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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国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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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连纵回答得很快,他笑眯眯地挑眉:“酒和美食果然是好物啊,让朕和国师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顾放一听这话,嘴角就忍不住抽起来。心想连纵还真是脸皮厚,真不愧是做皇帝的人。
连纵在喝了顾放给他倒的两杯茶之后,颇为满足地离开了国师塔。临走前,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国师塔,心想以后可以多来来。
顾放可不知道连纵的心思。他在送走连纵之后,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和连纵说开这个决定因为是他临时决定的,所以他没有和师父商量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不然等开元帝他们知道之后,他就要被教训一通了。
解决了这块心病之后,顾放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度过了下午剩下的时光,就当他以为会拥有一个同样完美的夜晚之时,连纵突然现身国师塔的观星台。而此时,顾放正在按照师父的教导辨认星宿。
“今夜夜色不错,不知道朕有没有荣幸留宿国师塔,好好欣赏这片无边的夜色?”连纵虽然是提问的口气,但是他却主动走到顾放身边坐下。
说不行你就会走吗?
顾放震惊地看着只披着外衣呢皇帝陛下,呆呆地回不过神来。


第8章 第八章(修文)
尽管顾放表现得很抗拒,连纵还是有悠然自得地留宿国师塔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得寸进尺地提出类似“抵足而眠”这种见鬼的主意,这也让顾放好过了不少。
顾放想着连纵作为大曜的皇帝,他的衣食父母,他也不好让这位尊贵的客人睡小榻,所以顾放很大度地把床让给连纵,自己则是收拾收拾睡在了不远处的小榻上。
“国师塔果然清静。”临睡前,顾放听到连纵幽幽地说道。
“乾元殿也不热闹。”顾放翻了个身,很快就没有声响。
然而这份“不热闹”却在三天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三天前给顾放送食物,还故意露出伤口给他看的小宫人,被人发现吊死在了乾元殿偏殿的一间小室中。
听出去打探消息的开元帝他们说,那个宫人是死之后才被人挂上去的,并不是自己吊死的。而且在他的身上,太医们还发现了瘟疫。要不是在这之前正好有个小宫人的东西在打扫的时候落在了里面,他临时回去拿,那具尸体估计还要几天才会被人发现。
“到那时候,乾元殿的人都感染上瘟疫了吧?”顾放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针对连纵的又一个阴谋。
那个死去的小宫人本来就很可疑,现在好了,人都死了却还又牵涉到了另一个阴谋。
顾放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或许是他刚刚摆脱和那个小宫人一样生死由不得自己的处境,又或许是因为他总归是个没有见惯生死的普通人。
“陛下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顾放缓了缓心神,问满面愁容的开元帝。
“纵儿已经让人封死了这个消息。不过我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开元帝摇摇头。“好在纵儿已经把禁军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自己还有万数兵马驻扎在京城之外。”
“所以稳住京城不是问题。”晋王紧跟着开元帝补充。
“乾元殿这么要紧的地方,怎么会让人潜入进去?”这是顾放最不明白的地方。他不用想就知道此刻的连纵有多暴跳如雷了。
“禁军虽然在纵儿的掌握之下,这皇宫中还有一部分的宫人是纵儿他老子那时候的人,纵儿也不好一下子全部赶出去。”开元帝解释,“这次是驻守乾元殿的禁军失责了。”
“那这次的事情过后,陛下必定大力整肃宫围。”顾放喃喃。
然而连纵整顿皇宫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很多。
在当天下午,顾放就听到师父说所有可疑的宫人已经被赶出了皇宫,甚至个别被就地处死。而禁军也没有躲过第二次被调查的命运。光是守卫在国师塔周围的守卫就被轮换了不下三次。
顾放站在国师塔的高处往下看,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在宫中巡逻的禁军队伍中混入了连纵手下的将官。他之所以可以这么容易的看出来,因为那个人就是当初在我的囚笼之外喋喋不休的人。
就在这样紧张刺激的环境中,顾放度过了我入宫以来最难过的一个夜晚。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于形势的认识还是不足。
开元帝传来消息:京城里有好几个人都罹患了瘟疫,症状就和那个惨死的宫人一样。这下,全城都知道了瘟疫的存在,那些有心人也把宫中之事捅了出去。
寻常百姓可不会关心为什么这种皇宫私密会在民间流传,他们只关注,朝廷对于瘟疫的处置手段,以及,为什么会爆发瘟疫。
“感染的都是流民。目前还没有百姓感染上。”连纵喝了一口顾放沏的茶,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下。
当连纵一大早来找顾放的时候,顾放是真的吓了一跳。但是秉持着对皇帝陛下的尊重,顾放的礼数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太医院已经在加紧研制药物了。”连纵对着顾放连纵感激地笑笑。他就知道,在这里,他可以放松一下。
“可以治?”顾放一喜。
“可以,但是感染者需要慢慢调理。”连纵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乐观,他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人趁着这段时间生事……”顾放欲言又止。
