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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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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潘金莲的种种作为,李瓶儿的语气又尖又利:“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她那么硬的心肠,看不顺眼就毒死,要不然就养猫逗鹅。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说我和官哥儿回庄子上去,你又不肯。现在出了事,倒还护着她!”
西门庆额角生疼,心里百般无奈,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你也退一步,别越说越过份!什么毒死?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李瓶儿讥笑一声:“当然了,我哪能和她比?毕竟她和你有过命的交情。”
“什么过命交情?越说越离谱了。”
“武大那事,你俩难道不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出去打听打听,街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瓶儿也是被气晕了头,身上被金莲掐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疼,况且西门庆摆出一副绝不放她回庄子的样子,她索性破罐破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西门庆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他蹭地站起身,眼前直冒金星,额角乱跳,紫涨着一张脸,怒瞪李瓶儿:“你!你!”
“我什么我?”李瓶儿一见他凶,也豁出去了,挺直胸膛,直视着他,“我要回庄子上去!这府里会吃人。再住下去,我和官哥儿连骨头都不剩了!”
西门庆气得鼻翼翕动,双眼通红,瞪了她好一会儿,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李瓶儿在他身后大喊:“你又躲!你还是不是男人?逃避能解决问题?真没种!”
西门庆脚步一顿,扭回头,怒目道:“我没种?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他转身往炕边走,边走边脱身上的氅衣。
李瓶儿见他一副要耍流氓的姿态,顿时大急起来。
她只是想刺激他同意她回庄子,可没想过要把他刺激到床上来。
眼看西门庆越走越近,李瓶儿立刻从炕上跳下来,转身就跑。
西门庆急忙去抓她,两人在里间玩起了躲猫猫。
西门庆喝了一整天酒,他还不知自己身体状况已经极差了,只以为自己的头晕眼花是被气的。
此时他精力不济,李瓶儿仗着身材娇小,躲起来得心应手,一直绕着桌子、椅子跑圈圈。他追了好几步,竟然死活没追上。
他停住脚,喘着气,怒极反笑,道:“你有本事别躲啊!”
李瓶儿梗着脖子道:“我又不傻,为什么不躲?你有本事别追啊!”
他朝着她走近两步,道:“你是我的人,我和你亲热一下又怎么了?这不是天经理义的吗?”
李瓶儿紧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动了,她也动,始终和他保持隔着桌子的直线距离。
她还嘴道:“呸!谁稀罕你,你就去找谁!我才不稀罕!”
西门庆把拳头死死捏着,咬牙切齿道:“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她见他又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心想,如果她要一直被关在府里,那离死也不远了,不如先气死西门庆。
于是,她道:“说得好像你很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似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和官哥儿,省得连累了你一世英名!”
西门庆怒气急增,一下子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婉柔顺的六娘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灵光闪现间,他想起了那个一脸白净、唇红齿白的何千户。
顿时,他就像当场捉奸的男人一样,气得大骂道:“我知道了,你是看中了那个小白脸吧?怎么,想离了我去找他?”
李瓶儿怔了怔。
哪个小白脸?
他没见过秦少正吧?再说,秦少正也不白,人家是健康的古铜色。
趁着她愣怔的功夫,西门庆向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
李瓶儿挣扎扭躲,西门庆毕竟是男人,一身的力气,就算他此刻精力不济也不是她能扭开的。
他死死捏着她的胳膊,李瓶儿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西门庆状似颠狂,怒笑道:“你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吗?我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男人。”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往床边走。
李瓶儿拳打脚踢,垂死挣扎着骂道:“我不要和你上床!你太脏!让我恶心!凭什么我守着你一个,你却睡着一群人?”
