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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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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夫人脸上出现一抹为难之色:“可凛儿他……凛儿他也是真心的,你们若暗自离开,那最少还能留给他一点念想,若你们如此决绝地离去,那他……”
  司寇郇翔墨玉般的眸子,流荡着如梦似幻的光华,他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浅笑:“我要的,便是让他彻底的死心绝念!从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注定了是我的,别的人连想都不能想。”
 
  玉夫人怔了一怔,缓缓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司寇郇翔那墨玉般的双眸绽放出的傲气逼人的光芒。人说司寇郇翔,温润如玉,谦谦公子与世无争……拥有如此的双眸也能称之为谦谦公子吗?
    司寇郇翔再次笑道:“夫人想好了吗,是要个钱粮全无的辰国,还是要个富甲天下的辰国?虽说得了这辰国,那耀国也已如探囊取物,但是没有钱又如何能动兵呢?” 
  玉夫人心思微动,目光一转,朗声道:“好!依你便是。”
  司寇郇翔缓缓抬眸再次看向玉夫人:“听人说,夫人府上的宝总管前段时候练功时走火入魔,又因自小食毒被那毒物反噬,毒已入心,不知现在如何了?” 
  玉夫人怔了怔,眉宇间滑过一抹惆怅:“宝羡和梧桐已不知去向了……国君大可放心,此事我万不会告诉她的。”
  司寇郇翔轻点了点头:“谢过夫人。
  深夜,十里亭外,一辆简易的马车从小树林内缓缓驶出。
  车内,訾槿软软地靠在司寇郇翔怀中,眉宇间说不出的疲惫。她皱眉看着他已包扎妥当的手,低声道:“谁让你一个人来的?知不知道方才有危险?” 
  虽是被玉夫人狠狠地摆了一道,可自得知怀中的人有了孩子,司寇郇翔便一点也不想去计较。那时在胭脂谷时,为怕她不安,为让自己安心地拥着她,自己可是日日都想着要个孩子,可近半年的痴缠却每每让自己失望,未曾想行宫的那次却……
  司寇郇翔美玉般的脸上挂着痴痴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訾槿的小腹:“乖不乖?……闹不闹?”
 
  訾槿横了一眼一脸痴相的人,恶意地说道:“笑什么笑,没听君凛说,是他的孩子?”
  司寇郇翔眉头一皱,墨玉般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愉与计较,急急地叫道:“老头说,两个月……那次……在小园,小紫强迫了我……”那着急的话语中饱含了多深的委曲与控诉。
 看了车帘一眼,而后低声怒道:“若再乱说,我便扔你了!”见司寇郇翔点了点头,才敢放开手,狠狠地瞪着了他。
 
  司寇郇翔懦懦地看着訾槿生气的脸,微微地敛下眼眸,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莹粉色的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线。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人好不心疼。
  这一下,訾槿便瞪不下去了,慌忙伸手拍了拍对面人的脸,轻声哄道:“师娘和师父在外面,你乱说话让他们听到了多不好。”
  司寇郇翔垂下头去,纠搅着自己的衣摆:“那时,在小园,花刺扎得很疼……小紫在上……”
  “好好好,别再说了行不行,知道那时委曲你了,知道那时你受疼了,是我错了好不好?”訾槿连声求饶道。
  “可,君凛……”
  訾槿忙道:“君凛在掠了我的那天,被我下了迷幻,所以以为我和他已经……,认定孩子是他的,而我当初又答应了玉夫人不告诉他。其实君凛他……也很可怜,你就莫要计较这些了……可好?……都是我的错,刚才不该乱逗你,你别难过了,我以后再不会了,好不好?”
    司寇郇翔那被长长睫毛遮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可那脸上的委曲却越发的重了:“那……”
    程青松猛地撩起车帘,看着仍然坐在车内的訾槿,皱了皱眉头:“死丫头,方才动了胎气,这会也不好好地躺着!”话毕后,重重地看了一眼司寇郇翔,再次放下了窗帘。
  司寇郇翔霍然抬眸,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慌慌忙忙轻手轻脚地坐正身子,靠到车厢的角落,用那未受伤的手整了整软塌,不容拒绝而又小心万分地扶住訾槿躺了下来,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再拉起身旁的丝被,仔细地搭在她的身上。他一脸的紧张兮兮,轻声对訾槿道:“睡。”
 
