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初晓 (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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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绫的母亲要出山洞，一打开石门，竟发现石门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十分凌乱，但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一个少女。

　　老妇人觉得那个人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便快速地走了过去，理好她的头发，那张脸，果然是晓月的。

　　她急忙背起晓月，朝山洞中走去。

　　来到了红绫的房间，老妇人念了一个咒语，变出了一张石床，将晓月放在上面。

　　仔细诊断过后，才知道晓月只是体力虚弱，又累又困，睡着了而已。她便在床边坐了下，静静等晓月醒过来。

　　晓月睁开沉重的眼睛，发现四周是白色的石壁，简单的一张石床和一个简单的石箱，原来自己正躺在红绫的房间里，而床边，正坐着红绫的母亲。她受宠若惊，急忙想要起来，老妇人却按住了她。

　　“不要这么着急起床，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伯母，真是不好意思！我又打扰您了！”

　　“哪儿的话！听红绫说的，你不是去找人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老妇人欲言又止，“而且，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这——”

　　是自己太无能了吧，一个人走了那么多的路才到了这里，这当中的艰辛，确实是一直在王宫中享受的自己无法想象的。现在，遇到了麻烦，竟然又来麻烦别人。

　　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真是对不起，是我老太婆多嘴了！”老妇人帮她拉了拉被子，“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老妇人起身要走，晓月扭过头，发现旁边的石床上竟然躺着红绫。

　　“伯母，红绫是怎么了？”

　　“唉！”

　　老妇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很凝重。

　　“伯母！”晓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没有事吧？”

　　“就是和上次一样了！她根本不听我的劝，偏是要去，回来之后，受的伤比上次还重，便晕了过去，你看，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那红绫，她没有什么大碍吧！”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我本来就准备出去给她采药的，可是一出门便看到了你，就——”

　　“真是抱歉！”晓月立即垂下头。

　　“没事，没事！晓月，你歇着吧！”

　　晓月低下了头，慢慢吐道：“伯母，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

　　“晓月你不用那么客气！是什么，你放心说吧！”

　　“女巫的巫术，是不是可以治愈所以的疼痛疾病？”

　　“真的吗？”

　　晓月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跪在了老妇人面前，老妇人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可她怎么都不动。

　　“伯母，实在很抱歉，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唐突，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伯母，请您帮帮我，求您了伯母！”

　　“晓月，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起来，起来再说，好不好？”

　　“伯母，我有一个朋友，他病了，病得很严重，求伯母您救救他！”

　　“那你快起来，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

　　老妇人将晓月扶了起来，让她好好坐在床上。

　　“他得的是一种怪病，不知道怎么称呼！”

　　“什么怪病，有什么症状？”

　　“他全身不能动，表情痴痴傻傻的，嘴巴说话也很吃力，而且，也说不清楚。”

　　“还有其他的吗？”

　　晓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想，我知道他是怎么了！”

　　“真的吗，伯母！”晓月又变得很激动。

　　“好了，晓月！”老妇人柔声安慰着，“你不要再多想了，现在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和红绫采药。”

　　“太谢谢您了，伯母！”

　　“没事！”

　　晓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很好，便从床上起来了。

　　想出红绫的房间活动一下，一出门，就看见老妇人呆坐在大厅的石凳上，她旁边还摆放着一些草药。

　　“伯母，您回来了！”

　　晓月边说边朝老妇人走近。

　　不过，老妇人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呆坐着。

　　晓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向前慢慢走了几步。

　　“伯母，您没有事吧？”

　　“没——”老妇人这才察觉到，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事——”

　　她的声调很低，此时，晓月也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和躺在病床上的红绫一样，而且，她的表情也十分沉重，充满了不安。

　　“伯母，您真的没有事？”

　　“真的！”老妇人依旧不看她，“红绫和那个人的药都采了，只是——”

　　“只是什么，伯母？”

　　晓月也开始不安起来。

　　老妇人突然露出一个很诡异的微笑，表情依旧是奇怪的沉重。

　　“晓月，我帮你救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第　8　章　“伯母请讲！”

　　有所求必然就要有付出，更何况与红绫她们母女也才认识不久，她们也没有义务去帮助自己救任何人，晓月坦然微笑。

　　“你和红绫换一下脸！”

　　“好！”

　　晓月答得那样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老妇人似乎被震住了，因而面带疑惑地问道：“你不后悔？”

　　“倘若，我这个无用之人能够成全好朋友的爱情，这也算得上是一生难做的好事，何必要后悔呢？”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

