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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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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80大学生
文案
大学生陆皓宇机智诙谐,玩世不恭,但是他并非一味颓废。他表面上嬉皮笑脸,一副万事与己无关的模样,其实他留心校园关注社会,往往思想深邃,语出惊人;他在人前似乎永远乐观,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总是莫名的伤感;他在感情方面的率性而为,总是深深地伤害跟他在一起的女孩。
陆皓宇、秦建、龚平这三个大学时候的好朋友,一起经历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享受他们的似水年华,他们上课、学习、考试、逛街、恋爱、运动、辩论、争吵,发生了一件件令人捧腹或者难忘的事情。对于人生对于社会,他们有着自己的思考和看法、憧憬以及担忧。青春时代的四年生活,充满了欢笑与泪水,感动和愤怒,热血以及颓废,拼搏还有迷惘。这是一副绚丽多彩令人深思的大学画卷。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皓宇,沈芸 ┃ 配角:秦建,龚平,廖雨洁 ┃ 其它:大学幽默思考爱情
今年七月有点寒(上)
陆皓宇意识到自己坐到了考场里面,刚刚发下来的卷子就摊在胸前的桌面上,近在咫尺。他注目凝视,睁得老大的双眼前面,却是一片昏暗。
这是怎么回事!?考试的哨音从不同的方位传过来,从远及近,此起彼伏。哨音尖锐刺耳,来得匆忙,去得突兀,搅得人一阵阵颤抖似的心慌,有如一只小鸟扑棱棱落在心弦上,尖锐的爪子勾刺出一种撕心裂肺的酸痛。
耳边响起其他考生笔磨纸张的唰唰声和翻动卷子的哗哗声。陆皓宇也想赶快答卷,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凝神注视,眼前依然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清。这是怎么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考试的时候两眼发黑,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他心里面有一种火烧起来的紧张与慌乱。他想抬头看看四周,头上好像压着巨石一般,沉重得抬不起来。艰难地顾盼左右,都是漆黑的一片,明明听得见声响,却看不见一个人。他想喊,尽管喊得气衰力竭,却一点声音都出不来。时间好像是穿着皮鞋走在石板上,滴答滴答从耳边飘过。他焦躁得快要疯狂。
陆皓宇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慌张与恐惧如同鬼魅见到光亮一般倏忽间消失无踪,心头陡然轻松了许多。心跳等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归于平缓,额头上早已渗出冷汗。
他翻身起来看床头小桌上的闹钟,才六点多钟。他舒了一口长气。
又是一个考试的噩梦,他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都过去整整两个星期了,还在梦里吓唬自己。
他脸上淡淡的自嘲的笑意渐渐隐退,残留的梦的影子勾起他对这一年的求学生涯的回忆,眼睛里的怒火悄然烧起来。去死吧,高三,去死吧,刘××。他嘟囔着,狠狠地骂了一句。终于可以不去那个死一般沉闷的教室,终于可以不用面对刘××那张冷漠□□的脸了。
他把支撑身体的手臂猛地一收,重新躺回床上,脑袋在枕头上跳了两跳,仿佛葫芦被风吹落河中,然后怔怔看着天花板发呆。时间是六点多钟,定的七点的闹钟还要半个多小时之后才会响,关乎此生前途和命运的审判结果将在闹钟响后的十二个小时内揭晓。