西门庆被她那句“我守着你一个”给逗笑了,腾出一只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继续朝床边走:“你心野了,是吧?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李瓶儿急得没办法,混乱中抓着他紧箍着自己的那只手,使足力气咬了上去。
西门庆不防她真咬,小臂顿时见了血。
他嚎地惨叫一声,失手将李瓶儿重重摔到了床上。

    
    ☆、第 62 章

李瓶儿被摔得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立马就要往床下跳。
西门庆顾不上看手臂的伤; 急忙伸手推她; 不料她已经起跳了; 一推之下,竟然错手将她推到地上。
落地的瞬间; 她还将床榻边的一个小凳子也给撞倒了; 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绣春战战兢兢躲在侧间; 听见老爷那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顿时忍不住,冲了出去。
恰好见到西门庆把李瓶儿推倒在地上,以为他正在打她,绣春边跑边喊:“老爷,您不能打六娘!”
西门庆被她的大嗓门吵得头又开始发痛; 他伸出手,想去扶李瓶儿。
绣春已经跑到跟前; 紧紧抓着西门庆伸出的手,颤抖着道:“老爷; 您不能再打六娘了; 她今天刚被……”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西门庆一脚踹出一丈远。
他怒骂道:“你一个奴才,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绣春!”李瓶儿惨叫着大喊一声。
官哥儿从侧间跑出来,迈着小短腿跑到西门庆跟前,抱着他的裤腿; 一边踢打,一边吼叫:“不许打娘,不许打!”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绣春在痛苦地哼哼,李瓶儿瘫倒在地上哭泣,官哥儿边哭边踢打。
西门庆感觉他的脑袋快要爆炸,痛苦之下,大吼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回庄子,我要回庄子!”李瓶儿一边哭,一边撑着腰想站起来。
她的腰刚才撞到小凳子上,痛得她差点缓不过气。
“好,好!那你现在就滚吧!”西门庆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现在就滚!都给我滚!不许动府里的东西,有本事自己走回去,没本事就死在外边!”
他吼完,眼前又开始乱冒金星,扶着炕沿缓了缓,然后大踏步出去了。
绣夏和绣秋跑进来,带着哭音,小声问李瓶儿:“六娘,现在……”
“去扶绣春,我们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李瓶儿擦擦眼泪,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虽然现在还没到关城门的时候,但天色已全黑了。冬日天寒,人们早早地吃过晚饭就回屋呆着,这时候顶风赶路是个苦活。
绣夏知道她心心念念地是回庄子,犹豫着问:“老爷说,不许我们动府里的东西。大人倒没事,官哥儿呢?”
李瓶儿揉揉眼睛:“我们出来时,不是带了一辆庄子上的骡车吗?你去喊来宝,让他立刻套车。”
来宝找到来昭,把事情吩咐了一遍,然后急忙赶着去套骡车。
来昭和一丈青面面相觑。
良久,来昭才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一丈青皱着眉,没接话。
来昭又道:“不会是惹老爷生气了吧?那我们怎么办?留下来还是跟六娘走?”
一丈青想都不想:“跟六娘走!铁棍还在庄子上呢。”转身朝屋里走去,开始收拾东西。
西门庆怒气冲冲地出了院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沸腾暄闹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
他站在院外的黑暗处,想起自己气头上说的那些话,顿时心里有些难受。
想进去吧,又拉不下面子。不进去呢,又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踌躇半晌,他往院内走了几步,听见李瓶儿正在吩咐丫头们收拾东西,要立刻走。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她这是死不悔改啊!
她不是想走吗?那就让她走!看她能走多远!
西门庆一甩袖子,黑着脸去了上房。
吴月娘还没睡,正在炕上坐着。
炕上摆着一张小炕桌,上面放着热茶及点心。
吴月娘见老爷来了,赶紧下去迎他,扶着他坐到炕上。见他脸色不好,双目赤红,既不敢问也不敢劝,小声让小玉去泡盏浓浓的六安茶给老爷。
小玉踮着脚飞快地跑了。
须臾,茶来了。
吴月娘亲手接过来,放在西门庆面前,轻声道:“老爷,喝茶。”
西门庆一直沉着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放下,然后坐着生闷气。
他感觉很不对劲,脑袋里乱哄哄晕呼呼,像一团桨糊似的,而且这团桨糊还是煮熟的。今天有好几次眼前直冒金星,他琢磨着得抽空找太医来看看。
正胡思乱想着,玳安连滚带爬地进来了,跪在地上,道:“六娘让来宝套车,说现在就要回庄子上去。”
吴月娘惊讶地看着玳安,更让她吃惊的是老爷竟然没拦着。
西门庆怒道:“她想走,就让她走!不许她动府里的东西!滚吧,都滚!别来烦我!”