  訾槿好笑地看着司寇郇翔谨慎又有点惊慌的脸,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有事的。”
  慢慢地,司寇郇翔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浅笑逐渐的加深,轻点了点头,垂下头轻吻了吻訾槿的脸,美玉般的脸上说不出的满足。他那只未受伤的手一直抚摸着訾槿的小腹,一遍一遍,似是怎么也不够一般,良久,他柔声唤道:“小紫……”
  “嗯。”已被睏意笼罩的訾槿,轻应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寇郇翔再次吻了吻已熟睡中的訾槿的额头,满足地叹息道:“……真好……”
  司寇郇翔深深地凝视着怀中的人,墨玉般温润的眼眸溢满了宠溺与喜悦,嘴抿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神态满足而安详,那绝尘无双宛如嫡仙般的容颜上,哪里还有半分娇憨和稚嫩的模样?
   车厢外,仇白凤与程青松侧耳倾听,待动静全无后两人对视一笑。
  仇白凤一手驱车,抬手摸了摸程青松略显苍白的脸,低声道:“你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如今丫头也算是遂了心愿,你便莫要再愧疚了……丫头的身子,也已算大好了?以后的日子长了,你想怎么补偿都不晚啊……”
  程青松有点虚弱的靠在仇白凤的肩膀上,抓住了她的手:“那时我若不和你呕气也不会轻易的着了他的道,若不是被他软禁这些年的话,咱们也不必分开,说不定咱们还能再有个孩子是不……在辰国的时候我就是想你……日日都想着你是不是还再等着我,日日都想着怎么才能出去,……后来就碰上了这丫头,我当即就知道自己有了希望,明明知道那样会要了她的命,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受住……还是抽了她的血……我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也定然不好受,莫乱想了,那丫头我很喜欢,以后你就跟着她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你还不是怎么补偿她就怎么补偿她?……我想啊即便丫头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再怪你了。”
  程青松回首凝视着仇白凤的侧脸,缓缓的抬手摸了摸她已有些花白的长发,逐渐的,那小小的眼中已溢满了水光,他紧紧的攥住仇白凤的手:“白凤……以后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可好?”
    仇白凤怔了怔,随即脸上满满的欣喜,慢慢的红了眼眶,她连忙逝去眼角的泪水对着程青松重重的点了点头
  夜,温柔如水……满川风雨看潮生(十五)大结局中

  月国宣隆二十年夏初,病重中的宣隆帝昭告天下,禅位于太子君凛 。  月国宣隆二十年夏中,太子君凛继位,改年号延和  月国延和元年夏末,宣隆帝薨于锁情宫,享年四十三岁。
  月国延和元年夏末,辰国载初帝暴毙。不日,辰国落霞皇后携小太子,奉上辰国兵符及载初帝亲手所书之降书顺表,献于月国。同月,延和帝以十万大军压向辰国,辰国大开边界之门,以国君之礼迎接延和帝。
  同年八月,延和帝纳辰国落霞皇后为皇贵妃。同年八月,延和帝将辰国大部分军队编入辰国众将军之手,斩杀近三十名不顺之武将。
  同年九月,辰国亡,天下初定。
  月国延和二年冬初,月国煜亲王君赤半年内连破耀国十二城池,一路直指耀国皇城。
    月国延和二年冬中,耀国派出使者向月国下降书,煜亲王不允,将耀国皇城围困半月之久。
   耀国皇宫内,一片人心惶惶,皇城外厮杀声一点一点地逼近皇宫。
  独孤皇太后身着庄严正统的大红色宫装,独自一人一步步地走在宫墙下。她那保养得当的手细细地抚摸着怀中的檀木盒,眸光毫无焦距地望着远处。
  “箬溪哥哥……你,为何要这般的对我?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当初又要娶我?”
 
