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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秘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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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
 
兔儿年,成吉思命拙赤领右手军,去征林木中百姓,令不合引路,斡亦剌种的忽都合别乞比万斡亦剌种,先来归附,就引拙赤去征万斡亦剌。入至失黑失惕地面,斡亦剌秃巴思诸种都投降了。至万乞儿吉思种处,其官人也迪亦纳勒等也归附了,将白海青、皪祖?马、黑貂鼠来拜见拙赤。自失必儿等种以南林木中百姓,拙赤都收捕了,遂领着乞儿吉思万户、千户,并林木中百姓的官人,将着海青、骟马、貂鼠等物,回来拜见成吉思。成吉思以斡亦剌种的忽秃合别乞先来归附,将扯扯亦坚名的女子与了他的子亦纳勒赤,将拙赤的女豁雷罕与了亦纳勒赤的兄,将阿剌合名的女子与了汪古种,却对拙赤说:“我儿子中你最长,今日初出征去,不曾教人马生受,将他林木中百姓都归附了,我赏与你百姓。”

再命孛罗忽勒征豁里秃马惕种,其官人歹都秃勒已死,其妻孛脱灰塔儿浑管着百姓。孛罗忽勒到时,令三人于大军前行,至日晚入深林径路间,不觉他哨望的人自后至,将路截了,杀了孛罗忽勒。太祖闻知大怒,欲亲征,孛斡儿出、木合里谏止,别命朵儿伯朵黑申再去征。朵儿伯朵黑申严整军马,于先行的把截处虚张声势,却从忽剌安不合兽行的小径行去。又恐军人畏惧不行,令人各背条子十根,若不行的,用此惩戒。每人又各将带锛、斧、锯、凿等器,将当路树木除去。行至山顶,下视秃马惕地面百姓,如天窗上看下面一般,大军直进,彼中不想卒到,就筵席间掳了。

在先豁儿赤官人、忽都合别乞二人被秃马惕拿住,在孛脱灰塔儿浑处。其二人被拿的缘故,因太祖许豁儿赤娶三十个妻。豁儿赤知秃马惕女子生得美,要娶三十个,致那百姓反了,将他拿住。太祖得知,因忽都合别乞知林木中百姓动静,所以使他去,也被他拿了。既收捕了秃马惕后,赏与了孛罗兀勒一百秃马惕的百姓,与了豁儿赤三十个秃马惕的女子,忽都合别乞处与了孛脱灰答儿浑。

太祖将百姓分与了母亲及弟与诸子说:“共立国的是母亲,儿子中最长是拙赤,诸弟中最小是斡惕赤斤。”母亲并斡惕赤斤处共与了一万百姓,母亲嫌少,不曾做声。儿子拙赤处与了九千,察阿歹处与了八千,斡歌歹处与了五千,拖雷处与了五千,弟合撒儿处与了四千,阿勒赤歹处与了二千,别勒古台处与了一千五百。有叔父答阿儿台,因先曾从王罕,太祖欲要废他,孛斡儿出等三人对太祖说:“自的家自坏,如自的火自灭一般。你的父亲遗念,只留得你这个叔父,怎忍废他。他既不省事,你可想着你父亲,休绝了。”于是太祖心下辛酸,应许着,怒遂息了。

太祖于诃额仑母亲并斡惕赤斤处与了一万百姓,委付了古出等四个官人。拙赤处委付了忽难等三个官人,察阿歹处委付了合剌察儿等三个官人。又说:“察阿歹性刚,子细教阔客搠思早晚根前说话者。”斡歌歹处委付了亦鲁等二人,拖雷处委付了哲歹等二人,合撒儿处委付了者卜客,阿勒赤歹处委付了察兀儿孩。

