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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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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路边一个树墩状的垃圾桶里。
祁蓝笑道:“我猜令堂一定是孟母三迁岳母刺字式的人物。”他没想到这么一说,于南望竟隐隐打了个寒噤,干笑着道:“哈哈,哈哈,你总自谦成绩不好,这典故用得多么精准。”祁蓝看看于南望:“你冷?”
“不冷。”
“那你哆嗦什么?”
“拜托祁队长收了神通吧!”于南望笑嘻嘻地打岔,“说好了是朋友聚会呢?别拿刑警队长的目光如炬扫描我,吓到我还要哆嗦。”
“你可是打算赤手空拳应付半车歹徒的人,还能被我看哆嗦?”祁蓝挑着眉毛,于南望苦笑道:“主要是觉得胜算无望,才不想白搭上你一条命。你要是手里有架微冲,我早喊警察同志顶住我先撤了。”
“还是想不起来跟谁有过节吗?”祁蓝吸了最后一口,也把烟头扔了,“虽然你说是意外,其实这事儿警察一看就清楚,百分百的复仇作风。警方帮你查,比你自己来要可靠。”
于南望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站定了看天,此时太阳已经彻底没入地平线,仅有西方山顶尚有余晖,头顶一片深蓝浸染,苍穹清透,一颗大星在东南方灼然有光。于南望站得笔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匀称身形,良久良久才听他叹口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意做大了,到底谁看你不顺眼,那是怎么猜也猜不出,总不能把竞争对手都算进去啊。不过那几个人的长相我倒是记得清楚,如果警方要通缉,我一定配合。”
祁蓝走到他身后一尺远的地方道:“那就好。”他看于南望有些悒郁,便伸手捅他胳膊,“喂?发什么呆呢。这会儿晚了,是不是琢磨该回去陪嫂子了。”
他随口开句玩笑,于南望道:“我没结婚。”
“女朋友呢,没在这边?”
“我单身。”于南望抿着嘴佯装一个怒脸,“不许再问,再问翻脸。”
第19章
祁蓝笑道:“你都混到霸道总裁的人设了,难道还跟老百姓一样到岁数就被催婚吗?大不了进小区门口时开车猛一点儿,按言情剧的发展,那地方最容易撞到一辈子的姻缘,说不定有个仙女儿就被你撞了。”
于南望没好气地道:“谢谢啊,这么俗套的剧本现在还有吗?”
祁蓝挠挠头:“反正我每次回去看我妈,我妈都在看这种剧,还得拽着我一起看,不光看,还得陪她讨论,谁爱谁谁不爱谁的,不陪着算不孝,陪着真是难熬。”
“你算说着了。亲妈是什么?亲妈就是能最精准地给你添堵的人。”于南望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了,“甭管在外面怎么呼风唤雨,怎么大闹天宫,只要见了亲妈,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卧不好还得跪着,跪到服软趴着。”
祁蓝瞠目结舌:“想不到于总家教如此严谨。”
于南望沉吟着道:“历来慈母多败儿,我自认不算愧对上一代留下来的产业,多一半仰仗家母教诲。”话是这么说,语气多少有几分沉痛,想来各种难言之隐,只能一叹了之。他振作了些精神,扭头笑道,“不提这个,我有间画室,从来没对别人展示过。你要不要去玩?”
“让我画啊是怎么着?让我画就去,不让动笔就不去。”
“要画还不容易,画笔颜料画布有的是。喜欢当米开朗基罗吗?你愿意往墙上画也行,整座别墅都可以给你涂。”
祁蓝做了个鬼脸:“给你当义工刷墙啊。”
“整个别墅外立面花了一个亿。”于南望随手一挥,“我都肯给你当画布,你这义工未免太潇洒了。”
祁蓝吐吐舌头,跟着于南望去画室。画室在别墅顶层,白天必然是光照充足,才方便衡量色彩造型。于南望开门进去亮了灯,画室里顿时燃起十二盏仿火焰式的大灯,照得画室亮如白昼。一进门迎面一幅巨型彩色照片正对着祁蓝,是一款带支架和瞄准镜的黑色步枪,枪身后座,仿佛子弹正要脱膛而出。
祁蓝指指照片:“画室兼摄影展吗?”