　　“好吧！”老妇人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晓月便跟着老妇人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也很大，但里面的摆设只是比红绫的房间多了一个大圆缸，缸中盛着满满的液体，液体冒着水泡，还不断变换着颜色。

　　老妇人将抱进来的草药中选了一些，然后丢到了缸中，不一会儿，缸中的上方就出现了一小团乌黑的东西，似是一团烟雾，又似是一团膏体，总之很奇怪。老妇人拿出一个小瓶子，闭着眼睛念了一段口诀，那乌黑的东西便进入了瓶子之中。

　　“晓月，拿着！”

　　老妇人说着，将那个小瓶子塞好，递给了晓月。

　　“伯母，”晓月慢慢地问道，“这，应该怎么办？”

　　“只要将这个瓶子里的东西倒在那个人身上，那人的病就会被去除。”

　　“谢谢伯母！”

　　“你不用谢我！我们早已讲好了条件了，不是吗？”

　　“但是，伯母帮了我的忙，我还是要感谢您的！”

　　说着，晓月深深鞠了一躬。

　　“好吧！”老妇人低下头，偏过去，不再看她。

　　“那伯母，我先去将这药送给他！”

　　“好！”

　　“我先走了，伯母！”

　　晓月又鞠了一躬，转身要走，老妇人却喊住了她。

　　“去拿着红绫的扫把吧，那样，会快一点！”

　　“谢谢伯母！”

　　晓月转身离去了，却没有发现一滴眼泪悄悄划过老妇人的脸庞，而老妇人的脸也变得青紫可怕。

　　夜静悄悄的，晓月骑在扫把上飞着，越向涵清王国的王宫靠近，心绪就越起伏不平。

　　那日红绫立刻后，晓月便四处打听王宫的具体位置，可是没想到，竟打听出晨霖生病的消息。

　　没想到他很久前就生病了，还是那样的怪病，晓月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要一直在王宫中等待，为什么不像小月那样勇敢，这么些年，自己倒是生活安稳，可是晨霖呢，晨霖他得了那样的病，在痛苦与折磨中受了那么多的苦。

　　答应红绫母亲的条件，她没有什么怨言，也不在意，她只在意为什么自己不早早地就知道，不早早地来解救晨霖。

　　现在，她来救他了，而今夜之后，自己就会换了一张脸，晨霖也会认不出了吧，或许今夜，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离开晨霖，都是她自愿的，没有人逼她的。

　　她不怪任何人！

　　不怪谁，可并不代表心就不会痛的！

　　真的很难受，心就像是被什么撕扯着，都快要碎成一片片的了，如果看得到，那她现在的心，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你是谁？”

　　正在神思恍惚，竟听到了一声疑问，而且，还是近在耳边的声音。

　　谁也和她一样在天上飞？

　　疑惑间，面前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纯白衣裳，长长垂下的衣袂随风而动，乌黑的头发飘忽飞舞，姣好的面容在明亮的月光下，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光辉。

　　真的好似仙女啊，晓月心里暗想着，直盯着她。

　　“请问，你是谁？你似乎只是一个平凡人，为什么会骑着女巫的扫把飞到王宫？”

　　真不愧为仙女，就算是审问人，讲话也真是礼貌，晓月对她很有好感，因而礼貌地回答道：“我叫晓月，是蔚蓝王国的公主，我并无恶意，只是来看望一个人，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能够进去！”

　　“你确实只是一个平凡人！”那白衣少女的眼眸似乎暗淡了些，“那你为什么会有女巫的扫把呢？”

　　“这个是我的朋友的！是她暂借给我的，今晚过后，我或许就再也碰不到了吧！”

　　说着，晓月的眸子也暗了下去。

　　“你的朋友？”那人的眼神又光芒闪烁起来，“你的朋友是女巫吗？”

　　“是的！”晓月点点头。

　　“那好，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在哪里吗？”

　　那人的声音很急切，该不会她和红绫她们母女有什么过节吧，晓月想着，也不敢贸然告诉她。

　　“请问你，找女巫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我找女巫有事相求！”

　　“请问，你找她们是为了什么！”

　　“我的哥哥生了病，我没有办法，我的师姐说，只有女巫的巫药才能够救他。听我师姐说，她们女巫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心地善良，所以，我才想向你打听女巫的下落，希望可以找到她们帮我救哥哥。”

　　原来是要救人，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我也要去救人，可否，等我救完了，再带着你去找她们？”

　　“那就多谢了！”

　　“请你在上面等我，我就先下去了！”

　　“下去？”那少女变得很吃惊，“你要去的是王宫？”

　　“是的！”晓月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你要到王宫干什么？”

