我怎样,想我留在那里看着你和别人眼波温柔,想我看着你抱别人,你吻别人吗?”
容亭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竟然有这么多难言的,不为自己察觉的隐秘情绪。她不仅觉得难过,觉得委屈,更加觉得愤怒,她掐住姚灿的下巴:“你说,你想让我怎样?我还能怎么样!”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眼前这人偏偏要逼她,要叫她无路可退。
容亭手指用力,可身下人根本不说话,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她看着姚灿嘴唇上也落下了些许雪花,难过驱使着愤怒,她俯首,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糖在路上……
第57章
容亭的动作有些生硬,她此刻心里熊熊燃着怒火,尽管她不知道自己这怒火从何而来,但是她此刻真的不想再克制。
她的唇是冰凉的,甚至沾了点雪沫,也因为在雪地里走的太久,被冷风吹了太久而有些僵硬,像是一块冰,贴到了姚灿的嘴唇上,让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嫌弃我?
容亭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个念头,感觉自己气的要发疯,竟然不满足于此刻的接触,更是张开嘴唇,在姚灿下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
她舔了舔嘴角,带着三分痴醉又带着三分得意的抬起头看着她,姚灿黑亮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影子,可是目光并未投到她身上,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式的喃喃:“你竟然吻我……你竟然敢吻我……”
呵,有什么不敢!
她就吻了!
容亭低下头,又重重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随后在各种情绪交缠之中,唇舌冲破阻碍,长驱直入,竟格外的热烈又深入。
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又贴在姚灿耳边对她说:“我就吻了,怎么样,还给你盖了章,以后就是我的了!”
姚灿唇瓣颜色本来偏淡粉,如雪山之上纷纷飘落的樱花,此刻鲜美的花瓣却好像被挤出汁来,透着几分异样的深红,上面还有容亭的淡淡齿印,说不出的旖旎氛围……
她唇边忽然带上些许笑意,但是好像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闪着光的眼眸又垂下来,话语声里带上了淡淡失落:“这章盖的不够深,明天肯定就消失了,不对,等会应该就没有了。你一定会忘记的对吧,我也会忘记的……”
容亭微微愣住,原本心里有了一点点小怯意,感觉此刻却又被姚灿云淡风轻的话给气到了:“不够深是吧,好,等会看我不咬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忘记我!”
她这话才说完,就听到姚灿欢呼了一声,那声音里有数不尽的惊喜,让容亭愣了片刻。
下一秒,姚灿原本侧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忽然牢牢勾住她的脖子,她毫无防备的往下,几乎担心自己的鼻子要撞到姚灿的鼻子。
不过她担心的场景并未到来,因为姚灿微微侧脸去,随后,容亭就感觉到有柔柔软软的温热嘴唇贴了上来。
这种滋味,和刚才她把自己的冰冰凉凉的嘴唇贴上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时她整个人都冻成了一个行走的冰棍,全身上下都有些僵硬,接近于失去知觉,却下意识的想靠近温暖所在,哪怕要被燃成灰烬,她也克制不了自己,想要靠近冬日里的篝火,从中汲取温度。
此刻她被姚灿紧紧揽在怀里,能感受到她的战栗和雀跃,双手贴在她后颈,牢牢禁锢着她,似乎怕下一秒她就推开她而去。
她温热的嘴唇是温柔的、细腻的,像把小刷子,挠的人心痒痒,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有时容亭稍微动一下,姚灿就立刻又吻又咬,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咬的急了,都让她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可是就这么一会,她这个又冷又硬的鹅卵石就像在火堆里被炙烤了一场,迅速的、从里到外的都燃烧起来,烧去了她原本因为怒意而故作凶狠的外壳,露出她柔软的内心来。
原本被寒风吹成冰霜的泪珠终于又一颗颗落下来,这一次倒是再未热泪凝冰了,因为那泪珠刚从她眼角滑下来,就被姚灿察觉,她嘴唇立刻贴上去,轻轻吮去那滴泪。
容亭身子僵了一瞬,觉得两人在雪地里躺了太久太久,几乎身上都落满了雪,此刻这处的剧组基本上都已经收工了,根本没有行人。
太阳能发电的路灯在白日里似乎没有积蓄足够的能量,光芒很暗,又清清冷冷的,把她们叠缠在一起的影子映射在地面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她先站起来,站稳了之后又伸手拉了姚灿起来,又克制的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哑着声音说:“姚灿,你不要后悔……”
姚灿拉起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让她冰凉的手指牢牢贴在自己的唇瓣上:“你刚才盖的章还在这里,你看啊!不是叫我别忘吗,你自己转过身就能忘了吗?!”
容亭的手指本来被动地被她牵引着,后来触摸到她唇上不浅的印痕时,自己也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指尖在她唇瓣上逡巡良久,拂过自己刚才情绪失控时留下的痕迹,陷入一阵沉默。
她刚才是被各种情绪给磨的失去理智了,再不复往日里的小心翼翼和百般考量。
是因为太久没见她,日夜把姚灿两个字放在心口的辗转反侧。
是因为失眠太久,把雪山上她递给自己的鹅卵石反复抚摸。
是因为今日一直念着她,独自在雪地里走了一路,试图放空心思,却在看见她和陌生男人说话时,理智近乎崩溃。
那一刻,她感觉空气几乎都从自己的肺中抽离,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想逃,也只能逃。
可她这个逃兵,始终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心,她重新站起来的那一瞬,心里只想着跑回来,把姚灿夺回来,叫她这辈子心里、她身边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尚未迈出半步,姚灿这个倔强的敌军竟然做了俘虏,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
容亭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你不要后悔……我不后悔。”
哪怕以后姚灿怨上她,她也只有……认了……
姚灿一把攥住她的指尖,双手捧住她的手,嘴唇贴上去,带着些许虔诚的意味,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不后悔,死都不后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后悔!”
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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