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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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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建狡辩说:“你们两个自己思想不健康还赖我,我跟你们探讨中国文学,怎么一个说我不雅,一个说我口无遮拦。沈芸,你给评评理。”
沈芸笑着说:“我无所谓啊。”
秦建得寸进尺:“你看,人家沈芸清者自清,你们两个浊者不仅自浊,还要把别人都弄浑浊。”
我说:“人家是懒得理你。”
四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把面前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食堂的饭菜自然算不上美味,不过上午四节课确实容易让人饥饿。
这时候有两个老师端着餐盘从我们桌边走过,他们来迟一步,找不到座位。一个小声说:“怎么现在学生越来越多,弄得我们都没地方坐。”
我端起餐盘顺水推舟说:“老师,我们吃完了,您坐这里吧。”
两个老师欣喜若狂,连声说谢谢。
在大学吃顿午饭,谁也不容易。每天第四节快下课的时候,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无心恋战,大家都想提前几分钟下课赶在别人之前享用一顿从容的午餐。但是学校为了杜绝老师竞相提前下课的不良现象,制订了严格的规定。资格老的教师才敢在不太过分的时间范围里提前下课,年轻的老师害怕受到处罚只得乖乖等下课的铃声。
心潮暗涌
在女生楼下分开的时候,我问她们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去校门口吃饭。沈芸说晚上班上开班会,不如明天晚上吧。我说一言为定。她微微扬扬手笑着说拜拜,转身走进宿舍楼,我看着她背影呆了一会儿才若有所失地转回男生楼。
我产生向沈芸告白的冲动。我一直以来对她的隐隐挂念在这次重遇之后转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爱恋,此前我曾经设想过无数个再次相见时她的美丽模样,现实的她不论是外形还是气质已经远超我的想象。她在摆脱高考对她的禁锢之后,做回了一个自然纯粹的女孩。她留了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更加活泼爱笑,每天也会稍加打扮。这些变化使她从以往的小女生兑化成了今天的大女孩,清纯依旧,却又多了调皮、几分妩媚。
秦建说你还有什么好犹豫,你们以前是同学,早就心有灵犀,表白是顺理成章的事,你估计给个眼神都能成。我看沈芸这两天面对你的神情就知道绝对有戏。
我说以前我们确实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毕竟那时候还是高中,现在过了大半年了,大家都进了大学,她也有更多优秀的同学,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还是不是一如从前。万一她已经对我心静如水,或者心有他属,说出来岂不尴尬。
秦建说那你更应该早点动手,你再这样犹疑不定,就可能真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秦建的话激起我心中的不安,焦虑压过胆怯,我决定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及时揽入怀中。
星期四的下午我一觉睡到四点多。那天天气不错,窗外阳光明媚,还不时吹过来一阵和煦的风。真的是“春眠不觉晓”的好时光。我抬头环顾四周,寝室里居然只有我一人,连黄神志都出去了,这小子也只有出去玩的时候能比我早起。
今天晚上约了沈芸和文琪出去吃饭,五点半在女生楼下见面。我已经知会了秦建和龚平,顺便还他们愚人节帮我整蛊文琪的一顿小炒。我拿起床头硬皮包装的《东周列国志》朝着左手的墙壁敲了三下,一会儿从墙的那边传来“咚咚”两声回应。我于是起床洗漱,然后去隔壁427找秦建一块儿吃饭。