玳安吓得打了个机灵,转身退出去。
吴月娘把半张的嘴闭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委婉地劝道:“天都黑了,路不好走。六娘倒罢了,官哥儿怎么受得了?”
西门庆目光沉沉,看向吴月娘的肚子,沙哑着嗓子道:“你不必管这些,顾好自己就行了。她不听话,心大了,心野了,我看她能活出什么花样来。”
吴月娘立马闭了嘴,不再多劝。
因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所以收拾起来很快。
绣夏抱着包裹走到前院,问玳安:“玳安哥哥,官哥儿还小,你看……还是安排一顶暖轿吧?”
玳安也想给她行个方便,再说那毕竟是官哥儿。可谁让老爷今天特别邪火呢,他可不敢去撩虎须。
他道:“暖轿我不敢给你,不过,我去抱多几床被子来,你铺在骡车上,垫得厚厚的。我再多备几个手炉,就这样将就着吧。”
来昭和一丈青过来了,两人手里都捧着暖烘烘的手炉脚炉。
不一时,李瓶儿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官哥儿出来,几个丫头跟随在身旁。
她看了看,只有一辆光秃秃的骡车,便笑道:“今晚要辛苦来宝和来昭了,等回去了我赏你们。”
来昭连称不敢。
李瓶儿坐进骡车,骡车比轿子宽敞多了,她让所有的女人都坐进来,只留下来宝和来昭跟随在车外。
几个女人紧紧挤在一起,虽然身下铺着好几床棉被,但冷风还是从四面八方的小缝里灌进来。
一丈青将所有的手炉都放到李瓶儿及官哥儿怀里,把窗帘紧紧拉上。
大门开了,车夫赶着骡车出了府门,顺着空旷黑暗的街道往城外走去。
玳安目送骡车远去,让来兴关上大门。
来兴一边关门,一边叹气:“这么冷的天,还赶夜路,真是可怜。”
玳安瞪了他一眼,道:“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看好你的大门就够了!我可告诉你,老爷今晚脾气不好,特别邪火。你小子机灵点,别做了出气筒。”
来兴一吐舌头,不敢再多嘴了。
西门庆在上房闷坐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李瓶儿来给他低头。他心里火烧火燎的,终究坐不住,起身朝外去了。
吴月娘没有拦他,也没有多嘴问,只吩付小玉关门,她要睡觉了。
西门庆刚出了上房的院子,就见玳安缩着身子过来,小声道:“六娘和官哥儿走了,坐着庄子里的骡车走的。”说完,赶紧闪到一边,生怕会被气头上的老爷踢一脚。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拳手捏得死紧,重重踏着脚步朝前走。
路过金莲的院子时,积蓄了一路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他一脚接一脚地踹着院门,大声喊:“开门!开门!”
金莲躲在里屋,缩在炕上。
秋菊听见老爷的声音,心里害怕,正要走去开门,潘金莲忽地从窗户上探头出来,小声骂她:“滚回去!”
秋菊一缩脖子,转身跑了。
她比谁都更不愿意直面老爷的怒火,好吗?
这院里就三个人,她、春梅及金莲,偏她倒霉,好事轮不到她,苦差事全是她的,其他两人犯了错也拿她顶缸出气。反正五娘发了话,她才不理外面的老爷呢!
西门庆在外面踢得脚都痛了,里面的人像死了一般,不声不响。
“有本事一辈子不出来!”他丢下这句狠话,转身走了。
他来到书房,独自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朝外喊:“王经?”
