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者[快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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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处理事情的那天，徐先生的脸色不太好。
也只有他一个人脸色不太好。
那天到公司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拿到了些钱，总算不至于血本无归。
“敏殊，你什么意思。”
送走了那些人，敏殊转身要走，却被徐先生拉住了。
“你明明知道……现在公司在关键的时候，为什么……”
后面的话大概有些不堪，他没有说出来，只要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看着她。
“你自己倒是畅快了，有没有想过，这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们好聚好散，你何苦要这么来给我惹麻烦。”
敏殊微微一挑眉，看着他的目光宁静。
“这些事情，还是尽早处理清楚比较好。”
“该我负责的债务，我已经处理了。”
“这样若你再一声不吭地走了，我也不至于平白背着黑锅。”
徐先生脸色一白。
“你恨我。”
“敏殊，你听我说，我真的在努力，公司很快就要步入正轨了……我不会再走了。”
敏殊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踉跄着过来的身形。
“那是你的事情。”
她的声音是淡漠的，看着徐先生的目光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过往种种，都已是曾经，从今以后，各自珍重吧。”
敏殊出面，偿还了债务的事情，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有人叹她可怜，有人惜她嫁错了人，很快衍生成了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甚至，隐隐约约，把对她演技和选剧眼光的吐槽，都压了下去。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经此一次失败，她犹如凤凰，已然涅槃了。
作为一个为了片酬，出演了许多雷剧的演员，她的路人缘可说得上十分不错了。
眼看着舆论在往好的方向偏转，锦绣前程就在前方，偏偏敏殊在蜜罐里泡得太久了，更偏好惊险。
“什么？你要和公司解约？”
周玲显然十分意外。
“是不是这段时间累了？我可以给你放假，你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你要是不那么缺钱了，我们也可以选一选剧本的质量。”
“你别听外边那些人瞎给你开条件，对于演员来说，最重要的是资源，其他的都要往后放一放。”
周玲的劝说逻辑严密，挑不出错来，恩威并施，几乎让人无法反驳。
所以敏殊也没有和她争辩什么，只微挑了一下眉，这样问道。
“周姐，你觉得我天赋如何？”
周玲一愣。
她还没说什么，敏殊的声音就自己继续了下去。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勉强有现在的名声，不过是讨了皮相的巧。”
“要更进一步，是不太可能的。”
周玲没有说话。
敏殊说得不错，她若想要更进一步，也确实没什么空间。
往后稳扎稳打，能保持住现在的人气就不错了。
若敏殊渴求更多，甚至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安稳，去追寻一个不可知的未来，她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可反驳的理由。

☆、名流之妻

敏殊和公司解约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从前她的名声便不算太好，一半是因为她半路出生的演技，遭人诟病。
另一边，是因为她红得太快，挡了别人的路。
这件事情被曝光之后，网络上的嘲讽更甚。
【人呢，最重要就是看清自己。以为自己有了点名气，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命运会收取代价的。】
那微博指代不明，可娱乐圈是何其敏感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点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编排出许多东西来。
何况那还不是什么含沙射影的东西。
在许多人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之下，那条微博很快成了热门。
明目张胆的嘲讽，总是能激起人的八卦心思。
热门的评论，精彩程度也不必正文小。
【同意，有些人呢，自己借着风起了，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红起来可不只是实力，还有运气。】
【你们这么急着提醒她做什么？她这样把位置让出来了，不是正好吗？】
【就是呀，再说了，人家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戏子，金贵着呢。】
【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就不愿意过苦日子了，其实也正常。】
敏殊没有理会微博上的评论，她在准备另一件事。
无论是作为徐夫人的时候，还是作为演员敏殊的时候，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都是妆容精致的。
所以她素颜出现的时候，办公桌那边的人眼中出现了一点惊讶。
“敏殊？”
他站了起来，声音里有尊敬，也有一点局促。
敏殊对着他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没有化妆，所以显得十分和气，一点没有凌厉的意味。
“我没想到你会自己过来……先坐吧。”
刘阳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到饮水机前，拿了纸杯，倒了一杯茶给她。
敏殊伸手把那纸杯接了过来，而后两人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管啦，不自己过来，还能怎么办？”
她的目光里有些戏谑，旋即又带上了一点急切。
