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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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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装糊涂了,上次不是你让我约他们见面的吗。没想到他们还真在一起了,呵呵。”
“你们现在在哪里。”
“新起点KTV。”
我挂了电话,回房间拿了钱包出门,沈芸问我发生什么事,我说回来跟你解释,匆匆下楼而去。
我推开包厢的门,龚平正对着程晓莎唱情歌。两人十指相扣,神态亲昵。龚平一边唱一边频频与她深情对望,程晓莎脸上洋溢着甜蜜与娇羞。好一副郎情妻意的画面。
汤梦君拉着我的手说:“到这边坐啊。”我木然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龚平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那眼神转瞬即逝,仍然陶醉在与新欢的甜蜜当中。下面众人起哄,齐声喊道:“亲一个,亲一个。”龚平不好意思笑笑,侵过身去,在程晓莎脸颊轻轻一吻。大家击掌叫好。
一曲完毕。两人走到我面前。程晓莎向我点头示意,说:“我刚才还问龚平你怎么没到,他说你可能今天有事。”
我说:“不好意思,我今天的确有事,我赶过来只是为了祝福你们一声,现在就要走了。”
龚平接道:“皓宇,非常感谢,你昨天在电话里说没空,我以为你来不了。你既然有事,我们也不留你了,我送你。”
汤梦君一脸沮丧,说:“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我说:“不好意思,真是有点事走不开,下次再聚吧。”
龚平跟着我出来。我问道:“这事廖雨洁知道吗?”
“我没有瞒她,已经跟她都说了。”
“你跟她之间已经结束了?”
“皓宇,今天没有时间详谈,我找机会告诉你。”
“我后悔当初帮你。”
“……”龚平愣在当地。
我头也不回走出大厅。
回到住处,沈芸还在等我吃饭。她把菜重新热了一遍,我胡乱吃了几口。
我把今天晚上的事大致跟她说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把头靠在我胸口,悠悠道:“皓宇,如果换作是你,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对我。”
若在平时,我会嬉皮笑脸地说就算是天上的仙女看上我,我都会乖乖守在你身边。而在当时,我竟无言以对。
龚平约我下班后见面,他来公司门口找我。我从公司走出来,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小车里面有人喊我。龚平从驾驶座一边的窗口探出头喊道:“皓宇,上来。”
我冷冷道:“就是同学见个面,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吧。”
他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有事请你帮忙。”
我拉开门坐进副驾驶位。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确实对不起廖雨洁,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耻也好,我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好的选择,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换作很多人都会这么做,是不是?”
“我觉得你太工于心计,你居然想出找工作的借口利用我帮你追程晓莎。是我对不起廖雨洁。”
“我没有利用你,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有个工作的机会,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她爸不可能因为女儿的一个普通朋友而特意把他招进公司。我约她打球、一起吃饭,也是为了有机会与他爸爸见面,只有见了面甚至交谈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你假戏真做,追求她女儿?”
“不是,我承认与程晓莎接触越多,我对她越有好感,但是我从来没有任何表示。但是有一天,她突然说喜欢我,问我是不是也喜欢她,我承认,我们就在一起。”
“每个人的路有一千一万种走法,你为什么觉得非要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是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最多的东西吗。”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要回去,祝你成功。”
“等等,皓宇,最后请你帮我个忙,”他塞给我一叠钞票,“这是五千块钱,请你帮我交给廖雨洁,跟她说,我真的抱歉。”
“你就算跟她分手,也没有给钱补偿的道理,你把她当什么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知道她现在需要用钱。”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之前怀孕了,刚刚做了手术——”
“你TM就是一畜生,”我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曾经相爱的女孩。”
“你说我还有选择吗,我曾经也相信过爱情,但是结果又怎样,我与薛晓梅的事你一清二楚,因为我没有钱,我受过多长时间的煎熬,忍受了多少心如刀绞的痛苦,现在我有机会一下子收获事业、爱情、房、车,前途无量,换成是你,你会选择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她?”
“她不见我。”
“她在哪?”
“我送你过去。”
我敲开廖雨洁的房门。她租的是一个单间,面积不大,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布衣柜。床上被褥凌乱,看来她刚才已经睡下。她头发散乱地披着,双眼肿了一圈,似乎好几天没有睡觉,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神情憔悴。我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她以前俏皮烂漫的模样,在课堂上我们相互斗嘴的情形,一切仿佛就是昨天,谁会想到我们再见时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我还在想该说些什么。她开口道:“皓宇,你既然能找到这里,估计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是他叫你来找我,还是你自己来的。”
我说:“你们的事当然是他跟我说的,但是今天来看你我是代表我自己,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我说再多也没用,但是我希望你坚强一些,分分合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不懂得珍惜,你也不值得为他伤心。”
“谢谢,我会记住你的话。”
“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我从口袋里掏出钱,“这里有点钱,你留着用吧。”
廖雨洁愣了一下,问道:“皓宇,你实话告诉我,这钱是不是他让你给的?”