我和秦建虽然不在一个宿舍,但是床位只隔着一堵白墙。我们确定对方目前在不在宿舍的方法不是鲁莽的起床去敲门,我们只需要找个硬物敲两下墙壁以有没有回应作为判断标准,方便易行。我们约定了一些简单的信号,比如说第一下只是一个起头,相当于“喂”的意思,起着吸引对方注意力的作用,后面的撞击声才是内容,三下代表“喂,在吗?”,两下就是回答“喂,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敲击声所代表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大二的时候已经能做类似“吃饭没?”“没有”“一起去?”“好”或者“不想吃”的简单交流。等到毕业前夕,我们甚至达到了通过这种方式掌握对方正在看什么类别书籍的境界。
我用来敲击的硬物,最初是一竿笛子,这是我开学之初从一个卖竹制乐器的人手里购得,买回来之后它发出的唯一能让人忍受的声音就是我拿它敲墙时的“咚咚”声。直到后来它不幸落入我的床位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卡在书柜和墙壁之间拿不出来,我才改用床头那些从图书馆借回的硬皮书。那些书在我还回图书馆的时候往往边缘蒙上一层白灰,导致管理员经常对我发出“同学你平时都在什么地方看书”的质疑,我会把责任一点不留地推给学校,我告诉他们一教105已经年久失修天花板的石灰层冷不丁从天而降。
如果碰巧某天床头无书,我便会无计可施只好动用自己身体上最硬的器官——胳膊肘。我在某一天看着被我敲得凹凸斑驳的墙面时突发奇想,我在想那边与我一墙之隔的秦建倘若在床头无书的情况下会不会像我一样聪明知道换用胳膊肘,万一他不假思索地认为自己的老二是身体最硬的器官,照这样下去,只怕有一天当我问他去不去吃饭的时候,却从残缺的墙体那头颤巍巍伸过来一根磨得锃光瓦亮的金针菇。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一胳膊肘将来物打成铁钉。
我穿好衣服过来找秦建,他在我洗漱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宿舍门的锁。我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他正躺在被子里看书。
“看什么书还躲在被子里,里面的人都穿衣服吗。”我猜想他在看近几年泛滥成灾的□□。
“你还真说对了,这里面的人都不穿衣服。”
“这么好的书啊,古代还是现代,看完借我啊。”
“古代。现在都可以借你,你看不看。”秦建把书往我面前一扬。
“看看看,□□吧?”我忙不迭地接过来,一看封面,是吴研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大失所望,“你不说都不穿衣服吗,这本书里面的人物都穿着,我也看过了。”
“这本书对社会黑暗批判、人性卑劣的讽刺,真的是淋漓尽致,就像把一个个的人扒光了衣服,让他的本性□□裸地暴露在读者面前,穿衣服跟不穿衣服还不是一样。”
“靠,衣服虽然遮不住人性,但是可以抑制兽性,要是人人都不穿衣服,只怕立刻都露出了动物的本性。”
“嘿嘿,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说的只是人性方面。”
“其实这些方面的书我也喜欢看,像晚清的小说,还有民国时候的书,李宗吾、鲁迅、钱钟书这些人写的,它们虽然有些消极,但是更接近现实,现在那些歌功颂德普天同庆的书都是他妈的扯淡。”
“同感!我每每在看这些书的时候,都拿着跟现实对照,后来发现,这些书虽然作者不同、年代不同,但是书里面描写的社会、官场、人性却从来就没有变过,现在的社会很多东西还不是那样,只是没人愿意承认而已。”
“靠,没想到你不只样子长得深沉,思想也这么深沉,以后多指教啊。”
“靠,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哎,快五点了,走走走去吃饭,我今天中午就吃了两个馒头,就等着晚上这顿呢。”
“你怎么不从前天就开始绝食呢。”
“那还不永远都绝食了。”
秦建从床上一跃而下,到后面盥洗池掬起一捧水洗脸带漱口,胡乱穿了两件衣服,然后带上门跟我一阵下楼。
刚出宿舍楼门口,遇见龚平正在楼下锁车。他看见我们说:“怎么也不等等我啊,还他妈好兄弟呢。”
我说:“你不说自己慢,干嘛还这么拼了命地上课装积极,薛晓梅不是早就被你弄到手了吗。”
