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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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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蓝心里五味杂陈,胸闷得很,只是摇头:“我不用他这个人情,这么做也弥补不了给你带来的伤害。不但他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白还歌道:“于南望对我而言当然是个王八蛋,但我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么。不管怎样,他冒死把你救出来,我还是谢谢他。至于你,非要跟他相提并论说对不起我,太生分了。”
祁蓝脸上发热,只觉得过去的白还歌又回来了,只得呐呐地道:“都是过去的错,不要提了。”
白还歌无声一笑:“只有往事,哪有错事。人生不能重来,倘若重来一遍,你我之间能保证不争吵不分手不出意外吗,不会的。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要想爱,早都相爱了。既然心里还掺杂着那么多羁绊,就是有缘无份。”
祁蓝迷惘地注视着还歌:“你从来不是个有神论者。”
白还歌的脸上也尽是迷惘:“谁知道呢,有些事用科学解释,我们没那个智慧,用玄学解释,自己又不肯信。就算明知道是几率问题,谁又肯承认自己的一生可以被数字轻描淡写地总结过去。”
祁蓝看着他,还歌的话,他经常都是似懂非懂的,但他这一刻能清楚地感知到还歌的情绪,那一点带着感伤的怅惘,一点凄清,一点孤独,一点劫后余生的放空,一点无计可施的彷徨。
他知道该哄哄还歌,他过去经常要哄还歌。不用什么手段,随便说个笑话,揉揉还歌的头发,挠他痒痒,还歌很快就会笑起来,没多久就恢复挤兑祁蓝当开心的常态。祁蓝一直以为自己哄还歌是一把好手,现在他知道还歌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哄,之所以好哄,是因为爱他。可惜他们之间毫无裂隙的那些年,自己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
等他终于在于南望那里学会了如何去爱,还歌与他之间的距离却早已在无声无息中拉远,他们面对面站着,中间却像隔了一道峡谷,峡谷上面是灰蒙蒙的天,一眼看不到头。
祁蓝感到喉头哽咽,勉强一笑:“你说着说着就深了。”他看看表,“你几点走,我跟你一起走。”
白还歌道:“你当飞机是绿皮火车还带上车补票的?”
祁蓝道:“我坐下一班飞机去。”
白还歌秀美的双眼弯了一弯,像调侃又像讥嘲,这倒是往日惯常挤兑祁蓝的神色:“告诉我,尤海究竟是怎么死的?”
“跟于南望那么玩儿死的,你比我知道的还早呢。”
白还歌道:“于南望跟你说后悔给尤海花过那么多钱?”
白还歌的眸子晶莹剔透,一直看到祁蓝心里去,祁蓝顿了顿,叹口气说了实话:“没说过。”
第107章 逐风
“尤海死因是个谜。你我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个意外,还是于南望真心想借这个机会甩脱累赘。但你选择诱导五月相信那真是一个意外,强调于南望给尤海花了钱,还没玩够,并不想他死。”白还歌幽幽地道,“祁蓝,我知道永远无法查证的事干脆给当事人一个安心的说法好减少些麻烦是惯例,可这件事上,你不是哄五月,你是哄自己,你最希望这真的是个意外,不仅尤海,包括王一寒、Andy,都是一系列意外。”
他停下来,糯米牙咬咬上唇,咬咬下唇,眉宇间带着苦涩和自嘲:“祁蓝,你比你想象中更爱他,爱得愿意放弃你自己。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最先知道春天来了的不是花,是等着花开的蝴蝶。”
祁蓝沉默不语,白还歌拍拍他肩膀:“于南望那人……是蒸不熟煮不烂响铛铛贱嗖嗖的一粒铜豌豆,除非阎王叫神鬼勾,他还得讨价还价才肯走。他放不过你的,你也忘不了他。张芙蕖说得对,爱过恨过,要忘了哪有那么容易。我不想你人跟我去了新疆,心里还是于南望。”
祁蓝咬牙道:“我不会再见他了。再见面我会揍他,真的,狠狠揍他。”
白还歌紧追不舍道:“揍哪里?”
