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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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装晕，她也跟着装晕吧，皇后再彪悍，难道还能对她这个快要入土的人下手不成？若是这样，她巴不得。
御医很快到了，来得正是王琳芝正熟悉的刘太医，先掐了人中将太后弄醒，然后才道：“娘娘这是急怒攻心，需要吃一些清热下火疏散的药。”
王琳芝略略瞟了一眼，在上面看到了黄莲、莲心之类的药，心里不由对刘太医多了一份好感。
“咱们大家都给永福公主带了及笄礼呢，郡主该不会是太生气，忘了吧。”吴雪娇开口道。她也觉得陆家的婚书有问题，但王家和吴家毕竟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王琳芝的笑话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意错过。
王琳芝转身向璎珞道：“将我给大公主准备的及笄礼抬进来。”
两个粗使的婆子抬了个大箱子进来，吴雪娇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这些人送的礼物都不及郡主的贵重，居然用了这么大一个箱子装。”
她这般说，后面就跟了一群人附和，都喊着让王琳芝将箱子打开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琳芝：“既然大家这么想看，那就打开看看吧。”
等到打开，众人这才发现是副美仑美奂的珍珠帘子。
吴惠妃只看一眼，就瞪着王琳芝不可信置地问道：“你将皇后娘娘的七彩珠串起来送给了永福？”
王琳芝略点了个头，吴惠妃开口，总没有什么好事，偏她又喜欢主动找来，王琳芝一点都不想跟她应酬。
“哟，这么好的东西，只怕光手工费就要花不少银子吧？何况这珍珠，只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副了，前些时候太后娘娘千秋的时候你怎么不送？居然送给永福，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王琳芝笑笑：“太后娘娘这一辈子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将这小小的珍珠帘子放在眼里？”
吴惠妃点头，“这倒也是，等到凤香及笄，你也送一副吧。”
王琳芝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永福公主是皇帝舅舅的长女，又寄名在皇后娘娘名下，身份自然不同，可若是每个公主都要，我往哪弄这么多的珍珠来串帘子呢？”
吴惠妃气得直瞪眼睛，“陛下目前为止也不过永福和凤香两个公主罢了。”
王琳芝：“惠妃娘娘只怕是忘了我阿娘呢，若再有这么好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留给她了。要说贵重，这宫里除了太后娘娘，也就是皇后娘娘了，若是人人都要送珍珠帘子，这可如何使得？”
言下之意，就算送也轮不到送给吴惠妃母女。
吴惠妃本觉得刘太后不是赵喆的亲娘，王皇后又不得宠，这后宫之中她自认第二就没有敢认第一，可王琳芝现在表现出来的却是她还不如永福公主贵重了。
这简直就是当着众人啪啪的打脸，这种事实在是忍无可忍。


正文　080　争强
吴惠妃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到赵喆告状。
“琳姐儿越来越过份了，亏臣妾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她，可这孩子说话也太戳人心窝子了，在她眼里臣妾居然还比不上永福那小丫头！”
赵喆一脸莫名其妙，“你是朕最宠爱的女人，为什么要跟永福比？”
吴惠妃气不打一处来，“琳姐儿说了，永福是大公主，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的，比凤香的身份贵重，还说那珍珠挂帘只有她才佩用。臣妾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孩子一点面子都没给臣妾留。”
赵喆那天看永福打马球，一下子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并没有如惠妃预期想像中的那般安慰她，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琳琳一向最识大体，永福这孩子心性不错，名符其实的皇长女。”