“我画的。”于南望一脸“我就知道你会上当”的得意,祁蓝果然惊呼一声,走过去仔细观看,还真是画的。于南望道,“M99半自动狙击步枪,射程远精度高穿透力强,尤其是造型漂亮。”他用手从画上的枪口比划到祁蓝胸前,“穿甲弹距离500米可以击穿1。5公分以上厚度的钢板,彻底把目标打烂。”说着,手在祁蓝胸前画了个大圈,从祁蓝胸部一直抹到脐下,笑嘻嘻地道,“基本上这个范围,就都没了。”
祁蓝故意捂着裆部:“谢谢你给我把根留住。”
“爆炸可产生18片以上的子弹碎片,你猜你有没有那个好运气呢?”于南望往下看着祁蓝两手挡着的地方,递给他一个苹果,“别捂了,除非换铁护裆。”
“拿苹果也挡不住啊!”
于南望表情复杂地看了祁蓝一眼:“这是给你吃的。”
祁蓝有点儿脸红,接过苹果道谢,塞嘴里咔嚓咔嚓啃,苹果清甜可口,鲜美多汁,一会儿就连果核都啃光了。他一边啃一边在画室里转,画室里有一点静物写生,一点景色速描,最多的是各种枪械。常见的AK47之类不用提,连一些极为古旧的枪械型号这里都有各种描绘,步枪、冲锋枪、手枪、机枪、霰弹枪等类型都不少,都甚至还有个别画的是火箭筒和榴弹发射器。
祁蓝走走停停,不住轻轻惊叹:“鲁格GP100转轮,经典耐用。MR…73左轮,赛级精度,双动式扳机,12小时以上手工装配。史密斯维森9毫米,美国人专为女性设计,其实适合亚洲人手型,盛行于日本警视厅。哦哦哦——丹威森!这个好,这个枪管握把可拆卸更换,从0。22英寸长步枪弹到0。45英寸柯尔特弹都能使用,打猎比赛自卫都能用,一把抵得过几把枪。”
他一边走一边随口辨认着画中枪械的型号和特点,于南望跟着他,祁蓝竟成解说人了。于南望笑道:“祁队长对枪械知识的精通不得了,不愧是刑警出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开了个军火库。”
“啊?”祁蓝嚼着苹果道,“男人喜欢枪的多啊,但像于总这样喜欢画枪的倒挺少见。”
“绘画是一种表达方式。声乐、美术、舞蹈、雕塑、写作……归根结底都是人在生活中产生了表达的欲望,通过哪一种载体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想表达什么。”
“那么你想表达什么?”祁蓝在满墙满屋的枪械画中站定了,微微侧头盯着于南望,于南望一笑,向四下里摊手:“我要表达的都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祁蓝眯起眼睛来深呼吸,像是在想,又像是在嗅:“我看到暴力。枪械几乎是是人类历史上发明的最有力的小型武器,这种发明瞬间终结了冷兵器时代,也摧毁了中国人的功夫殿堂,这是暴力史上对过去一次彻头彻尾的碾轧,是飞速进步,也是飞速终结。”
于南望奇怪地眨了一下眼:“说得不错,就是听着不像你的话。”
祁蓝耸耸肩:“我听还歌说过的,记了个大概。”
于南望低头一笑:“好得很,还有吗?”
