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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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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绣春一出去; 秦少正的脸色正常了许多; 神态也自然起来:“六娘; 你、你可是被府里的大妇赶出来的?”
像这种官老爷贪花恋色强抢民女进府; 过后恶毒大妇不容; 将美貌小妾赶出来的故事他不知听过多少。更何况在城里做工的时候,闲时听工头讲过; 清河县最恶霸的当属西门庆; 但凡被他看中的; 没有不被他搞到手的。
比如武大的老婆潘金莲; 被他俩合伙害死了,然后一顶小轿将潘金莲接进府;再比如花公子的老婆——也就是李瓶儿——也被西门庆看中,可惜人家不理他,等花公子死了,那小媳妇招赘了街口上的大夫蒋竹山; 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被西门庆使计让几个赖皮将蒋竹山坑了一顿; 还惹上官司。
官官相护,那小媳妇没奈何; 只能含着眼泪进了西门府。
秦少正没想到; 他有生之年; 竟然见到了这位可怜可叹的小媳妇本人。
这么一想,秦少正再看向李瓶儿的目光就怜惜了许多,眼里柔得能化出水来。他道:“你要想开些,日子总能过下去的。”他握了握拳头; 暗恨自己没本事,除了打西门庆一顿,就再也没别的办法了。
可是,西门庆的麻袋也不是那么好套的。他进进出出,身边永远跟随着两三个小厮,机会难寻啊,除非他武力过人。
李瓶儿被他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小声道:“老爷进了京,据说又要升官了。”西门庆这次进京,能从副职转为正职,可不是升官了么!
秦少正目光沉沉,也垂下了眼睛。
李瓶儿又接着道:“连日来,他总说自己身子不好,酸痛不止,吃了无数药丸也不顶事。我看他……身子亏损得厉害,大约……”
秦少正抬起头,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暗想:痛得好!活该,报应!像这种恶霸就该早逝!可见头上还是有青天的。
李瓶儿抬头看着他,冲他娇羞地笑了笑,复又低下头。
秦少正只觉得胸腔里满满一腔激情,道:“若你有为难的事,我能帮上的绝不推辞。如果你不方便找我,可以让我嫂子带话给我。”
“嗯。”李瓶儿低低应了。
拿衣梅回来的一丈青在窗外听了一会儿,心里叫苦连天。
这可怎么好?若六娘真的……等老爷回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和来昭呀!
轻轻跺了跺脚,一丈青扬起一脸笑,走进房间,道:“衣梅来了。”
她在厨房拿了一个小碟子,将橘叶裹着的衣梅盛在碟子里,一粒粒分开放,黑黑的一小团儿,看着就引人流口水。
“秦二哥,你尝尝。”一丈青道。
秦少正道:“六娘请。”
李瓶儿:“你也吃。火盆烤得人干干的,衣梅能生津补肺,吃一粒润一润喉。”
一丈青爽利地递了他们一人一个,李瓶儿含着衣梅,眉开眼笑。秦少正也觉得那衣梅甜极了。
吃完了这粒衣梅,一丈青笑道:“等下秦二哥走时,把这几盘点心也带上,给大宝当零嘴吃。”
秦少正一听这话,赶紧起身要告辞,李瓶儿也不好留他,倒是一丈青快手快脚地将几碟点心装进盒子,硬塞到秦少正手里。
李瓶儿送他出去,发现门外那个新堆的雪人被绣春和绣夏裹上了披风,还用红萝卜做了鼻子和嘴巴,至于眼睛,则是用两颗核桃做的。
李瓶儿招手喊官哥儿:“官哥儿,回来,大宝也该回家了。”
绣春赶紧抱着官哥儿往回走,大宝在外面疯魔够了,此时也没什么意见,乖乖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叔叔来认领。
官哥儿见雪人没有进来,不依不饶地闹:“雪人,我的雪人!”
秦少正赶紧道:“这个堆在外面,小公子赏起来不方便。不如……我找时间在院内替他堆一个?”