这是公元2001年7月23日的早晨,这一年的高考已经于十四天前结束。有消息说高考成绩将在这一天公布,查分热线大约在下午7点开通。上千万的中国高中毕业生应该都在焦急、恐惧而又略带兴奋地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等待着命运无情的宣判。那一年第一批高考志愿是在考试结束一周后填报的,也就是分数公布的前一周,大家依据的是对照报纸上的参考答案估计出来的分数,人人忐忑不安举棋不定。不知道国家为什么要采取如此残酷的填报办法,给人以双重的痛苦。考得比预计的差伤心难过自不必说,倘若考得比预计好更令人痛不欲生,因为你好不容易插上了分数这双可以飞上天堂的翅膀,可是志愿这个铁铸的事实却使你只能留在人间。买一辈子彩票却无一中奖的人固然不幸,但是那些在咽气的一刹那知道自己中了五百万的人又何其惨绝人寰。皓宇想象得出,等到这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必定会有许多考生抱着电话机手舞足蹈仰天狂笑,与此同时,也必定有更多的人要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置酒宴宾客,几家失意跳高楼。皓宇侧头看着窗外高楼的影子,脑子里水落石出般冒出四句诗来。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此刻东方的天空才刚刚露出一抹红的影子,根据中国教科书里的说法,伟大的人民领袖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升起来,到那时候东方金光闪闪神明天降,世界充满光明。但是此刻,屋外面本来就不太强的光线透过纱窗照进来,卧室里面略有些昏暗。
陆皓宇从楼上下来,打着呵欠。他这几天其实除了吃饭、看电视、看小说就是睡觉,想起这三年起早贪黑挑灯夜战的煎熬,他恨不得一下子睡个三天三夜不醒不动不吃不喝,把以前所有缺失的睡眠一下子补回来,补得撑撑的。但是不管怎么睡,浑身总还是觉得从未有过的疲乏,连精神也变得萎靡。这是长期绷紧神经,一旦彻底放松的感觉,就像吹得鼓鼓的气球突然泄了气,软绵绵的毫无弹性。从考完到成绩查询这段日子里,陆皓宇没有睡过一个纯粹的觉,心里总有块石头落不了地。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反反复复不由自主就想到试卷,自己的答案萦绕在脑海里怎么都抹不去赶不走,然后就像是着了魔似的自己变成改卷老师苦苦斟酌这道题是对还是错,那道题该给多少分,紧接着在思想中自动汇总这一科考多少那一科考多少,最后总分是多少,有没有可能过重点线,概率是多大。想来想去感觉上还是飘渺,忙拿笔白纸黑字写下来,一会儿计算出来可能过线,欣喜若狂,一会儿又觉得危险,黯然伤神。
陆父正在厨房做早餐,不时传来锅铲擦着铁锅发出咣呲咣呲的声音,高压锅嗤嗤的冒着白气,盖子上的压力阀哐啷啷地转动着。
“起来啦,快点刷牙洗脸,吃早餐。”林父一边手上不停地翻炒,一边回头看看儿子。皱纹交错的脸上渗出一层汗渍,跟撒了盐似地泛着银色的光。
“你今天又有什么新发明啊,又炒又炖的。”皓宇一边往牙刷上面挤牙膏,一边饶有兴趣地问。其实他的胃口此刻还在紧闭,像政府机关科级以上领导办公室的门,不到日上三竿从来不开,只是看到父亲瘦小枯干的身体在忙碌的样子,便以这种提问的方式表示自己做儿子的谢意。
“你最喜欢的,熬的绿豆粥,吃鸡蛋炒面。”叮的一声响,陆父把火打熄,说,“好了,你快点刷牙吧。”
“我妈上班去了?”皓宇挥舞着牙刷,满嘴的泡沫,说话飞沫四溅含糊不清。
“是啊,七点钟就走了,她说在外面买点吃。”陆父把炒面盛到盘子里,鸡蛋被油煎得金黄,面条因为油也变得黄澄澄的。
“七点钟,干嘛那么早啊,想评三八红旗手啊。”皓宇吐出一口泡沫。
“听说她厂里又接了一批活儿,这几天要赶工。”陆父拿脸盆在水龙头下面接了半盆水,把高压锅放进盆里,水漫上来,从边缘溢出一些。
“不是说她那破厂要倒了么,这怎么还加起班来了,回光返照啊。”
“你盼着它垮是不是啊,我们都担心得要死,你说得那么轻松。你妈要是不上班了,光靠我那点工资,给你凑个学费都难了。”
“半死不活的厂,一个月五六百块钱,还一周上七天,经常还加班。早垮早完事。”皓宇洗完脸,把毛巾拧干晾在水池上的铝合金杆上。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时候也让你去赚点钱试试,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还这看不上那看不上。”陆父把饭勺递过来,“盛粥吧。”
皓宇接过饭勺,把高压锅的盖子旋开,看见里面的绿豆粥,米和绿豆都被熬得炸开了,有点淡淡的菜叶般的青色。
