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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是反派-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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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谁会想到,周岸芷竟会和沙南王有这样的续弦之缘?
世人皆道她对沙南王痴心一片,等了三年才感动了对方,成就一段佳话,可内里的真相,又有谁完全知晓?
沙南王,周岸芷,从干亲到朋友,再从朋友结成伴侣,足足走了三年,这样的结局,怎不让人感慨万分?
……
……
送阳一出府的时候,沙南王问,“听说,你今日在朝堂上帮了周令祎?”
“王爷也关心起朝堂了?”
“不能不关心。”沙南王淡淡道,“我得保护我的家人。”
他有爵位在身,权力稍有更迭就会被波及,是以,永远也做不得真正的富贵闲人。只是,沙南王不解,“按理来说,你应该是帮骆夜的,怎么反倒帮起了周令祎?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什么特殊原因。”阳一挑了挑眉,“就是最近看周令祎比较顺眼。”
沙南王无声望着阳一。
阳一也坦然回视对方。
良久,沙南王一叹,“党派之争,从来凶险。这世上,多的是追名逐利之人,可死无葬身之地的,也不少。阳一,你有自己的路,我没什么建议给你,只是希望将来在某个重要时刻,要做决断的时候,你能明白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我、王妃,还有碧舞,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阳一先是一怔,继而发自肺腑地笑了,“是。我会记得。”
告别沙南王,阳一和亲兵骑马回府。
走到街角转弯的时候,突然几个礼盒从天而将,哗啦哗啦,摔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亲兵一看,咦,那不就是自己刚刚送到沙南王府的礼物么?
而那扔礼物的始作俑者此刻坐在树上,冲他们挑衅笑道:“喂!卖主求荣得到的东西,我们王府不要,要不,您还是送给别人吧——也许,会有同道之人喜欢?”
“碧舞小姐!”亲兵喝道。
“猴子。”阳一挥手制止亲兵的愤怒。他抬头,冲那粉衫少女笑了笑,“你一会儿怎么下来?要不要我帮你?”
时碧舞也朝他笑了笑,“不用不用。这种小问题,还是不劳烦我们的副将大人了。”说罢,从树上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他盯着她窈窕的身段,眼睛一眨不眨。
时碧舞拍了拍手,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亲兵简直急红了眼,“老大,这小妮子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亏你一直念着她,想着她,给她买的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摔了礼物,骂你是、是……”亲兵说不下去了。
他骑马,缓缓路过那一路的破碎礼盒,“她骂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卖主求荣了。”
“哪有!”亲兵替他说话,“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您没做错,这天下注定会是当今陛下的,您只是在该选择的时候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而已!再说了,跟着以前那个主子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们不知道您的为难,我可是知道的,反正……”
亲兵说了半天,见他没反应,以为他还在为时碧舞的话难受,不由讨好道,“您放心,这小妮子也就是现在年纪小,还不知道您的好。等她再长大些,就会用女人的眼睛看人了。届时,放眼整个京都,那么多世家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您,她就会知道,您喜欢她,那是她的造化,前世修来的福气……再不济,我瞧着,沙南王夫妇都喜欢您,您索性就搞定了王爷和王妃,让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嫁也得嫁了……”
亲兵越说越开心,说到最后,竟傻傻乐起来,“娶回家之后,好好调/教。不听话,就打一鞭子,或者扔床上,然后嘛……嘿嘿嘿嘿……我哥就是这么教育我嫂子的……”
亲兵满脸猥琐,阳一一脚踢向他身下的马屁股,“狗/日的,就你话多。”
马儿快跑了几步,亲兵连忙拉住缰绳,满脸吃惊。倒不是因为阳一踢过去的那一脚,而是因为他那句脏话,“老、老大,你……你竟然骂脏话!”
“怎么,我骂不得?”
“不是,不是。”亲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从没听您骂这么粗俗过。您平时和那些上级将领说话,那叫一个文绉绉,我还以为、以为您是个儒将呢……”
“少见多怪,你没见过的多着呢。”阳一笑骂。
“是是是,是属下夸张了。”亲兵舔着脸,笑嘻嘻道,“要不,老大,您再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属下觉得,您还是说这种话更带感。”
“狗/日的,滚!”
亲兵真的骑马滚远了,“好听,好听!老大,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大,以后,可千万不要压抑你的本性啊!”
望着亲兵嬉皮笑脸的样子,阳一扬了扬嘴角,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头顶是烈烈灼日,耳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马儿喷鼻,卷起了一地的落叶,沙沙,沙沙,那是风吹过的声音。
他仰头,闭上眼,鬓间一缕发丝飞过脸庞。
有多久没骂这句口头禅了?
哦,记起来了。
自从被那个人说“今后别开口闭口就是这话”之后,他就很少再说了。
学着收敛自己身上的匪气,学着斯文优雅,跟着那个人,一点一滴学会处世之道,成为一条披着人皮的狼。
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轻轻睁开了眼睛,脑中不期然响起周令祎和沙南王的问话:
——“据我所知,副将一直以来都是受骆相照拂良多,今日怎会突然愿意帮起了我?”