“政治。”祁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枪主宰的暴力意味着生杀大权,政治只是把这个权力语言化,礼节化,规范化。”
“我想听——关于你看到了什么,不是你那位同学兼同事的。”于南望走到祁蓝面前,微微扬头看着祁蓝,目光很柔和,“这间画室,我从没有对别人开放过,你是第一个参观者。我很期待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祁蓝没吭声,目光游移在那些千姿百态的枪械上,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其实我觉得……”他磨着牙,很有几分尴尬,脸上莫名起了一层红晕,吞吞吐吐不肯说。于南望鼓励道:“艺术无对错,只不过分你所处的坐标位置。我想借你的眼睛告诉我,我都画了些什么。你知道有些创作,是自己也难以总结归类的。”
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从无框眼镜后面深深望着祁蓝,这已经是极其诚恳的请求,祁蓝无法拒绝,咳嗽一声轻轻嗓子道:“我觉得这些画好像有很浓的性暗示……”
他说完,立刻看看于南望的反应,于南望侧头盯着他,用目光鼓励他说下去,祁蓝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些枪看着吧,都像那玩艺儿。真的,就不管是水粉的还是素描的,线条的还是上色的,看着都好像要、要射了……”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到后面几乎是嗫嚅。男人之间谈论性话题并不稀罕,可不知为什么对着作者那双温柔的眼睛,竟讲不出一点荤腥。他竭力想像白还歌那样从艺术角度冷静描述,可这些画面隐喻如此清晰。那些斑驳扭曲的背景色块,清晰硬朗的枪械轮廓,一把一把从紫色土地上强行钻出的枪,对着柠檬黄的月亮抬起枪口,击发机似乎已经被无形的手压下去,喷射就在下一秒间。枪身上的金属带着一种肌肤的润泽感,线条绞缠着欲望,光影纠葛着荷尔蒙,让人不自觉通过充满性暗示的画作去推及作者的微妙心态,这让祁蓝很不自在,耳根发热,心脏节奏紊乱,嗓子眼儿发干。到底是哪里不自在,他也说不上。到底是因为性这个话题太敏感,还是因为和于南望之间并不熟悉?他不自觉将于南望换成白还歌推想,还是有点别扭。若是跟薛小冰探讨呢……诶哟简直不敢想,活着不好吗?
于南望低声道:“你说得很好,我喜欢你用自己的语言描述你的想法。真的,非常喜欢。”他引着祁蓝走到窗前。窗外,一弯清月已经升起,冷光四射,不见星辰。于南望低声吟哦道:“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
这首诗十分陌生,祁蓝从未听过,可于南望吟诵得深情款款,那诗旋律极其优美,描绘了一名眷恋着爱人的男子,双眼盛满忧伤,希冀与绝望同时在诗中显现,在月光照耀的别墅顶层,在这满墙枪械的画室,在这相识不过48小时的男人身边,此时此地听他吟诵一首陌生诗歌,这种体验新鲜而奇妙,还伴随着隐隐的不安。
于南望继续吟诵道:
“……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
我给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饥渴
……”
他转头望着祁蓝念出最后一句:“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第20章
于南望轻轻道:“博尔赫斯,伟大的阿根廷诗人。这首诗叫做《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是一首来自八十年前的情诗。”
祁蓝被于南望的眼神所吸引,这俊美的男人沉浸在对诗歌的吟诵中,眼神缠绵悱恻,交织着凄美与虔诚、感动与绝望、脆弱与坚强,祁蓝一时间读不尽那眼神中的复杂与深情,却深深被这首诗所打动。白还歌日常读书虽多,却绝少与他探讨诗歌,今夜于南望完全无意探讨,只是随口吟诵,想不到这些文字竟有如许力量,绕过国家与时空的落差,在某个郊外的夜晚击中了经常自诩为学渣的祁蓝。
祁蓝赞道:“确实是首好诗。”
于南望用力撑着窗台,额头几乎抵在窗上,仰头望着月亮道:“人在孤独的时候,要表达的东西,总是最接近生命的本质。性,是欲望之源,是永恒的光与火,罪与恶。绕过复杂的人性,直指核心。优美婉转的情诗,或是不加遮掩的画,都是在表达这样的主题。我试图用枪来表达最原始的欲望与罪恶,我很高兴你看出来了。”
他扭头望着祁蓝,祁蓝也正看着他,于南望笑了一下,只是那眼中并无笑意,反而带着几分苍凉。他离开窗户走到对面的墙边去,那里大幅白布遮挡着一个高大的画架,祁蓝道:“这是什么?”
“准备好了吗?”于南望又笑了一下,“你猜不到你会看见什么。”
祁蓝抱臂斜睨着于南望随口道:“火箭炮?装甲车?”