父子俩一起吃早饭。皓宇嚼着满嘴的炒面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现在镇上的这些厂越来越不景气,听说造纸厂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上班了,轧钢厂也只剩了一口气,还时断时续的,大家都说服装厂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既然是迟早的事,你们担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妈要真的不上班了,找其他的出路未必不可以,怎么的也不会比现在这几百块的工资差吧。”
陆父喝口粥说:“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你妈有个手艺,总有办法的。”
浩宇笑着说:“还是你那厂好,就是别的厂全垮了,你们也垮不了,人总是要喝水的。”
陆父在自来水厂上班。正如皓宇所说,水是生命之源,是人民群众一刻都不能离的必需品,所以再小的自来水厂从性质上说那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天下兴亡的企业。为了实现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类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国有和垄断,有了政权做基础和后盾,它们就像人民英雄纪念碑一样浩气长存,屹立万年而不到。也正因为大家都看中了该厂千秋万代永垂不朽的好处,所以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而且大家还都是有背景有关系的,镇领导的亲戚朋友三姑四舅,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厂领导的亲戚朋友三姑四舅,一家人客气什么请进请进;领导的朋友的三姑四舅,都不是外人一定一定。陆父来此小镇,本意在医院谋职,以展所长。哪知医院森严得好比宫廷禁地,非皇亲国戚想进去看一眼,也难比登天。后幸赖陆母在该镇轧钢厂当厂长的堂兄之力,才进了水厂。所以这类企业必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十羊九牧人浮于事。领导看着职工除了喝茶聊天看报纸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是厌恶不已,却左右为难,辞退哪一个都要得罪人。无计之下突然想起党委下发的关于阐述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学习文件,茅塞顿开,想了一个平均分配共同富裕的办法。实行享受型轮班制,一天三班倒,每人工作八天休息四天。这样一来除了工资少点每月三百块不是很爽之外,其他方面还是相当幸福的,只要能戒掉水果再少吃点肉,除了本人温饱基本得到解决,还勉强可以多填饱一张嘴。
“诶,爸,”皓宇问道,“你今天要不要上班。”
“哦,我今天上晚班,下午四点的。我等会儿再出去一趟,能挣点是点。”
陆父为了补贴家用,遇到上晚班或者休息的时候,就蹬着自行车带着两筐菜到镇下面的村庄走家串户地叫卖,每次这一点哪一点加起来上百斤,一般的时候能赚个十几块,运气好赚个二三十也有过。
“歇一天吧,你不是说这两天腰不舒服吗。你看今天这太阳,到中午的时候肯定热死人,天气预报说,今天室内温度最高达到38。”皓宇看着门外说。此时太阳已经升得有些高了,金灿灿的阳光铺在门外的水泥路上,像是一片火苗在燃烧。尽管还不到八点,屋里面明显有些燥热了。
这是武汉市南郊的一个小镇。武汉能与重庆、南京并称全国三大火炉,倒并非浪得虚名,每年夏天风雨偏少,阳光毒辣,燥热无比。皓宇一家于九年前从家乡搬至此地。那时候武汉市在全国赫赫有名的倒不是天气,而是它的工业制造和经济实力,尤其是汉口,在当时是世人公认的中部地区首屈一指的商业重镇,有着“天下第一街”美誉的小商品集散市场——汉正街更是闻名遐迩远近皆知,俨然成为武汉在全国的一张镀金名片。再加上这九年来,省市领导刻苦学习××主义,高举××理论旗帜,认真实践××重要思想,努力探索,艰苦奋斗,英明领导,终于使得武汉市名牌产品相继消亡经济实力一落千丈,不仅飞快地从一流城市沦落到二流,而且正大踏步迈在通往三流的康庄大道上。只有汉正街这么多年来依旧声名显赫,“天下第一街”的招牌依然高悬,基本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两个字——变成“天下第一水货街”。对于这座城市,现在人们除了在谈论天气偶尔提起和谈论“脏乱差”必然提起外,其他的时候几乎被世人所遗忘。