王琳芝识大体，那她再告王琳芝的状可不就是不识趣了吗？
赵喆说完，竟起身走了，一点没有留在清思殿的意思，仔细算来他已经好久没留下过了。
吴惠妃茫然地低下了头，左思右想竟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细想了一回，却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待赵喆甚至比她还没有进宫的时候更为用心，可他竟然开始连哄自己也不愿意了！
这个男人，难道是心里有了别的女人？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头来，竟然扰得她渐渐地开始失眠起来。
“将余下的这挂珍珠帘子放到银楼里去寄卖，喊价十五万，少一文都不卖。”王琳芝细细地交待琥珀道。
不出意外地看到琥珀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又有些不可信置。
这两挂珍珠帘子当初也是她找人串的，当时怕自己不懂行吃了亏，特意请了李嬷嬷陪同，买小珍珠一共的花费是两万两，手工费一万两，可照主子这卖法，两挂珍珠岂不是要卖上好几十万了？
许是皇后娘娘赐下的那些彩珠值钱吧。
琥珀怕自己办砸了，特意又找到了李嬷嬷，照王琳芝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嬷嬷虽也有些吃惊却没有像琥珀这般大惊小怪，只吩咐她道，“若有人找你打听这珍珠挂帘的事，你就说不知道好了。”
李嬷嬷在她们这些下人中素日积威甚重，琥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却本能地知道照着李嬷嬷的话去做。
过了大约一两个月的时间，李嬷嬷亲自找到了王琳芝，“郡主，您让琥珀拿去寄售的珍珠帘子已经卖出去了，一共卖了十六万两，除去银楼八千两的手续费，还有十五万二千两，全部在这匣子里了。”
王琳芝很平淡的将那匣子接了过去，“可打听到是什么人将那珍珠帘子买去了吗？”
李嬷嬷弯了弯嘴角，“是吴家的管事，估计是买来送给惠妃娘娘的呢。”
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王琳芝略点了点头，吩咐璎珞，“嬷嬷帮我们做了单大生意，快将最好的糕点茶水拿出来慰劳她老人家。”
璎珞笑着应了。
李嬷嬷推辞不过，就在脚踏上坐了，“那彩珠确实难得，不过卖这价钱也可以了。”
说话间仍有浓浓的不舍，王琳芝又不缺钱，但这彩珠却不见得有钱就能买到。
“嬷嬷放心，我心里清楚着呢，你等着瞧好了，先不要告诉阿娘。”阿娘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吧。
李嬷嬷欲言又止，到时候吴家将东西送进宫去，皇后娘娘看到，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可是现在郡主威严渐盛，就是她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了。
“娘娘那边若是问起，我自会解释，嬷嬷请勿担心。”
看，根本不必自己说说出口，郡主早已经考虑到了，李嬷嬷从善如流地应了声“是”，等出了清莲居的门才想起来，王琳芝哪里是留她吃茶，人家的本意就是交待她不要乱说这件事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渐渐的变得让人看不透了呢？
公主府如今虽然外面看着不错，但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正渐渐处于漩涡之中，刘太后、吴惠妃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不透也算得是一件好事吧
李嬷嬷叹了口气，终是没把这件事告诉清阳公主，瞒得一时算一时。
很快又到了冬天，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吴惠妃在清思殿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说小其实也不算太小，四品以上的夫人姑娘们都请了过去，有不少人甚至猜想，吴惠妃这是为七皇子在相看呢。
清思殿的侧殿门口，挂了一副非常漂亮的七彩珍珠帘子，那帘子上不仅有各色的珍珠，更有钻石、玛瑙、珊瑚，比王琳芝当初送给永福公主的那一副更加华丽和珍贵。