晃豁塔歹种的蒙力克有七子,第四子名阔阔出,为巫,唤做帖卜腾格理。其兄弟七人比恶,将太祖弟合撒儿打了,来告太祖。太祖正因他事怒间,说:“你平日说人不能敌,如何却被他打?”于是合撒儿垂泪起去,三日不见太祖。帖卜腾格理来说:“长生天的圣旨神来告说:‘一次教帖木真管百姓,一次教合撒儿管百姓。’若不将合撒儿去了,事未可知。”太祖听了这话,就那夜去拿合撒儿。有古出等将这缘故,对太祖母亲诃额仑说。诃额仑用白驼驾车,连夜起行,日出时,到合撒儿处,正见太祖将合撒儿衣袖拴住,去了冠带。问的中间,见母亲到,好生惊恐。母怒下车,将合撒儿解了,与了冠带,盛怒,盘坐,出两乳置膝上,问道:“您见了么?这是您吃的乳,合撒儿何罪?你自将骨肉残毁。初你小时,曾吃了我这一个乳,合赤温、斡惕赤斤两个吃不了这一个乳,惟合撒儿将我这二乳都吃了,使我胸中宽快。为那般,所以帖木真心有技能,合撒儿有气力能射,但凡百姓叛的,用弓箭收捕了。如今敌人已尽绝,不用他了。”太祖见母亲怒息了,却说:“怕也怕了,羞也羞了。”说罢遂退。后太祖不教母亲知,将合撒儿百姓夺去,止与了一千四百。后诃额仑得知,心内忧闷,所以早老了。合撒儿处初委付的者卜客,走入巴儿忽真地面去了。

在后,有九等言语的人,都聚在帖卜腾格理处,多如太祖处聚的人。有斡惕赤斤的百姓,也去投了。斡惕赤斤使莎豁儿去取,被帖卜腾格理打了,鞴着马鞍在他身上回来。次日,斡惕赤斤自去,其兄弟七人围着说:“你如何敢差人来取百姓?”欲要捶打,斡惕赤斤恐惧,说:“我不当差人。”他说:“你既不是,当伏罪。”令于后面跪了。斡惕赤斤于次日清早,太祖未起时,入去跪着说这缘故,说罢哭了。太祖未言中间,孛儿帖兀真夫人欠伸,用被遮了胸,垂泪着说:“他是如何的?晃豁坛在前将合撒儿打了,如今又要斡惕赤斤跪,是何道理?你今见在,他尚将你桧柏般长成的弟每残害。久后你老了,如乱麻群鸟般的百姓,如何肯服你小的歹的儿子每管?”说罢哭了。太祖对斡惕赤斤说:“帖卜腾格理如今来时由你。”于是斡惕赤斤起身去,准备了三个力士。少顷,蒙力克领着七子来,帖卜腾格理至酒局西边,才坐。斡惕赤斤将他衣领揪住,说:“你昨日教我伏罪,我如今与你比试。”斡惕赤斤揪向外去,中间,帖卜腾格理帽落于火盆边,其父拾起嗅了,置于怀中。太祖说:“您出去斗气力。!”揪着出时,门限外原准备的三个力士,迎着拿了,将他脊骨折断,弃于左边车梢头。”斡惕赤斤却入去说:“帖卜腾格理昨日要我伏罪,今日才与他比试,却卧着了,推辞不肯起,元来也是平等的伴当。“其父蒙克力觉了,垂泪说:“我自皇帝未起创之先,做伴当到今日。”才说中间,六子便塞着门,围着火盆立,捋起衣袖。太祖惊起,说:“教躲了!我出去。”说罢出立,带弓箭的散班,围着立了。太祖见帖卜腾格理已死,使人用帐房遮了死尸,便起营去了。

帖卜腾格理死尸遮的帐房,门与天窗初皆压盖了,令人看守。至第三日将晓,天窗开着,死尸自出去了。审视果然,太祖说:“帖卜腾格理将我弟每打了,又无故谗谮的上头,天不爱他,连他身命都将去了。”遂怪责蒙力克道:“自的子不能教训,要与我齐等,所以将他送了。我若早知您这等德性,只好教你与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每一例废了来。”又说:“若早间说的话,晚夕改了;晚间说的话,早晨改了,莫不被人言说呵羞耻。因在先说定免你死,有来,罢。”怒遂 
息了。自帖卜腾格理死后,蒙力克父子每的气势,遂消减了。


卷十三
 
在后羊儿年,成吉思征金国。先取了抚州,经过野狐岭,又取了宣德府。使者别、古亦古捏克二人做头哨,至居庸关,见守御的坚固。者别说可诱战,于是把军马佯回了。金家见了,果然尽出军马追袭,直至宣德府山觜上。者别却翻回冲着,将金国陆续来的军马杀败。成吉思中军随后到来,将金国的契丹女真等紧要的军马,都胜了。比至居庸,杀了的人,如烂木般堆着。者别将居庸关取了,成吉思入关,至龙虎台,下了营,遣军马攻取北平等郡。教者别攻取东昌,不克,回了六宿,却翻回去,每人牵从马一匹,昼夜兼行,使金人不意中间,将东昌取了。

