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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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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西门庆的形象变得如同高山般巍峨。虽然他平时浪荡了些,风流了些,但关健时刻的挺身而出却给李瓶儿带来了希望。
她满心欢喜地想着:这下武松没空挖她的心肝了吧?趁着他俩斗起来,她正好趁机溜走啊!
武松听了西门庆的话,不仅不放人,反而一把揪住李瓶儿胸前的衣襟,尖利的簪子抵在她的脖子上,恶声恶气地问:“你带了多少人来?全叫出来!我大哥那条命,你也是时候偿还了!”
西门庆走近两步,看了李瓶儿一眼,看她虽然害怕,好歹还没遭到毒手,庆幸自己来得快。他慢慢道:“我没带人,他们被我留在村口了,就我一个。怎么,你还会怕么?”
“嘁!”武松把李瓶儿扯起来,护在身前做挡箭牌,走到窗边朝外看,等他确认了西门庆真是独身前来时,便一把抛开李瓶儿,挥着拳头就朝西门庆去了。
西门庆不敢迎面直挡对方的打虎猛拳,急忙一闪身,退到了屋外。
武松见一拳不中,怒上心头,满身杀气尽显,抢前两步,卯足了力气在腿上直奔西门庆的裤档而去。
西门庆侧身躲开这一脚,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暗骂:下三滥啊,一来就想取他的好宝贝。
武松连出两招,连西门庆的衣角都没碰着,心中越发恼火,同时又暗自佩服对方身手真灵活。
西门庆只守不攻,几招过后,他满院子乱蹿的同时也暗自纳罕,这厮当初打死的真是老虎?莫不是土狗吧?照这么算,他也可以上山去打虎了呢!
武松前两天嫁迎儿,吃了两日酒,昨夜又宿醉,西门庆最近则勤练身体,连女色都戒了许久,一个身轻如燕,一个笨重如野猪。
不出二十招,武松就累得气喘吁吁。他停住拳脚,大骂西门庆:“一直躲是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和爷爷我比划两招,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西门庆可不是为了和他比武才来的,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解决这桩旧案。
他对武松道:“虽说你大哥的死也有我的缘故,但事已致此,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听说他还有个女儿,你说说,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应了。以后这桩事当没发生过,行不行?”
“呸!”武松恨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可真够不要脸!我告诉你怎么办,以命换命,就这么办!”说着,一个飞身又朝西门庆扑过去。
西门庆一边闪躲,一边道:“就算我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不如,我拿些钱财出来,让他女儿以后过好日子。”
“瞎了你的狗眼!想拿钱买我大哥的命?”武松攻势不断,招招凌厉,偏偏西门庆不肯接招,只一味躲闪,更气得他不行。
屋里的李瓶儿抚着胸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武松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扔李瓶儿如同扔石头似的,跌得她头晕眼花,好半天才缓过来。
她听着屋外的动静,给自己鼓劲:加油!机会就这一个了,若这会儿逃不了,等武松料理完西门庆,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门口。
摸到门边,悄悄看了一眼,只见两条人影在外面纠缠。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出击一个闪避,缠得难舍难分,忽的从那头斗到这头,忽的又从这头斗到那头,小小一个院落被他俩占完了。
她顾不得细看,手放到胸口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跑吧!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她鼓起勇气,把心一横,闷头就朝外面跑去。
武松和西门庆两人都是赤手空拳,西门庆一味只肯躲,任武松有天大的本领也得先抓到人再说。
又追了两圈,仍然没追上,武松一面暗自检导最近疏于锻炼,一面弯腰捡起地上的半块烂砖头,朝着西门庆的脑袋砸去,大吼一声:“看招!”
西门庆扭头一看,好家伙,都使上暗器了,若被他砸中,不死也伤啊!