“你之前发给我的小说，我都看过了，剧情倒是精彩，可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你这边还有推荐吗？”
刘阳愣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意思，是已经选出自己想要的了。”
“竟然没有满意的作品吗？”
敏殊偏了偏头，一皱眉，略思索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开口。
“倒也不是……只是总觉得还没找到想拍的东西。”
“介意我抽烟吗？”
刘阳手上夹着一根烟，拿出了打火机，正要点燃，却又反应过来什么，问了一句。
敏殊声音一顿，摇了摇头。
“你随意。”
烟被点燃，在空气里漂浮着向上，最后画出了一个圈。
刘阳猛吸了两口，而后叹了口气。
“这个……你既然想要买小说版权，就肯定会有这个问题嘛。”
“小说不是剧本，之后你再请个编剧，把你想要加的东西润色进去就行了。”
他不动声色地这么说着。
敏殊手上既然拿着文件夹，就说明，她至少看中了一部作品。
刚才种种，不过是例行压价而已。
敏殊很快反应过来，刘阳的言下之意。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个，你和作者联系一下吧，如果她同意在原作的基础上大改，我可以买下。”
手中的文件夹，已经被推了出去。
刘阳见她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起价格，心中困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身子微微前倾，把她递过来的文件夹拿起又翻开。
“我会和她联系一下——”
他的声音有些矜持，似乎还有什么话藏在后半部。
敏殊忽而没了耐心，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
“嗯，我就先走了。”
“你这边有消息再联系我吧。”
“另外，如果你找到其他适合改编成剧本的小说，也可以发给我看看。”
她站了起来，声音里有几分敷衍。
刘阳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她为何会突然冷淡下来。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敏殊已经走了。
门开了又关，那个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刘阳皱起了眉，目光锁在那紧闭的门上，仔细思量着自己刚刚和敏殊的对话。
实在没从那对话当中推断出什么，也没找到她突然冷淡的理由，心里的不安却是实实在在开始酝酿了。
他走到办公桌背后坐下，手放在鼠标上，心浮气躁地晃动了几下。
电脑屏幕从沉睡中被点亮，他的眉已经拧在一起，和空旷的桌面相对无言许久，才想起来打开浏览器，去搜索了敏殊的名字。
【敏殊新剧定妆照！美哭！】
【敏殊和公司解约内幕竟然是……】
【小编带你扒一扒敏殊的背景，怪不得她能红！】
浏览器上并排而下的内容不少，然而罗列着的，却又不是什么关键信息。
怎么看，他都只能看出来，敏殊是一个心高气傲的演员。
她的前半生顺遂，后来遇上一些事，可也因为机遇和运气，很快站了起来。
她是走得太顺利了，所以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演技被诟病，便想要自己做出作品来，让人改观。
刘阳关了浏览器，站在了窗边。
不住地深呼吸，而后一点一点分析敏殊。
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让他安心的。
心中那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终于还是淡漠了下去。
敏殊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压在身上的大山没了，她的心情很不错。
夏由还没回来，她也无从判断，原主的灵魂如今是何种模样。
在这个世界有了名声钱财，便也渐渐有了底气，恢复了真实的脾性。
所以在家门口捡到喝醉的徐卫东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犹豫，就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都是散漫，显然，对徐卫东的出现，并没有感觉到半点意外。
“徐总，您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来了……”
她歪着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点古怪的嘲讽。
徐卫东醉得厉害，却依旧听出了她的声音。
“敏殊，你回来了……”
他苍凉地笑了一下，伸手要往她的肩上搭去。
敏殊嗯了一声，往旁边让了半步。
徐卫东一不留神，撞在了墙上，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扶着墙转过身，看着敏殊，悲凉的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
却又因为掺杂着醉意，所以含混不清。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敏殊……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抛下你了……”
“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
敏殊摸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说吧。”
她微一偏头，声音分明冷着，却又带给他无数的希望。
徐卫东的声音，几乎在那一瞬间变得炽热了起来。
他急急忙忙地向前迈了一步，跌跌撞撞，跨过了门槛。
敏殊微微向前俯身，把门关上。
徐卫东被门口的进门垫一绊，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自觉已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或许，是实在醉得厉害，连勉强站起来也不能。
他只象征性地尝试了几下，失败之后，索性一蹬腿，就地摊着了。
敏殊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声音依旧含混不清，似是在喃喃自语。
反反复复，不过几句愧疚。
敏殊眼中没有一点怜悯。
“徐卫东。”