吴雪娇见王琳芝在端详那副挂帘，不由掩袖笑了起来，“惠妃娘娘虽然没有得到郡主送的挂帘，没想到倒是得了副更好的。”
“我还以为这副就是永福公主那一副改过的呢，也唯有这华丽的珠宝才能配得上咱们国色天香的惠妃娘娘了。
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如今已经三十七岁的吴惠妃看起来就像花信之年的姑娘一般，一点也显现不出老态，并且还多了些独特的魅力和韵味，不然怎么能在昌盛帝的后宫独宠这么多年而不会色衰爱弛？
吴惠妃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这副挂帘至少值三十万两！”吴雪娇傲然地看了王琳芝一眼，意有所指地笑道：“除了惠妃娘娘，只怕也没有人配用它了。”
王琳芝也笑，然后正色地道：“这话你小声地说给我听就行了，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中，只怕会不高兴呢。”
前世吴惠妃还想着巴结刘太后，有了好东西先送过去，哄着她联手对付王皇后，但上次被王琳芝给气狠了，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只顾自己拿出来显摆了。人都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总是会更冲动一些，吴惠妃也不例外。
“或者，惠妃娘娘是想自己用过了之后，不喜欢了再让太后娘娘用她挑剩下的？”王琳芝一脸天真。
吴雪娇警惕地看了王琳芝一眼，“你可别乱说，惠妃娘娘最孝顺，自不会少了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
王琳芝也点头，“是呢，惠妃娘娘的好东西可真多，单这副珍珠帘子就足够让人大开眼界了。”
吴雪娇便露出好奇的神色来，“听说当日皇后娘娘也赏了你不少七彩珍珠呢，我专门数了一下，好像永福公主那一副上面根本没用那么多，想必郡主那里也有一副非常漂亮的珍珠帘子吧。”
王琳芝笑笑，“我只喜欢银色和粉红，其他颜色都觉得太老气，暮气沉沉的，只适合给老人用了。”
吴雪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转过身不再纠缠王琳芝了。
等回到公主府，王琳芝直接交待张立行，“放出风声，就说惠妃十分奢侈，随便挂副帘子需要二三十万，这些银子到底哪来的？”
张立行笑起来：“微臣派人去了北地，发现不仅有私盐，还有大量的铁器被人往关外贩，但不能确定是吴家的人。”
王琳芝：“那就先缓一缓，先弹劾吴家奢侈。”
这样肯定会有人往奢侈的源头上去考虑，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昌盛帝也一心想做明君，想必朝廷还有很多正直官员。


正文　081　中算计
永福公主的马球队虽然成了榜首，但是每日仍然坚持不懈地打马球，有时候是淑慎，有时候是柔嘉，也有时候是和顾钺他们，但最多的还是和王琳芝她们这一队。
久了，大家也渐渐生出了亲昵之意，开始聊一些马球之外的话题。
“雪下得这般大，听说城里冻死人了呢。”
“是呀，我们走在路上也听到了这件事呢。”
王琳芝点头，“我准备捐一些银子给送给皇后娘娘，拿去施粥去。”
余下的几个姑娘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道：“那太好了，也算我们一份吧。”
也有人好奇的问王琳芝捐多少。
王琳芝想了想，道：“也不多，我前些时候请人弄了两副挂帘，一副送给了永福大公主，一副拿去寄卖，刚好卖了十六万两，就捐这么多得了。”
大家纷纷叫起来，“那挂帘当真如此值钱？”
王琳芝微微地笑，一副和大家推心置腹说悄悄话的样子，“是不是，想必那天惠妃娘娘的宴会你们也听到了，她那副帘子就是在那上面多串了宝石和珊瑚罢了，实际上就是我卖掉的那副。”
姑娘们惊叫起来，“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王琳芝：“捐赠不在乎多少，在乎的是大家的一份心意，你们若是想捐，明天带来给我，我都给你们记着，一并交给皇后娘娘。”
姑娘们听她这般一说，也都十分乐意，第二天果然带了不少银票过来，虽然不多，但合起来也有上千两了。
唯有永福公主悄悄和王琳芝商量道：“既然那挂帘那般值钱，不如你帮我也拿去寄卖了，捐出去给那些穷人过冬好了。”她说完，又小心地看了王琳芝一眼，“我知道你和皇后娘娘、清阳姑母都对我极好，可我留着这样的东西，一是会给你们招来别人的忌恨，二是我觉得东西毕竟是死的，再好看看过就行了，还是用它换成银子救更多的人实在些。我这样，你会不会笑话我不知好歹？”
