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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船清梦压星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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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一直不怎么交流，除了实在没办法要喊着帮忙递个东西交个作业才会彼此说话，两人凑在一起，气氛很是尴尬。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莫清梦本来觉得自己心里的疙瘩过去了，想着找个好机会和楚星河聊聊，破除冷战的坚冰。
谁知，某个下午的自习课又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起因是班里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姑娘，名字叫林佳玉，中等个子，中下游的成绩，扎着低低的长马尾，肤色有点偏黄，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样子。那姑娘偏又骨架大，不显瘦，不算好欺负的样子，却是个软性子。
新生刚入学，总是对校园生活充满了向往与热情，做什么事都很积极，没有适应后的作为老油条的懒倦。
林佳玉亦是如此。
她刚入学就加入了校学生会，每星期按照值班表恪尽职守的站在校门口，有时是前门，有时是后门，检查学生们的校服穿着、校牌佩戴、外带早餐、外带不被准许看的课外书和首饰佩戴等情况。早餐和课外书倒还好说，往书包里一藏，也不会有人特意去每个人书包里查。身上穿戴的就不一样了，一眼就可以分辨，容易被查。
林佳玉那天早上就没收了学校一个大姐大的手链，当天下午，还在上第七节 自习课就被那个大姐姐叫了出去，说是要和她交个朋友。林佳玉就跟负责管纪律的楚星河说了声，跟大姐大出去了。
大姐大叫她出去的时候，是笑眯眯的，林佳玉没在意，她不知道大姐大是个大姐大，等被带到一般没人来的右楼梯间，才发现事情不对。
大姐大原来是个笑面虎，右楼梯间聚集了六七个男男女女，全是她叫来撑场子的。一把林佳玉带进右楼梯间，大姐大就给林佳玉打了一巴掌，把林佳玉直接打懵了。
打完林佳玉还不够，大姐大还对林佳玉说了一大堆侮辱的话，让林佳玉受不住，抽泣出声。
莫清梦也是被大姐大叫出来撑场子的。他本来不想理，但大姐大的男朋友是他好兄弟，也没问清什么事就早早逃了一节课去了，那时林佳玉还没来。莫清梦并不知道大姐大要教训的是他们班的人，还以为是个和大姐大一样的小女混混。
偏偏楚星河有点不放心林佳玉找来了，拐进楼梯间，就一眼看见了倚靠在楼梯间一侧的墙上。
莫清梦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抱歉（？？？ε？？？）
日常小段子：
莫清梦：星河，你四不四傻，居然想出这么个扯淡的理由骗我，说不去B中。
楚星河：……呵呵→_→你接着拆穿，以后有你好受的
莫清梦：不要啊，星河你不要这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啊，准我上床就成。（反正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还不信在床上治不住你（？？？ε？？？））
楚星河：……呵呵→_→不存在的。
第15章 第十五章：距离与疏远
莫清梦表情不太好看。
林佳玉平时实在太不起眼了，坐的离莫清梦又不近，莫清梦压根不知道班上还有这号人。但他看到楚星河找过来，他才知道原来林佳玉是他们班的，不是什么装纯良小白兔的女混混。
莫清梦下意识站直身子，浑身紧绷，不复刚才的慵懒架子，像个随时准备好上战场迎敌的士兵。
莫清梦以为楚星河会生气，会开口骂他，谁知道楚星河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招呼都不打，径直走到林佳玉面前，将她拉到身后，表情冷漠，气势十足，唬得大姐大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道歉。”楚星河注视着大姐大，眼神犀利，空气中仿佛飞来两把无形的刀。
