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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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没过两天，就有个嬷嬷过来长公主府，说她有重要的消息要报。
清阳公主担心对方是像李嬷嬷那样的人，所以直接命人将人带到了王琳芝那里，毕竟名义上，她已经不管任何事了，长公主府对外的事全由长史张立行负责，内务全交给了小薛氏。
既然这放出来的宫人是挑来给王琳芝的，那就由王琳芝决定她的去与留了。
哪想这宫女却讲出了吴惠妃死的那个夜晚，她看到安雅县主悄悄地在外面的树上绑了风筝的事情，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说吴惠妃已经是必死之人。
王琳芝命张立行查了许多典籍，才知道雷雨天气的情况下，也有人被这样被劈死过。
所以她便将吴惠妃的寝陵被劈，也一并算在里面，着人告诉了凤香，依凤香的脾气，必定是要去报仇的，可她就的凤香斗不过程氏。


正文　310　毁容
王琳芝便将那宫女留了下来。
用不用她一回事，单凭她来找自已，可见就是个聪明人。
有她在，程静姝就等着凤香的疯狂报复吧。
她和凤香一样，在期待着明天，腊月十六。
可不管她们怎样的着急，时间总是不快不慢往前滑，经过一个漫漫的寒冬之夜，天亮了。
因为昌盛帝要给和亲的公主送行，所以宁王府的大门开的并不早。
在此之前，宁王府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
站在雪地上的凤香公主不耐地跺了跺脚，正准备发脾气，抬头看到了似笑非笑的王琳芝。
王琳芝站在路的另外一边，一脸淡然，可她脸上的笑容，却上凤香公主极为窝火。
她果然没有猜错，王琳芝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王琳芝在笑话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被一个侧妃给欺负得这般惨，自己身败名裂倒也罢了，竟然还背负了杀母之仇，可她身为公主又能如何？不过是有苦不能说罢了。
单凭王琳芝这种不屑的表情，她今天就不能放过程静姝。
凤香公主冷哼两声，便不再看王琳芝，而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到宁王府大门打开，赵柔的銮舆一出来，凤香便迎了上去。
宁王府的护卫们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敢上前去拦。
赵柔能嫁吐蕃，严格来说凤香公主是出了不少主意的，这些事他们这些做护卫的虽然不能知道得太多，得也扑风捉影的得到一些风声。
有些人甚至觉得这是姐妹情深。
就是凤香自己也蹙眉向护卫道：“柔嘉公主马上就要远嫁了，此地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本公主自幼和柔嘉公主极好，自愿前来送她一程。”
经她这么一解释，护卫就更不会拦了。
凤香冲上去，直接上了柔嘉的銮舆，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猛然指着低头站在她背后的女子道：“公主这几个随从，长相未免太……”
她虽然没往下说，但脸上却有不屑之意，看热闹的人等都以为凤香是嫌那侍女长得丑，也就没人说什么。
用他们的眼光看，那侍女身材虽然妙曼，但脸上的眼睛却很小，脸色也不好，似乎还有不少雀斑，这样的人跟着公主远嫁吐蕃，凤香这个货真假实的真公主觉得她有损大周的国威，也是说得通的。
赵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正想说什么，却听宁王妃笑道：“凤香公主正解，本王妃也这么觉得，可惜宁王府内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宁王妃自从出了大门，就盯着女儿身边的人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面生且丑的人。
正想出言相询，听了凤香公主的话，再仔细看那背影，心中也敞亮起来。
