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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再见梦中人-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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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意间”被父皇看见,没过多少时候,陆晚桐便被皇帝借口要去了。
她一路晋升也快,从贵人到妃嫔,竟然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萧离央看在心里,笑在心上,因为世上男人皆是如此。年轻气壮时,遇上喜欢的女子,没有把握住,便像丢了至宝一样,待到年老时候依旧念念不忘,遇到相似的女人正好把爱转嫁,往往是心头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弥足珍贵。
就比如萧离央的母亲,一个苦命的女人,作为工具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即使如今这个男人独登大宝,也不过是给她留了一个封号草草交代,可惜无人记得她母亲青春正好的十七八年都给了这个抱着别的女子夜夜笙歌的男人,一国之君,最无情。
萧离央站在书桌前,手上是皇帝御用的殷红朱砂,她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字:贱。
右手边批改后的公文已经有一尺高,左手边未批改的还在源源不断送上来,萧离央没有半分怨念,只是一声不吭站的笔直,继续批阅。池冬夏帮她挑选各地以及大小官员呈上来的奏折,细细划分,挑选出重要的才递给她看。
“殿下,桐妃让人做了鸡汤过来。”
“嗯,放哪儿吧。”
这是她的国,哪怕有一天清爵姐姐不在了,父皇不中用了,只剩她一人,她也得撑起来。
“您该就寝了。”婢女温言软语。
“嗯,再等一会,你先退下吧。”
京城里已经有流言四起,离央公主年少老成,逼宫事变之后不再压抑自己的势力,褪下天真烂漫外皮后大肆培养自己党羽,外表看似败絮,实则胸有良谋腹有沟壑,俨然又是一位女帝。
也有些人纷纷议论,这世道怎么了?竟是女子当道。
等到终于改完所有奏章,萧离央披着披肩慢慢走出殿外。
殿外秋雨霖铃,雨滴打在地上石板沙沙作响,她缓步走出,雨水便很快湿了她的脸庞。池冬夏在她身后想要撑伞上来,被她头也不回地一个手势制止住,所有人便渐次退下。
多年前,清爵姐姐也一定听过这满院雨打梧桐声吧?
师傅,徒儿好想您啊,不知道江南的杏花雨您还听地满意?
在这两人面前,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姑娘。
北魏铁蹄声仿佛也在雨中,伴随着将士们的喊杀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寒风萧瑟,吹地她心中一惊。
这夜离央公主没有回寝殿,只是反身走进御书房中,又开始忙公务。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本文宗旨:一堆男人不管用,还得看一位位御姐上阵。

第102章 你恨我罢

三天前
自从蒋靖翔在凉州大捷之后,离国军队被打地毫无还手之力的势头终于止住了,很多时候,打仗打的就是一口气,一鼓作气之下,连胜几场战役都有可能。
凉州身后就是太京城,再往北,是已经失手的满武州,两州寒苦,深秋已近。
这天,一万魏军出阵,列队整齐,铁蹄轰鸣,踏着黄沙遮天蔽日,这一万魏军皆是轻骑兵,行进迅速,打法多样,不一会儿就逼近了凉州周裕关。
魏人多持马刀,后这种刀加入军队后,能工巧匠改革锻造,将这种刀锻造成刀背厚而长的军刀,刀身雄浑壮大,一刀辟下去,足以砍断一株有成年男子胳膊粗的树。
而离国军队配制的军刀可为大相庭径,刀身薄而锋利,更注重一个巧字。
蒋靖翔出城迎接。
秋风萧瑟,三军在侧,蒋靖翔回望身后一字排开的周裕关守卫军,抬手摔碗,瓷碗碎裂于地,万人一同如此,声音慷慨悲壮。
凉州周裕关,再往东南不到百里,就是太京城。他已经退无可退!
以蒋靖翔的能力,万人之下带兵无敌,可是直接统帅一国兵马,还是有些勉强。
唯有死战!
“杀!”
两军同时挺进,战马撒开马蹄飞奔,两万兵马像两道潮线,面对面开始碰撞!