大姐大成功被楚星河的气势唬住，犹犹豫豫的的开口道歉，“那个……妹子，对……不起，我其实没想干别的。”
大姐大的话听起来又虚伪又真诚：虚伪的是，她都动手了，还说什么没想干别的；真诚的是，她怕楚星河，真诚的道了歉。
大姐大说话断断续续的，像在挤牙膏，又怕丢了面子，又怕楚星河的威压。本来她也没多少厉害的地方，不过借着男朋友的势力在学校里的一众女生中称王称霸。现在她请来的男朋友的几个好友都持中立态度，隔岸观火，她也只好乖乖的怂着道了歉。
楚星河没想到大姐大还算好说话，点点头示意，和大姐大不再多说什么，拉过林佳玉的衣角，揪着林佳玉的衣角把她往班里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佳玉一言不发，还在哭，哭声很小，乖乖跟在楚星河后面走。
从头到尾，从楚星河来找林佳玉到带林佳玉离开，楚星河都只看了一眼莫清梦，一句话都不和莫清梦讲。
莫清梦的心很乱，他不喜欢看到楚星河对他失望的眼神，他更难忍受楚星河真的不想理他了。
他看着楚星河牵着林佳玉离开，和他距离不远，此刻却觉得咫尺天涯，说的文艺点，感觉两个人的心的距离拉远了，好像楚星河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让莫清梦很恐慌，他想叫住楚星河，可直到楚星河消失在莫清梦的视线里，莫清梦都没开口叫楚星河留下。
不是不想开口，是不敢，关心则乱。
莫清梦觉得这次事情以后，他和楚星河之间不再是隔着一条不宽的沟壑，而是隔着一条江，即使他会游泳，对方不动，他涉江渡河又有何用，于事无补的。
这边，楚星河把哭哭啼啼的林佳玉领进教室，安置在林佳玉的座位上，自己则转身回到讲台上，坐下，准备继续写作业看书。
抵不过班里面八卦的众人，一个个的，伸长脖子往林佳玉方向窥探，竖起耳朵听坐的离林佳玉近一些的人询问林佳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哭，有些女生还低声安慰林佳玉。更有坐在靠窗户边的同学，知道点苗头，和林佳玉不熟，兴致勃勃的跟着周围的人添油加醋的讲述着半真半假的八卦。
林佳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头埋在手臂里，低低的哭。
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除了亲密至极的家人或朋友，谁能感同身受。身边的同学，或明显或暗地里，都在看着热闹。即使有安慰的，这样的安慰又能说多少，讲多久。
楚星河用笔敲了敲讲台，干咳几声，警告了句“安静点”，班里又恢复了安静。
班主任周老师很严，学生们都怕楚星河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值日本上交给班主任看。要知道，班主任惩罚起人来，是可怕的存在。罚留校抄书扣操行分还只是低级的，请家长写保证书要麻烦点，体罚是最可怕的。
S中是个传统古板的学校，体罚学生是最常见的，几乎每个老师都练就了一手打手板的绝学。有的老师甚至会在打学生手板之前跟学生“交流”，告诉学生自己是通过一些体育活动练过手劲之类的吓唬学生，不知真假，反正学生是会被吓到的，被打起来，越发觉得手痛。打完了，还跟学生交流经验一般，告诉学生他觉得板子打在学生的手心哪个位置最痛。
这样的老师是最可怕的，而初一九班的班主任周老师就是这种类型的老师。平日里，哪怕是放学了，闹哄哄到处乱窜学生们只要一听到有人喊“周辉来了”，学生们纷纷窜回自己的座位，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几秒钟，教室瞬间变得安安静静井井有条，丝毫不见先前的混乱，仿佛之前的场景只是幻觉。
当然，除了老师的因素，也不排除楚星河在班上拥有极高的威望的原因。有些班干部不敢记名字怕被记恨，有些班干部又太过耿直，什么都往值日本上记，惹的众怒。这样子的班干部的话，学生们对待他们的态度，要么不听话，要么听话背地里各种不服气各种挑刺诋毁。
楚星河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的样子，但他的情商还是比较高的，管理松弛有度，既满足了老师的要求管好班级，又管得住学生，同学关系也算融洽。