虽然她并不明白程氏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这个丑不啦几的侍女正是程静姝冒充的。
凤香公主此时意外的聪明起来，直接指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你，上来，换了她！”
赵柔似乎想开口，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倒是意外地松了口气的感觉。
别人不清楚，赵柔心中却十分清楚，她是受了程氏的威胁。
程氏来找她之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若她不带着程氏一起去吐蕃，程氏就去四方馆吐蕃王子那里，掀出赵柔的老底。
留在大周，赵柔这一辈子也就是名普通的庶人了，而去了吐蕃，她却是下一任吐蕃王的王后，她费尽心机才得到了这一切，如何舍得放弃？
所以只能接受程静姝的威胁。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半路的时候，就直接抓程静姝的错，然后动手，直接让她变成死人。
何曾想过，凤香公主会这个时候冒出来，直接解了她的危机。
赵柔甚是感激的朝凤香笑笑，“多谢妹妹成全我。”
凤香淡淡的颔首，什么话也没说。
赵柔也懒得计较。
反正她跟凤香也就面上情，她愿意收留程氏，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恶心凤香。
凤香仗着自己是公主，仗着自己将她当成姐妹，就故意让程静姝在背后败坏她的闺誉的事，她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程氏这女人，心眼太多，她颇有些担心，自己会玩不过她，凤香带走，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吐蕃王子长相英俊，比之前的毛卫周好了上百倍。
她现在不赶快一走了之，难道要等到毛卫周来破坏她的亲事吗？
尽管她并不认为他敢。
失去权势，再得到它，就更加珍惜。
她是这样，毛卫周也是。
所以还是早离开的好。
当然，赵柔也不敢有异意。
凤香敢直接点出要和她换人，必定是觉察了程氏的身份，对方又是昌盛帝的亲生女儿，万一真的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不仅会功亏一篑，而且还会被昌盛帝降罪。
她如今远嫁，看着好似还算体面，但自己心中也明白，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
赵柔并不敢当面和凤香对上。
凤香见赵柔和宁王妃尚算识相，也就没说什么。
跟着的婢女，直接架着人回了公主府。
至于后面皇帝百官送行，这种场面事，她才没有兴趣。
“给本公主拿一把生锈的刀过来。”凤香公主吩咐道。
东西很快拿了过来。
凤香公主接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一阵，“从现在开始，本公主的问题，你若答对，本公主就放过你一次，若是答错，那就千刀万剐。”
就算如此，她也不觉得解恨！
“你为什么要对吴惠妃动手？”凤香公主单刀直入地问道。
程静姝忽地笑了起来，“她不死，七皇子就要被她害死，就是公主您，也会被她害死，她虽然生养了您，但您在她心中，也不过是攀附的手段罢了，不然您怎么会过得这般悲惨。”
凤香公主心中虽然明白程静姝是在找借口，可愤怒的火苗仍旧窜得老高，可到底没动手，只开口道：“将本宫才买来的那种可以使伤口溃烂的药涂在这刀刃上。”
身边的人忙也照办了。
凤香慢悠悠地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设计我和程玉渚又是为了什么？
程静姝呵呵地笑了起来，“因为我恨你。”
凤香二话没说，直接将那明晃晃的刀子划到了程静姝的脸上。
血顺着脸颊，滴在了玉石铺就的石板上，鲜红妖艳，让人心底发寒。


正文　311　借口
凤香公主看着滴在地上的鲜血，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程静姝拿帕子掩了脸，定定地望着凤香公主，“我再怎么着，也是皇帝指给七殿下的侧妃，你心中恨我，直接杀了我就是了，却偏偏在刀上涂让我毁容的药，万一七殿下觉得你太歹毒，为此事和你生份，岂不是让我心中有愧？”
