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傀儡师:艳杀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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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她一人，风中凌乱。

　　　　雪花落在他眉尖，渐渐融成了清水，在冰冷的眉目间蜿蜒而落，他仍旧面目表情。

　　　　姬伊拿着手帕，颤颤地抚过他的脸，“我给你擦，抱歉啊，我本来不想躲的，但我这是身体的本能，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凤夙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很专注地盯着她看，目色迷离，一如薄雾笼罩其间。

　　　　姬伊心中惴惴不安，她差点哭出了声，“你别……你别这么看着我，道歉不行的话，我给你跪下来，你觉得成不？”

　　　　凤夙挥开她的手，忽然沉声说道，“上次你的傀儡戏很好。”

　　　　姬伊胆战心惊地说道，“那我再给你表演一次。”

　　　　凤夙皱起眉尖，“傀儡术是禁术。”

　　　　姬伊警惕起来，“你也知道这个？”

　　　　“略知一点。”

　　　　不待她开口说什么，他语气忽然一下凌厉起来，“你拿它杀过人吗？”

　　　　姬伊顿觉得几分窒息，她硬撑地说，“以前杀过，但现在我改邪归正了……我不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凤夙又逼近她问道，“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要混到今天这一步？”

　　　　想到一些往事，姬伊不禁垂下眸，神色莫名地黯淡，“先帝救过我的命，当日我从城墙上往下跳，是先帝捡回了我的命，还把我安置在宫中，后来我就成了一个女官，也成了看护太子长大的护卫，除非他提出来不要我，否则我就没有理由自己离开。”

　　　　“我也想快意潇洒，可我又想人活在世上，难道不就是来受苦的吗，就算是接着用傀儡术杀人，也未必能混得比现在好，杀人者，到最后哪一个善终了，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我既怕麻烦，也怕死。”

　　　　她承认自己怕麻烦，也贪生怕死，哪怕会被所有人嘲笑，她也得承认。

　　　　凤夙眸色一凛，“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帮你还清债务的方法。”

　　　　姬伊有些惊疑不定。

　　　　“是什么？”

　　　　凤夙压住她的肩膀，凑到了她耳畔，低低地呢喃道，“帮我做掉一个人，用你的傀儡术，就可以做到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姬伊试图猜测，“那个人……该不会是王君吧。”

　　　　凤夙的声音逐渐地低迷，“……他叫凤穆夜。”

　　　　姬伊疑虑重重，“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久之后你就会听到，也会见到他。”

　　　　凤夙阖了阖眼，他脸上的神态总有些不对劲，但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姬伊还是满肚子不解，“他也姓凤，难道是你的弟弟或者哥哥？”

　　　　“不，他是我的奴仆。”

　　　　他再次睁开眼，眸底溢满了猩红色的血光。

　　　　姬伊心跳加快，第一个反应就是出声拒绝，“你只要我做掉一个奴仆？你不喜欢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将他驱除的。”

　　　　凤夙的手穿过她的头发，按住了她的头皮，她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一下。

　　　　耳畔传来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他比较特殊。”

　　　　姬伊神色勉强，“特殊，哪里特殊？”

　　　　凤夙似乎也有些忌惮他，他的语气时而凌厉时而阴戾，“他……普通人都杀不死他。”

　　　　“咦，难道他很厉害吗？而且他是你的奴仆，为什么他不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姬伊有诸多问题要询问，凤夙却很隐秘，不愿多告诉她什么，只是和她说，“他去了极地大漠，不日之后就会回来，你得负责除去他，真若是能够除去他，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姬伊眸光发亮，“这样啊，那我一定好好杀死他。”

　　　　“希望你真的能杀死他。”

　　　　凤夙不禁抿唇一笑，她从没有看见他笑过，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却觉得他不笑时像清心寡欲的神，他笑起来却堪比诡谲而阴冷的魔。

　　　　他绝不只是一个大夫而已，她对凤夙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浮生明月，冰雪之巅（一）

　　　　姬伊回想起那天凤夙的一举一动，脑子里总有些乱糟糟的。

　　　　其间凤夙也来过几次，但每一次都表现得很奇怪，偶尔他会静静地看着她，那种目光很安静，但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每到那时，她就会裹紧身上的毯子，尽可能缩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待他走后，她才敢走出来。

　　　　今天早晨凤夙刚给卫云湛检查完，他在的时候，她一般都找各种借口外出，不过她掐算好了时间，在一个时辰后，准时去卫云湛寝宫里报道，一般这个时候凤夙已经走了。

　　　　她刚刚走进寝宫，君若就从不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碰巧看到了王君，他好像正在往这里赶来。”

　　　　“别说我来过这里。”

　　　　姬伊转身，拔腿就跑，君若纳闷不已，“姬大人，你跑什么？王君就已经在我们的宫门前了啊！”

　　　　于是她刚一跑出去，正好就和卫复撞了个满怀，姬伊还想走，却被卫复死死地缠住了手臂，“你去哪里？”

　　　　她装死，嘴边撑起一点笑，“啊呀，王君，怎么这时候碰见你，恭喜发财，万事如意啊。”