  “独孤箬溪!你喜欢的是她?……你怎么能喜欢她!那是你的亲姐姐啊!”
  “独孤箬溪,这是我的孩儿,你既已给我这个孩子,为何要将他从我身边抢走?为何要送他去那个吃人的地方!……又是为了她!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独孤箬溪我恨你!恨你!”
  “独孤箬溪你若敢死!我便诅咒你!我诅咒你们整个独孤氏族!让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独孤箬溪!!——”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躲得掉我了吗?即便你化成了灰,你的人也要留在我的手中!独孤箬溪你忘了吗?你以为我不能再报复了吗?你还有儿子,你和那贱人的女儿都宝贝不得了的儿子……他,还在我的手中,孤独箬溪你忘了吗?”的
  独孤皇太后一脚踹开了一座宫殿的大门。被钉住窗户的黑漆漆的宫殿内只有一盏宫灯发出昏暗的光线,一个人被层层铁链缚在金银打造的龙床上。
  被层层铁链绑缚,早已骨瘦如柴的独孤郗徽一见来人,挣扎地吼道:“放了我!放开我!”
 
  独孤皇太后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要追随她跳崖吗?你不是要为她殉情吗?我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
  
  独孤皇太后嘴角轻轻勾起,缓缓伸出未抱檀木盒的手,露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低声说道:“吃了它,吃了它,你便可以见到你心爱的人了。”
  独孤郗徽冷然一笑:“你会那么好心?” 
  独孤皇太后一步步地走近独孤郗徽的龙床,轻声说道:“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恨你,你也知道我有多想你死!可惜啊,那时你却不能死!现在我要去了,又怎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孤单单地活在这世上?”    独孤皇太后猛地掰开独孤郗徽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她死死地按住独孤郗徽的口鼻,直至他将药丸吞下。
  霎时,独孤郗徽感觉自己的头内仿佛千万只小虫啃噬般。蚀心般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摔倒在龙床之上。
  独孤皇太后轻喘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她缓缓地坐到龙床上,一点点一点点地抚摸着独孤郗徽的眼、眉、唇,无神的眸子一点点地爬上了水光。
  良久,独孤皇太后悠然叹息一声,低低地说道:“你可知道你有多像他?你可知道这些年来……娘都不敢多看你一眼,否则……否则娘亲不知自己会如何对你,孩子……你是娘的孩子啊……娘那时日日地等着你盼着你……你是娘的孩子,娘和他的孩子……娘怎会不爱你?娘怎会不疼你?”
   厮杀声已逐渐的近了,隐约地能听见兵器相接的声音。
  独孤皇太后侧目看向一直站在暗中的楼烁:“徽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他已服下了忘尘,从此……这世上再无独孤郗徽。”
  楼烁上前一步解开了龙床上的铁链,抱起昏迷中的独孤郗徽:“太后放心,楼烁定会护住烬阳公子,万死不辞。”话毕后,转身跳进了独孤皇太后打开的暗道。
  独孤皇太后含泪望着楼烁的背影,重重点了点头,一咬牙猛地关住了秘道的门。她伸手将暗道的机关打碎,而后抱住怀中的檀木盒,默默地坐到龙床上。
  月国延和二年冬中,煜亲王突破皇城杀入耀国皇宫,入禁宫之时,天授帝寝宫正德大殿突然燃起弥天大火。
  月国延和二年冬中,天授帝与其母独孤皇太后,自焚于正德大殿,耀国亡。
    月国延和三年春,月国彻底吞并两国,统一天下
  月国延和八年春末。
  淮阴河畔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往来的人群或匆忙或悠闲。此处的建筑风格不一,既有江南的典雅极致也有北方的大家风范。
  高耸的擂台之上,迎风站立着一个紫衣公子,一朵艳到极致近乎要衰败的烫金蓝色桃花,在最美的那一瞬间被完美地定格在了他的眼角下。他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流转,宛若星辰,紧抿的嘴唇性感媚人
  好个绝美的公子! 
  紫衣公子斜斜地望了一下擂台下的人,嘴角轻勾:“既然无人应战,那这琉璃扳指,便是我烬阳楼所有了。”
  “且慢!”一声娇喝后,闪过一道红影
  一个手持金鞭的女子:似是未及双十,柳眉微翘,羽扇般的睫毛,细长的丹凤眼,小巧的鼻梁,浅粉微翘的嘴唇,棕红色的发丝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这女子虽称不上美人,可那浑身散发的生机勃勃的活力让人为之深深着迷。
  紫衣公子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打量了女子一会,微微一笑:“姑娘也想要这个扳指?”
 
