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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 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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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你又怎样?”信祁还在笑,好像无所惧似的,“你能杀了我吗?你最好杀了我,我求之不得。”
厉行蓦地松手,站起身来:“好,好。我看你磕了药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信祁,怪我看错了你!”
长腿两步便跨向门口,房门被“砰”地甩上,信祁皱了皱眉。
12
厉行就这么离开了宿舍楼,没跟任何人说他要去哪,手机关机,连魏成也找不到他。
他失踪了整整三天,回来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满楼道都是酒味。他进屋便直挺挺往床上一倒,空了的酒瓶子从手中滑落。
信祁一捂鼻子:“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啊?”他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说,“我告、告诉你信祁,老子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最好给我滚……滚远点。”
天色已经晚了,屋子里没开灯。信祁慢慢摸到他床边,试图帮他脱掉衣服:“你喝醉了。”
“滚开!”他一把将对方推开,眼睛通红,眼尾通红,“今天是没人投喂你吗?上赶着来给我舔鞋?我警告你姓信的,少他妈来烦我!滚!”
他那一把力气极大,直推得信祁腿脚不稳险些跌倒,同时自己的手机也从兜里滑落,一角磕在地上。
信祁皱眉撤了两步,眼神陡然黯下来,面色已有薄怒。可想想与一个醉酒之人争辩,徒给自己增添烦恼,只得轻轻一叹,探身将手机捡了起来。
他本想把手机还给厉行,可脑中一个转念,便反将它握在手中。厉行翻个身睡去,显然不知手机掉了。
信祁坐回自己床上,按亮手机屏幕。手机自然设了密码,他试了试封逸远的生日,没能解开,又试了试自己的,依然毫无反应。不由自嘲一笑,心说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把他的生日设成密码。
摇了摇头正欲把手机放下,可心中的不甘又忽而引起了灵光一现。他试着输入了“0516”。
锁屏解开了。
信祁蓦然怔住,看着手机屏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5月16号是他们分别的那一天。那天他将封逸远约到酒吧,以卑劣手段设下圈套,买通调酒师在酒里下药,又强制给封逸远注射海洛因,在手提包中给他留下三天的量,三天后报警揭发。
他不知道厉行将那一天设为手机密码是为了什么,纪念还是警醒,无论哪一样都让他难受不堪。要说一点儿都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可当时情况危急,他不得不那么做。现在想来如果他肯向对方解释,兴许他还不至于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可为时已晚,封逸远再不可能原谅他了。
天色越来越暗,宿舍的窗帘拉着,室内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的光打在信祁脸上。他点进通讯录,发现通话最频繁的几个都没有备注姓名,但其中一个添加了次要号码,这个次要号码他非常眼熟。
姜音。
他皱起眉,在一瞬间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姜音就是封逸遥,或者与封逸遥有某种关联,否则不可能跟厉行产生通话往来。
但他也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下划,现在的他已不是以前的他,大概真的被毒品侵蚀了脑子,他不想再去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厉行手机里的联系人异常多,有的只打过一次电话甚至一次也没有,都被他保存下来。除了几个常联系的,其他全部备注得一丝不苟,并且多数标有性别、年龄以及职业,上到企业老总,下到清洁工。
单单从通讯录他就能了解到厉行这五年做了些什么,脑中已勾勒出他频繁与他人交涉的场景。厉行本身并不露面,封逸远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如履薄冰。可他却像是一座桥,沟通起四面八方的消息网,信博仁的罪证是撞进蛛网的苍蝇,被敏锐的蜘蛛一一捕获。
可现在他却差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物证。就像推理小说进行到最后,所有线索环环相扣却只差解开谜题的那临门一脚。没有物证,就无法定罪,尤其是像信博仁这种人。
信祁忽然有些动摇,一想到封逸远离开戒毒所后,扳倒信博仁成了他全部活着的信念,心里就止不住发酸。
手指慢慢地往下划,厉行身上的酒气和轻微的鼾声占据着他的感知。划着划着突然到了底,在联系人的末尾,他看到了一个备注为“z”的号码。
这号码非常眼熟,眼熟到看一个开头就能习惯性背出后面的。他想了几秒钟,轻轻抽了口气。
那是他旧手机的手机号。
已经弃置了五年的旧手机,拨过去一定是个空号,可厉行居然还存着它。
他沉默地退出通讯录,随手一划进了相册。
他看到了一些照片,一些五年前的照片,关于他和他与封逸远合照的照片。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办公室那台破旧的笔记本,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否被发现了,他没有问,也不敢问,有那么一层窗纸他永远不想去捅破。
厉行手机里这些照片,又与他保存的那些不同。
他注视着屏幕,屏幕上的光将他手指照得格外苍白。
他没去动照片,没有将它们删除,只默默退出来,点进另一个相册。
在这里他看到了令他更为震惊的东西,以至于瞬间浑身僵硬,甚至忘了呼吸,忘了眨眼。
他直勾勾盯着那张白纸黑字,喉头像是生生吞进一把刀。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牙齿开始打颤,一手紧紧攥住手机仿佛要将它捏碎,另一手的指甲嵌进肉里,他却浑然觉不出疼。
以惊涛骇浪形容他的心境也不为过,他很少失控,此刻却几难自制,只觉自己的人生活得格外荒唐,荒唐得让他忍不住发笑。
于是他便笑了起来,可那笑声他自己听来都觉得冷。他胸口窒闷,喉咙发紧,咳喘着从枕边摸起喷雾。
缓和下来以后,他将手机返回主界面,关掉自己点开的后台,消除痕迹放回厉行床头。
他忍着双腿砭骨的痛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夏夜的风吹醒自己混沌的大脑。
慢慢地眯起双眼。
放纵得也够久了,信祁。
13
厉行被头痛痛醒。
他艰难地睁眼,坐起身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极慢地下床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多日被酒精浸泡的大脑终于难得清醒几分。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脱脑子里的痛楚,忽然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信祁呢?