凤香公主轻蔑地看了程静姝一眼，没有说话。
程静姝这个贱人，怎肯会为她着想？她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可自己原本就不想她死得这么痛快，不然也不会让下人找一把生锈的钝刀！
程静姝见她不说话，声音也轻了几分，“你给我个痛快罢！七殿下最爱的就是我的容貌，你毁了我的脸，我活着比死还难受！”
凤香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程静姝变成丑八怪，然后她再说动七皇子，将程静姝赶出去做乞丐，这才是对好的报复！
“你就是七郎的一个侧妃罢了，死了你，自然会有人补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凤香不屑地开口道。
她一直将程静姝当成是自己养的一条狗，可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狗反扑。
“公主只怕是早想我死了吧！谁让我知道你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呢，你杀我灭口也是应该的。”程静姝瞥到七皇子的身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凤香公主也看到七皇子，不等程静姝开口，已经冷声道：“七郎，这个贱人，杀死了母妃！”
七皇子冷冷地看了凤香一眼，抱起程静姝，转身就往外走。
凤香公主气得直跺脚，“我说的是真的，真是她干的！她的心肠比蛇蝎还歹毒。”
程静姝对凤香的话充耳不闻，悄悄向七皇子，“阿姐她食人肉，被妾身发现了，所以才要对我灭口。”
她这话声音并不大，七皇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凤香公主却脸色大变，“拿下他们，谁也不许走！”
七皇子根本置之不理，直接往外闯，但公主府的侍卫却只听凤香的命令，果真将人给围了起来。
忽听有人道：“你们有几个脑袋，敢对七殿下动手？还不快退下去。”
侍卫们听了命令，果然很听话地收了刀，退了下去。
说话的，却是陆阳春。
本来，他也曾是非常希望程静姝死掉的人，可她的最后这一句话，却让他心中的疑虑无限制在膨胀起来。
凤香难道真的吃过人肉？
他最近为了做戏，倒是和她同席过几回，难怪那肉吃起来和平时的不大一样，问她是什么肉，她还说是野味，膳房换了人的缘故。
难道，那竟然是人肉不成？
陆阳春没忍住，一下子吐了。
七皇子却没有看他夫妻二人一眼，径直抱着人回了七皇子府。
相对于凤香，他确实更相信程静姝。
陆阳春直接将凤香公主拉进了内室，扯着她的衣领，气极败坏地质问道：“你真杀了人，然后将尸体给吃了，对不对？”
凤香照着他又踢又咬，“你竟然相信她而不相信本公主？”
她吃人肉，传承自吴惠妃，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先是食年轻女子的鲜血，后来挑选的更精细一些，只挑那些年纪刚十二三岁的元阴少女下手。
吴惠妃有几年非常倚仗程静姝，被她无意中撞见了这件事，倒也有可能！
可天真的凤香公主根本不知道，吴惠妃食元阴少女之血，也源于程静姝，这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本就是程静姝一开始就预谋好的保命绝技。
怎么可能会用不上？
就是陆阳春开口放七皇子走，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知道了凤香公主是这么一个人，只怕她的丈夫和弟弟都不会再相信她了吧？
就凭凤香那蠢相，还妄想着对付她，省省吧！
程静姝如此丧心病狂，可跟着她的人，到底是有几分忠心的，“侧妃脸上的伤，要赶紧医治，那上面公主喂的有剧毒！”
“殿下归来，还是先去皇上那交了差事，妾身这脸关系不大，虽然公主说刀喂了毒，可妾身并感觉不到，公主那人，杀鸡的事都没做过，所以这伤并不太深，殿下不用顾虑太多。”
整个手帕上都是血，可她却说关系不大，很明显是在安慰自己了。
七皇子便催了人去请太医。
来的又是陈掌院。
他本是太子那边陈侧妃的伯父，受太子之意来打探七皇子府上的情况的。
程静姝心中清楚，但人却依旧一脸清高。
陈家心中着实恨极了太子妃大薛氏当众对陈侧妃打板子的事，心中颇不屑太子不能保护陈侧妃，但仍旧是来了。
“一点皮外伤，擦点去腐生肌不留疤痕的药就好了。”陈掌院这般对七皇子说道。