李瓶儿正要说好,一丈青笑眯眯地抢道:“不敢再劳烦秦二哥,下午我和几个丫头堆就是了。”
李瓶儿只好冲秦少正笑着点点头,秦少正回了她一笑,领着大宝走了。
一行人抱着官哥儿回到上房,先给他换了身衣服,脚上的小靴子早就污浊不堪了。
李瓶儿抱着换过衣服的官哥儿,喂他吃蛋羹,喝蜂蜜水。她的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绣春毕竟伺候她最久,见状就笑了,道:“看来,偶尔出去玩一玩也挺好的,不只官哥儿高兴,就连六娘也很高兴呢!”
李瓶儿朝她笑笑,不说话。
一丈青嘴里泛苦,有口难言,只得打定主意,以后不能再让秦少正进庄子里来了。
一丈青在一旁伺候着官哥儿用了茶点,官哥儿玩够吃饱,便打起了哈欠。
绣春赶紧将官哥儿抱到李瓶儿的床上放着,轻轻拍哄他睡觉。
一丈青给李瓶儿换了一盏热茶,试探着问道:“六娘,看这天气,后面的雪还大着呢!要不,让杨娘子回家歇着,等开春了再来?”
“嗯?”李瓶儿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说到这上面了。
一丈青笑笑:“这么冷的天,难为她天天来洗衣服。我想着,不如让她三天来一次,庄子上人少,也没那么多脏衣服,省得冻着她。”
“这倒是,”李瓶儿道,“你们记得烧点热水,不要图省事就让她用冷水洗衣服。那就三天来一次吧,你去跟她说,工钱还是照算,因为活儿也没变少。”
一丈青:“六娘心善。”
一丈青退出去,在厨房外面的院子里找到杨素梅,对她说了。
杨素梅一听工钱还是照算,喜上心头,又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六娘待我的恩情,我就更不好偷懒了。要不,我还是每天过来吧。”
一丈青正在想办法杜绝秦少正来庄子里呢,只要杨素梅不在这,他怎么好意思冒失上门?一丈青道:“六娘发了话,你就听着吧。三天过来一趟就够了。”
杨素梅笑道:“我晓得了,谢谢六娘。”
“啊,对了,”一丈青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来,又回头道,“不要让大宝再来了。天气冷,大宝倒是结实,在雪地里玩没什么,官哥儿身子弱呢。”
杨素梅一听,正要请罪,却又听一丈青道:“反正你家小叔子现在也没事,让他在家看好大宝就行了。等开了春,再让两个孩子一起玩耍。”
杨素梅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别让大宝乱跑,省得冻着了。”一丈青说完这句,才转身走了。
杨素梅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还以为她是单纯地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健康,不禁在心里又将六娘感谢了一番。
西门庆顶风冒雪,晓行夜宿,终于和夏提刑在限定的日期前赶到了京城。
朱太尉门前车水马龙,等着候见的各地官员差点挤满了几条街。
西门庆平日眼里的高官,在朱太尉府前温顺恭敬得如同他家的小厮玳安似的。他忽然感受到了权势的可怕,平素自己做为清河一霸,到了京城,也只有躲在一旁的份。
等了好半天,才等到视察祭祀情况的朱太尉回府,排军喝道,金吾卫士威严,街道一片安静。
朱太尉坐着轿子,锦衣华盖,数人跟随,所过之处,跪了一地的官员。
西门庆心中震动不已。
西门庆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府里一众女人也没闲着。
潘金莲寻着机会就和陈经济打情骂俏。奶娘如意儿和春梅为着一个洗衣棒大吵一通,吴月娘装做看不见,每日只躺在床上养肚子。
府里闹哄哄的,乱七八糟,幸亏李瓶儿离得远,倒没受到影响。
十一月底,西门庆回到清河县。
他先将新上任的何千户送到衙门,帮着安排了住处,这才回府去。
一众妻妾迎接着,喜得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吴月娘见了西门庆,胸口不闷了,肚子也不疼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她笑道:“老爷,不知您今日就回来了。要不,我让人去接六娘和官哥儿回来?怎么也该给老爷接接风,洗洗尘。”
西门庆由小玉伺候着洗了澡,换了衣,道:“罢了,你让玳安去,再从衙门里叫几个差役一起跟着,路上不太平呢!”
吴月娘正要扭头吩咐,西门庆又道:“派两顶暖轿过去,让跟着的人小心伺候,别冻着颠着了。”
吴月娘没搭话,指使小玉出去找玳安。
西门庆坐着喝茶,吴月娘凑上来道:“老爷饿了没?六娘回来还得一两个时辰呢,不如安排几样饭菜,您先填填肚子?”