战马错身过,马上人或是斩下头颅,或是头颅被斩下,都不能退,蒋靖翔一马当先,手中弯刀一连割下五六颗魏人头颅,第一波对冲结束,两军彻底进入厮杀。
蒋靖翔调转马头,配合着身后副将调度,一会冲锋一会支援别处,使得两军交战还隐隐处于上风。
双方都杀红了眼,马蹄在血水中践踏,也带起血水四溅,周裕关外彻底变为一片血海。
你砍我一刀,没关系,我被你砍了一只胳膊也要斩断你的马腿,让你跌落在地,不愁被高头大马冲撞践踏而死。
双方进入胶着阶段,就看谁先撑不住这口气,谁一放松,即刻节节败退。
厮杀之中,蒋靖翔似乎听不到外界声音,只是麻木地一刀又一刀送出,他用尽全力让头脑保持清醒,竖起耳朵听着后方的军令。
忽然自大军两侧响起号角声,此声悲凉激烈,一传千里,魏军一听此声,个个像打了鸡血。
那是陛下亲手□□的重骑军!
忽然从两侧个蹿出一千兵马,皆持矛持盾,身穿厚重黑甲,就连战马也是皆覆重甲。
而自魏军军阵中后方,有一身穿大红‘龙袍的女子驱车缓缓而出,魏鼓声更激烈!
几乎同一时间,蒋靖翔就听到了自己方的鸣金收兵!
与其全军覆没,还不如退回城中,打一场守城之战,还能保存实力,等待后方军队增援。
只是已经来不及。两军交战已入白热化,任何一方的危小优势都能取得压倒性胜利,在此时,离国铁骑已然成为强弩之末,再经受不起任何冲击。
多出来的两千重骑兵,毫无疑问是魏国最最精锐,马蹄落下之处,是无数离人破碎的身躯头颅,这些重骑兵很快扭转了战局,将离国军队打地毫无还手之力。
周裕关守军冒死开了城门,只迎接回不到一千的兵马,剩下残余骑兵想要进入,却被截杀地七七八八。
魏人的战鼓还没有停,蒋靖翔带领一队人守住城门,不断厮杀试图攻进城门的魏军。
他用上了戟,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臂不听使唤,眼前也模糊一片,只能看到红色。
城门处,竟只剩下他一人!
蒋靖翔已经没有力气,只是凭借本能的反应,持戟驻地,不让自己在魏人面前倒下。。。。。。
蒋大将军,独守城门,战而不退,死而不倒。
扬州刺史府内议事厅满厅肃然。
沈清爵缓缓睁开眼,所有人跟着一同起身,向北,拱手,二拜,再拜!
这一天来,她的长眉就没舒展过。
厅外有人快步进入,俯身于沈清爵耳中,不知说了什么。沈清爵呼出一口气:“让他进来吧。”
来人是连笑。
议事厅内气氛骤然凝固。
连笑衣衫褴露,发丝凌乱,显然为了仓促之间赶赴到此已经顾不得其他。
他一进门就跪下,也并没有人因为他显赫身份扶他起来。
“连笑,你是来送死的么?我心情不好,不介意让连相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将军,连笑前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大将军回京!”
三天前,凉州战报传至京城,朝中已然大乱,上至皇帝下至宫人都慌了神,主将身死,千里之堤溃不成军,女帝魏千羌率军一路南下,眼看就要兵临太京城下,萧泰凉与连官子集结了皇城所有兵马做困兽之斗,猛然间却发现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调兵遣将。
朝中知道沈清爵去向的人并不多,连笑担起朝廷重任,快马加鞭一路行至扬州城。
当然,萧泰凉也不敢保证沈清爵会不会回来,毕竟以他对徒弟的了解,多半是不能。只是危急存亡时刻,不能不试。
“我呸,你们堂堂京官不是厉害地很?卸我们将军兵权,还要捉我们夫人,你们这么能去跟魏人横啊?还要你那个斗鸡眼儿的爹,那个神经病似的萧泰凉,一个个比狗还怂,人家打上门了,又想起我们将军了?天底下有这便宜的事?”