——“按理来说,你应该是帮骆夜的,怎么反倒帮起了周令祎?”
是啊,怎么帮起了周令祎。
他无声一笑。
骆夜与周令祎应该是旗鼓相当的。谁占下风,他就帮谁。只有这样,他们俩才能两败俱伤,才能玉石俱焚。
哈!什么皇帝,什么左膀右臂,什么太尉丞相,都是狗屁。那个人胸有千壑,绝顶聪明,通音律,懂阴阳,晓奇门,知遁甲,在那个人面前,这群跳梁小丑又算什么?
如今,那个人身首分离,永远长埋地底,却是这群小丑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休想!
他会告诉他们,一点一点地告诉他们,皇帝没那么好当,天下没那么好坐,周令祎和骆夜这两人,一辈子也休想安宁!
他会用下辈子的时间,来牵制他们,离间他们,向他们报复……
这样,我是不是就算出师了,老大?
……
……
周令祎跟阳一说完话,去后宫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周汀兰一袭明艳的红裙倚在榻上,支着头颅,打着哈欠,看侍女剥葡萄。待侍女将葡萄剥好,她捻起一颗放入嘴中,脂玉般的手腕戴满了翡翠和金镯。
如此懒散的模样,周令祎忍不住蹙了蹙眉。
“哥,你来啦!”见到他,周汀兰眉开眼笑。
周令祎依制要行礼,周汀兰赶紧起身拦道,“别。自家兄妹,我才不要受你这个礼呢。”
“都已经是兰妃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周汀兰无所谓道,“皇上就喜欢我这样。”
周令祎掀袍坐到了太师椅上,“近来在宫中如何?”
“我?”周汀兰舔了一下手指,得意地指着那串紫红葡萄,道,“你看,那可是皇上今早赏的,宫中独我一份,连翠洗宫那个贱人都没有呢!”
翠洗宫的……杭敏之?
周令祎笑了笑,“你啊,也就被这些小恩小惠所满足。我可是听说,那位敏妃娘娘喜欢科州的百花扇,陛下专门派人去科州,请能工巧匠足足打造了十二把送她呢。”
说到这事,周汀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哼,也就那次而已。那次之后,陛下可是恼了她了,到现在还冷着呢。”
“哦?这话怎么说?”周令祎挑了挑眉。
周汀兰倒豆子般把她和杭敏之这阵子的争宠都给倒了出来,“皇上虽然爱瞧她那骄傲聪明的样儿,却也不可能事事都依着她的性子。好比这次,宫里早定好了,今日会有哪些妃子陪皇上去萧山过寿。她倒好,说不去就不去了,没有一个理由,任皇上哄了多少话,都不改心意……”
“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恃宠生娇若此,皇上怎会不生气,自然就要冷着她了。要我说,女人嘛,稍微拿点腔调是情趣,她这样,矫情到底的,哪天把自己作死了都不知道。皇上说了,他还是更喜欢我这样的,知情识趣,他处着也开心。”
你这样的?
周令祎但笑不语。你这样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陛下当然觉得好处。可若说真上心的,恐怕,还是翠洗宫的那位敏妃娘娘……
想到这里,周令祎突然一怔,“萧山?去萧山是要走南曦门的吧?”
“当然。”周汀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萧山在东边,想去那里,京都四个门,肯定是走南曦门呀!”
南曦门。
南曦门……么。
周令祎低声感慨,“原是这样。”
“这样?哪样?”周汀兰疑惑,感觉好像被哥哥点破了一件不得了的秘事。可是以她的脑子,又实在想不出,“你不知道,她每次突然不愿意出宫,都是因为要走那个南曦门。可是,南曦门怎么了,跟她的八字相冲么?她走那里会倒霉?难不成,她打算一辈子都不走那个门了?”
周令祎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汀兰一眼,良久,才幽幽道:“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再走那里一步了。”
“为什么?”
周汀兰很好奇,直觉自己一旦知道了这个原因,便会抓到杭敏之一个很重要的把柄。
可惜,周令祎并不打算如她的意,“管这个干嘛?你的当务之急,是牢牢抓住陛下的心,生个一男半女。可别再像上回那样,差点被陛下降阶了。”
“哎呀,我才不怕呢。”周汀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哥哥你在,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哥哥也不是万能的。”周令祎自嘲一笑,“你该庆幸,杭敏之不是骆夜的妹妹。不然,朝堂上我没输给他,后宫里,却要被你生生扯断了后腿。”
周汀兰吐吐舌头,“那骆夜不过如此,又怎么比的上哥哥你?不过,有一个方面,你可是太不如他,连妹妹都忍不住要数落你几句了。”
“什么?”周令祎不相信以自己妹妹的智商,能说出什么高谈大论。
“那个骆夜,现在一个正夫人,一个如夫人,良妻美妾,夫唱妇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你呢,到现在也没娶妻,整日流连歌坊青楼,妹妹瞧的心急,要知道,京都里伸长脖子想嫁你的贵女不知凡几,你却……”
他笑了笑,挥手截断周汀兰的话,“贵女大多木讷沉静,还难伺候,哪有青楼女子精乖有趣。”
“可你位及公卿,自然该娶个世家贵女才对,总跟那些低贱女子在一块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周汀兰摇头,问他,“天下良家女子那么多,你真没碰到一个动心的?哪怕只有一瞬间,一刹那,你可曾对某人动过想娶她的念头?”