王琳芝摇头，“那我岂不是更不知好歹，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皇后娘娘给我的，现在再拿去给娘娘做善事，也算因果循环了，娘娘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殿下也不必再拿去寄卖了，直接将它交给皇后娘娘，让她处理说不定会更值钱一些。”
永福公主并不笨，听王琳芝这么一说，马上醒悟过来，“一起进宫吧。”
两人商议好之后，下学直接去了清宁殿，将银子和珍珠挂帘一起带了过去。
王皇后一听果然十分高兴，没等她们走直接将皇帝给请了过来，将王琳芝和永福想要捐银子的事说了。
皇帝这些日子正在为雪灾的事愁眉不展，听了王皇后话，不由松了口气。
单她们二人就捐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其他人怎么好意思捐得太少，想必今年的雪灾很快就度过去了。
于是，昌盛帝在第二天的早朝上特意表扬了王琳芝和永福公主，这下等于整个京城都知道她们为雪灾捐了银子了。
又有大臣提议，“若有人没银子，像大公主那样捐首饰也使得，然后咱们可以统一卖给需要它们的人。”
皇上觉得这主意很不错，直接吩咐了王皇后和吴惠妃主持这件事。
王皇后此时才渐渐明白王琳芝的用意，笑着向皇帝道：“之前听人说琳姐儿将臣妾送她的彩珠全给卖了，臣妾心里实在是有些难过，还以这孩子辜负了臣妾的一片心意，没想到她却又是这般善良慷慨。”说着又笑着向吴惠妃道：“吴家估计也不缺这点银子，惠妃娘娘又这么喜欢珍珠挂帘，不如将这一副也买回去，既做了善事又可以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真是太好了。”
到了这个时候，吴惠妃自然也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王琳芝的算计，可这件事她绝对是不会承认的，唯有干笑道：“快过年了，各处都需要银子，这事，我需要和家兄商议一下再回娘娘的话。”
王皇后便看了赵喆一眼，“那还需快一些，雪灾不等人，时间久了那些穷苦百姓们只怕会支持不住。”
赵喆：“吴家也就那副家底，这前给你买这珍珠帘子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哪还有银子再买一副？你也不要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多向皇后和琳琳她们学习才是。”
王皇后笑道：“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单琳琳和永福就捐了这么多，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比这个数字少，若再强迫她们这些人卖捐的首饰，肯定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陛下再安排个人专门负责拍卖之事，将东西尽快卖给需要的商人，这样有了银子就可以早日帮那些百姓度过难关了。”
赵喆一想，觉得这方法比自己之前的方式好，直接准了，又感慨地道：“还是你有一颗仁爱之心，不愧是朕的皇后。”
听了这话的吴惠妃唯有咬牙道：“那臣妾将自己的那挂珍珠帘也捐出来吧。”
赵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要知道全天下都知道他最宠爱吴惠妃，如今吴氏花这么多银子挂这个帘子，又被御史天天弹劾，碰巧又遇上雪灾，这简直就跟直接打他的脸一般，他也是忍了又忍，才没直接命人将吴惠妃将那珍珠帘子给取下来罢了。
王皇后一见吴惠妃捐了东西，也命人抱了一匣子珠宝出来，“这些陛下先拿去救急，不够臣妾再想办法。”
王皇后除了在心计上面比吴惠妃有些欠缺之外，大事上倒也不糊涂，很快地宴请了京城里四品以上的命妇，将要捐款的事大致和大家讲了一下，又道：“大家若是没有现银，首饰也使得，尽力而为就是了。琅琊郡主、永福公主各捐了一副珍珠挂帘，一共三十二万，惠妃娘娘捐了副珍珠挂帘估计价值会在二十万往上，等东西拍卖出去，这些都会记录在功德薄上面，然后会写刻成碑文、记成帐册，也免得咱们出了力，银子却去向不明。”
经她这般一说，大家也都积极起来，人都有攀比之心的，任何时候都不能例外，捐款的时候也一样。
不过这些夫人们多是有备而来，多数人都捐的是银子，唯有那些带少了银子的人，不得己又将首饰取了下来捐了出去。
王皇后也让人纷纷登记在册，等首饰卖出去之后再入帐册。


正文　082　薰香出问题了
尽管吴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