七皇子看着程静姝上了药，这才去了宫中。
陈掌院说无碍，那肯定是无碍了，他一向甚是听程氏的话，这次也一样，不忍让她失望。
可那伤疤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七皇子想了想，便将凤香公主在程静姝脸上划了一刀的事告诉了昌盛帝。
昌盛帝现在虽然对程静姝没有了异样的心思，可心中却仍为美人觉得可惜。
程氏虽然狡猾了一些，可毕竟是他亲手给儿子娶回来的女人，凤香这个嫁出去的公主，凭什么对亲弟弟的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他直觉的不喜，“朕会让皇后挑两个嬷嬷去管教她！”
七皇子一脸感激地道谢。
他这一道谢，越发让昌盛帝为曾经蠢蠢欲动心虚不已。
好在悬崖勒马。
眼前的儿子，虽然比其他几个都要老实，可他对自己却是全心全意的仰慕，加之他最近又开始怀念吴惠妃，所以对这个儿子也意外地和颜悦色起来。
几个儿子，就这个老七和他当年一样痴情。
其实昌盛帝所谓独宠吴惠妃的时候，也宿过其他嫔妃的宫中，可他觉得那只是一种需要，仍旧觉得自己只钟情于吴惠妃
昌盛帝不仅留了七皇子晚膳，而且还赏了他不少东西。
太子地位汲汲可危，皇上又重用七皇子，难免人心开始浮动起来。
七皇子妃开始准备各府上的年节礼，逢人便说起程侧妃自毁容貌的消息。
“程家妹子因着给七皇子赶制衣裳，睡得太晚，打瞌睡的时候手滑跌到了剪刀上。”
众人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正文　312　美谈
这话是七皇子吩咐柳氏说的，柳氏自是高兴还来不及。
凭她自己的手段，只怕这一辈子都被程氏这个贱人给压得死死的，可这贱人出去了几天，再回来时虽然是七皇子抱回来的，但她那脸，就算是伤口能好，太医也说了不会留疤，但必定会留下一道印记。
侧室本就是靠脸吃饭，程氏如今没脸了，还能和她争？
柳氏高兴得做梦笑醒了好几回，在她的授意下，其他几个侧妃也开始给程静姝眼色看。
外面更有传言，说这位程侧妃只长了一张脸，没长脑子，要不然怎么
凤香公主本是想着要去揭发程静姝的恶行，可一想到程静姝手中的把柄，又蔫了。
王琳芝却没有被这些事情影响。
程静姝的脸已经这样，就算是真的能去疤无痕，只怕也不好意思在各种场合出现了。
象她这样的人，这种结局，应该比死更难受吧？
“将咱们的人，从七皇子府那边辙了。”王琳芝交待珊瑚道。
昌盛帝既然能将李嬷嬷放在她阿娘身边，一放就是这么多年，谁知道这府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奸细？她还是决定小心一点。
至于以后谁坐那个位置，王琳芝倒不是很上心。
昌盛帝如今正值壮年，没有了程静姝兴风作妖，相信大周的江山也会稳固许多，等她成亲之后，大嫂小薛氏就会带着侄儿去找她的兄长王慎远，她和顾钺估计也会离开京城去边疆，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程静姝的脸一划伤，等于是去了她的一块心病。
至于凤香公主，她倒不是很担心。
凤香色厉内荏，其实就是花架子，就算想找麻烦，阿娘收拾她也绰绰有余。
年底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似乎转眼之前，已经到了小年。
京城的小年其实没什么年的气氛，不过相较于以前几年，长公主府倒是热闹了不少。
虽然王慎远已经去了杭州的任上，但有王谨言和浩哥儿这两个小团子在，清阳公主便不肯委屈了他们，特意交待好好准备。
小薛氏嫁到长公主府里也有好几年了，但是这是她接手长公主府的头一件大事。所以很用心。
不仅整个长公主府的树都用绸缎包了起来，上面挂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而且还搭了个戏台子。
不过并没有打算请戏班子的人。
可之前昌盛帝曾送给过清阳公主不少舞伎，后来王琳芝为了防备程静姝，还让李嬷嬷从别处挑了几个，如今虽然送了两名入宫，但余下的人都还在。
王琳芝便专门让张立行着人寻了几个话本子回来，又请了专门的人指导，让她们照着练。
她既然重生一世，当然是让自己过得更好，放着现成的人手，自然会想着要将他们有效地利用起来。
所以这个时候，别的府里都在忙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