扬州刺史把连笑以及随行的萧泰凉贴身太监一顿臭骂,两人跪在地上,不敢还口。
刺史大人挽起袖子,几欲再骂。
“大将军,此乃三军虎符,我来时候魏千羌已经到了凉州,只怕不用几日就到了太京城,皇城一旦沦陷,只怕是您都无力回天,我此次来并不代表我一人意愿,只求您不计较以往的事!请您出兵。”
连笑声泪俱下:“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啊!”
凉州城内周裕关。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皇姐。”魏裳楚两步上前,就要跪下行礼,被站起身的魏千羌一把拖住。
“皇姐让你受苦了。”
若非魏裳楚源源不断地给魏千羌送来离国京官消息与状况,魏千羌根本不能这么快接连攻破离国北方最重要的两大州,可以说魏裳楚功不可没。
“呦,这不是我们的后楚皇后?”
魏千羌攻下周裕关的当天,对天下宣布,后楚复国在满武洲,流落在各处的楚民可以前去满武洲安家立业,不会再受战火璀璨。
这一举动被离国官员称为:天下不要脸之最。
可是如此亦不能阻挡住流民前去的步伐,何况听说后楚有旧楚的末任皇帝与皇后,一些早些年受皇室恩惠忠心耿耿的遗民已经马不停蹄赶赴了满武洲。
真是愚笨,此后楚哪里还是昔年大楚?一批批的流民前去,说白了还是丧家之犬,真是可怜。
沐有韵没有接魏千羌的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
“裳楚,怎的不知道怜香惜玉?这般美人憔悴成这样,皇姐看了也不由心疼。”
魏裳楚瞒天过海,把沐有韵从京城中带出后,沐有韵十分温顺,也不反抗,也不伺机逃跑,只是一日比一日苍白消瘦。
“不重要了。”
魏千羌抿嘴笑,“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这种人还配不上你,我在城破之时发现这城中有一女子带着面皮,面皮摘下后,容貌着实惊艳,道一声小洛神都不为过,不如我将她送给你?”
此人正是准备北上找机会接近魏千羌的苏兰若,恰逢城破,正好被女帝抓了个正着。
“别了,皇姐,我看不上离国女子。”
沐有韵闻言身子狠狠一抖。
她不愿看见魏裳楚变作敌国的刽子手,不愿意看着逆天而行的旧楚人因为后楚覆灭在死一批,更不愿意去满武洲做魏人的傀儡皇后。满武洲沦陷了,凉州沦陷了,她手上的血还洗的干净吗?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入夜。
沐有韵赤足站在悬崖边上,下面是湍流不洗的峡谷,两岸高绝,寒风呼啸,不时有凄厉动物叫声。悬崖边岸上怪石嶙峋,由于仓促出逃没有多穿衣服,有些尖锐的石头把她小腿划地遍布伤痕。
“韵儿!别乱动。”魏裳楚跟在她身后,向她伸出手“过来,那儿危险。”
山风把沐有韵衣衫吹地鼓起,她站在悬崖边缘,只要再走一步,就会跌进脚下万丈深渊。
沐有韵慢慢把身上狐裘脱下放在地上,是当日魏裳楚为她披上的。
自打今夜她在侍女帮助下逃出,被发现的那一刻,就没再想活了。总归是,旧楚容不下她,离朝容不下她,最爱之人也容不下她。
“不要!”她拖长声腔嘶喊,近乎哀求哭泣:“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恨我罢,反正全天下都恨我!”魏裳楚冲她讨好一笑,两行泪划到嘴角,“只求你,别为难自己。”
“我只恨,小时候无能为力,让你被带到北魏去。”然后她一脚踏空,跌进了身后万丈湍急的江流里。
魏裳楚愣住,张大嘴巴,发不出一个字。愣了片刻,她突然状若癫狂,踉跄地朝悬崖那边飞奔。
魏千羌见势不对,冲上去拉住魏裳楚,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一把扯下身上滚金黑色亲王服,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
后来,有侍女看到,魏皇爷沉常常坐在关押那个离人女子的房子里,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也不喝,只是对着一件衣衫沉默,她还时不时抱在怀里,一边笑一边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规定一年要完结一本,我是去年1。30日成为作者的,再加上何时剧情也到开战结局了,就赶紧跑回家,每天码字,速度更新迎接完结了。
