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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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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庆赶紧替来昭向六娘行礼道谢。
西门庆从各铺子抽调了五千两银子出来,全部换成皮货。
秋季正是皮毛丰收的季节,西门庆要的量大,价格就压得低了些,五千两收了满满两船的货物,然后派来昭管事,领着一众下人护院乘船往杭州而去。
日子倏忽而过,来昭到了杭州,请好伙计,摆上货物,热热闹闹的铺子就开起来了。
江南有钱人极多,铺子每一日也能进二三百两的利,来昭一面欢喜,一面写信回清河县报知老爷。
西门庆看了信,心里大喜,赶紧安排人手再去收购皮料送往江南,同时又要准备打点送上京的过年礼。
因他想赶在年前将调任确定下来,所以,这回的年礼送得格外早。
他封了三千两给蔡太师,另封两千两,让玳安静悄悄地送到康王府上。
玳安是办熟了这事的,听了老爷的吩咐,带上差役就出发。
冬月二十六是孟玉楼的生辰,此时李瓶儿已经怀孕近五个月,肚大如箩,惠庆和丫头们随时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她有个闪失。
这一天晚上,西门庆叫了唱的进府,在上房摆了两桌,给孟玉楼过生日。
过了今晚,孟玉楼就35岁了。
她脸上带笑,心里却暗自叹息。
日子一天天过,韶华易逝,老爷又是这种行径,这西门府呆得真是没滋没味。
晏哥儿在席上呆不住,吃饱了肚子就被丫头下人带去花园玩。
跑跑跳跳,东玩西玩,忽然跑到了橘树跟前。
花园里的橘树早就挂了果,此时正是半黄半青的时候。
晏哥儿盯着树上的果子直流口水,前些天他就想吃了,可他爹说还没熟,不许他摘。
现在果子开始变黄,应该能吃了吧?
他指着树上,大声嚷:“吃果子,吃果子!”
惠庆赶紧拦他:“晏哥儿,这东西可酸了,不好吃的。我们回去吧,省得六娘看不见你又得担心。”
晏哥儿死活不肯走,非要摘果子,来宝把手一搓:“晏哥儿等着,我爬上去给你摘几个。”又对惠庆道,“庆婶婶,我爬上去摘两个给他。他尝一口晓得厉害,就不会再想着了。”
惠庆紧紧牵着晏哥儿,嘱咐来宝:“那你可得当心,别摔下来了。”
来宝身姿娇健,不多时就摘了四五个。
晏哥儿用上衣的下摆兜着果子,掉头就跑:“娘,娘!”
“哎,等等!”惠庆吓了一跳,顾不上来宝,赶紧去追晏哥儿。
晏哥儿脸蛋红扑扑的,一路跑到李瓶儿跟前献宝:“娘,我摘了果子,给你吃。”小手将果子一个个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西门庆、吴月娘及孟玉楼一见,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这果子又酸又涩,平时根本没人吃。往年都是等它熟透了,然后摘下来送到自家的生药铺去制成药材,也能卖两个小钱。
西门庆一看就牙齿发酸,劝儿子:“晏哥儿啊,这东西不好吃的,还是不要吃了,拿在手里玩一玩就行了。”
晏哥儿鼓着大眼睛,一脸不相信:“爹骗人!上次明明说能吃的,只是还没熟,不许我摘。现在它黄了,就是可以吃了。爹,你吃。”一边说,一边递了一个给西门庆。
西门庆哭笑不得,儿子越大越不好哄,他的心意又不能无视,只好接到手里,却不敢往嘴边送。
晏哥儿还在催他:“爹,你吃呀,吃呀!”
吴月娘和孟玉楼笑弯了腰。
李瓶儿闻着果子的清香,流起了口水,拿一个在手里剥开尝了尝,顿时眉开眼笑:“一点也不酸,好吃啊!”
吴月娘和孟玉楼齐齐看着她,一时不敢相信。
西门庆忍不住把手上的橘子剥开,刚咬了一口就皱出一张苦瓜脸。
晏哥儿在李瓶儿手上抢了一瓣,顿时和他爹的表情一模一样。
吴月娘正要给老爷递茶漱口,见了这一大一小两张苦瓜脸,笑得手抖,拿不稳茶盏。
孟玉楼笑得前仰后合:“六娘是有身子的人,当然耐得住酸,你们……你们凑什么热闹呀,哈哈!”