祁蓝窘得很,只得硬着头皮道:“随便哪里,他又不是死的,我还没到指哪打哪的地步。”
白还歌忍俊不禁笑出来,伸手在祁蓝脸上摸了摸:“傻得不行。”
祁蓝握住他的手:“还歌,我肯定要走,就算不去新疆也要去别的地方。你不能让我先去看看你待的地方吗?”
白还歌道:“于南望换了个东家,也并没倒,反正你跟他关系已经公开,何必避而不见,心里又惦记着,不值当的。”
祁蓝感觉有些倒牙:“我不见他!我现在真搞不清你是哪头的。”
白还歌长眉一挑,带一点淡淡嘲讽的笑:“曾经是情敌,前些日子算战友,现在么,也许算难兄难弟吧。我发配边疆,他也靠边站了。”
“你不恨他?”
“你都不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有些事过去了,江湖相见也不妨一笑。”还歌不以为然地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给祁蓝看。
这话说得祁蓝心里空荡荡,下意识接过报纸翻,就是本市报纸,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题目,他翻过来看时,一张照片跃入眼帘,那照片上一排六七人,中间一位官员模样的正接见几名商人,标题是“代理省长庄汝丹会见本省优秀企业家代表”,跟代理省长握手那人是个十分眼熟的胖子,祁蓝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那是在于南望别墅聚会时见过的宋立,再仔细看时,角落里也有一人,排队等着接见,正是于南望,只是太靠边,镜头把面孔拉得变形,还被另一名摄影记者挡了半个身子。新闻是昨天上午的,祁蓝很快在通稿里找到了于南望的名字,
到底是上了另一条船,不太容易,扒着船舷,没座位,可他还是扒了上去。下头风高浪急,不管姿势怎么难看,扒上去才有活路。于夫人说得对,这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你变成一滩屎就没人踩在你头上,不过是故意不故意的区别。不小心踩了你又怎样,你死了,还要被嫌弃你心血染脏了人家的鞋。
要人前像人一样活着,难免人后不得不跪着,争着抢着求着斗着,拳打脚踢撕抓挠咬,才能换来台前片刻优雅微笑云淡风轻。这都算好,至少,还没搭上命。于南望,白还歌,凭他们再怎样聪明机敏,也只是大漩涡中旁人的垫脚石一枚。有句话叫“看前台白手套兴衰,猜后面黑社会胜败”,多少惊心动魄在不知不觉中翻过页去,翻过去就是翻过去了,再也翻不回来。
祁蓝盯着照片上那个变形的小人看了很久很久,抬起头来,才发现白还歌已经离开了。
是爱过,恨过,怎能轻易忘却。
祁蓝手指在图片上抚摸片刻,将报纸折起来狠狠塞进料理店门口的垃圾桶,大踏步走出去。
几分钟后,祁蓝又转回来,静悄悄到那垃圾桶里捡出报纸,撕下于南望仅存半个身子的变形照片塞在钱包中,重新上路。
有些事过去了,有些事还存在心底,强装潇洒也强装不来,也许有放下的那天能把这些唤醒记忆的符号一并抛弃,可现在他做不到,何必欺骗自己。
祁蓝一直走回警局,楼下有几名同事正在抽烟闲聊,看见他时,这几个人面露尴尬微笑,明显想走,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留在原地,不咸不淡地跟祁蓝打招呼。他们没有给祁蓝敬烟,祁蓝掏出烟来散,被同事们拒绝了。祁蓝自己叼上一颗点燃,趁他抽烟时溜掉两个人,剩下两个敷衍几句也纷纷走了。
祁蓝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被嫌弃感,即使是读书时在学校天天打架闹事也没有过,即使老师白眼以对,还有一帮成绩不好的同学跟着玩,即使没有那些同学,他还有还歌。
而现在还歌也走了。
祁蓝抽完烟,习惯性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也在聊天,发现祁蓝进来的刹那,屋子里寂静一片,像有人踏入秋天的草丛,那些秋虫瞬间停止鸣叫,静得骇人。一些人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笑,一点点淡下去,平整了,恢复面无表情。
祁蓝走回自己桌旁,自己惯常喝水的那只压手杯不见了,宝石花里堆着烟头,不知是谁戳进去的。他随口问了一句:“谁看见我杯子了?”