——哪怕只有一瞬间,一刹那,你可曾对某人动过想娶她的念头?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怒的模样,笑的模样,挑衅的模样,害怕的模样,甚至,无奈翻白眼的模样……
“哥?”周汀兰唤他。
他倏然回神,看向周汀兰。
“真有某人?”周汀兰顿时兴奋起来。
他径直起身,修长手指随意摘下果盆里的几串葡萄,丢到嘴里,“有啊。忽然想到了宛娘,经你提醒,我也是好久没去找她了。”
“宛娘?宛娘是谁?”
周令祎勾勾嘴角,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笑的风流无比,“江雪楼的头牌。”
“……”周汀兰不由一阵失望,“我就说嘛,你游戏人间,见惯美色,怎么可能有过动心的人。”
“是啊。”他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丝落寞,“怎么可能。”
……
……
江雪楼,京都最负盛名的青楼。
此刻里面香粉扑鼻,觥筹交错,穿着妖娆的舞姬在舞池尽情起舞。
周令祎被丫鬟领到了二楼的雅间。推开门,步入内室,透过层层珠帘,一个只着薄薄衣衫的美丽女子正慵懒地躺在床上。见到周令祎,女子千娇百媚地翻了个身,香肩小露,水汪汪的眼睛是那么勾人:“大人……”
周令祎微微一笑,走向女子,眉梢的春情竟比对方还艳了三分。
一番云雨过后,周令祎静静躺在床上,宛娘趴在身边,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裸/露的胸口划过。
周令祎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问,“干嘛?”
“看看大人有没有心呗。”宛娘吃笑,低头咬他的手,“每次都说喜欢奴家,可每次都要隔个十天半月才来,奴家在这里饱受相思之苦,大人倒是一点情绪都不露,奴家不依,奴家不依嘛……”
“我还不够喜欢你?”周令祎捏她的脸,“整个江雪楼谁不知道你被我包下了,小到楼内老鸨,大到王侯公子们,平日里,谁敢来找你的麻烦?”
“坏人,你知道奴家说的不是这个。”宛娘嗔了他一眼,“大人倜傥风流,外头红颜知己自是无数,奴家不求其他,只求能在大人心中占得一席之地。只是、只是……”
宛娘叹了口气,颇有些我见犹怜,“前阵子楼里的姐妹们都在传大人要娶妻了,这才不再来找奴家,听到这个消息,奴家心里着实害怕……大人,您答应奴家,以后,以后就算娶妻了,也不要忘了奴家,好不好?奴家会乖乖的,乖乖的在这里等大人的,哪怕大人今后一年只来一次……”
“你这小野猫,倒跟我玩儿起了心眼。我一年来一次,可喂得饱你?别到时候给我戴了绿帽……”
宛娘笑的花枝乱颤,缠他缠的愈发紧了,两人喘息着滚到一处,宛娘在他耳边悄悄问,“不过,大人,你真没有娶妻之意?骆相的正妻是镇远将军狄青云的外甥女,我以为,你们男人,连这方面都要斗一斗的……”
“斗什么?”他笑的不怀好意,“斗谁花样多么?”
“那肯定不如大人。”宛娘掩嘴轻笑,忽然好奇起来,“大人,那个骆相……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做什么,你看上他了?”
“哪有,哪有。”宛娘连忙解释,“外面都说你和骆相水火不容,什么都要唱反调,所以,奴家好奇嘛,就想问问,迄今为止,你跟那个骆相可有过同心协力的合作?真的水火不容么?”
合作?
周令祎眯起了眼睛。
“有过?”宛娘见此,眼睛一亮,摇着他的手臂,“是什么,是什么呀?”
周令祎看着她,笑道:“不过两次而已。”
“两次?哪两次?”
“第一次,是今上还是二皇子的时候。我们两人通力合作,替今上寻找那传说中的宝藏。”周令祎望着头顶的香帘,似在回忆什么过去,“第二次嘛……则是六年前的降魔之夜……”
“降魔之夜?”宛娘凑过来,“那一夜不是陛下入主深宫之时?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唔,做了什么呢。
降魔,降魔,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放走了那个魔算不算?
周令祎伸手抚上她的脸,笑容透着一股难以觉察的冷意,“这个,算是我们的秘密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也不能活下去了。你可想好,为一个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秘密丢掉性命,值不值得?”
宛娘一僵,笑的有些勉强,“那,那奴家还是不听了……”又撒娇,“大人,大人,奴家新学了支曲子,可好听了,奴家唱给你听?”
……
……
与此同时,江雪楼另一个房间里,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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