　　“我要去救一个人！”

　　“谁？”

　　“涵清王国的王子，晨霖。”

　　“晨霖？”那人的脸一下子凝住了。

　　“是他，怎么了？”

　　“晨霖就是我要救的哥哥！”那人很激动地说道，“月，小月，小月，你就是小月，我哥哥口中总是念着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

　　“你是晨霖的妹妹？”

　　晓月也变得很惊讶。

　　“我叫馨月，我是在他去了你们国家回来后出生的，而馨月这个名字，是哥哥给我起的，他以前对我说过，月是世上最美丽的。前几年他得了那种怪病后，就开始神志不清，可是，他总是念着‘月’，我还一直以为是馨月，可是，后来听到了‘小月’，他心心念着的，原来是你！”

　　“是吗？只是，你是晨霖的妹妹，为什么没有什么辅助的东西，就可以飞在天上呢？”

　　晓月觉得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我幼时误闯一个仙山，碰到一位老仙人，他收我为徒，我便有了现在的能力。”

　　“原来如此！”

　　“晓月姐姐，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已经找到女巫，拿到救哥哥的药了吗？”

　　“是的！”

　　“既然这样，”馨月对她微微一笑，“那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走？为什么？”

　　“我的父亲也早就过世了，哥哥又得了怪病，我的母亲和我的姐妹们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可是她们当权做了很多的错事，为了还我们王国一个安宁，所以，我帮我已过世的叔叔的儿子，夺了王位，将我的母亲和姐妹们送去别处了。而现在你可以救哥哥，所以，我所以的事情都可以放下了，也就该回仙山了。”

　　涵清王国的事情很复杂，她也听说过。既然馨月是仙人看中的人，那她们自己王国的事，相信她会处理得很好，晓月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王宫的人都静悄悄地歇着了，只有一处的房间，灯依旧亮着，但里面却也是静静的。

　　晨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晓月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望着他，泪水慢慢从眼中流出。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有这样的怪病，不知道这么些年你生活在这种病中是怎样的痛，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很难受。

　　“虽然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找我，让我觉得很失落，但是现在，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我知道，你一定，一定还记得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不然，你就不是与我约定的晨霖了。

　　“其实，现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约定，还记不记得我，我都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如果，忘却会让你永远快乐的话，那就忘了晓月，忘了曾经与我的约定吧！无论怎样，你醒来后，一定要忘了晓月，忘了与晓月的约定，要好好地生活！

　　“保重！但愿我们永世不再相见！”

　　门被打开，风便迎面吹来，吹熄了灯，也拭干了晓月脸庞的泪。

　　回到了山洞，晓月在大厅没有看到人，便直接走进了老妇人的房间。

　　进了她的房间，竟看到了老妇人躺在大缸的旁边，脸色发青得可怕，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瓶子。

　　晓月吓了一跳，立刻跑了过去，扶起了老妇人。

　　“伯母，伯母，伯母——”

　　晓月着急地呼喊着，老妇人缓缓地睁开了眼。

　　“伯母，您醒来了！您没有什么事吧？”

　　“原来是晓月，你怎么还回这——算了，这样才是你！”

　　“伯母，您想要说什么，您怎么了？”

　　“晓月！”老妇人虚弱地说着，“我怕是不行了！”

　　“伯母，您到底怎么了？”

　　“那天，我去采药，去了蛇之谷，蛇之谷有许多可怕的毒蛇，我不小心便被毒蛇咬了一口。我以为自己可以支撑很久，没想到我刚配完药就晕了过去。”

　　“伯母，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一个人昏倒在这里，那多危险啊！”

　　“晓月，你为什么会这么善良，为什么还这么关心我！我想你应该恨我，拿着红绫的扫把走得远远的，我向你提出那样的要求，你应该巴不得我死掉才是！”

　　第　9　章　晓月摇了摇头。

　　“请您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伯母您是善良的。我真的很羡慕红绫，她有您这样一个好的母亲，可惜，我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就——就——”

　　“我想，能生出这样的女儿的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您也是很伟大的母亲！”

　　老妇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小瓶子朝晓月递了过去。

　　“这是治疗红绫身上的药，你把它洒在红绫的身上。晓月，就拜托你了！”

　　“那那种药呢？”

　　“为什么要问？”

　　“因为我答应了伯母！”

　　“也罢，也罢，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红绫，红绫就拜托给你了！如果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晓月依旧摇头。

　　“那药在我床下的小瓶子里，只需一个人洒一半在脸上就行了。”

　　晓月转过头，隐隐约约看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