  訾槿歪着头,俏皮一笑:“叫我姑娘?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若是别的,让你又能如何,可惜这个扳指,不能让咯。”   紫衣公子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闪过一丝狂傲,玩弄着手中的碧玉笛,冷笑道:“姑娘倒是胸有成竹,有本事拿了再说。”
  訾槿踏前一步,挑眉笑道:“啧啧,不愧为烬阳公子,连生气都那么好看。”轻佻微逗,眉目含情,嘴角沁着止不住的笑意。
  调戏!赤裸裸的调戏!赤裸裸大庭广众之下的调戏! 
  纵然风度再好,一个男子被人如此的调戏,任凭是谁也难咽下这口气。
  烬阳公子脚尖轻点,碧玉笛直指訾槿面颊。訾槿不经意地微微侧脸,躲开了那来势汹汹的笛子。烬阳公子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折身回劈,女子轻退了两步,那快如闪电的碧玉笛竟连訾槿的衣襟都未碰到。
  两招之内,烬阳公子已知訾槿在逗耍自己,那琥珀色眸底伤过一丝羞怒。他侧手轻转了一下碧玉笛,霎时,碧玉笛心伸出了一尺既长又薄如蝉翼的软剑。烬阳公子敛足内力,朝訾槿劈去。
 
  訾槿微微一愣,随即撅起了嘴,似是对已动了杀心的烬阳公子极度不满。訾槿猝然甩出了手中的金鞭,快如闪电。烬阳公子连连后退数步直至擂台的边缘,方才险险地躲开那鞭子。
  烬阳公子眸中怒火更盛,只见他敛住内息身形闪动,转身跃到了訾槿的身边,抖剑直击而去。訾槿似是被这溢满杀气一招吓到了,漆黑的眸中满是惊愕。她想也未想,抬鞭去挡,全力击出,侧身闪过那布满杀气的碧玉剑。
 
  “公子好不小心。”
  
  一句宛如火上浇油,烬阳公子的羞怒涨到极致,启掌朝訾槿拍去。訾槿又是一怔,只躲不攻连连后退数十步。烬阳公子愤恨地望着闲庭信步般站在对面朝台下张望的訾槿,眸光闪动,反手扔出手中的铜钱。
  几招的对决,烬阳公子便看出这女子武功虽高,但对敌的警惕性几乎是零,若用暗器绝对能将其送下台。虽说暗器伤人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但那扳指自己是万不想让,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无欲无求事事都不挂心,可这扳指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只看上一眼便喜欢上的东西,又岂能让人?
  訾槿依然望着台下,似是在找着什么人,完全不知对面的人对自己放了暗器。便在此时,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小小的身子挡在了訾槿面前,手里捏着那一枚铜钱。 
  这是个大概七八岁的孩子,巴掌大的脸蛋,赛雪的肌肤,两腮泛红。一双圆圆的眸子因愤怒而通红一片,樱桃般的小嘴微撅着,若不是身上的男袍和头上的发髻,旁人绝对会以为眼前的是个女娃。

  只见那女子连忙蹲下身去,讨好般地对那孩子笑笑:“月儿,你爹爹呢?”
  “走了。”那正与烬阳公子对视的孩子,看也不看訾槿一眼,冷声说道。
  “你让他一个人走了?”訾槿急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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