“上回检查组来给打碎了。”不知谁在角落里嘟囔这么一句。
祁蓝静心一看,自己办公桌确实被翻过。他眼前仿佛出现一些陌生人,公职身份,目的不明,但都是上面来的,围着自己的办公桌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可疑部分,在同事猜疑揣测的目光中他们打碎了压手杯,找不到什么想见到的东西,起身吸烟休息,随手把烟蒂碾灭在宝石花的盆里。
那花,那杯子,那个没坐在办公桌前的人,都不值得认真对待,甚至是不配被认真对待。
而办公室里的那些人,其中很有一些曾和他出生入死,受过祁蓝的保护,也和他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现在他们投过来的眼神或怜悯、或惋惜、或无奈、或不可理解,只是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知道怎么跟一个命案缠身的同性恋者说话而不至于尴尬。
祁蓝已经不生气了,他随便抄起一个本子往外走,肩伤未愈,走得匆忙,和对面一人撞个满怀,顿时疼得拿不住本子。
本子跌在地上,那人捡起来,叫了声“蓝哥”,正是王锦江。
锦江一点儿不介意周围目光,张口就道:“蓝哥,白队长要去新疆了!”
祁蓝没想到王锦江竟然还肯在大庭广众下跟自己说话,还惦记着跟他聊白还歌,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声意嘶哑,自己都吓一跳。
“你劝劝他呀!他不是去大城市,是去个什么特别偏远的小地方,在沙漠里,特别苦,还一去好几年!大沙漠西北风,吹倆月就老了。吃不惯住不惯的还没几个人懂汉语,你跟白队长熟,劝他别去了呀!”
祁蓝苦笑着摇摇头,锦江气呼呼地道:“你劝他他能不听吗!”
祁蓝道:“我劝过了。”
“你肯定没认真劝!”锦江呼呼喘气,鼻孔翕张,脸涨得通红,全不顾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白队长最肯听你的,你认真劝他能不听吗!”
祁蓝想分辨从来都是白还歌说一自己不敢说二,白还歌什么时候听过他的,看着锦江真心忧急,突然想起白还歌每次劝他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心底一阵剧痛,猛然明白锦江说出的真意。
他与还歌之间根本不在于确定下来什么关系,而是两人不管怎样都能在一起。还歌计较的也是这一点,只是他从来都不说。
锦江还在嘟囔:“是个特别出名的贫困县,白队长说去就去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祁蓝温和一笑:“没事,不用劝他。”
“啊?”
“他不需要劝,他需要人。”祁蓝大声说出这话,像是对锦江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王锦江只觉得祁蓝说完这话整个人都挺直起来,一直发灰的面容上重新绽放光彩,眼睛亮亮的,像是突然焕发了生命力一般,大手在锦江肩头一拍,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直奔楼下去了。
锦江趴在窗户上看,祁蓝回宿舍楼上去了片刻,拎着一个小箱子下来,大步流星奔向他那辆已经落灰的帕杰罗。
祁蓝把钥匙插进锁孔发动汽车,行李箱放在后座,系好安全带手握方向盘,心里充满平静的力量。行李箱里有他的拳击手套,有一本还歌放在枕边常看的书。他把导航打开,目的地直指新疆,走京新高速两千七百公里,还歌要转机,要停留住宿,如果他速度够快,就能在乌鲁木齐截住还歌,再亲自送还歌转往南疆。他还要沿达喀尔拉力赛的路线跑一遍,他想了很久,现在一定要去实现。
还歌拂袖而去,不是要“顺其自然”,还歌已经恨透了他们之间这些年的“顺其自然”。祁蓝也终于明白,世间根本没有缘分一说,那些传奇中轻描淡写的相遇,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苦心经营。
事在人为,哪怕是为了修复兄弟关系也好,他一定要去跑一趟,现在,马上,出发!
