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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老鸨怎么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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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等过些时日,我再为你绣个香包。”
常乐一边打算一边抬头,室内因了浴桶中热气的衬托显得雾气腾腾,常乐抬头的瞬间,那人正好打算将里衣剥掉,似乎忽然想起常乐还在场,遂含笑抬头,眸中聚了丝丝亮光,格外勾人。
“乐乐,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似乎被棒槌击中一般,常乐脑中轰然炸响,那些时日自己在梦中梦到的场景再次走马观花一般在她脑中瞬间浮现,那个模糊的青色身影与眼前之人逐渐融合,最终完全聚为一体。
心中猛地一阵钝痛,揪得人无法呼吸。
“你到底是谁……”
常乐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却又像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个人,喃喃而语。
对面那人如往常一般勾唇一笑,只是今日这笑,恍惚地失神。
“是谁?也许,只是固执地强留在这世间的一缕残魂罢了。”
常乐不知为何,见到他如今这幅神情时,竟心疼的厉害。
缓缓伸出右手,似乎想触到对面那道似乎随时都会散入风中消逝的身影一般。
“我是否曾经见过你?”
还是问了出来,那张愈渐清晰的面孔让她心乱如麻。
“我是否曾经伤害过你?”
见那人仍是淡立不语,常乐一把钻进那人怀中,嘴巴撅地老高,一出声泪水便再次汹涌而出,声音却还是固执异常,“我一定要知道!”
只听宋祁叹了一声,这才抚上常乐的脊背,声音满是无奈与怜惜,“月琅,你又何必?”
月琅……
脑中的灰白景象嘣然撕裂,就像满是缝隙的核桃蓦地被人砸开一般,常乐忽地失了所有的力气,她终于记起了……
记起了,
月琅与常远……
季月琅与戚常远……


☆、上元佳节

“冰糖葫芦嘞!好吃的冰糖葫芦!”
与望江楼隔了五条巷子的长街上,一位卖糖葫芦的小贩笑眯忽地拿起一串晶亮诱人,表皮裹满冰糖的山楂串,冲着常乐身边两眼放光的小屁孩频频眨眼,暗送“秋波”。
常乐抬头一瞧,平日里倒没觉得这冰糖葫芦有何好稀奇的,可如今对比着那小贩有些暗哑无光的肤色,莫名就凸显了几分肥美可爱之感。
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人紧紧攥在手中,常乐一低头,正好瞧见宋誉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瞅着常乐,大有一副不买之则哭之的悲壮之态。常乐心下一叹,宋誉那孩子平日在皇宫之中拽得二五八万一般,表面上傲娇蛮横,实则心思细致,少年老成。可没成想,他到了这民间市井之中,倒多了几分寻常人家这种半大男孩该有的烟火气。
“小宋公子,你说你老人家也半大不小了,吃这小孩子的东西也不嫌臊得慌么?”
常乐故意自小贩手中取过一支冰糖葫芦,在宋誉面前得意地晃了一晃,宋誉这孩子别看他心眼多,反应也是极快,只见那人一步上前,飞快夺过常乐手中的冰糖葫芦,然后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一边啃着面前的美食,一边打鼻中嗤了一声,“幼稚”。
常乐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只差当街家暴,却又让自己拼命地生生压了回去,只认命掏出钱袋,颠了三枚铜板给那商贩,那小哥麻溜地接过铜板,不禁露齿一笑,笑得常乐浑身发颤。
“令公子出落得如此伶俐讨喜,夫人当真是好福气。”
emm……
令公子个球球……
常乐首先抹了抹自己眼角飙出的泪花,想着自己如今莫不是已然成了昔日黄花,红颜老去,青春不再。
接着常乐浑身抖上三抖,充满同情地望了望这位小哥,不知误认太后又该是何等大罪。
“你这也太慢了,照你这速度,等取了东西再回望江楼,皇叔估摸着早便离开了。”
宋誉许是终于得了空,这才回过身来,颇为嫌弃地拉住常乐的胳膊,小腿倒腾地飞快,常乐在他身后“哎哎哎”地嚷嚷了半天,宋誉这才猛地立住,怒目瞪了常乐一眼,“何事?!”