所以，楚星河只是简简单单警告一句，却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效果。
大家都乖乖继续学习，只剩下林佳玉一直在哭，哭了整整一节课，哭到放学 班里的人都走完吃饭去了，还在哭。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初一九班的同学们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件事能让林佳玉哭整整一节课。再大的委屈，也不是这样哭的停不下来的。
楚星河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他并不喜欢林佳玉处理问题的方式。在他看来，就算人类社会不是原始森林，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样的道理在人类社会中仍然适应。恃强凌弱，吃软怕硬，正是有那些狐假虎威的人和那些软弱的人的存在，才会发生。
但，他插手林佳玉的事情，是出于作为九班班长的责任，是为了莫清梦。
到底怎么说，他终究是个责任感强的人。
现在林佳玉哭到停不下来，楚星河却并不觉得是由于林佳玉太过柔弱。他猜，林佳玉是柔弱，但绝不会哭到这样的程度。林佳玉哭，一直哭，大概是在悲哀自己的一腔热忱付诸东流，曾那般坚定信仰的正义被大姐大一巴掌打碎，她为之难过。
哭泣，是她最好的发泄方式。
第二天，楚星河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他听到一个消息，林佳玉在参加学生会没几天后交了申请书，自愿退出了学生会。
她的信仰死了，她所坚信的正义死在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寻常下午。
而楚星河与莫清梦也越发疏离，话说的越来越少，能不找彼此帮忙就不找彼此帮忙，宛如陌生人。
楚星河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靠近，不知道和莫清梦说什么，莫清梦则是不敢。在他眼里，他和楚星河已是云泥之别，聊不来，不敢聊，不敢靠近。
林佳玉反而和楚星河熟悉起来。
虽然她知道当时楚星河只是出于作为班长的责任才管了她的闲事，虽然楚星河并没有在她哭到不能自已时过来安慰她，但林佳玉确实因为楚星河将她带离那个令人难过的处境对楚星河产生了好感。
她感激楚星河救赎她，感激楚星河的不妄言，感激楚星河的不打扰。
带着感激和一点点的好感，她开始偷偷的、一点点的观察楚星河。
一开始，她觉得楚星河是个好人。后来，慢慢的，接触多了，她发现无论她出于真心或有意去找他帮忙解决学习方面的问题，楚星河都会教她。偶尔问一些生活中的一些感到迷茫的事，他有时不会回，有时会说一两句话，与她提的问题不着边际，甚至牛头不对马嘴。
这是属于楚星河的疏离与礼貌。
别人的生活，本不该干涉或评鉴。
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初一年级新生已经经过了两次月考。初一九班作为最好的重点班，班级的总分平均分和各科平均分都遥遥领先。
班级是一个团体，不是每个人都像楚星河一样考的到科科高分，也不是像莫清梦一样几科踩及格线几科不及格。但总结起来是遥遥领先的。
出第二次月考成绩的下午，班主任又留了一小批欠作业上课讲话的学生。
莫清梦是两样都占了，但幸运的是班主任今天有点累，心情也不错，就没动手打莫清梦板子。要知道，被班主任狠狠打了二十几下手板的学生，手会变得青青紫紫的，持续一星期都消不了肿。
班主任今天只是告诉莫清梦，让他把作业补完，再在教室一角让楚星河盯着莫清梦深蹲一千下。
不得不说，班主任选人监督的眼光挺不错，九班里，也就楚星河能治得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天梁静茹给我了勇气让我打滚求留言求收藏，嘤嘤嘤，希望有人交流（？？？ε？？？）
日常小段子：
莫清梦：嘤嘤嘤，星河不理我（？△｀）星河在外面有别的人了。
楚星河：……好好说话，不要污蔑我清白。
莫清梦：清白？呵呵→_→不存在的。你的清白迟早被我玷污？（？？？？）
