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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奸臣[重生]-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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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烨表示无辜:「圣武大行皇帝继位时,其前面仍有两位嫡出的兄长。」
涉及那位庶出却靠阴谋手段夺取了皇位的圣武皇帝,吴旭浩知道原烨的话中对圣武皇帝并无半点不敬,可却给他挖了一个坑,于是慌了:「你这是胡搅蛮缠!如今要争国本,岂容儿戏?」
皇帝认同:「嗯,此事关乎国本,不可儿戏。」
于是原烨再次沉寂了下来,连着一直没说话的林轩达和骆老翰林,也都不再表态。而似有所感,梁王和赵王一党都日渐安静下来,唯有齐王一党的情绪越发高涨。一时之间,似乎满朝都只剩立齐王为太子的声音。
是夜,皇帝正要就寝,一位内侍悄悄地来到寝殿门前,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守在殿门口的内侍,道:「请转交给刘总管。」
守门的内侍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那内侍又塞给他一些银两,他这才笑着接了信走了进去。见到刘效,他低声道:「刘总管,这是印绶监的掌司呈递上来的。」
刘效道:「他一个掌通集库,符验、信符诸事的掌司递这份东西上来做甚?」
「这……」内侍语塞,他也没细问,收了好处便头脑一热就这么帮他办了。如今刘效问起来,他也不好交代。
「他可还有说什么?」刘效又问。
「他只让奴呈给刘总管,并未多言。」
刘效犹豫了一会儿,便接过信,拆开来看。这一看便令他胆战心惊,连忙走回到龙榻前,有些犹豫。皇帝见他徘徊不前、眼神闪烁又心不在焉,手中还抓着几张纸的模样,便道:「何事?」
刘效回过神,将信往身后一藏,尔后圆滑地笑道:「无事、无事。」
「哼,装什么呢,朕看见了!」皇帝冷哼,眼神一凛,「什么东西,拿来瞧瞧。」
「这……」
「朕的话你敢不听?」皇帝瞪他,刘效只好将信交给了皇帝。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皇帝笑着接了过去。他的目光在上面扫过,旋即又一冷,抬首,「这东西哪儿来的?!」
「这是印绶监的掌司呈上来的。」刘效不敢隐瞒。
「召他前来,还有,命濮阳守备觐见!」
濮阳守备乃负责祖陵守陵的护卫工作的太监,皇帝召其觐见,便要彻夜快马加鞭赶去濮阳命其回京。此时兹事体大,皇帝命刘效小心去办,不得声张。尔后又为了掩人耳目,召来司礼监太监写谕旨召齐王回京。
宫门连着出了两份懿旨,此时便藏不住了。梁王和赵王夜里便醒了,连忙打听所为何事,然而他们能得到的消息也无非皇帝召齐王回京,他们便以为是皇帝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
「快去原府!」赵王慌张地吩咐。
「去找骆老!」梁王左思右想下也只能如此。
赵王乔装打扮到了原府,原烨和原竟已经在候着,赵王见到他们便道:「父皇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若非急事,他定然不会连下两道圣旨的!」
「王爷先别急,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原烨道。
「父皇召他回京所为何事?为何会如此突然?」赵王压根便冷静不下来,「近日里朝堂上皆是请立齐王为太子的声音,难不成父皇真有此意?」
「不会。」原烨断然地摇头,若是皇帝有意立齐王为太子,也不会等到今日。
他们苦思冥想许久也没答案,而原竟则一直沉默着。赵王道:「原二郎,素日里你最多主意,你能否猜出父皇召齐王所为何事?」
原竟道:「再等等!」
「还等什么?」赵王已经心急如焚,他嘀咕道,「早知便不该听你们的令李尚书他们放弃请立我为太子的机会……」
原烨叹了一口气:「王爷,有时候,不争便是最好的手段。」在齐王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赵王若还命其党羽相争,便显得有些难看了。而不管齐王再怎么争,若皇帝不喜他,自然不会理会那些奏折。