龚平说:“我这是言行一致,一贯作风,谁像你们女生一到手就原形毕露。诶,等我会儿,我把书包放回去。”
秦建说:“背着去吧,还要爬四楼,多麻烦。”
“好吧,这就走。”龚平把刚锁好的车又打开。
幸福起点
我们到校门口找了一家川菜馆,五个人围桌坐下。老板娘忙上前端茶倒水,然后递上来一张油腻腻的菜单让我们点菜。我们每人点了一个菜,嘱咐老板娘辣一点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要麻。老板娘问辣是大辣啊还是中辣,我说还是女孩子决定吧,沈芸和文琪对视了一下,说中辣就行了。她又问喝点什么,我说先五瓶啤酒,一瓶橙汁吧。
秦建迫不及待地把我们三个的杯子满上,然后问沈芸她们要不要帮她们倒橙汁。
沈芸说:“哦,谢谢,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小心翼翼地把面前的两个杯子倒满。
秦建说:“抱歉抱歉,我其实想为两位女士服务,只是不习惯倒橙汁。”
“到橙汁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啊?”文琪好奇地问。
“倒啤酒你知道都是倒半杯,停一停再倒,这东西起泡,过了就漫出来了。我倒啤酒成了习惯,几次帮女生倒饮料,总是倒半杯就下意识地停下来等气泡上来,弄得人家莫名其妙。”
秦建的回答逗得两个女生咯咯笑起来。
老板娘端上来一小碟花生,一小碟酸萝卜。我们就着小菜喝酒闲聊。
我说:“你别在这儿胡吹了,平时你到我们宿舍偷热水,也没见你偷半盆就走的。”
秦建笑着说:“那不是因为你热水壶太小,到不了半盆就空了吗。”
我说:“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多少次你逼得我为了能洗个热水脚到处偷水壶,现在那帮人看见我进他们宿舍,一个个抱着水壶跟母鸡护小鸡似的。”
沈芸和文琪笑得更厉害。
龚平说:“皓宇,你这还算好的,我现在是不等到他洗完脚就不敢提水壶进宿舍,他现在在外面偷不到热水,净找自己宿舍的下手,藏在柜子里都没用。”
文琪说:“你们怎么都那么懒哪,自己每天打一壶不就够用吗,干嘛偷来偷去的。”
我说:“我也是被逼的,总有自己不打水坐享其成的人,我们往往刚打了满满一壶回来,出去转一圈就只剩壶底一点水垢了。”
龚平拿下巴点了一下秦建说:“不关我们的事啊,为什么那么懒,你要问问那些长年累月靠偷水过日子的始作俑者。”
菜陆续上来。秦建吃了一口菜说:“这事儿吧也不能怪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上个学期我勤快着呢,基本上每天都去水房打水,有时候一天还去两次呢。”
“那为什么现在变化这么大?”沈芸问。
“唉,别提了,说起来我这眼泪都快下来了,”秦建显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却不忘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我内心的苦痛谁人能知,我曾经买过两个心爱的热水壶,都在一个学期里相继被人强行占为己有,我万念俱灰,发誓再不让此类事情发生——干脆不买水壶。有时候到水房门口顺手提一壶回去用——每次我都有还的啊,有时候就到其他寝室借一些喽。这样不是省心省力又省钱。”
我们都笑起来。气氛热烈而又轻松。
沈芸看见龚平背来的书包,问道:“你准备吃完饭去上自习啊。”
“没有没有,下午上课的书,我回宿舍正好碰到他们出门,没放回去。”龚平答道。
我摇头道:“也不知道你每次课都拿对书了没有,每天背着个包窜来窜去,跟真事儿一样。”
“嘿,虽然我也不太明白老师在说什么,但是起码我态度端正,有认真学习的愿望,对吧,虽然比较难实现,总比你们轻言放弃的好吧。”龚平扒了一口饭,反唇相讥。
“我们这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秦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对啊,你们上课的书呢?看你们两手空空。”沈芸转头看着我。
“呃,下午也不是多重要的课,凑着旁边同学的书看看就行了,关键是听老师讲,要理解,对吧。”我顺口就撒谎。
“是没带书啊,还是下午根本就没上课啊。”文琪显然不怎么相信。
“你看,你还不相信人,”我急了,信口胡诌,“我是没带教材,但是我也拿了本小说看哪,下课装龚平的包里了,是不,龚平?”