我今天说谎功力大减,只有默认。
她有些激动:“你把钱拿回去,我就算死也不会收他的一分一毫。你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他也不需要愧疚,我没有怪他,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
我告辞出来。龚平从车里下来问:“怎么样,钱她收了没有。”
“不肯收,而且她叫你以后不要再打扰她。”
龚平沉默半晌,说:“我也猜到她不会收,皓宇,钱留在你这里,请你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
“我照顾她也用不着你的钱。”
“你留着,帮我买点东西给她补补身体,算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我心里好受点——”
“好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是坐公交吧,你的车太豪华,晕车。”
往事历历
后来,龚平如愿进了东方汽车集团,程晓莎也开始在那家公司宣传部任职。程晓莎的父母为女儿在北湖之畔的“半岛明珠”买了一套房。两人每天开着车一块儿上班、下班。听汤梦君说,两人正在筹备婚礼。
秦建愤然从东方集团辞职。因为有一天上班他遇见龚平和程晓莎卿卿我我地从车库出来,惊诧莫名,于是上前质问龚平廖雨洁现况如何。龚平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他廖雨洁的住处。秦建前去探望廖雨洁,大致了解事情经过,见她如今窘迫潦倒的样子,想起龚平薄情寡幸的行径,不禁怒火中烧。第二天在公司对龚平大打出手,继而愤然辞职,誓不与蝇营狗苟之辈做同事。
失去工作之后,他从家里借了些钱,在校门口盘下一家修理电脑的小店,兼卖一些电脑配件。请了两个朴实肯干的计算机系的在校学生,三人合力支撑店面。由于服务周到,收费诚信,在学生当中积下一些口碑,生意做得不温不火。
廖雨洁遭此变故,成日精神恍惚,无心工作,被公司辞退。秦建每天忙完都会去看望她,告诉她学校、专业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鼓励她回校准备论文,毕业后开始新的生活。文琪担心秦建尚对廖雨洁余情未了,为此两人屡发争执。在秦建耐心的解释下,文琪为他真诚感动,不再阻止他与廖雨洁见面。
为了尽快让廖雨洁走出阴影,我劝她离开现在的住处。她与龚平在此生活了四个多月,睹物思人,更添伤感。我用龚平给我的钱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帮她把生活用品搬过来。她离开以前住处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哭,不能自已,场面令人唏嘘。她后来终究没有参加论文答辩,申请休学一年。
赵显贵因为思想先进,学生工作做得有条有理,受院领导嘉奖,留在学院当辅导员。每当我看见赵显贵带着一群低年级的学生干部匆匆行走于校园的时候,心里总是概叹不知他又要执行些什么祸害学生的任务。
闹得街闻巷知的黄神志赴加拿大留学的事情,最后竟然落得个惨淡结局。动身的前两周他尚且意气风发地请我们整个宿舍吃了顿离别饭。我虽然平时与他偶有摩擦,但是都是小事,谈不上仇恨,“人将离别,其言也善”,一饭泯恩仇吧。甚至于说起四年来的点滴往事,还有点小感动。
他将寝室值钱的东西处理完毕,只等到日启程。期间突然回了趟家,我们以为就此一纸机票,远赴地球另一边。不料三天后回来学校。回校后终日借酒浇愁,一蹶不振。原定出国日期已过,他依然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孤言寡语,谁问话一概不做理睬。我们猜测发生了变故,却无从得知具体情形。况且每个人都紧张准备论文答辩,也不会过问他人之事。
他于答辩前几日离校,从此杳无音讯,一直到毕业合影都再未出现,大家猜疑纷纷。
某日,我在网上无意看见一则新闻,说是南方一小镇副镇长黄某庆因贪污受贿被查,警察在其家中搜出二千多万现金,名表几十块,另外挂在亲戚名下房产几十处,仅其子黄某志名下就有五处。
论文答辩除廖雨洁和黄神志未参加,全班只有一人未能通过,其余人等均顺利毕业。答辩时间安排在六月中旬某天上午,我是所在小组的最后一个。由于前面几个学生占用时间过多,轮到我上去的时候将近十二点。其他几个小组已经圆满结束,学生簇拥着老师欢欢喜喜地赶往学术交流中吃谢恩饭。我们更加无心恋战。
老师就我论文中的模型运用以及结论分析提了几个问题,我会的就慷慨激昂地说一通,遇到不会的只得嬉皮笑脸说:“这个问题我确实考虑不周全,下去以后一定深入思考。”
老师说:“作为一个大学本科生,分析问题怎么如此不严谨,错漏百出。”
我虔诚地说:“老师批评得是,学生平时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以后谨记老师教诲,一步一个脚印,以实际行动回报母校和老师。”
“嗯,知错能改,好。找到工作了没有?”
“找到了。”
“工资怎么样?”