完结后在晋江放两对的番外。

第103章 两国之战(一)

“什么时候走?”谢冰媛轻轻走过来,对着站在窗口的沈清爵说。
沈清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今晚。”
她一直在想该如何同谢冰媛开口,不料却是她先提出。
谢冰媛把怀里包袱递给她,里头有一件白袍,还有沈清爵给她的金丝甲。没有太多东西,因为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一战,实在不用多准备。
“我先与片雪军前去京城,战况紧急,带你不方便,你在后面同琥珀郎君他们一遭,待我退敌,你们再进城也不迟,若我。。。。。。你们便改道去西域,那边天阴山处有我早些派守的三千守军,可保你们平安无事到达西域,这个牌子你拿着,到时候亮出来即刻,我。。。。。。”
沈清爵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谢冰媛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别想那么多。”
谢冰媛拿过披风,慢慢替她系上:“走吧,我不去送你。”
沈清爵点点头,松开拉着她的手,大步踏出走门外。
一个时辰后。
道上,是整齐列队的片雪军,人人身着银甲手持银枪,一言不发,沈清爵款款策马而来。
军阵前已经皮甲的袁定坤冲她点点头。
“片雪军听令!”一片寂静中,她的声音清亮而果断。
“在!”
“出发!”
战马嘶鸣。
忽有琴声铮铮宛如天上来,古道两旁是不低的群山,那人似乎盘膝坐在高处,对着他们弹着一首著名的《别君》。
只是曲调似乎被弹琴之人改过,原曲凄婉幽怨的音节处被改成了铿锵激昂的曲调,听来令人荡气回肠。
片雪军皆是一震。
“是夫人。。。。。。”袁定坤出声。
“。。。。。。驾!”沈清爵扬起马鞭,战马开始奔跑,身后片雪军随着主将一同疾跑起来,一时间,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可是琴音并无半分弱势,相反更加高远悲壮。
女子弹琴送别,前方军队铁蹄前进,琴声与马蹄声混在一起,让看见听见此番情景的人潸然泪目。
她一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加速向前行军,当琴声渐渐削弱,马蹄声仍不见停,五千片雪军马不停蹄,直奔太京城。
一曲终了,谢冰媛缓缓起身,琴弦有一半已经崩断,她双手十指颤抖不已,鲜血淋漓。
两日后,魏千羌亲率十万大军,兵临太京城下。
这天,城门紧闭,护城河水冰冷,城上守军迎风而立,城中妇孺一早进了厨房医馆,城中青壮拿着自家铁器往城关赶去,自愿排在驻军之后,等着驻军打光便上阵,满城拒敌。
魏军三军列阵,从四面压成,其中五万大军直奔主城城门。
魏人破口大骂,骂离人孙子,久久不敢出来迎敌。
连官子与萧泰凉坐阵御书房,忙的焦头烂额,一道道敕令传进传去,太监宫女一路小跑,宫中已经走了近乎三分之一臣子,携家带口逃往西域或者南下,已经没空去追究。
城下魏军回家像一片片黑云,城上皇城驻军被压地喘不过气。
“攻城!”枪仙雒阳一马当先,身后步兵举盾持矛,铁甲声震天动地。
当第一波箭雨射向城头之时,一袭明黄身影出现在宽广城门楼上。
时隔多年之后,所有人还记得那一幕,遮天蔽日的飞箭射来的时候,陛下和丞相不知所踪,还不到二十岁的离央公主独身登楼。
守军顿时有了在主心骨,开始有条不紊地举盾,往城下投石,顺着云梯点火,灼烧爬上来的魏人,在密集的守卫之下,魏军一番攻势并没有取得多大效果。
投石车不断将巨石砸到城门口上,城楼被砸出好多大坑,带火的飞箭一刻不停,萧离央就站在那里,巨石飞箭纷纷避开她射在别处,纵然是魏军也不得不称一句,真是天人气象。
鏖战一天一夜,太京城中步兵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余不到三万骑兵,准备拖到最后一刻,做殊死搏斗。
萧离央连夜出走,带着陆晚桐到京城以南避难,说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殿里,众臣议事,乱做一团,公主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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