李瓶儿微笑看着大家,不一会儿就将几个果子扫荡一空。
西门庆缓过气,连声啧啧道:“瓶儿好牙口!玳安,吩咐下去,今年的果子不送到生药铺了,全留给六娘,她爱吃。”
☆、第 128 章
玳安进京先拜见翟管家; 把老爷单独备给他的那份礼捧出来; 翟管家满脸笑意让下人收下; 看了书信后才道:“你家老爷所求的事; 我都知道了。放心吧; 问题不大。”然后带着西门庆献给蔡太师的礼单和书信去了太师府。
蔡太师见了厚厚的礼单和书信,略略思索; 为难道:“他想调去江南; 江南富庶; 人人都想去的。他若是去了; 给个什么官好?”
翟管家打量着太师的神色,帮着进言:“不如,还是原来的职位?”
蔡太师叹了口气:“正职已有人定下,我连礼都收了,怎么好取消?罢了; 先让他做个副的,过两年再提拔上去。”然后挥笔写下西门庆的名字; 再盖上自己的印章。
康王赵构虽然不是太子,但他老爹也不算糊涂; 将他安排进吏部办事; 加以磨练; 将来好做太子的左右手。
赵构在公案上见了今年调任的名册,指着西门庆的名字问身边的管家:“我记得这人,是不是刚送了年礼来?”
管家恭敬回答:“一共送了两回,这是第二回了。”
赵构:“可曾留下什么话?”
“没有。”
赵构顿时轻笑出声:“罢了; 我也不是那只晓得收礼却不办事的人。他既然无事相求,能帮的我就帮他一把。提刑官的正职还是让他做吧,反正是做熟了的。”提笔将正副两职的名字对调,然后用上印,派人发送下去。
蔡太师见了康王发来的名册,笑着说:“康王竟然插手了,也罢,我正好能同那人交待一声,否则就显得我不近人情。”
康王是个冷灶,蔡太师虽然不惧怕他,但也没想过要拉拢或打压。这种小事上,卖他一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翟管家笑说:“不论正副,还不都是老爷的人?”
“嗯。”蔡太师拈须微笑,然后亲笔回了一封书信给西门庆。
玳安揣着太师的亲笔信,日夜兼程,奔回清河县。
西门庆见了书信,欢喜不尽,立刻奔进小院与李瓶儿分享这个好消息。
“真的?”李瓶儿从榻上坐起来,几乎不敢相信。
“这还能有假?”西门庆在她身旁坐下来,摸了摸她的肚子,“正式的调令还没下来,大约得等到年底。晚饭在上房吃吧?把大家叫到一起,正好有些事情我要安排一下。”
晚上,上房里,西门庆叫齐了家人,同桌而坐。
其他人先照例关心了一番李瓶儿的肚子,然后开始吃吃喝喝。
西门庆端起酒杯,乐呵呵地对众人道:“我收到蔡太师的来信,要将我调往江南,估计年后就得动身。”
吴月娘大吃一惊,筷子差点拿不稳,赶紧放好,连声问:“江南?老爷在清河县呆得好好的,怎么调那边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要我说还是清河县好呢!”
西门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看着吴月娘,正色道:“这是太师的安排,轮得到我挑挑拣拣?”
月娘紧紧拧着手帕,不敢再多嘴。
这时,孟玉楼轻声问:“老爷,您在江南要呆几年?”
西门庆:“这个说不准,怕是要呆好些年吧?”