常乐难得发现这宋誉年龄虽小,可龙威犹在,遂小心肝幽幽颤了颤,指着另一边街道好心提醒道:“反了,走反了。”
宋誉腾地俊脸一红,然后佯装云淡风轻地咳嗽两声,“本公子这是在替皇叔考验你。”
常乐心底好笑,却又知小皇帝好面子,这才摸摸那人的头顶,语气和顺温婉,“公子说的极是,常乐这便在前带路。”
然后将右手的长袖拧了两圈,让宋誉拉住,便似遛小狗一般牵着他在街上飞奔起来。
今日本是上元佳节,街上琳琅满目,色彩各异的灯笼直教人一不小心看晕过去,常乐一整个上午都在望江楼内准备傍晚时分重新开张所需的歌舞,午饭过后,略有空闲,遂常乐拉着棉儿和芊芊一起盘点了一番最近几日望江楼收到的几家富贵公子送来恭贺其重新开张的贺礼,发现这些银两已经足够将之前常乐在永安当铺当掉的那只镯子赎回来,不顾棉儿和芊芊的反应,常乐只身一人便跑出了望江楼,冲进了外面的人山人海中。
谁知,常乐在半途中正巧遇见了在一家包子铺前徘徊踌躇,望而却步,口水直流的宋誉,她当下便豪放地打包了两笼包子,将这厮强势带走,生怕这孩子被人诱骗拐卖了去。
“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您所说的那段镯子前几天便被人高价赎走了。”
赎走了……
常乐倚在永安当铺的门口,有些失神地晃了晃,心底忽地涌起一抹负罪感,对宋祁,亦或是可以称之为戚常远。
“你这老板,怎么这般不讲信用?别人叮嘱你莫要卖出的东西,竟然出手的如此潇洒,不顾后果?!”
宋誉不知为何,一把撑到当铺前台的护栏旁,怒气冲冲地帮常乐讨着公道,常乐只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远郊淮南王府的方向,心底猛地一阵钝痛。
“小公子,老朽也是无心之失,那人声称这镯子是自己的家传宝贝,在下一时糊涂,便给那人赎走了。”
只见那当铺老板满脸歉意地瞅着常乐二人,宋誉还待吵吵两句,却被常乐一把拉到门口,常乐有些勉强地勾了勾唇,笑道:“不要紧的,我们先回吧。”
宋誉这孩子难得地没有反驳为难常乐,只拉着刚刚那段衣角,跟在常乐身后,她当下走得极慢,似乎要把脑中所有的混乱事都理个清楚。
从除夕到上元节,她一直在躲着宋祁,宋祁虽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跑来望江楼打声招呼,然后端杯清茶坐在一旁看常乐带着春春等人排练曲子,常乐每每都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炙热深沉的目光,可她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虽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黄花,如电如露,转瞬即逝。可常乐却难以做到这般释怀,她在那段记忆里看见了很多事情,她愈看愈心惊,愈看愈胆寒。虽说作为一名新时代青年,对这种前世今生的说法总是存些疑虑,觉得那段回忆或许并不属于自己,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谁,更没有谁因她而丢过身家性命。可她每一思及自己如今连穿越都经历了,那前世今生之说倒也算不得荒唐。
正因如此,这几日她才频频躲着宋祁,总怕那股汹涌而出的负罪感淹没自己,总怕就连再次投入他的怀抱都算奢侈。
“妈妈,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您要不要再下楼盘点一下?”