者别取了东昌回来,与成吉思相合。初,北平被攻时,金王京丞相对金主说:“天地气运,大位子交代的时节敢到了!达达每好强盛,将咱勇猛的军马杀绝,可倚仗的居庸关取了,若再与他厮杀不胜呵,只恐军马就溃散了。莫若且归附了达达皇帝,教他退军。若退了军时,咱那时再做商量也者。又听得说达达军马不宜水土,见生瘟病。如今达达皇帝根前,与他女子、金银、段匹,试看从也不从?”金主说:“王京说得是。”遂归附了成吉思,将公主及金银、段匹等物,教王京送与了成吉思,遂将攻城军马退了,王京亲送至莫州、抚州山觜行辞回了。军人将金银等物,用熟绢拴定,尽力驮去了。

成吉思自那里征合申种,其主不儿罕降,将女子名察合的献与成吉思说:“俺听得皇帝的声名,曾怕有来。如今俺与你做右手,出气力。俺本是城郭内住的百生,若有紧急征进,卒急不能到。蒙恩赐时,将俺地面所产的骆驼、毛段子、鹰鹞,常进贡皇帝。”说罢,遂将本国驼只科敛,直至赶逐不动,遂将来了。

成吉思那一次征进,金主归附了,多得了段匹;合申主归附了,多得了骆驼,回至撒阿里客额儿地面下营了。

在后,成吉思差使臣主卜罕等,通好于宋,被金家阻当了。以此成吉思狗儿年再征金国。成吉思要自取潼关,命者别攻居庸关。金主闻知,命亦列等三人领兵守关,以忽剌安迭格列军人做头锋把住关。成吉思至关,见金兵大至,与他对敌。金兵稍退,拖雷、出古二人横冲其阵。金忽剌安迭格列军并亦列等军大败,杀人满野。金主闻知,迁都汴梁,其余金兵困饿,人皆相食。成吉思归,以拖雷、出古二人有功,都赏赐了。

成吉思至北平失剌客额儿地面时,者别已得居庸关,引兵来会。初,金主迁都时,命其臣合答留守燕京。成吉思命汪古儿等三人,往收其府库,计其金帛数目。金臣合答将金帛等物来献与汪古儿等。失吉忽秃忽说:“昔者,中都金帛,皆属金主。如今中都金帛已属成吉思,如何敢擅取?”遂却其献,独汪古儿、阿儿孩合撒儿受其献。及事毕归,成吉思问三人曾受献否?失吉忽秃忽具陈前言。成吉思责让汪古儿等,赏赐失吉忽秃忽,说:“汝可与我做耳目。”

金主至汴梁,稽首归附于成吉思,仍令其子腾格理领百人入侍。于是成吉思自北平经居庸关回,命合撒儿领右手军:“沿海自大宁经过女真,若便归附,即缘彼中边郡,经浯剌、纳浯二江,溯讨浯儿河回营。不然,即纵兵剿捕。”合撒儿同主儿扯歹、脱仑三人至大宁,其城降;至女真,其主亦降。其余城池,悉来归附,遂溯讨语儿河回旧营了。

其后太祖征回回,为其杀使臣兀忽纳等百人。临行时,也遂夫人说:“皇帝涉历山川,远去征战。若一日倘有讳,四子内命谁为主?可令众人先知。”太祖说:“也遂说的是。这等言语,兄弟儿子并孛斡儿出等,皆不曾提说,我也忘了。”于是问:“拙赤,我子内你是最长的,说什么?”拙赤未对。察阿歹说:“父亲问拙赤,莫不是要委付他?他是蔑儿乞种带来的,俺如何教他管?”才说罢,拙赤起身,将察阿歹衣领揪住,说:“父亲不曾分拣,你敢如此说?你除刚硬,再有何技能?我与你赛射远,你若胜我时,便将我大指剁去;我与你赛相搏,你若胜我时,倒了处再不起。”说了,兄弟各将衣领揪着,孛斡儿出、木合里二人解劝。太祖默坐间,有阔阔搠思说:“察阿歹,你为甚忙?皇帝见指望你。当您未生时,天下扰攘,互相攻劫,人不安生,所以你贤明的母,不幸被掳。若你如此说,岂不伤着你母亲的心。你父初立国时,与你母一同辛苦,将您儿子每养大,望你成人。你的母如日般明、海般深。这等贤明!你如何可这般说?”