赵王一听,便稍微冷静了下来,此时他的情形已然不利,若还得罪原烨,那他便真的没希望了。于是他也安静了下来,直到原府再有消息传来。
原竟拿着从宫中递出的密信,面无表情道:「皇上召了印绶监的掌司。」
「印绶监,那不是管铁券、诰敕、符验、信符等事的吗,与齐王有何关系?」赵王忙问,「难道真是立齐王为太子之事?」
「此事,明日便会有个结果了。」原烨叹气。
翌日一早,许多官员都后知后觉地从别人那儿听来了皇帝夜中连下两道圣旨召齐王回京的消息,他们惊诧不已,连忙去打听消息。而不出一日,消息便已经满天飞了,可是皇帝却依旧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日的早朝日,原烨和骆老翰林打了一个照面,却纷纷摇头表示都不知情。皇帝依旧不上朝,而他仅召见了四位大学士以及几位官员。他们一进去便被严阵以待的禁军吓得更加不知发生了何事,而且他们赫然发现齐王已经回了京,便在殿上!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进来的人,而原烨发现他触及自己的目光时,却是异常的冰冷无情。他心中一惊,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地行礼。皇帝让众人起身,却唯独没让原烨起来,他的心中越发肯定原家恐怕又要出事了。
「众卿可知朕今日将你召来,所为何事?」皇帝冷冷地问道。
「臣不知……」骆老翰林道,其余人皆附和。
皇帝道:「朕接到密报称,濮阳王对于朕废黜他,命其守陵而心生怨怼,他怨恨朕。」
众人面面相觑,吴旭浩触及齐王的目光则心中窃喜,但是表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这是何人所奏,是否是虚构以诬陷濮阳王的?」
「密信上还说,濮阳王与原尚书、原少卿暗中以书信往来密谋谋反。」皇帝的目光一扫,原烨的心一颤,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来。
「臣冤枉!」原烨道。
「濮阳王以濮阳守陵军为遮掩,暗中招兵买马。原尚书父子则以钱财贿赂京城勋贵,伺机控制京城以弑君……」皇帝又徐徐说道。
原烨已经开始磕头:「臣冤枉!」
「这……」骆老翰林和林轩达等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骆老翰林反应迅速,他道,「密信既然如此言之凿凿,想必是有证据的,若无证据……」
「要证据?不急,等人齐了再说。」皇帝眯了眯眼,又不可遏制地咳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原竟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她看见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原烨,便快步冲了过去,几乎是扑通地跪倒在原烨的身边,先向皇帝行礼,又忙问原烨怎么了。
吴旭浩幸灾乐祸道:「原少卿,如今有人密告你们父子俩,与濮阳王有书信往来,并且密谋造反,你可知罪?!」不管如何,他要先扣上一顶帽子,好让原竟抬不起头来!
「这是无稽之谈,这是诬告!」原竟喝道。
「放肆!」吴旭浩道,「在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皇上,这是无稽之谈,臣从未与濮阳王有书信往来!」原竟匍匐在地,不慌不忙地说。
「难怪原尚书会请皇帝召回濮阳王,重立他为太子,原来竟然你们早便在一起密谋!」吴旭浩趁机道。
提及此事,那些旁观的官员便恍然大悟。原烨这些发现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声泪俱下:「臣绝无谋逆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皇帝拿出密信,走下高高地台阶,而后将密信展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众人一听,心头便开始跳,越往下听便越发感到脊背发凉。这封信中皆是原家如何安慰濮阳王,并劝濮阳王耐心等候原家处心积虑布置好一切的字句。而这当中有许多事都有原家素日里的所作所为作为佐证,令其辩驳不能!