奂儿搀着洛扬春打里屋出来,顺便提醒常乐一句。常乐抬头,正好瞧见春春有些苍白的脸色,难免有些心疼自责。当日红花宴时,是她没有保住她的自由,虽然不知恒裕那番行径对春春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春春,我想好了,你若是何时需要自由了,尽管告诉我,我定会保你平安一世的。”
洛扬春今日穿了身淡烟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件羽白色的披肩,愈发显得腰肢不盈一握。只见洛扬春转身对奂儿点了点头,奂儿便连忙躬身下楼,留给她二人片刻说话的空间。
常乐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洛扬春猛地跪倒在常乐面前,几滴泪水盈在眼眶,格外惹人生怜。
……
常乐正向楼下走着,迎面便瞧见棉儿和芊芊大汗淋漓地冲上台阶,拉了常乐的胳膊便往后院奔去,常乐听得楼底四下逃窜的吵闹声,步子猛地顿住,然后抬头,冲棉儿与芊芊轻轻摇了摇头,一抹笑容浮现唇角,恍惚醉人。
稳步走到一层,走到门口手持宝剑,跨步而立的短须将军面前,然后常乐双手抬起,合在头顶,缓缓下跪,脊背却挺得笔直。
只听那将军浑如古钟的声音传来,常乐微微合眼,自刚刚不见宋誉身影时自己便该想到了不是吗?这只是个局罢了,一个将她彻底打入尘土中,摸爬煎熬的局,仅此而已。常乐无声地笑了笑,眼睛没有睁开,泪水却一不小心便打湿了眼眶。
“今圣上失踪,望江楼之主涉嫌包庇罪犯,太后特命本将前来查封望江楼,缉拿尔等嫌犯,并押西禁司查办。”
常乐感到泪水划过唇角,咸涩无奈,身子却恭谨有礼地慢慢前倾,似乎浑然未觉自己如今的处境,只轻轻吐出一字。
“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最近忙晕,保证下月底加更完结,等待的宝宝可以抽空看看作者菌已完结的另一本书《唐王情》,聊以慰怀。╭(╯ε╰)╮

☆、锒铛入狱

簇簇绚烂的烟火冲破天穹,崩射出夺目迷人的光彩,繁华过后,整个新年便在阵阵爆竹声中完美谢幕、归于平寂。
沉重冰凉的脚拷划过有些阴冷湿硬的地面,发出几声突兀低响,常乐自牢房门口接过狱差随手递过的晚饭,然后步履缓慢地挪到墙角,坐在里侧的石榻上啃起了手中已然有些硬邦邦的馒头,心下却想着,这牢狱之中的晚饭还当真尤其之晚呢。
西禁司常乐是听过的,在大炀,民间百姓多称此地为“鬼阎王”,只因但凡被押到西禁司中,从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常乐口中干涩无味,却难得地嗤笑一声,在沉闷阴暗的牢房之中,稍显突兀。
说是嫌犯,她却早已被人定夺了生死。
呵,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常乐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口中的干涩之意早已变了味道。
也许就在淮南王府,她看见宋祁院中官客云来之时;
也许就在玉湘阁内,她瞧出他与瑶娘信件来往之时;
也许就在初见那日,她夸张粗俗,他却贴身相近之时……
以前常乐总是想着,他之所以如此,或许是为了先皇当初的承诺,或许是因了小皇帝的过分宠信,而现今她却以为,这多半只是由于上一世,她害他失了帝位,而已。
其实,她也骗了宋祁,早在淮南王府的那些时日,她便想起了过往种种,不说破,只是不愿相信又害怕失去罢了。
明明一直看地通透,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总想着再靠近他一点也没关系,再待几天也没关系,等时候一到,她自然可以抽身离开。
可直到和玉公主在皇宫内刁难她的那一日,宋祁将她抱在怀中,将她冻僵的双手捂在胸口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自己怕是早就已经爱上他了。
所以她迫切地逃离,她知道若是此时不走,便是万劫不复,可宋祁还是让她轻易丢了决心。从一开始她便猜测,宋祁的这一切也许只是一个局,一个彻底让她付出代价的计谋罢了,可她还是输了,心甘情愿。
就连春春……
也罢,她还是应该唤她洛扬春才对。
那人昨夜跪在自己面前,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是的,就连洛扬春都是别人设下的棋子,一枚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原来,她是镇北侯府的线人,是江恒裕本来计划塞进淮南王府的内应,是他计划用来扳倒宋祁的工具。
只是宋祁早便猜出,红花宴当日拿常乐做了挡箭牌罢了。
原来,无论是宋祁,还是江恒裕,都从未将她放进过心底。
忽地有些心累,宋祁是无心也好,报复也好,都不重要了,他不会来,也不能来。