“不用了,”西门庆挥手道,看着坐在他身旁的吴月娘,又看看围在四周的其他小妾,他长叹了一口气,唏嘘道,“你们不知道,我这是捡了一条命呢!”
众人露出吃惊的神色。
西门庆又道:“刚过黄河不久,忽然遇见一阵妖风,似龙吟虎啸,刮得大树刷刷响,砂石打地,尘土遮天,连屋顶上的瓦片都吹走了!我们连眼睛都睁不开,暖轿也差点被刮跑。要不是撞见路边的一座小庙,躲了一夜,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吴月娘念了一声佛,双手合什朝四下拜了拜。
潘金莲戏笑道:“真的有这么厉害?比戏本子里还厉害?”
西门庆:“戏本子算什么,你要是见了,保管你也害怕。”
潘金莲和他斗嘴:“我才不怕,有本事就把我刮上天,不然不算好汉。”
西门庆笑了:“你呀,你真是……”
“好了,好了,”吴月娘道,“老爷连日赶路,必定辛苦得很,去床上躺着养养神?”
西门庆动了一下腰,顿时龇牙咧嘴:“也好,总觉得身子乏得很。”
吴月娘把孙雪娥喊过来,道:“你领老爷去你屋里,好好给他捏捏。晚上的饭食不用你准备,我在外面叫两桌席面就是了。”
孙雪娥欢天喜地应了,扶着西门庆去了她的房间。
吴月娘忙着安排茶水点心给西门庆,转身去了侧间,留着其他三个小妾在原地坐着。
潘金莲心里不爽,暗恨大娘竟然安排老爷去孙雪娥那个歪瓜的房里,想起李瓶儿和官哥儿要回来了,便没话找话地对其他二人道:“我们多久没见六姐了?也不知她养胖了没。”
孟玉楼道:“左右晚上就能见着,到时你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娇儿没搭话,起身告辞回了房。
吴月娘安排好一切,这才回到上房,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散了。
潘金莲回了房,让秋菊去提水,她要洗澡,重新打扮一番。
玳安刚跟着西门庆回来,一听又要使他往庄子上跑一趟,心里就有些不乐意。可他到底不敢不去,抓紧时间换了一身衣服,领着几个下人小厮并六个衙门里的差役,抬着两顶暖轿往庄子上飞奔。
庄子里,官哥儿越来越活泼机灵,李瓶儿每日领着他在屋里玩耍,或去院里放放风。
院子中央,有一个丫鬟们堆起来的雪人,堆得活灵活现,官哥儿每日都要去看好几回。
自那日见面后,李瓶儿再也没见过秦少正,就连杨素梅也没来过上房。
她散步的时候,特意走到后门那边,后门紧闭,再走到厨房边的院子里,要么杨素梅没来,要么她正在抓紧时间洗囤积了三天的衣物。
见她如此忙碌,李瓶儿也不好打搅她,更不好开口问你家小叔子在干嘛之类的话。
憋着憋着,憋得她心情郁闷起来。

    
    ☆、第 55 章

这一日午后; 李瓶儿坐在窗前的榻上; 神色恹恹; 有一眼没一眼地盯着在院里玩耍的官哥儿。
绣春捧着一盏热茶进来; 见六娘神思不属; 只盯着窗外看,便也跟着瞧了一眼; 笑道:“六娘放心吧; 绣夏她们看着呢; 官哥儿不会有事的。”
“哦。”李瓶儿接过茶盏; 捧着暖手,并不喝。
绣春:“六娘可是闷了?外面雪大呢,冻得厉害,这时节没人出门的。等开了春,奴婢再陪您出去走走。”
李瓶儿见屋里没外人; 便问她:“大宝怎么连日没来?”
绣春笑道:“六娘忘记了吧?大宝不来了,等开了春再来。”
“哦; ”李瓶儿点点头,心情又闷起来。这么冷的天; 谁舍得让孩子来来去去的呢?
“六娘不如出去陪官哥儿玩一会儿?”绣春见她实在太闷; 不禁提议道。
“不用了; 你去叫官哥儿进来。外面冷,不许玩太久。”
这时,忽然来宝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气喘吁吁; 嘴里呼出一阵阵白气。
李瓶儿见他这副模样,精神倒好了些,坐正身子,问他:“怎么了?”