密码箱还在,他打开来,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少。信祁的衣物都没动过,房间整洁如新,连钱包里的钞票都没有少一毛。
信祁什么都没拿,那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厉行皱眉想从兜里摸颗烟,这一摸却发现烟盒没了,再一摸左兜,打火机也不见了。他不禁一怔,往床上看了看确定不是不慎掉落,心里蓦一沉,开门就往外走。脚步刚跨出又生生收回来,从信祁枕下摸起喷雾,箭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上午九点,宿舍楼里安静空旷,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信祁果然倚在那里抽烟。隔着老远厉行就听到他的咳喘声,边咳还边把烟往嘴里送,每抽上一口就咳喘得更厉害。
“你疯了!”他冲到他面前,夺下他手里只剩一半的烟,竟直接用手指将烟头捻灭。
信祁已经咳得直不起腰来,浑身颤抖,大口喘息,胸腔里传出剧烈的哮鸣音。厉行试图给他用药,可他并不配合,身体几近虚脱依然想将对方推开。他这么一推非但没能推开厉行,反将自己推得失了平衡,跪倒在地。
他喘得完全无法上气,缺氧让他眼前全部是黑的,浑身衣服被冷汗湿透。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麻意一直蔓延到脖颈,手脚痉挛,整个人弓成一团。
“你他妈不想活了!”厉行把眉毛一拧,蹲下‘身硬掰过他的下巴,掐住他两颊把喷头按进他嘴里,“你给我吸气!深呼吸!”
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信祁终于肯配合他,慢慢地吸气吐气,吸入几下药物之后,哮鸣音逐渐弱下来,喘息也缓缓平复。
但他依然浑身脱力,连站也站不起来,将下巴抵在厉行肩头,闭着眼呼吸,手足冰冷几乎失去知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厉行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故意抽烟?自己折磨自己很好玩吗?”
信祁并未回答,呼吸声还是比常人粗重。他没有告诉厉行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只道:“证据……不在我手里。”
他嗓子喑哑得几乎说不清整句,厉行皱了皱眉:“什么?”
“那些东西……大部分是我收集的,但封宗耀生前……一直在他那里,他死了……也跟着他一起……”
“你到底在说什么?”厉行扶正了他,本想继续逼问,可看到他眼里的疲惫,又瞬间心软。
“跟他一起进了坟墓。”信祁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厉行扶着他起身,可信祁膝盖打软,站都站不住何况走路了。厉行便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回到宿舍,用脚勾上了门。
他把信祁放到床上,本想扶他躺下他却不肯,只好拿靠垫给他垫在身后,信祁便倚着睡了过去。
厉行把毯子盖到他腿上,又仔细琢磨着他刚才说过的话。直觉告诉他,信祁的突然开口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戏耍他的,也许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跟他一起进了坟墓。”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不停重复,他忽然浑身一凉,掏出手机给姜音发了短信:现在忙吗?方便通话?
这个号码是姜音专门用来联络他们的,信博仁那边的人不知道,办卡的身份证都用的不是她自己的。几分钟以后她打来了电话:“喂?什么事?”
“你现在不在公司?”厉行走到窗口,单手撑着窗台。
“没,我今天休息,在外面逛街呢。”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出什么事了?非得电话联系我?”
“信祁松口了。”
姜音沉默了几秒:“你等一下。”
很快那边安静下来,她也压低音量:“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跟我说,证据是他收集的,但父亲活着的时候,证据在他手里;他死了,证据也跟他一起进了坟墓。我觉得他话里有话,所以想问问你。”
“你的意思是……”亲姐弟之间往往有着更相近的直觉,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他把证据藏在了墓地里?”
厉行回头看了看,信祁没醒,也低声道:“我只是怀疑,不然他干嘛非得说这么一句?而且正常人,谁也不会平白猜到东西会藏在那种地方吧?如果真的在那,也难怪咱们和信博仁一样找了五年,谁也没有找到。”
“可即便藏了,我们难道去把墓打开不成?且不说那是谁的墓,死者为大,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能随意翻动!”