门口守着的王经进来,扑通一声就先跪下:“老爷有什么吩咐?”
“六娘,真的走了?”他的嗓子又沙又哑,像久治不愈的重症病人。
“走了。”王经将身子俯得低低的。
“你去找玳安,把府里的大白马和黄马都骑上,顺着路跟上去。不要惊动她们,亲眼看着她们进了庄子,你们再回来。”
“小的知道了。”王经起身,转身出去找玳安。
迎春站在院门口,呆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六娘这次回来,明显不怎么爱使唤她。但凡有事,她身边那三个丫头就抢着做完了。她就算想表衷心都没机会。
今天,她抢到了给六娘提洗澡水的活。
六娘脱衣进澡盆的时候,她看到六娘身上的伤痕,细细密密,个个都小小的,有些肿了,有些破了皮,看得出是用指甲下死力掐出来的。
后来,她听见六娘和老爷吵架。
后来的那两个丫头不敢贸然上前,她更加不会上去触霉头了。
“唉!”她为可怜的六娘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好,六娘走了,如意儿就能搬回来和她一起住,省得天天在上房和小玉挤一块儿。
“咳,咳……”西门庆咳了好几声,躺到书房里间的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当夜,他在书房歇了一夜。
李瓶儿她们顶风冒雪,快到亥时末才赶到庄子上,一行人都累得不行。
一丈青叫醒厨娘,熬了浓浓几大壶姜茶,让大家痛喝了几碗,这才各自去歇着。
官哥儿早就睡着了,他躲在李瓶儿怀里,身边丫头们围着,身上手炉放着,一点儿也没冻着他。他是最自在的一个人了。
屋里还烧着炕,炕上暖暖的。
李瓶儿顾不得洗漱,被冻了一路,一上炕她就赶紧搂着官哥儿睡下。
第二日一早,潘金莲醒了,挑了一套素色家常袄裙换上,正打算去上房。
春梅刚从上房出来,凑到她跟前,眉飞色舞道:“我听小玉说,昨晚六娘和老爷吵架,被老爷连夜赶去庄子上了。”
“当真?”金莲不敢相信。
“真的,已经走了。如意儿把她的铺盖卷儿都抱到了迎春那边。”
“哎呀!”金莲笑起来,眼里透出喜意,“快,快,我这身太素了,得重新换一套艳色的才好。”
潘金莲重新打扮了一番,浓妆艳抹地去了上房。
她对吴月娘道:“大姐姐,不是我说她,六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跟老爷顶嘴呢?老爷若气坏了身子,算谁的?”
吴月娘紧握着手帕,仍然心有余悸:“你昨晚好运,躲过一劫。老爷的脸色黑得吓人,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这心哪,现在都还在打颤。等下你机灵些,小心他找你秋后算账。”
“我怕什么!”潘金莲浑不在意。
金莲的精心打扮没等来赏花人,西门庆起身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先叫了任大夫进府,把脉一番。
任大夫道:“老先生是痰火旺盛,虚火过重。不防事,等我开两剂药,吃了就好了。”
西门庆一听自己没大事,心里轻松起来,厚赏了任大夫,然后让下人送他出去。
他把任大夫留下的药,让小厮赶紧熬了一碗,趁热喝下,觉得头也不晕了,精神好了些,更加高兴起来。
暗想:这几日事忙,我得晾晾六娘,省得她心大,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待过几日闲了,再去庄子上教训她。
西门庆喝完药,去了衙门,办了一上午的公事,和何千户在衙门里一同用了中饭,这才回府。
潘金莲久等老爷不至,神情懒怠。她将头上的珠钗卸下,懒懒地靠在炕头。
忽地,西门庆从外走进来,潘金莲听见春梅行礼的声音,心里高兴,正想起身迎接,不料西门庆已经进了屋,手里还捏着一根马鞭。
潘金莲吓得一抖。
西门庆大马金刀地坐在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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