　　　　卫复岂会不知道她是怕他说及相亲一事，他先前料到她会有所反应，可没有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见了他怎么就跟见了鬼似的呢！

　　　　“别走，随本王进去探望一番云湛。”

　　　　卫复拖着她往里走去，姬伊垂死挣扎，卫复看她实在不愿意，只好和她说，“你不去云湛那里，就去凤先生那里给本王传一下话吧！”

　　　　姬伊遂在原地满血复活，“谁说我不去世子那里，我今天就住他这里，再也不走了。”

　　　　卫复看着她那副怕死的模样，眸中多了点笑。

　　　　这几天凤夙给卫云湛调理了一遍身体，他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看见卫复来，卫云湛还撑起了身子，和他打招呼，“儿子见过父王。”

　　　　卫复神色一喜，“你看起来气色倒是不错，也比之前活泼了不少，看来是都是姬伊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姬伊赶紧推脱道，“哪里哪里，都是凤先生的药好。”

　　　　卫复嗔怪她，“你就别谦虚了，凤先生治了那么多年一点起色都没有，你一来云湛他就好了那么多，不是你功劳是什么，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表彰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姬伊抽了抽嘴角，这话他也敢说，他就不怕全家都被凤夙灭口吗？

　　　　转而，她就恳切地看着卫复说道，“没其他要求，给我涨点工资吧，我都快穷死了。”

　　　　“你就只有这点要求。”

　　　　卫复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好像隐隐懂得了什么，他不禁露出一点笑，“本王懂得，你是不好意思提。”

　　　　姬伊忙把头低下，“王君你看着给吧，我确实是不敢多提。”

　　　　她不光不敢多提条件，还不敢多说话，开玩笑，这事情要是被凤夙知道了，保不准他会把她唯一的私房钱都抠走，不要怀疑这一点，这就是凤夙，不一样的地主，不一样的抠门。

　　　　卫复看她兢兢战战的模样，也想到这是凤夙的影响，不过他还是想象不到这几天凤夙都对她做了什么，明明数天前她还是满口“老子”的壮士，为什么几天后的现在就畏缩成了这样。

　　　　卫复同情地看着她，“给钱是小意思，本王是想在北海大宴上带你一起出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浮生明月，冰雪之巅（二）

　　　　姬伊一怔，“北海大宴？”

　　　　卫复笑盈盈地说道，“一年一度的北海大宴，是供贵女贵公子们消遣的宴会，到时候会很热闹，说不定你还会碰上自己喜欢的男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你要是碰上了，不管是谁，本王都做主把你许配给他。”

　　　　姬伊扭扭捏捏地说道，“我还小。”

　　　　卫复不由反问道，“你二十四了还小啊？”

　　　　姬伊被重伤，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说话会死啊。”

　　　　卫复假装没有听见，还问她，“你方才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

　　　　姬伊打肿了脸充胖子，“那个我是说，我事业未成，家业决定再往后拖一拖，不着急。”

　　　　卫复更是奇怪，“你一个女子要事业作甚？”

　　　　姬伊尴尬得紧，“我当然……当然是……要着玩，哦呵呵呵呵。”

　　　　卫复好似从她的尬笑中明白了什么，他冲她挤眉弄眼，“本王懂，你又是不好意思了吧。”

　　　　姬伊急切地解释，“我真没……”

　　　　卫复表示不愿意听，他微笑地打断她的话，“本王过几天再来找你，你最近几天哪里都不要去了，好好在这里，学会精心打扮一下自己。”

　　　　“我还要照顾你儿子啊，我的天……”

　　　　姬伊抱头痛哭起来。

　　　　卫云湛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一时心软，就没有告诉她，凤夙一直站在她后面的屏风里写药方，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卫复刚一走，他就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姬伊还在怀疑人生，看见他在自己身后站着，她顿时方寸大乱，从椅子上滚下来。

　　　　凤夙还没有开口，她就一口气说道，“我没有说你一句坏话，绝对没有，要是说了，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下辈子还投胎做猪。”

　　　　她的毒誓，让卫云湛都面目抽搐。

　　　　凤夙直接无视她的惶恐问她，“你决定要去北海大宴了吗？”

　　　　姬伊不太能知道他话中的深意，她尽量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本来也是不想去的，但是我盛情难却啊我。”

　　　　凤夙淡淡地说，“好好打扮一番，你去了也不至于太丢脸。”

　　　　姬伊很不服气，“试问我哪里丢脸了？”

　　　　凤夙嘲笑她，“你二十四还没有嫁人就已是最丢脸的地方。”

　　　　姬伊把头扭向一边，赌气地说道，“我……兴许我还能拖更久。”

　　　　凤夙抿了一下薄唇，“我曾经见过一个二十五岁还没有嫁人的女子……”

　　　　姬伊摊手，“然后呢？”

　　　　凤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她就死了。”

　　　　“……”

　　　　姬伊对他的尬聊完全没有招架力，“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你会打扮吗？”