第16章 第十六章：面包和运动会前夕
莫清梦在角落做着深蹲，楚星河就在一边数，数出声来，“1、2、3、4、5……250——251——252——253——254——255……”。
刚开始莫清梦动作灵活，楚星河数起数来的速度挺快，越到后面，莫清梦越蹲越慢，楚星河数数的速度也相应的慢下来。
等数完1000个数，莫清梦感觉自己半条腿都要废了，心里一边暗骂着“周辉这个狠毒的女人”，一边一个人拖着感觉要残废的双腿，浅一脚深一脚的往自个儿的座位上走。
走到一半，楚星河看不下去快步走到莫清梦身边，挽上莫清梦的左手，搀扶他回座位。只见楚星河表情一脸正义凛然，背挺得笔直，像个乐于助人的活雷锋，惹得莫清梦好几次想笑，又怕楚星河生气，怨他没心没肺，生生又憋回去。
安置好莫清梦，楚星河立马转身前往班主任的办公室报告任务圆满完成，并有意无意的提起莫清梦蹲麻腿行动不便的事。
班主任听完楚星河的报告，满意的点点头，摆手示意楚星河可以回去了。
楚星河垂下头，眸色在班主任看不到的地方暗淡下来，低低说了声，“那没什么事，老师，我先回去了。”，往外面走。
刚走出办公室门口，又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叫住他，“哎，星河，等等，莫清梦那孩子蹲到现在，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既然他蹲得腿暂时动弹不得了，你去帮他买份晚餐来吧，问问看他吃什么。”
楚星河身形一动，声调略微上扬，听话的回了句“好，我就去。”
话音刚落，脚步轻快的往教室走去。走到教室后门，脚步慢下来，表情严肃的走到莫清梦身后，拍了拍莫清梦的右肩，“你晚饭要吃什么？”
莫清梦讶异的回头，看见楚星河，下意识要回个微（Sha）笑，看到楚星河严肃的脸，想起林佳玉的事，又僵硬的把翘起一点弧度的嘴角压回去，弄得整张脸十分怪异，像个整容失败面部抽筋的人。
“你晚饭想吃什么？”楚星河耐心的又将问话说了一遍。
莫清梦这才反应过来，奇怪的眄了眼楚星河，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楚星河：“……”
楚星河再次感觉到和莫清梦交流困难，轻轻长叹一口气，解释说：“哦，老师知道你退麻得不能去买晚饭，要求我去帮你买来。我不知道你晚饭想吃什么，所以过来问问，免得我买来了你又不喜欢吃。”
楚星河破天荒说了一大段话解释自己的行为。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每次他心虚想要解释什么，总会说一大段话。但这样，效果反而相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莫清梦要放平时清醒状态下早就察觉了。可惜现在他被楚星河主动要帮他买晚餐惊喜到了，冲昏了头，完全没想那么多。
“我要吃菠萝面包。”莫清梦还想说要喝地下铁（一家卖奶茶和茶饮料的店）的茉莉花茶，又怕楚星河嫌麻烦，干脆不给他带了，不再提要求。
楚星河听完，疑惑的看了眼莫清梦，“就菠萝面包？”
——不要别的了？你确定你能吃饱？
“恩，不用了，我晚饭吃得少。”莫清梦一本正经的回答。为了不累着楚星河，忍痛割肉，他毅然决然的舍弃了地下铁的茉莉花茶。
楚星河没再过问，点点头同意，出去帮莫清梦买菠萝面包去了。
——他记得学校后门的那家面包店的菠萝面包挺好吃的，班里面女生老爱提起。
莫清梦见楚星河出去帮他买晚餐了，拖过楚星河的椅子，把麻掉的双腿搭在椅子上。
呼——舒服多了！
莫清梦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自己的腿下的楚星河的椅子，笑了，笑得有些奸诈，像个偷喝到香油的小老鼠。
楚星河买了菠萝面包回来，就看到莫清梦把脚搭在椅子上笑得一脸猥琐，觉得莫名其妙。走近一看，是自己的椅子，懂了，便觉得莫清梦他……实在是……太幼稚了。
楚星河把菠萝面包放在莫清梦的桌子上，咳嗽几声，吓得莫清梦一激灵，急急忙忙转身看楚星河，差点闪着腰，腿也立马放了下来。
——嘶，腿好疼！
楚星河不易察觉的嘴角勾起，很快又变平直，仿佛刚才的笑意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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