“六娘,老爷回来了!”
“啊?”李瓶儿惊得将手里的茶盏掉到了桌子上,溅出几滴茶水。
绣春忙着给六娘擦拭,不敢置信地问来宝:“不是说老爷去了京城吗?怎么这么快?”又对李瓶儿说,“六娘,我们快出去迎一迎,省得迟了老爷又会怪罪。”
李瓶儿正要起身,来宝道:“老爷没来,派了玳安和几个差役,带着两顶暖轿,说要接六娘和官哥儿回府给他接风洗尘呢!”
李瓶儿一听这话,坐回到榻上,懒洋洋道:“我在养病呢,接什么风,洗什么尘?你去回了他们,就说我和官哥儿身子不好,不能去了。”
玳安已经到了门外,由一丈青领着他,进来跪下,道:“大娘说了,一定要将官哥儿和六娘接回去,这也是老爷的意思。老爷受了一场惊吓,不好起身,吩咐奴才备了暖轿,一定冻不着的。外面还跟来六名差役呢,必定护得妥妥当当的。”
李瓶儿笑了,还派了差役来?那意思是她要是不动的话,就派官差把她押着走?
李瓶儿问他:“是搬回去还是仅仅给老爷接风洗尘?”
玳安想了想,道:“大娘和老爷没说,只说接回府聚聚。”
“好了,我知道了。来宝,你领他下去喝茶吃点心,等我收拾一下就走。”
来宝领着玳安下去了,绣春和一丈青急忙忙地动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李瓶儿吩咐她俩:“不用收拾太多东西,我和官哥儿一人只备一套衣裳。算了,官哥儿多备一套,其他的就不用拿了。”
李瓶儿换了一身衣服,又给官哥儿换了一身新衣,将黄金小手镯及项圈都给官哥儿戴上——她嫌这个太沉重,影响官哥儿活动,平时很少给他戴。
等她们收拾好,玳安早就用完了茶点,恭敬地候着。
李瓶儿抱着官哥儿坐进暖轿,多出来的那顶暖轿让几个丫头和一丈青去坐。彼此推让一番,最后还是一丈青和绣春坐了,绣夏和绣秋则坐到后面的骡车里,玳安、来宝、来昭及六名差役紧紧护着,一路往城里去。
轿子挺宽敞,铺着厚厚的锦褥,备了茶水点心,还有铜制的手炉及脚炉。
轿夫们抬起轿子,走得稳稳当当。
李瓶儿紧紧抱着官哥儿,她对回府没热情,甚至是抗拒的。本来以为西门庆会在京城滞留许多天呢,没想到他腿脚倒快,才十几天就打了个来回。
轿子摇摇晃晃,官哥儿有点害怕,问道:“娘,去哪?”
李瓶儿拍哄他:“你爹回来了,我们去吃顿饭就回来。你喜欢住在府里还是住在庄子上?”
官哥儿认真地想了想,道:“庄子,大,还有大宝。”
“好,我们明日就回来。”李瓶儿笑眯眯道。
轻轻摇晃的轿子就像一个大摇篮似的,没多大会儿,就把这母子俩给摇睡着了。
一路回到城里,也才酉时。
吴月娘早就叫好了席面,西门庆也歇了一觉,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他派来兴儿在门口守着,只要人到了,就来禀他。
西门庆喝着热茶,对身边众人道:“好久没见到官哥儿了,也不知那小子长成了什么样,会不会喊人。”
吴月娘道:“急什么,官哥儿又不是哑巴。只要不是哑巴,将来总有一天会喊您‘爹’的。”
孟玉楼凑趣道:“许久不见六娘,我也很想她。”
西门大姐点点头:“我也是。”
潘金莲看了她俩一眼,笑笑不说话,低头喝茶。
一直守在门口的来兴儿,远远望见从街那边走来一群人,当头那个瞧着就是玳安,他定睛看了看,赶紧跑进去对西门庆禀道:“老爷,轿子已经来了。”
西门庆蹭地站起来,跟着他朝外走,丢下一群妻妾面面相觑。
吴月娘强笑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西门庆走到大门口,见轿子离门口还有几步路,他迎上去,对轿夫道:“抬进去,不要停。”
后面那顶暖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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