孟玉楼紧咬着下唇,心念急转。
在西门府,她几乎没有什么未来,不过是一个能安稳度日养老的地方而已。若跟着老爷去了江南,哪怕将来还能回来,她也几近四十岁了。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渴望有人真心疼爱,期盼能生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这些东西,在西门府是没有的。
这一点,不止她看得明白,月娘也一样。
孟玉楼想了一会儿,笑着看向西门庆:“都说故土难离,平时不觉得,一旦真要走就舍不得了。况且,我弟弟、家人都在这边。”
“嗯。”西门庆点点头,“原先我跟你说的事情还作数,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什么事情?”吴月娘看看西门庆,又看看孟玉楼。
西门庆不理她,孟玉楼也不好明说,只朝月娘笑了笑。
这一顿饭,只有李瓶儿和西门庆是真心高兴的,月娘和玉楼思绪万千,心里复杂难言。
到了腊月底,朝庭的调令下来。
西门庆赶紧拿给李瓶儿看:“你看,是真的吧?嘱咐我三月间就要上任,从这边过去坐船就得一个月,你快收拾收拾,等过了年我们就动身出发。”
李瓶儿挺着双胎大肚子,连声喊几个丫头整理东西,先把大件的整理出来,细碎的再慢慢收拾。
惠庆的男人和儿子本就在江南,她的热情丝毫不亚于李瓶儿。
来宝肯定会跟着老爷走的,因此绣春也没有不舍,一门心思只听六娘的吩咐。
绣秋是个独身光棍,六娘在哪她就在哪,便也笑嘻嘻的。
绣夏……她的年纪比绣春还要大一岁,头回李瓶儿问她可看中了谁,绣夏犹豫好半天才说出来。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一直在等她。
本来按年纪她也该成亲了,可是六娘刚怀上,这时候怎么能走呢?何况六娘出手大方,她也想再多做两年,存些家当,将来好使用。
绣夏鼓起勇气,跪在李瓶儿面前:“六娘,我情愿跟你去南边,只是……放不下他。”
“啊,”李瓶儿仔细想了一下,她上回好像忘记问绣夏的竹马是做什么的了。怀孕之后,脑子真是慢了很多。
“先起来,那人是做什么的?”
绣夏站起来,低着头回道:“也不是什么体面的活儿,在酒楼做小工。”
“嘁,”一旁的西门庆笑起来,“这能有什么出息?”
李瓶儿白了他一眼,安慰绣夏道:“你的意思,是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过去吗?如果他也愿意,你们就不用分开了。只要有手有脚,在哪儿不能活?”
绣夏点点头。
李瓶儿看着她,绣夏在自己身边也有一年多,老成稳重,从不嘴碎,眼里有活儿,是个好姑娘。
更难得的是,见识过西门府的繁华富贵,却没染上嫌贫爱富的恶习,还一心一意地等着外头的竹马小工。
李瓶儿猜测,她也许是想替她的竹马求份工,这个她帮不上忙,只能求助地看向西门庆。
西门庆抓住李瓶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细细按揉,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多大点事。”又问绣夏,“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身家可清白?”
绣夏不明所以,还是一一回答了。
西门庆把玳安喊进来,让他去打听清楚再来回话。
他对绣夏说:“如果打听属实,就让他跟着我吧。年后去了南边,我还要开铺子呢,正要招人手。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卖身给我?”
绣夏心里大喜,她原本只想求六娘能让她的那位搭个便船,没想到老爷如此大方,竟允许他进府。
想进西门府伺候的人不知有多少,可老爷选人严格,等闲进不来。
并非人人都想做奴才,可一没背景,二无家产,光是朝庭的人头|税就够呛。若能进西门府,不仅吃喝不愁,还没人敢随意欺负。
绣夏立刻又跪下来,给西门庆磕头:“多谢老爷抬举。若他能进府,一定好好做事,用心伺候。”
西门庆单手端着茶盏,啜了一口,闲闲道:“起来吧,以后好好伺候六娘就是了。”
绣夏这才起身,笑着走开和绣春她们一起整理东西。
孟玉楼收到消息,知道前院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
她跟月娘打了声招呼,请孟家人进府说话。
孟大嫂、孟二嫂及孟大姨都来了,小鸾端来茶水点心,然后退到门外守着。
孟大嫂问她:“妹妹,听说大官人年后要调走?那你呢?心里是怎么想的?”