“已经有了。”连纵怎么会不知顾放的意思,他恨恨地大口喝了一口茶,“今日早朝,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和中书令同时提出,京城和皇宫爆发瘟疫,是因为有人触怒了上天。”
顾放听及至此,不由得一愣,心想,那些人竟然还没有了却将连纵推到“非正统”这个位子上的念头,真是可笑至极。
“那陛下可有对策?”他主动问道。经过上次那些有心人陷害他不成的事情,他算是和连纵被拴在了一根绳上。要是连纵出了什么事,那他估计也不能幸免。
“已经想到了,就等着他们把这把火点得更加旺盛。”连纵露出了一个冷笑,眼神里也是满满的阴鸷。
顾放突然有些可怜连纵,因为连纵这个皇帝真是做得一点都不能随心所欲。但是他绝对不会把我的这个心思表现出来。一来这是对连纵的不尊重,二来,他知道,连纵不是软弱之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不过再三考虑之下,顾放还是主动提出愿意帮忙。
连纵在听了顾放的毛遂自荐之后,沉默了良久,许久才说:“我还真的有事需要劳烦国师了。”而且这件事只有顾放,或者说国师可以做到。
“什么?”顾放问。
“选、秀。”连纵的嘴唇一开一合,慢慢地吐露出这两个字来。要他做出这个决定确实是不容易。因为连纵想来讨厌有别有用心的人在他身边。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他了。
“何意?”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连纵突然提出选秀,这让顾放有些不能理解。
“我需要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平息这场瘟疫风波的事。”连纵没有对顾放隐瞒地意思。
顾放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连纵的意思:“吾昨日夜观星象,探得有凤来仪,乃是化解灾情之吉象。”
迎着连纵赞同的眼神,顾放立马站起身:“我这就写奏本。”
“不急,我说过了,等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连纵拦下顾放,声音里透着一起狠绝。
顾放慢慢地坐回位子,他看着连纵心想皇帝陛下大概是真的恨死了这背后之人。而这背后之人无非是废太子或者太上皇,又或者二者都有涉及此时。
可是他们一个是连纵的父皇,一个是连纵的亲弟弟。根据皇室宗法,在他们没有被抓到做丧尽天良的证据之前,连纵无法按照心意处理两人。不过好在他知道刀子握在谁的手里,也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顾放忽然感到有些冷意,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有些冰凉的雨水被从大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就算是□□月的天,下了一场雨,果然还是会让人感到寒冷。
“外面的雨势渐大,陛下早点回乾元殿休息吧。”商量好了正事,顾放也不愿将连纵留在国师塔中,要是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的连纵周身煞气更重,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个黑团之中,说不出摄人心魂,也影响到了顾放的心神。
“好吧。”连纵饮尽了茶杯里的茶水,对着顾放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顾放把连纵送到国师塔外,然后站在台阶处看着连纵步履坚定地走远。在连纵身旁,是帮着他撑伞地张浦。
“师父,是不是天下人都会为了权利疯狂。”顾放不由自主地裹紧衣服,然后问向一直沉默不语地开元帝。
“你呢?”开元帝叹了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
顾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后来顾放想了想,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在国公府中艰难求生的青年,他一定会为了权利而迷失自己。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最大的敌人已经流落蛮荒。他得以也不用变成这里最讨厌的样子。
接着来的几天里,京城的风雨没有停歇。在驻守京城的卫兵加紧疏通水道的时候,又有好几起瘟疫发生。一时之间,京城中的留言更甚。连纵也没有再来过国师塔,顾放都是从开元帝那里得知关于连纵的消息。
不过看着开元帝不怎么紧张的样子,他就知道,现在的形势还在连纵的掌握之中。
“咚——咚——”顾放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这是宫外立着的大鼓被敲击发出的声音。这面大鼓从大曜开朝之初就由开元帝立在宫外,意在让那些有大冤情的人在走投无路之时敲响。
如果敲响大鼓之人所述的事情和皇帝派人调查到的不符合,那这个人就会被惩罚,但是如果符合实情,并且确实是大冤屈,那么皇帝就一定要为其平反。这是开元帝立下的规矩,到现在还在实施中。
听到这一声声洪亮的击鼓声,顾放知道,是他该出场的时候了。在穿戴好国师上朝时的正装之后,顾放慢慢地踱步到国师塔大堂之中。
门外,张浦已经带着连横的圣旨等在那里了。他见到顾放出来,向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张浦微微向左侧挪了挪,露出了身后的沁阳王连横。
“沁阳王殿下。”顾放也没有拿乔,当即就给连横行礼。不过还没等他弯下腰,连横就率先将顾放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连横勉强地一笑。近日来京城里的风风雨雨,让他真的没有精神应付这些繁琐的礼节。
顾放接过张浦手中的圣旨,然后默默地坐上了他们为我准备的轿撵。连横则是骑着高头大马护送在他的前方。
这次出行开元帝没有跟着顾放,这也是顾放主动提出的。因为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师父的指点下做事情。
宫外的鼓声还在继续,而且一声听起来比一声响。那沉重的鼓声在我听来,就像打在人身上的重击,一下下地锤击着当权者的心。
“轰——”突然,一道闪电打破了阴沉的天空,大雨也从天而降。