似明了,似决心,踏下油门,帕杰罗发出雄狮般的轰鸣,仪表指针各就各位,两吨多重的大车载起祁蓝和他的小箱子,风驰电掣般行向还歌飞去的远方。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
第108章 长歌
时光荏苒,转瞬三年,海东市夏来夜凉如水,于南望贴着面膜靠坐在阳台上吸烟,透过乳白色的烟圈看深蓝色天空上的星子一闪一闪,以西北方向的金星最亮。
不知不觉间高层换了一大批人,庄汝丹接替廖恒广,位置已经稳固。薛达成本来最有望受到提拔,可惜在这场动荡中没能把握机会,大权旁落,不多久就调往中部省份任了个闲职管管文教发展,薛小冰已经出国,也没带上何为。祁蓝那前上司李局长也双规了,兢兢业业半辈子,临了栽在子女债上,结果那女儿在国外找不到合适工作反而只能回国,白瞎她爹一番心血。
文苑和梅园的房子刚刚交工,之前一度停工,那会儿全国房价跌到谷底,买房人都哭这笔钱砸在手里又拿不到房不能赶紧出货,围了售楼处,在外面拉了许多白底黑字的大横幅怒骂开发商丧尽天良,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房价暴涨,买房的都在赞拖得好拖得妙拖得呱呱叫,房价翻两番,里外里赚大发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不干人事的宝鸿业拖了这么久!
宋立现在是庄汝丹跟前的红人了,跟了庄那么多年,现在得偿所愿。宋胖子低调,绝少抛头露面,背地里装钱背地里笑。于南望也终于知道白还歌是怎样得到的那些内幕消息了,泄露凤凰台的账目、买走于南望抛售的豪车、整死跟于南望最久的Andy、或许包括诱惑王一寒吸毒……知道自己爱着祁蓝的是宋立,密切关注自己动向的是宋立,能有力量运作这些事、有必要做这些事的也只有宋立。整垮于南望,他就该飞上去了,廖恒广不倒,于南望也不会倒,通过于南望扳倒廖恒广,这棋下得大胆又老辣,精心谋划步步为营,自己这么久以来太小看了这个胖子。常年打雁,想不到最后被企鹅啄了眼睛!
于南望吸了口烟,向天扬起下颏慢慢吐出去,把面膜揭下来丢了。人红是非多,人不红困难多。幸亏当年他当机立断,一方面拿出所有剩余资源去围庄汝丹,一方面尽心尽力向巡视组检举廖恒广,庄汝丹那条路并不好走,他拐了个弯先拿下庄太太,这些年跟于夫人斗智斗勇修炼得嘴比蜜甜,做小伏低功夫到家,哄得庄太太放他见了老公一面,这才好表忠心,上新船保平安。
三年过去,当年那满城风雨基本息了,只不过上了新船,资金、人脉、活源明显不如过去在廖恒广手下好,宋立挑剩下的才轮到他,苟延残喘虽不体面,生死存亡关头也顾不上脸面,好歹生存下去再说。至于扳倒宋立?不要想了。
于夫人那金矿开得断断续续,进展艰难,她已经跟克鲁斯结婚,领了绿卡入了籍,克鲁斯家族在当地威风八面,人脉上倒是罩着她了,可惜那矿脉不争气,金子找得万分艰难,开一段停一段半死不活,好容易挖到一段产金多一点的,又赶上国际金价狂跌,于夫人心中焦躁,一年有半年多留在洪都拉斯坐镇指挥,到处勘察寻脉,据说是又找了个富矿,刚开上就出了批金子,算抵得过这些年的投入,勉强混个收支平衡,且看日后出产如何,还都是个未知数。
别的都罢了,就是于夫人常年在地球另一边跑,只得把一对龙凤胎都甩给于南望带。于南望也没想到高龄产妇卵子分裂这种喜事会在亲妈身上发生,一生生倆,自己还没混上老婆,责无旁贷先替亲妈看孩子。一时间偌大个别墅上上下下到处奔走着育儿嫂、老妈子、保姆、厨子、抚触师、催乳师、儿科医生……别墅里常年飘荡着各种儿歌童谣,从土耳其进行曲到山魔王的宫殿不一而足,各种品牌的奶粉陈列一架子,婴儿不吃的就洒出去喂猫,把于府附近的流浪猫喂肥了一大圈。
于南望都快被育儿书埋起来了,一对混血弟弟妹妹孱弱如小耗子,全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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