念完信,皇帝将信狠狠地砸在原烨的面前,道:「你们自己瞧瞧!」
原烨展开信一字不漏地看下去,他想看出些什么来,最终在落款处的符印彻底告知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脑子一空,愕然道:「怎么会!」
骆老翰林也冒出了汗来,他完全不清楚原家这事,若是真的,那原家无疑得诛灭六族,甚至会祸连骆家!只是他没有显现出来,而是一直观察众人的反应,当他看见齐王那自信满满的神情时,心中一琢磨,便明白齐王定是有真凭实据才会如此自信。
他也明白,皇帝召齐王回京果然不是为了立太子之事。可是他宁愿是为了立太子之事!
「怎么会?此信乃啸儿所截,而上面有你原烨的符印,还有证人证明,此信乃出自你原竟之手!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何可抵赖的?」皇帝的眼神锐利又无情。
「你若不死心,待三司会审,定让你知道你们是如何暴露的!」齐王微微一笑。
原竟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接过书信一看,随后眉头拧了起来。须臾她问道:「敢问此信真的出自臣之手?」
皇帝瞥了她一眼,怒火稍微减少了一些,只是对她依旧满是戒备。刘效拿出供词,道:「是原少卿亲笔所写。」
原竟道:「可……这并非臣的字迹。」


第118章 对质
皇帝转过身看着十分平静的原竟,齐王也怔了一下,旋即拧眉看着她。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完全插不上话,而吴旭浩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脸不信。
原竟道:「何必等三司会审,王爷不妨将那证人召来,当面对质便行,看他是否亲眼所见此书信乃臣亲笔所写。而且……若此书信乃臣所写,臣为何又会盖以家父的符印?」
皇帝拧眉,拿过书信,又让人将原竟以前书写的经贴拿过来,为了以防万一,也将原烨的奏折拿了过来比对。接过一番比对,皆不是俩人的字迹。
齐王立即道:「就不许你借了他人之手?!这符印可是真的!」
「那告密之人便没查明是否是我亲手所书的书信?他又如何肯定我是借了他人之手?就不许有人盗用家父的符印?」
齐王的脸一下子便黑了,皇帝也不能分辨,便问刘效:「那濮阳守备可回京了?」他明明先召的濮阳守备,为何齐王都回来了,他还未回来?
「什么濮阳守备?」林轩达等人私底下发问。
「不知……」
齐王冷笑了一声:「别人之言或许信不得,可有一人亲眼所见,她所言,却是唯一能信的话!」
「何人所言?」原烨忙问,齐王这话便说明原家出了内贼!
「请父皇准许召一名女子进殿。」
「什么女子?」
「是原少卿的妾室,也是检举告发原家和濮阳王谋逆之事的有力证人!」齐王垂首,他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原烨瞪大了眼睛,又看着原竟,后者显然也十分吃惊:「是她?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她是原少卿的枕边人,自然了解和清楚原少卿所做的勾当!」齐王道。
骆老翰林眼下却不得不发声,原竟是他的孙女婿,而举报之人却是孙女婿的妾室,他不能再作旁观状。他道:「此女子身份低贱,不该到此来!」
齐王的眼珠子一转,他旋即明白了骆老翰林的用心,怕届时三司会审出什么意外,他必须速战速决。于是道:「事关朝廷重臣和谋逆之事,且让她上殿又如何?」
皇帝沉吟许久,准了。
御林军奉皇帝的旨意前往原府,南莲带着原旭和骆棋娇正在府内闲谈,忽闻此消息,便走了出去。带着御林军而来的太监直接下旨:「搜!」
南莲脸色一变,喝道:「大胆,此乃原府,谁给你们的胆子搜府的?」
那太监道:「奉皇上旨意,前来请原少卿的侍妾平遥到宫里对质!」
「皇上旨意所言只是找平遥,可没给你们权力搜府!」
那太监眼神一闪,显然不能说是得了齐王的好处故意使坏来了,便道:「皇上旨意事关重大,必须得搜清楚,不能给你们销赃的机会!」
南莲冷笑:「要搜,可以,本郡主陪着你们!来人,让他们搜,每搜一处便跟上去,看他们搜出什么来!」
「郡主敢违抗皇上的圣旨?!」那太监尖声道。
「本郡主自然不敢,只是等你们搜完了府,本郡主自会跟你们进宫去面圣!」
那太监脸色发青地看了南莲一会儿,旋即下令道:「听见郡主的话了吗,还不快些?!」不管如何,他都要对齐王有个交代的。
平遥很快便被人挟持了出来,她的脸色微微发白,面对南莲和骆棋娇质疑的目光,她的眼神心虚地闪躲了起来。南莲已经从别人那处了解到了发生何事,见了她便道:「你对得住她吗?」