厉行喉咙里像梗了一团棉花,姜音又说:“你去向他问清楚,如果他只是信口胡说唬我们,我绝不饶他!”
电话被挂断,厉行眉间的褶皱仿佛定格在那里。片刻他回到床边,将信祁憔悴的睡颜注视良久,一咬牙伸手去拍他的脸:“醒醒。”
信祁睡得不沉,但还是被拍了好几下才慢慢睁眼,眼神非常迷茫。
“我问你,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把证据藏在了我父母的墓里?”
信祁盯他半晌才说:“是。”
厉行呼吸一滞:“你这疯子!为什么要藏在那?那是我父母的墓!你要我把墓打开去拿证据?!”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他又慢慢地阖了眼,“是打扰他的安宁还是放弃扳倒信博仁,都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地方比那里更安全,我把东西放在那里,也是为了让此事就此尘埃落定。你非要将一切重始,我也拦不住你。”
“……你!”厉行胸腔里窜起一股火,看在他刚刚犯过病的份上不愿出言激他,强忍着怒气,“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些证据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切你想要的东西,递给法院,就可以立刻置信博仁于死地的东西。”
“你为什么突然肯说了?他是你父亲,你不是说你不肯大义灭亲吗!”
信祁忽然笑了,笑得无比嘲讽,蓦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我言尽于此,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别忘了给我今天份的海洛因。”
厉行站起身,只觉继续跟这个人交谈再无任何价值,甚至有将自己气炸的风险。他大步走向门口,开门前又听到信祁说:
“当年送你进戒毒所,也是我无奈之中的下下之策。信博仁让我做掉你,我不肯,迫不得已才想到那么做。你什么手续都没有,短时间内送你出国根本来不及,最安全的地方就只有监狱和戒毒所。吸毒只是违法,不是犯罪,如果你真的进了监狱,那才是你人生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厉行攥紧了门把手,攥得极用力,手背上突起青筋。但他终于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回头,开门便走了出去。
14
信祁闭上眼,慢慢地出了一口气。
他的嘴唇在抖,身体也在抖,或许因为情绪波动,戒断反应来得更激烈。他抱住胳膊弓成一团,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疼痛又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他看向那个密码箱,可他不知道密码,正想着如何用其他方法打开,厉行又突然回来了。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迫不及待地喊道:“厉行!你给我一点儿吧……现在。”
厉行皱了皱眉,眼里透出不加掩饰的鄙夷。他打开密码箱,却没碰白粉,而是拿出了一盒口服液。
他取出一支插上吸管,吸管里升起一小段橙色液体。他把口服液递给信祁:“喝吧,喝了能让你好受点儿。”
“这是什么?”
“美沙酮,海洛因的戒毒用药。”
“你不打算给我注射了?”
厉行嗤笑道:“就您那身体还想接着吸?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吗?我可怕你哪天哮喘喘死。”
信祁迅速把药喝完,药是苦的,但比起戒断反应来不值一提。过了几分钟他还是浑身发抖:“没什么效果。”
“半小时起效,一支大概能顶一天。不过这药喝多了上瘾,戒药跟戒毒一样难,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信祁没接话。厉行又道:“一会儿我出去一趟,成子跟我走,孔祥留下来看着你。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你真的要去开封宗耀的墓?”
厉行忽然不说话了,唇角绷直,没再多看他一眼,换好衣服大步离去。
下午两点,银色面包车停在墓园门口,魏成和厉行先后下车,后者点了根烟给姜音打去电话:“我到了。”
“马上。”
出租车很快出现在视线里,姜音难得没穿高跟鞋,也没化妆。她把短发别至耳后,看向厉行:“走吧。”
两人并肩进入墓园,魏成跟在后面。他们已事先跟管理人员打过招呼,得了批准,此刻便径直往封宗耀的墓而去。
不是祭扫的时候,墓园里除了他们再无人迹。夏日当头,正是午后最热的一阵,这种地方依然显得冷清阴森,离了门口的几颗树,蝉鸣也从耳膜里消退了。
魏成已去叫帮手,一个人开墓显然不太现实。厉行站在墓前,注视着墓碑上两张照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用手指捻灭烟头,弹进草丛里。
姜音在他身侧,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他忽然矮下‘身,双膝触地,上身挺直:“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
姜音没有下跪,只垂着眼,视线落在墓前。墓前没有鲜花,只有杂草,厉行伸手将那些杂草拔去,抽气道:“儿子不孝,去年没来,前年也没来,今年来了却又要冒犯你们。爸妈,你们在时我没能孝敬你们,你们走了,我居然还要打你们墓地的主意。”他神色痛苦地闭上眼,双拳攥紧,指节泛白,“我真是个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
“别骂了。”姜音忽然开口,“他们若还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作践自己。”
厉行把额头磕到地上,磕得极重,发出一声闷响。他连磕三下,声音颤抖:“儿子先在此谢罪了。”
他站起身,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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