龚平借吃菜含糊应了一声,算是帮我圆场。
秦建一本正经地说:“我能证明,皓宇其实带了两本,一本叫《子虚乌有》,一本叫《信口雌黄》,我看过,世界名著。”
两个女生又是一阵欢笑。
我端起杯子跟秦建碰一下:“喝酒吧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从饭馆出来将近九点。小食街各摊各店人声嘈杂生意正旺,学生来来往往,有的在小摊前驻足,有的商量去哪里小酌一杯。
我们回到学校中心广场。龚平要去帮薛晓梅打水,走水房的方向。我自然不想就此回宿舍,脑子飞快地搜索校内可以和沈芸再逛会儿的地方,看见面前的图书馆,想起来后面有一口荷叶塘。我问沈芸她们晚上有没有事。
沈芸说:“没什么事,回去也就看看书睡觉。”
我便说:“我们不如去荷叶塘边逛逛吧,听说新修了一座石拱桥。”
秦建知趣地说:“我对荷叶、石桥可没兴趣,我还是回去睡觉吧。”说完,还假装打了个呵欠。
文琪也心领神会,大叫一声说:“哎呀,遭了,我晒在楼下的被子忘了收了,别让露水弄湿了。”
秦建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好,快点。”文琪毫不客气地坐在后座。
他们渐渐远去,混杂在路灯下模糊的人影当中。
我看着沈芸的眼睛:“怎样,你呢?”
“走啊,我想看看荷叶长得怎样了。”沈芸转身带前走去,她的背影好像微风中的一株水仙。
池塘当中有一小片刚刚长出水面的荷叶,夜色下显得朦胧而灵动,发出绿色的生命气息。水面并不平静,微波粼粼,把远处的灯光一圈一圈地撒播到池塘四周。
我和沈芸并肩坐在石桥栏杆上,一时间没有找到话头。四近无人,光线迷离,静谧得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
我想努力打破宁静,但是在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无法出声。
我的心越跳越厉害,眼角瞥见她的手扶在栏杆上,与我的小指几乎紧挨。我只要轻轻挪动一下手指就可以将她的手握住。我觉得自己的手蠢蠢欲动,心却迟迟不敢下达行动的命令。我悄悄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将左手颤巍巍地移到沈芸的手上,我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汗。
沈芸好像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微微一颤,这一颤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好在她只有这个细微的反应,然后那只手安静地停在原处。
我心中一喜,乘胜追击,慢慢转过手腕将她的手完全握在掌中。此时我感觉到她回握的力量,尽管这股力量若有似无,但是它如电流一般瞬间传遍我全身,扩散到每一个神经末梢。
我侧过头来看她的脸,正好遇见她不安中却明显带着欣喜的眼神,水面映射的灯光在我们的眼中荡漾,我顺势把她揽入怀中,于是我俯身吻住了她还在惊慌失措当中的双唇。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平静中的快乐
我守候了一年多的感情终于来到,尽管它来得有些迟,但是已经让我喜出望外。因为我在一个还算美好的地方和恰当的时间遇到它,然后及时伸出手把它紧紧抓住。
我告别了形单影只的生活,和沈芸一起经营属于我们的天空。我在没课或者不上课的时候,就去陪着沈芸上课、自习,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平静但是相当快乐。除了沈芸身边,我发现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待上五分钟的地方,偌大的大学校园,不管是山林、湖畔还是教学楼、宿舍楼,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可以卸下心房的角落。尽管身边的人越来越熟悉,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但是我的内心却越发的孤独,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鸟,已经飞得很疲倦很疲倦,依然找不到可以栖息的那根树枝。与秦建等人在一起的打闹,只能暂时驱除寂寞和烦恼,狂欢的尽头是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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