“两千左右吧。”
“还不错,行吧,下去好好修改。”
“谢谢老师。请老师们移步学术中心一楼5号房,我们在那里略备水酒,答谢老师对我们的指导。”
“让你们破费不太好吧。”
“应该的应该的,老师辛苦了。”
饭桌上,我们轮流向老师敬酒,不厌其烦地说着各种感谢的话,老师很快和我们打成一片,气氛热烈。
下午,组长在我们几个的答辩情况记录表上签了字。
次日,班上吃散伙饭。这是我们大学四年吃的最伤感的一顿饭。过了今天,我们将搬出生活了四年的寝室,离开进出四年的宿舍楼,告别昏睡了四年的教室,彻底从这个晃荡了四年的校园消失。在这片承载了我们喜悦和悲伤、欢笑和泪水、青春和颓废、友情和爱情的土地上,再也找不到我们的身影,甚至连我们的名字都不再有人提起。我们对于这片土地,就像是大雁飞过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曾经的同学即将各奔东西,暗恋的人只有目送她渐渐远去。相爱的人有的劳燕分飞,有的不知道明天还能否紧紧相依。大家沉浸在感动、不舍和无奈之中,拼命相互敬酒,不停地诉说着往事,有的长叹,有的眼眶湿润。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
廖雨洁寝室的女生说到她们四人四年来的生活点滴,感念今日只剩下三人,一时情难自已,掩面痛哭。
秦建斜靠在椅背上,自酌自饮喝闷酒,一言不发。
李超脚步踉跄,还端着杯子到邻桌敬酒。刚站起来被椅子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啤酒溅了一脸。林小华等人将他扶起,他抱着林小华狂吻,众人拉都拉不开。
赵显贵喝得舌头打直,举着酒杯见人就叫:“来,干B,干B。是不是兄弟,是就一起干了这B。”
龚平醉眼朦胧,一边打自己耳光,一边喃喃哭道:“我不是人,对不起,我不是人——”
饭局从傍晚持续到夜里,大家依依散去,留下一片狼藉。
离别遐想
六月下旬,火车站成了这座城市最伤感的地方。每天很多学生在此哭别,这个往日喧闹、混乱、陌生、无情的地方变成了泪水的海洋。
尤其是女生,无视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个五个的抱在一起,呜呜咽咽,难舍难分。
平日里常以“膝下有黄金”“有泪不轻弹”等语自诩的男生,这时候也晚节不保,两眼湿润,有的甚至跟女生一起咧着嘴哭得稀里哗啦。
这是世界上最纯洁无私的友谊,最真挚赤诚的感情,最深远衷心的祝福,最刻骨铭心的伤怀。
这是四年同窗产生的情谊,这是毕业离别带来的感伤。大家曾在一起度过了四年的时光,一起生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见证了彼此最灿烂、最难忘的青春时刻。而在四年后的今天,他们最不愿说而又不得不说的一句话就是“再见”……
我站在月台,看着缓缓离去的火车,心情复杂。有着离别的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对明天的憧憬。十几年的校园生活只可以去怀念,却无需留恋。在我看来,对于个性所渴望的张扬、理想所崇尚的自由,这十几年的生活犹如是一个漫长而厚实的茧,虽然没有狂风暴雨的袭击,却始终无法自由地飞翔。
走出车站,已经深夜,我到路边拦的士。前面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似乎也在找车,我感觉眼熟,仔细一看认出是兰茜。她拖着行李,应该刚从外地回来。我正要上前叫她,跑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殷勤地要接她手中行李。兰茜有些犹豫,两人说了几句话,我离着十几米远,听不清内容。兰茜抬腕看了一下表,终于让男人接过了行李,跟着他上了旁边一辆黑色轿车。
我拦下一辆的士。司机问我去哪,我说跟着前面那辆黑色车。前车一直开到兰茜住处停下。我下了车,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了几分钟不见那车开门。我走上前,凑近玻璃窗朝里查看,那男人正抓着兰茜的胳膊使劲把她往怀里拉,兰茜拼命推搡挣扎,几次扭身开门,门纹丝不动。
我退后,照着车门踹了一脚,车身猛的一震。男子看见窗外有人,吃了一惊,放开了兰茜。我冲里喊道:“你还不开门,老子就报警了。”兰茜开门出来,惊慌失措地扑到我怀里,我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回到房里,她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中年男子是她的经理,去年离了婚。自从兰茜进了公司,他一直没有放弃对她的追求。她一直以已经有男友为借口推辞。这次从家里返回九通,经理得知她夜里十一点的火车,主动开车来接。她原本是要坐的士,经理百般邀请,说自己的车就在旁边,何必如此见外。不料到了住处,他又苦诉衷肠,说几天看不见她朝思暮想,越说越激动,就有了后面我看见的一幕。
我劝她重新找份工作,远离那个老男人。
她说找一份工作不容易,害怕回到以前前途茫茫地日子,以后自己会小心。
我懊恼自己太过平凡,根本无力呵护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孩,只能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接下来平安无事。
搬出寝室前一天,我把架子上所有的书卖给了收破烂的。我交了快两千的书费,得到满满一袋子的教材,如今才换回区区三十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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