太祖说:“如何将拙赤那般说?我子中他最长,今后不可如此说!”察阿歹微笑着说:“拙赤的气力技能,也不用争。诸子中我与拙赤最长,愿与父亲并出气力,若有躲避的,就便杀了。斡歌歹敦厚,可奉教训。”于是太祖再问拙赤如何说。拙赤说:“察阿歹已说了,俺二人并出气力,教斡歌歹承继者。”太祖说:“你二人不必并行,天下地面尽阔,教您各守封国。你二人说的言语,各要依着,休令人耻笑!如在前阿勒坛、忽察儿二人,将自说的言语违了,后如何了来?如今他子孙见在,教随您每,以为鉴戒。”又问斡歌歹如何说。斡歌歹说:“父亲恩赐教说,我难说自己不能,尽力谨慎行将去!只恐后世子孙不才,不能承继。我所言者如此。”太祖说:“斡歌歹既如此说,中也者。”又问拖雷如何说。拖雷说:“父亲指名说的兄根前,忘了的提说,睡着时唤醒。差去征战时即行。”太祖说:“是。”又说:“合撒儿、阿勒赤歹、斡惕赤斤、别勒古台四个弟的位子里,他的子孙各教一人管。我的位子里,教一个子管。我言语不差,不许违了。若斡歌歹的子孙每都不才呵,我的子孙每岂都不生一个好的?”

太祖差人去对唐兀惕主不儿罕说:“你先说与我做右手。如今回回百姓杀了我使臣,要去与他折证,你可与我做右手!”不儿罕未及言语,其臣阿沙敢不说:“你气力既不能,不必做皇帝。”不肯与军,太祖闻此语,说:“阿沙敢不如何敢这般说?将我这军马径去征他,也有何难?但我初意,本不征他。若天护,回回处回来时,却去征他!”

兔儿年,太祖去征回回,命弟斡惕赤斤居守,以夫人忽阑从行,命者别做头哨,速别额台做者别后援,脱忽察儿做速别额台后援。令三人自回回住的城外绕去,不许动他百姓,待太祖到时,却夹攻。者别如命,从蔑力克王城边经过,不曾动他百姓。至1111谌危押霾於?经过,抢了百姓的田禾。篾力克王走出与回回王札剌勒丁相合,领军迎太祖厮杀。太祖命失吉忽秃忽做头哨,与札剌勒丁对阵,败了。将追及太祖处,者别等三人自札剌勒丁后至,将札剌勒丁胜了。欲入不合儿城不得,直追至申河,军马溺死者殆尽,独札剌勒丁与蔑力克逆申河走去。太祖逆申河攻取了巴惕客薛城,至子母河巴鲁安客额儿地面下了营,命巴剌追札剌勒丁等。以者别、速别额台两人有功,赏赐了;以脱忽察儿违令,欲废了,后不曾,只重责罚,不许管军。

太祖自回回地面归,命拙赤、察阿歹、斡歌歹三子领右手军,过阿梅河,至兀笼格赤城下营,命拖雷往亦鲁等城下营,拙赤等至兀笼格赤下营了。差人来说:“如今俺三人内,听谁调遣?”太祖教听斡歌歹调遣。

至是太祖得了兀都剌儿等城,于回回王过夏的阿勒坛豁儿桓山岭处过夏了。就等候巴剌,差人去对拖雷说:“天气暑热,可来与我相合。”此时拖雷已取了亦鲁等城,正攻做出黑扯连城,至城破,方回来与太祖相合。

拙赤、察阿歹、斡歌歹三人得了兀笼格赤城,将百姓分了,不曾留下太祖处的分子。及回,太祖三日不许三子入见。木合里等说:“不服的回回百姓已屈服了。分了的城池,及分要的儿子,皆是皇帝的。天地护,既屈服了回回百姓,俺众人皆欢喜。皇帝如何这般怒?儿子每既知不是,已怕了,在后教他戒慎,可以着他来见。”太祖怒遂少止,教拙赤等来见。太祖依旧怪责,三子恐惧流汗。有带弓箭的晃孩、晃塔合儿、搠儿马罕等三人向前说:“三子如初调习的鹰雏一般,方才出征,如此怪责,恐向后学上的心怠慢了。如今日出入所在,皆是敌人。将俺如西番狗般使去,天若护,将敌人胜了,凡金银匹帛,都将来献。”又说:“这西边有巴黑塔惕种的百姓合里伯王,可命那里出征。”太祖道是,怒遂息,留晃孩、晃塔合儿二人,命搠儿马罕征合里伯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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