他急忙闪身躲避,不想闷头冲出来的李瓶儿也被武松这声一虎吼,吓得浑身一颤,脚底打滑,一个趔趄朝着前面的西门庆栽过去。西门庆急忙拦腰一抱,后面的半块砖头夹着风声而至,刚好砸在李瓶儿的后脑勺上,她一声闷声,顿时软软地往地下瘫倒。
“瓶儿!”西门庆目眦欲裂,搂住李瓶儿的身体。
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蹭了一手鲜血。
这是头一回啊,头一回有女人肯这样护着他!就连吴月娘,一听说武松来了也忙不迭地奔回城了。
西门庆满心感动,瓶儿果然还是那个瓶儿,也不枉他今天不要命地来救她了。
再抬起头,西门庆一脸怒火,他把李瓶儿轻轻放在地上,举手对武松道:“你不是想打吗?来!”
武松正不耐烦看他们缠绵,等他杀了这两人,你们在黄泉路上慢慢缠绵也不迟。他当下便猛得扑过来,嘴里叫道:“拿命来!”
武松武艺过人,西门庆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斗了个天翻地覆。
武松暴怒之余,刚交手两招,顿时心里不禁暗暗有些佩服:这厮竟然还有两下子。
西门庆恨他砸伤了李瓶儿,有心替自己的女人报仇,全力以赴,把生平所学的功夫全使了出来。
武松一声怒喝,捏紧拳头,运足了劲往西门庆的脑门砸去。西门庆不躲不闪,双手护住头顶接住他的拳头,两人像斗牛场里的两头斗牛似的,各自脚下使力,拼命推搡。
片刻后,两人齐齐收手,各自往后跳了一大步。
武松忽然朝他扑来,西门庆侧身避开,脚才刚站稳,武松一腿扫了过来,西门庆赶紧弹跳到一旁,趁他还没收回腿,在他腰上狠狠踢了一脚。
武松被踢得朝前跌去,吃了一嘴的灰,暗骂晦气,想当年他去杀西门庆,没想到那厮一见他来就吓得从窗口跳下去跑了。他原以为西门庆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竟是一块硬骨头,这么难啃。早知道这样,他应该带个帮手的。
武松以手撑地,站直了身体,突然觉得腹鼓如鸣,手脚都抖了抖。
他还没有吃早饭,昨晚又是烈酒又是油腻的烧鸡,这会儿不仅饿了,似乎连肠胃也要造反,好想去茅房,怎么办?
西门庆见武松显出弱势来,心明眼亮,寻机一脚将他踹倒,欺身上去,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胸膛。
武松躺在地上拼命挣扎,牙齿咬得咯咯响。
西门庆怎么会让他轻易挣开?他一边死死按着,一边恨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替你哥报仇,以命抵命,可是你杀了李外传、蒋神门不止,还要杀公人、蒋门神的徒弟及他全家老小,他们又该找谁报仇?”
武松嘴硬道:“他们活该!我这是替天行道!”
西门庆:“你替的是哪片天,行的是哪条道?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现在杀了你,算是替那些被牵连枉死的人替天行道了。”
武松大叫:“你有种就杀了我!不然,我迟早要剜了你的心肝祭奠我大哥!”
西门庆一愣,他此生还没杀过人,连武大都是被潘金莲亲手喂的毒|药。
他不想杀武松,不仅仅是因为没杀过人的原因。过多几年,梁山势大,那些人势必会为武松讨个公道,到那时就难料理了。
再者,今天这事不宜闹大,传出去对瓶儿的名声不好。
武松趁他发愣,从袖子里摸出从李瓶儿头上拔的那根金簪,狠狠地朝西门庆压制他的胳膊上刺去。
西门庆挨不住疼,收回手,武松趁机一个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腹响如雷鼓,赶紧跳墙跑了。
他径直出了村子,三拳两脚就将守在村口的几个小厮接连干翻。又不敢回城,怕西门庆会出榜捉拿他,武松便躲进山里,找了颗大树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暗自寻思去哪找个帮手,合伙再来杀西门庆。
来宝被武松踹得滚进路边的一块田里,滚了满身尘土。
他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拍打灰尘,扶起一个小厮道:“快快! 我们进去看看老爷!”