原旭仰着脑袋看着众人,显然是不理解发生了何事。
平遥沉默不语,尔后看着南莲:「我没对不起任何人!」
平遥被押进宫后,御林军封住了宫门:「皇上有旨,今日任何人不得进出宫。」
「本郡主要见皇后!」
「请郡主明日再来!」
不仅是南莲,连梁王和赵王也入不得宫。赵王问道:「听闻有御林军到原府搜查,可是发生了何事?」
「齐王今日天未亮便回京了,可是与今日之事有关?」梁王问道。
「齐王回京了?」南莲反问。
「到底发生了何事?」赵王越发急了,原家若是出事,他的大靠山便不在了,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齐王当太子的?!
宫内,齐王显得十分自信,他相信哪怕不能将罪名落实了,也定能让皇帝对原家产生芥蒂。而他却不会有损失,毕竟告发此事的是印绶监的太监以及被他作为弃子的给事中等人,若皇帝要怪罪,也只会将他们革职查办而已,却不会牵扯到幕后主使的他。
虽说皇帝此番召他回京一则是为了盘问此事,可他也说了此事乃底下之人汇报才得知,他截获濮阳王的信,意外发现原来是原家和濮阳王私通、密谋造反。如此一来也能将自己摘干净。
皇帝召见平遥,而平遥一步步地走近这座宫殿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似曾相似的画面。她似乎出现过在这座幽深的皇宫中,她看着巡视而过的御林军,见过了太多血腥的画面。可是她回过神来,满脑子想的是她要见到那一个人了,那个最高位者,也是唯一能还张家清白的人——皇帝!
张家的惨境、她这些年生不如死的境遇,让她痛苦又愤恨。想到即将能为家人诉说冤屈,她紧张得心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得汗流浃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准备着……
走进大殿内,她感觉有几百双眼睛盯在了自己的身上,打量的、不屑的、好奇的、愤怒怨恨的,她都能感觉出来。
垂着的脑袋视野有限,可是她却看见了被血丝遮住了半边脸的原烨冰冷地看着她。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让她感到诧异,毕竟她从未见过原烨有如此狼狈的模样。可是想到她爹临死前更加狼狈和悲惨的模样,她便狠下心去不再看他。
目光触及原竟时,她却是怔了一下。原竟成亲时与她说的话,一直都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回荡,她分不清楚原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既然她们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步,想必原竟是不需要骗她的。
「奴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平遥并不需要别人的提醒便规规矩矩地行礼。
皇帝坐在龙椅上,半垂着眼眸,也不看她,而是道:「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平遥张了张嘴,原竟低声道:「不要说你是谁。」
平遥怔了一下,原竟这话似警告可又显得意味不明。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便是为了举证原竟私通濮阳王谋逆一事,原竟是在警告她不许胡说,可是为何让她别说身份?难不成原竟是在警告她别的事情,例如她的身份——张伊瑶,也就是别说张家的事?在此种情况下,原竟不可能对她仍然那么好心提醒她什么,难不成真是故意警告她的?
平遥在这怔愣的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便想了许多。吴旭浩听见原竟发声,便喝道:「原竟你想威胁她?!」
原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不知皇上希望奴说什么?」平遥问道。
皇帝睁开了眼,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吴旭浩喝道:「自然是将你目睹原家与濮阳王私通密谋造反一事的实情说出来!在这大殿之上,在皇上的面前,希望你如实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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