孟大姨仗着自己和妹妹感情好,抢着说:“还能怎样,当然是跟着大官人了。”
孟玉楼叹了一口气:“你们只看着我光鲜,哪里晓得我心里的苦?我家老爷,夜夜只歇在那边,把我和大娘当成后院的摆设。”
孟大姨听了妹妹的话,也跟着叹气:“但凡有点钱的,谁不是三妻四妾?你管他宠谁,只要不少了你的那一份就行。”
孟二嫂不认同这话:“我家妹妹自己的钱还少了?就算不在西门府,光她的嫁妆就够她这辈子吃喝不愁。”
孟玉楼看着众人:“嫂嫂们,姐姐,我是这样想的,老爷这头是指望不上的了,不过是得了个养老地方而已。我家老爷之前同我说过,允我再嫁,还说要送我一副嫁妆。”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不再出声,齐齐沉默起来。
孟玉楼接着说:“我心里也想着出去。若老爷一直在清河县当官就罢了,可他调去南边,人生地不熟,山长水远的,你们可全在这里呢!我一个人去了那边,又没老爷的宠爱,何必呢?”
孟大嫂年纪最长,皱眉想了想才道:“那随你吧,反正也是大官人的意思,想来他也不会为难我们。就算他走了,跟衙门的人打声招呼,人家也会看他的面上多多照顾我们。”
孟二嫂点头附合:“他只是调走,又不是丢了官职,谁敢乱来?”
孟大姨抚着妹妹的手,真诚道:“那随你作主。出来也好,等年后大官人走了,我们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将来生下一男半女,你老了也有个依靠。”
孟玉楼神色动容,一时哽咽难言。
看看快到午饭时辰,吴月娘在上房备好饭菜,派人请孟家人及李瓶儿。
孟玉楼的弟弟孟锐也进了府,西门庆在前院招待他,还留他用午饭。
席间,西门庆对孟锐道:“虽然我就要调走,这里的人也会给我一二分薄面,你若有了难处,不妨写信给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孟锐欢喜应下,举杯敬他。
用了饭,送走孟家人,孟玉楼回了自己屋子。
午歇起来后,梳洗打扮一番,让兰香去厨房要了几样酒菜,又使小鸾去请老爷。
小鸾先去了前院,春鸿告诉她老爷在六娘院子里,小鸾只好转身朝后院走。
因只是午歇,李瓶儿最近因为怀孕对晏哥儿的关注少了些,再加上晏哥儿缠她,她便同意晏哥儿和自己一起午睡。
西门庆不放心,非要跟着躺下来,用双手将躺在他和瓶儿中间的晏哥儿的双腿搂住,生怕儿子在睡梦中踢到瓶儿的肚子。
西门庆觉浅,睡了一个时辰就醒来了,正喜滋滋地欣赏着娇妻嫩儿的睡颜,忽然听见院门口有人在吵嚷,仔细听了听,认出是三娘的丫头小鸾的声音。
他轻轻下床,将熟睡中的儿子抱出来,交给惠庆抱去侧间接着睡,然后走到院门处询问。
李瓶儿怀孕觉多,睡得又香又沉,浑然不觉老爷和儿子已经不在身旁。
绣春好声好气地跟小鸾说,六娘和老爷还在午睡,请她晚一点再来。
小鸾不依,非要让她进去禀报一声。
绣春微微皱眉,小鸾还小,性子有些毛躁,她不好说她的,只好硬梆梆地回:“老爷在午歇,我没有那个胆子去吵他。”
正在争执间,西门庆走了出来。
小鸾立刻不吵了,恭敬地说:“老爷,三娘请您过去坐坐呢。”
“嗯。”孟家人刚走,三娘可能有话要跟自己讲,西门庆应了,扭头吩咐绣春,“好好守着六娘,别吵她睡觉。”然后才跟着小鸾走了。
“老爷来了。”孟玉楼一直等在院门边,见老爷来了赶紧走出来几步,热情地把他迎进来。
在椅子上坐下后,孟玉楼亲手递茶给他。
“说吧,有什么事?”西门庆接了茶并不喝,开门见山地问。
“呵呵。”孟玉楼笑了笑,心里有些尴尬。
虽然这事是老爷最先提出来的,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更有一股浓浓的不舍和不甘。
“老爷,不如先喝杯酒?”到底还是不好说出来,她只好劝酒。
西门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罢了,她不好开口求去,还是自己主动些吧。
于是,他问:“孟家人跟你说什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孟玉楼用手帕擦擦嘴角,清了清嗓子,才慢慢道:“老爷年后就要去江南,我祝老爷越升越高,万事顺意。老爷也知道的,我娘家人全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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