　　　　他这样的问题她没法回答，实际上她从出了世到现在她就是素面朝天，历数她的生平，她觉得这些都离她很遥远。

　　　　凤夙不用多问，看她那邋遢的样子也知道，她连梳头都不会。

　　　　旋即，他就说道，“我帮你叫卫彦来。”

　　　　姬伊狐疑地问道，“你叫他来给我打扮？”

　　　　凤夙看她的眼神就犹如在看一只猪，“叫他来陪你去买梳妆打扮的用具，你兴许都没有他精通。”

　　　　姬伊推辞道，“可是我没有钱啊。”

　　　　凤夙却说，“我给你。”

　　　　姬伊怀疑她听错了，谁知道他竟然真的掏出了一个荷包，那还是个重量级的荷包，他强行塞到她手里，姬伊浑身一抖，那感觉非常地酸爽。

　　　　当然她不好意思的同时，也非常地惶恐不安，“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害怕。”

　　　　凤夙冷笑道，“不是平白给你，这当然是赊欠。”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

　　　　姬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下终于安定了下来。

　　　　凤夙有意拖长了尾音，发出“嗯？”地一声。

　　　　姬伊怕极，立刻反口就说，“没……没……我什么都没说。”

　　　　“拿去，要给我花的一分不剩，但凡你自己偷偷留下来一分，那么以后晚上陪你睡觉的都是我的血蛇。”

　　　　血蛇听到了他的召唤，从他袖口冒了出来，蛇瞳对上了她的眼，目光幽冷，似有什么黑雾要喷吐出来，姬伊打了一个激灵，嘴角弯起的弧度已然有些僵硬，“凤先生，这……这怎么好意思……”

　　　　凤夙不冷不热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在我这里，借一还十。”

　　　　姬伊炸毛，“我靠，你借机抢钱啊。”

　　　　凤夙装作没有听见，“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姬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说……凤先生你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事后想想，这欠他的债，恐怕给她三辈子都还不清了，而这债务居然还在日益累加。

　　　　

正文　第三十章　十里长歌，何须尽欢（一）

　　　　卫彦被凤夙叫来陪她上街，他错失了和美人培养感情的机会，心里其实很不满，但是他不敢违背凤夙的命令，只得打翻了苦水往肚子里咽。

　　　　不过，他怕凤夙，却从来都不拿姬伊当回事。

　　　　他一路上都在数落她，“就你多事，你还要什么打扮，你往那里一站，别人都被你吓跑了，这还有打扮的必要吗？”

　　　　姬伊烦躁地说，“那你自己去和凤夙说，我也不想打扮，我根本就不是这方面的料，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卫彦拿着钱袋，在自己手掌心里掂了掂，他很是奇怪，“他居然给了你这么多钱，这不像他的作风。”

　　　　姬伊努力对他笑了一下，“这些钱，我借一还十，他给我越多，他赚的就越多。”

　　　　卫彦当即就嘲讽地笑道，“哈哈哈，你活该。”

　　　　姬伊耸肩，“你开心就好。”

　　　　卫彦又逮着她不放，“我说真的，我宫里最丑最老的宫婢都比你长得好看，你真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可要是打扮了还那么丑的话，你就只好回炉重造了。”

　　　　姬伊不悦地推他一把，“我又不去选美，丑点怎么了，碍着谁了，别的不说，最起码我看起来安全。”

　　　　她这一推，直接就把他推倒在了地上，卫彦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都是灰尘，他指着她，忿忿地啐道，“你只配跟男人一样玩胸口碎大石，确实看起来很安全，就是男人味很足。”

　　　　“你要死是不是？”

　　　　姬伊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和他大干一场，卫彦逃得快，也逃得急，很快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姬伊知道钱袋在他手里捏着，哪里还敢让他落单，她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最终，他们在一家装饰华丽的店面前停步，掌柜的是个世故的老头，他眼尖，看到卫彦手上的钱袋，就热情地把他们都迎到了自己的店里，他还小心询问卫彦，“这位客人，你们要点什么？”

　　　　卫彦指向姬伊，“是她要，不是我。”

　　　　那老头笑了笑，“你就是爱开玩笑，他可是个男人，男人还要用胭脂水粉吗？”

　　　　姬伊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得下不得。

　　　　卫彦摊手，“你看我说什么了？”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老子要把你一双狗眼挖出来。”姬伊对他一阵狂吼，“我虽然没有长胸，但你也不能侮辱我不是个女的吧。”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但毕竟也是做生意的人，察言观色是精通的本能，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给她道歉道，“别别生气，我不小心看差眼了，伙计，快把店里最好的货拿出来给两位姑娘挑选。”

　　　　谁知这话却让卫彦变了脸色，他气愤地握拳，“你妈的，我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你非要我砸你的店吗？”

　　　　这回总算是轮到姬伊翻白眼了，卫彦没受过什么苦，保养得很好，当然皇室的基因也不错，所以他看起来细胳膊细腿，肤色白皙，容貌又俊俏，关键他还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这样一看他确实更接近女性化。

　　　　掌柜的两次看走眼，生怕他们生气，巴掌都要拍到自己脸上了，他口中还是不断道歉，“呸，呸，你看我又看错了，真不好意思。”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