等他们相互搀扶着进了村,找到老爷时,西门庆已经忍痛拔了金簪,正在察看李瓶儿的情况。
“老爷!六娘!”来宝扑过来,一脸焦急。
“哭什么!”西门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指挥道,“你找块手帕替我裹裹胳膊,这根金簪别落下了,是你六娘的。”
来宝替西门庆裹好伤口,西门庆抱着李瓶儿出去,一直朝外走。
一路上,有两三个好奇的村民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们,但没人敢过来寻问。
看他们身上的衣服首饰,就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再说,他们好像是从荒屋出来的?那就更不用多管闲事了。
西门庆一行人走到山脚下,留给李瓶儿的那顶轿子的轿夫等在一旁,绣春被僧人救醒,此时精神萎顿,但仍然强撑着四下张望。
等看到老爷抱着六娘过来,她连忙迎上去,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哭:“六娘,六娘!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再机灵一点就好了。六娘!”
“别哭了。”西门庆本来准备骂她的,一瞧见她额头上红肿的伤痕只好收了一些凶气。
“六娘没事吧?”绣春止住哭声,问道。
“没事,就脑袋后面被砖头敲破了一点。”西门庆一早就用手帕替李瓶儿捂住伤口,血丝渗过手帕,染得他胳膊一片血红。
“这还叫没事?六娘,都是我的错……”绣春又开始哭起来。
西门庆瞪她一眼,凶巴巴道:“要不是我去得快,她就被武松那厮剖腹挖心肝了。还哭?”
绣春虽然没见过武松,但武松威名赫赫,清河县谁人不知?
她一听,再联系前因后果,顿时气得朝西门庆告状:“原来那就是武松啊?难怪呢!我和六娘走得好好的,忽然看到五娘像被鬼撵似的从那头跑过来,还骗我们说官哥儿在那头哭,哄我们过去呢!”
西门庆正把李瓶儿往轿子里放,抬头问她:“金莲?”
绣春重重点头:“就是她。要不然我们去那边做什么?她把我们哄过去,自己趁机溜了,不然我哪能挨这一棍?”她指指自己的额头,“六娘也不会被他抓走了。”
绣春说完,又想起一件事,便一起说了:“对了,救我的僧人说,他们还救了陈姐夫。老爷,陈姐夫怎么也来了?”
西门庆放好李瓶儿,拂了拂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他早就不是我的女婿了,还叫什么陈姐夫?”
他走到一边,叫来一个小厮问了问。
小厮老实回答:“是陈经济。他刚醒的时候还在嚷‘五娘呢,五娘为什么要把我推到小路上去……’,后来,他略清醒了些,就不再嚷这些了。”
金莲,又是她!
西门庆把拳头握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承认,当初把金莲娶进府,也是他的错。要按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将金莲倒手卖了,若不怕损了自己的后福……就算金莲是坨屎,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供养她至老死。
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安份,心肠这么歹毒。
罢了,既然她不稀罕西门府的这份衣食,那他就如她所愿,放她出去。
绣春进了轿子照看李瓶儿,西门庆骑着大白马,趁着天色还早,聚齐人手,加快脚程回城。
西门府里,吴月娘回了府仍然心神不定,脸色煞白。
她喝着安神茶,拍着胸口道:“好可怕,怎么好端端地偏要遇到武松呢?”
孟玉楼、李娇儿都不出声,孙雪娥瞟了金莲一眼,暗自发笑。
潘金莲大大咧咧道:“幸亏老爷安排了这么多差役,就算来十个武松也不怕。”
李娇儿轻笑一声,嘲戏道:“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小叔子呢。怎么,没打个招呼?”
金莲扭头狠狠瞪着李娇儿,道:“我会和那样的人打招呼?想当初,我还住那边时,他垂涎我的美貌,我抵死不从。嫂子和小叔子,这像什么样子?”金莲夸张地摊开手,“万幸后来遇上了我家老爷,不然还不知会被他缠到什么时候呢!”
金莲、武大和老爷之间的那点事,在座的都心里有数,但她和武二郎的事,外面还真没什么传言。虽然都有些不信她,但也不好面上挑破。
李娇儿睃她几眼,挑眉问:“武二郎会看上你?”
金莲蹭地站起身,怒目道:“二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要是不好,老爷能把我娶进府?你的意思是老爷的眼光还不如武松那个混人?”
李娇儿拧着手帕:“我可没这样说。我只说了一句,你倒扯了七八句出来!”