狂风吹起顾放坐着的轿撵周围的白沙,还夹带着一些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打在了轿撵之中。
这种诡谲的天气,真是让人感到不安至极。
“国师,没事吧。”连横关切地询问坐在轿撵之中的顾放。
“没事。”顾放低声回答,默默运起起来,以便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平日里朝臣们上朝的金銮大殿。由于此大殿位于皇宫的最前方,所以,这里也是击鼓声最为响亮的地方。
从金銮殿的前方广场进入正门的时候,顾放透过轿撵的白沙看到了在广场上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们。
就算顾放是个对于政治不怎么敏感的人,他也能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多么的凝重,而这些大臣们看似是在请命,实则他们是在逼迫连纵答应他们的诉求。
看着有些已经年逾六旬的老大臣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几经昏厥。顾放的心却是更加石更了起来。
因为顾放知道,这些臣子们在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凌驾在百姓安慰和皇帝陛下的权威之上,让连纵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他突然想起开元帝曾经说过,连纵现在的处境比他们那时候要好。我本来是信的,但是现在,顾放迟疑了。
“国师大人。”刘鹏早就看到了连横和张浦带着顾放来到了金銮殿。他看准时机,冲到了连纵坐着的轿撵前。
“刘大人不在吏部,在这里做什么。”连横气笑了。这位刘大人在吏部时常常给自己皇兄找麻烦,现在也是颇为积极地想要看连纵向他。
“老臣前来恳请国师大人劝谏陛下,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刘鹏弯下腰,言辞恳切。
顾放确实在轿撵中被刘鹏恶心坏了。


第9章 第九章
吏部尚书刘鹏。
这位刘大人当初可是被太上皇委以重任,短短的五年就从吏部员外郎升到了尚书的位置,可谓是风光无限。顾放虽然在之前没有见过刘鹏,但是在安国公府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他曾听翠华说过这位刘尚书。
翠华惨死,她最恨的人便是顾严,所以她时常跟在顾严的身边想要恐吓他。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翠华在无意中得知了许多关于顾严的机密。而她在闲聊中把这些机密都告诉了顾放。
这其中,就有这位刘尚书的消息。据翠华所述,刘鹏其实和顾严一样是废太子的人,都在方面先皇后的事件中出过力。不过刘鹏那时根基不深,所以他没有像顾严那样毫无顾忌地处处出头,也才躲过了连纵回京时对朝臣的清洗。
“国师大人。”刘鹏见顾放一直没有声音,一边拔高声音,一边在心里想这个国师怎么这么没有眼见,不给他面子。
相比于刘鹏的急躁,顾放却是一点都不心急,他歪着身子坐在轿撵之中,透过白纱看着刘尚书在雨中弯下腰,一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样子。
他大约晾了刘鹏一盏茶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连纵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朕还真不知道在刘尚书的心里,朕竟然是个”一意孤行”的人。”
顾放一惊,心想这可和商量好的不一样。他余光一瞄刘鹏,就看到刘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抖动个不停。他再看那些跪在地上淋雨的大臣们,发现他们也一个个把头垂得更低,眼看就要碰到自己的膝盖了。
连纵不紧不慢地从金銮殿中走出来。一个宫人则是跟在他后面为他打伞。他每走每一步都会带起不小的水花,可见他的脚步是有多么的沉重。
“臣不敢。”刘鹏哆哆嗦嗦地回话,简直是害怕极了。他也是这才知道,自己是被狡猾的中书令等人当了套路石啊。
连纵却没有搭理这位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的刘尚书。他径直走到顾放的轿撵前,伸手撩开轿撵的白沙,然后手掌向上伸到顾放面前:“惊动了国师,是朕之过。”
顾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收拾好心情,这才把手放到连纵的手里。他淡定地宽慰看起来很自责的皇帝陛下说:“陛下言重了。”
之前书信的事件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这个国师是和皇帝陛下站在一路的,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顾放借着连纵的力道从轿撵上一跃而下。而一直站在边上默不作声淋雨的张浦赶紧从宫人那里接过雨伞遮挡在顾放和他家主子的头顶之上。
“阿横,去把那个击鼓之人带到金銮殿来。”连纵朝着连横说道。
“是。”连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终于露出兴奋的笑容,然后骑着马往皇宫外去了。
按理说,连纵的这番举动应该是随了那些请愿的大臣们的心愿,但是顾放在跟着连纵往金銮殿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眼那些大臣们,发现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没有喜色。刘鹏更是整个人都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顾放满含嘲讽地笑了。
这些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到了金銮殿中,顾放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象征着无上权利的地方。而连纵则是让张浦在龙椅边上又摆上了一张椅子。
顾放看那椅子上放着的柔软的靠垫,心想张浦办事果然让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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