常乐轻笑中微微摇头,也许一旦爱了,女人便傻得透顶,无论那人如何待你,你都想帮他找个合适的借口将自已搪塞过去,哪怕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是的,她甚至有一丝庆幸,他没有来。因为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卑微地想着,他之所以不来找她,只是因为他还尚不知情罢了,否则他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面前,将她带走,海角天涯,四海为家。
常乐展开右手,手心中静静躺了一团纸条,那是洛扬春离开时塞到她手中,说是宋祁离去之前托她交给自己的。
她不敢打开,生怕自己最后一刻的幻想都变为泡沫。常乐塞进最后一口干粮,脊背挺得笔直,贴在有些冰凉的墙边,颤巍巍展开手中被她攥地有些皱巴巴的纸条,眼神定定瞅着那几行字,一瞬间脑中竟空白地厉害。
你我虽无夫妻之实,却存口头之约,今汝犯上作乱,罪不可恕,本王亦责不可免,自当来日御前请罪。然汝已违王道,当签此书,从此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宋祁
明明笑着,眼前却模糊了一片,常乐禁不住微微摇头,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太后的心思,这般特殊时期,不做反抗,釜底抽薪,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她明白,却又不想明白。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底那抹小小的希望到底是如何生长而起的,那抹希望宋祁或许也能为她不顾一切的心愿。
泪水猛地落到信笺之上,模糊了几行墨迹,赤。裸裸地向她宣告着如今这个事实。
常乐的眼睛突然酸疼的厉害,手指亦是颤个不停,窗口不经意飘入几缕透心的凉风,常乐指尖的帛纸随风晃荡几遭,便悠悠然落在地面,飘到阴冷的墙角,彻底安静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常乐在那方石榻上缩了缩,弃车保帅,她也只不过是被抛弃的那一个罢了。
“哎,醒醒……”
一阵嘈杂突兀的喊声传入耳中,常乐紧蹙的眉头微微一跳,莫名就有一阵心慌。她轻轻抬眼,只见牢房门外一道婉约柔美的身影,那人面带微笑,眸光貌似温和地落在常乐身上,常乐心底却有一种难言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此刻发生改变。
狱卒恭敬地哈腰,为和玉公主打开牢门,然后快步离开,这一方狱中空荡,和玉公主自常乐面前走过,带起一阵香云,袅袅腾起,迷乱了谁的双眼。
“怎么?王妃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和玉公主行到常乐面前,微微低头,手中的方帕捂住鼻口,然后轻轻出声,“和玉该不会是第一个来看望王妃的人吧?”
常乐微微侧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然后抬头咧嘴一笑,“公主说的哪里话,常某一介贱民,自然住的惯。”
“呦……”
和玉眸中聚了点好奇与笑意,“看王妃如此适应和玉便放心了,回去也好向皇叔交差。”
宋祁么……
常乐心尖微微颤抖,手指不自觉抓住身下的草席,“公主客气了,常乐与王爷只是点头之交,萍水相逢,王妃二字草民又如何受得起?”
“你自然受不起!”和玉公主微微起身,居高临下地瞅着常乐,眸中猛地燃起熊熊烈火,“瞧瞧你这幅低贱的样子,皇叔又怎会当真对你动了心?”
常乐脸色有些泛白,牙关紧咬,第一次,她感受到了屈辱的味道。可她却又难得有一丝庆幸,庆幸在公主与太后眼中,她与宋祁早已分隔两个世界,至少他现在,安全了。
“公主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吧,这牢中污秽,怕脏了您的衣裳。”
常乐语气淡漠平静,垂眼望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动听之极。和玉似乎被常乐的语气激怒一般,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五官狰狞地堆积在一起,早已不复刚刚的从容。
“皇叔不会爱上你,恒裕更不会!就算你今夜暴死狱中,也不会有人怜悯惋惜!”
常乐微微嗤笑一声,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江小侯爷可是与公主解除了婚约?”
和玉的眼神有一瞬间地愣怔,然后手起掌落,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常乐狠狠跌坐在地上,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疼。
“恒裕和本宫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多嘴。”
只见和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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