“好了,好了。”坐在上首的吴月娘打圆场,“别吵了,六娘还生死未卜,老爷也没回府,你们吵什么?”
金莲坐了下来,眼珠一转,戏笑道:“大姐姐,武二郎的性子我最清楚了。他那人,不老老实实娶个媳妇,最喜欢偷偷摸摸。当初我要不是受不了他的纠缠,武大又打不过他,不然哪能让老爷替我作主?六姐落到他手上,多半……”
吴月娘心里一咯噔,她才不在乎李瓶儿的名誉,但她不能不在乎老爷的想法。
潘金莲撺掇道:“大姐姐,一路上你不是说要报官吗?报了没?”
吴月娘一下轿子就躲进了后院,哪还记得报官。
孟玉楼道:“不要报官吧?这事若闹大了,老爷面上也难看。”
金莲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她对众人道:“三姐姐,你是不认识武二郎。他虽然品性低下,但一身的好力气,连老虎都能打死。老爷若见了他,定会吃亏。要我说,还是趁早报官,多带些差役去救老爷才是正经。”
吴月娘心念急转,几息之后,她喊小玉:“玳安呢?刚才不是一路送我们回来的吗?”
小玉出去看了看,回来道:“玳安没进府,他见大娘进了府,又掉头去找老爷了。”
吴月娘拍拍胸口,她是被吓傻了,幸亏玳安还算机灵。她对小玉道:“你把院里的小厮全派过去,跟我们回来的差役也全带上,都去找老爷。快去,快去!”
☆、第 96 章
一群女人胆战心惊地坐在上房; 既担心老爷会丧命; 又担心李瓶儿会失了身子。不论哪一条; 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官哥儿听不懂大人的话; 但他很久没见到他娘了; 在惠庆怀里哭闹不止。
惠庆抹着泪,轻声哄他; 绣夏和绣秋也站在一旁轻轻啜泣。
绣夏和绣秋本来是要出去找六娘的; 谁知被后面赶来的吴月娘看见; 厉令她们不许乱跑; 即刻跟着回府。没办法,她们这才跟着早一步回来了。
忽然,小厮来安从外面急慌慌地跑进来,对吴月娘道:“大娘,老爷回府了!六娘也回来了!”
众人大喜; 惠庆和绣夏绣秋顾不上吴月娘,当先朝外面跑去; 吴月娘一群人紧随其后。
西门庆抱着李瓶儿,胳膊上的伤一片血红; 令人触目惊心。
吴月娘哭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那天杀的伤了你?我就说让你和我一起回府; 偏你不肯。”
孟玉楼和李娇儿也一脸焦急。
潘金莲看了一眼紧闭着眼、脸色苍白的李瓶儿; 悄悄撇了撇嘴,然后掏出手帕在眼睛上揉了揉,哭起来:“哎呀,这可真是造孽呀!”
西门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也没说,径自往李瓶儿院里走去,其他人连忙跟上。
吴月娘一边抹泪一边急声道:“老爷,您胳膊还受着伤呢,快把六娘放下来,让丫头们扶她进去就是了。男人的血最是宝贵,您只顾抱着她,倒不顾惜自己了。”
西门庆不理会,大步进了院子,把李瓶儿放在床上,头也不回地问:“玳安,大夫请来了没?”
花童小声道:“去请了,一会儿就该来了。”
“嗯。”西门庆一脸不善,坐在床沿,紧紧握着李瓶儿的手。
伺候李瓶儿的几个丫头忍不住想上前察看,官哥儿边哭边伸出手想往床上扑,西门庆对惠庆道:“你抱着官哥儿出去玩,不要让他在这里哭闹。”
惠庆红着眼眶,抱着官哥儿出去了,绣夏和绣秋赶紧拿着几样小玩具跟出去逗哄。
绣春额头有伤,寺里的僧人给她抹了药,在额前缠了一圈白布裹着伤口。潘金莲捂着嘴哭道:“六姐姐这是不行了吗?绣春连孝都戴上了!”
吴月娘和孟玉楼齐齐抖了一下,早晨出去还活蹦乱跳的,下午回来就死了?世事变化太无常了。
孙雪娥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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