于南望笑道:“估计你也猜不到,这张画没有给任何人见过,作为猜出枪支寓意的福利,给你看这张画。”他如魔术师般伸臂,“唰”一下扯掉白布,祁蓝禁不住“噢”了一声,他是真真正正再也想不到那下面是于南望的自画像。
是一副水彩半身像。画面上的于南望只穿一件白衬衫坐在窗边,回首望着屋内,屋内散落着一些画纸和画架,似乎表达的就是他在这间画室的情景。画风基本写实,画中窗外似乎也在早秋,阳光若有若无,近处树叶由绿渐橙,远处绿草萋萋,草尖挂着白霜。更远处有山,有云,一点金色在山尖闪耀,有黑色鸟群的背影从低空掠过,云的阴影恰好停在窗前。于南望因为脸转向室内而笼罩在阴影中,眉眼五官都是淡淡的笔触,像疲倦之后的出神。左手掌心向下搭在窗台上,右手掌心向上摊在膝头,他的面容,他的白衬衫,他的手指与嘴唇,都因为云的阴影染上深深浅浅的淡蓝。整幅画面色调不多,水彩的晕染明澈淋漓,轻柔雅致,这淡淡的着色又给整幅画面增添了几分忧郁。
祁蓝抬眼看于南望,于南望轻声道:“画得不好,别笑话我。”
“不是。”祁蓝抿着下唇摇头,“你画这个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冷?”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肩头是缩着的。”祁蓝指指于南望的身体,“你现在完全舒展着,可画里不是,脖子和肩头都没伸开,含胸,弓背。我要是没见过你本人可能意识不到,见了你本人就发现这画里人挺颓的,而且你画里手指很奇怪。”他歪着头看了片刻,“右手中指屈起的角度太深,不是正常范围,感觉像腱鞘炎。你现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小三四岁,但画里看着大很多,法令纹和眼袋都出来了,嘴唇的颜色比眼睛还淡,瞅着不但冷,还很累。”
他看看于南望:“不是体力上的累,不管你是骑马打猎还是跑步游泳,运动之后的累会伴随着轻松愉悦。这个画儿……”他笑了一下,“我乱说的啊,说错了别介意。看着是心累,加上这个冷,是心寒。还有看这个景色跟现在外面差不多,不会是刚画的吧?”
于南望吸了一下鼻子,祁蓝道:“你冷?”
于南望掩饰着笑:“没有,不冷,不冷。我觉得呃,你说得挺好的。真的,真挺好的。”一边说着一边掉过头去,微笑着摆弄画框下的架子,把脸背着祁蓝。祁蓝一边笑一边动手拽他:“我说错了你当面笑也没问题,别藏着了喂!”
他手上力气不小,于南望没提防他生拽,顿时被拽得一个踉跄,和祁蓝站成面对面。一双轮廓清晰深邃的眼睛湿漉漉的,抬眼望一下祁蓝,又迅疾转过目光去,祁蓝一惊,也是赶紧放了手,喃喃地道:“那个……”
“什么那个!”于南望一甩手,像是发火又像是转移话题,“当然是刚画的,累得老子现在还手疼……”
他这一甩不要紧,失手将半罐颜料打翻了,淋淋漓漓地洒得到处都是,自己手上身上沾光不少,再一看祁蓝,连脸上都溅了数道草绿色,于南望吃了一惊,赶紧过来一边道歉一边替祁蓝擦脸。他手边没东西,慌乱中便扯起自己衣袖擦,谁知自己衣袖上颜料更多,擦了两下拿起来一看,祁蓝一张俊脸被抹得如同京戏中的程咬金般绿了一片,在灯下还泛着点点金光,顿时有些傻眼。
祁蓝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满手都是绿色,只以为于南望故意背着他准备抹他一脸油彩。这种事儿他读书时常干,门上扣水桶,坐垫下塞蛤蟆,说着你脸上有个蚊子,实则挥人满脸红墨水,纸上用大头针扎出个王八图案,折成纸包包上粉笔灰,看谁穿了深色衣服便朝背后一拍,一个白王八栩栩如生在背上爬。他这么一抹看见自己满脸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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