皓宇所在的小镇更是不落人后敢为人先,争当经济拆毁排头兵,衰退速度名列全市前茅,为数不多的几个工厂相继倒闭,剩下的也是苟延残喘,眼看时日无多。很多居民被迫投身外地打工的行列,甚至有些家庭陆续搬离。镇领导在此地早已赚饱捞足,眼见该镇桅折樯断倾覆在即,最近仿佛地震前的□□频繁活动纷觅出路,有的上调区、市,有的平调其他乡镇,仿佛当年革命先辈到处开辟红色根据地以期用星星之火烧掉大草原一般,他们立志用自己胸中的那一点墨搞垮更多的市镇。
陆父知道自己需要出去,回答儿子道:“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学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是不是可以查成绩了。”
陆父提到“成绩”,皓宇心里暂时挪开的巨石又嘎登一下压回到原位,气息为之一塞,忙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胸口畅通一点,脸上一阵发烧,不再说话。
楔子
和别人抽着烟或者喝着咖啡、望着星空或者听着小雨陷入沉思的方式不同,我总是一个人盘腿歪坐在家里的沙发,百无聊赖抠着袜子上的破洞浮想联翩。我回顾自己这二十几年大家都称之为青春的人生经历,就像脚上的袜子一样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从我能够独立思考问题开始,我的内心就充斥着疑惑、愤怒、无奈还有抑郁。我的少年和青年时期过得浑浑噩噩一塌糊涂。那段时期的回忆就如同梦一样混乱、模糊,我所能清晰记起的只有唯一一件我自认为是迄今为止做过的最痛快的事。在我大三那年的一个寒冬的深夜,我从一人多高的床位上跃下来,光着膀子穿条裤衩,操起同寝室另一个人的凳子砸了整个宿舍楼上下六层的十多个消防栓玻璃门。
这件事情不仅让我意外重获那份久违的爱情,还在第二天得到院里的自我入校以来的唯一一次表扬。
当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被写在宿舍入口公告栏的红纸上、而并非像以前一样屡次出现在白纸上的时候,我看着通道转角那些粉碎一地还没来得及修理的消防玻璃门,心花怒放。
那年冬天,因为我们宿舍楼旁边一栋在建宿舍楼起火,我因为积极参与救火而受到院里的表扬。
其实我当时的本意并不是要参与救火,我只是纯粹的想砸开那些上锁的消防栓玻璃门而已。我在那栋宿舍楼进进出出了两年多时间,那些锁一直挂在那里,从来都不曾打开。我很早就在脑子里构想拿人家的凳子把它们砸开,忍耐了很久,结果就在一个普通的夜晚,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帮助我夙愿得偿。
当时那栋新宿舍楼已经起了四层,最上面一层起火,火是烧完了能够波及的可燃物品之后自己熄灭的。被我砸开的消防栓,通过水管喷出来的水量和射程就跟小孩子撒尿差不多,根本无法接近火焰。闻讯尖叫着跑过来的两辆红色的消防车,竭尽全力往二楼和三楼喷了一点水,看着四楼的火焰熊熊燃烧然后渐渐消退。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狠狠地发泄了内心多年来沉积的怨气,我没有料到自己身上竟然沾染了如此之多的戾气,我每一凳子挥下去,玻璃破碎的哐啷啷的声音就会随之而生,心里油然生出一种三伏天冲凉水澡的痛快。我损坏了这么多的公共财物,不仅没有受到处罚,相反还受到了表扬,这在其他任何时候都是不可想象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损坏公财产的严重后果,思想品德课本里面说损坏公共财产要主动认错和赔偿,认错我倒是不怕,赔偿的处罚让我不寒而栗。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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