“从你抛下我，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想到这一天。”
徐卫东抬眼看她，那混沌的眼中，带着一点迷茫，又带着明确地恐慌。
他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急切了起来。
“敏殊，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
“你听我解释。”
敏殊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而后好整以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嗯，你说。”
徐卫东愣了一下。
似乎是没想到敏殊会这样冷静，他本来以为——
酒精的作用下，脑子动得十分缓慢，仿佛一团浆糊，连他片刻之前的思量也遗忘了，自然，也不再记得其他什么。
他张了张嘴，尝试了几次，却也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敏殊欣赏够了他的丑态，一挑眉，站了起来。
凉薄的声音里，几乎带着一丝温柔。
“没事，我不着急。”
“你可以慢慢想。”
“等什么时候，能把自己骗过去了，再来和我说吧。”
说罢她一转身，走了。
次日清晨，徐卫东是被冷醒的。
他在冰凉的地板上醒来，站起来的时候依旧头昏脑涨。
风从开着的落地窗吹了进来，他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昨日做了什么。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一半是对自己不理智的隐约自责，一半是对敏殊任由他睡在地板上的愤怒。
不过这复杂的心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被别的东西替代。
敏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电话，没有看他一眼。
他皱了皱眉，正要喊住她，却又被她的动作打断。
门在眼前被打开，另一边站着的，是背着摄像机，拿着笔记本的记者。
心底酝酿的话语没有说出来，徐卫东看着她纤细背影的时候，脸上血色褪去。

☆、名流之妻

记者当然认得徐卫东，所以脸上有些尴尬。
敏殊脸上倒是没什么不对，仿佛这情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进来吧。”
她一笑，拉开旁边鞋柜，从中取出一个一次性的鞋套来。
那记者被徐卫东的情绪笼罩着，压力有些大。
然而今日的采访机会又实在难得，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总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听说您最近在和某网站洽谈版权合作，希望能有自己的作品，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坐到沙发上，开始进入正常的采访流程之后，记者依然无法忽略徐卫东的目光。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把稿子写完，准备出门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徐卫东面色沉沉地喊住了他。
小记者立即忙不迭地点头。
“徐总你放心，我今天只是来采访敏殊的。”
说把，还抬手在嘴唇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见他如此识趣，许卫东嗯了一声，虽然眼中仍然浮躁着，心里却是松了一下。
等到那记者离开，他再转身去看敏殊的时候，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
敏殊抱着笔记本，翻看着记者记录下的东西，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提醒什么？”
“昨天可不是我非要你留下来的。”
徐卫东咬了咬牙，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泄出来的。
“你明明知道他今天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说话间，他已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已没有昨夜醉时的迷茫。
敏殊站了起来，微微抬头，和他对视着。
“徐卫东。”
她叫着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平缓，却莫名让他心中一跳。
心中忽然生出恐惧，不愿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而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就没有再停歇。
她早已不是当初，跟在他身后那个唯唯诺诺的花瓶。
他从前便知道她很美，可大概也是因为她太美了，他的印象里，她只是花瓶。
甚至忘记了，她也曾有过情怀。
即使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才有了资源尝试，可毕竟也在一开始，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若不是他的项目忽然出现问题，她或许也能……
到此时，她在他面前直白地质问的时候，他才恍然，她从来不是什么花瓶。
从前她倚附着他，并非是因为自己无力撑起一片天地，也不是因为懒惰。
只是单纯因为，她信任着他，所以想借着那些往来，和他更密切而已。
仅此而已。
可现在，她不信他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愿意独善自身，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我曾经爱过你，可也只是曾经。”
“现在，我已经因为从前的错看，付出了代价。”
“你又何必，又要一次一次，提醒着我那些不堪呢？”
敏殊看着他的时候，脸色是苍白的。
看起来像是淡漠，又像是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徐卫东感觉到心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酸意不知从何而来，在心底一闪而过。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出口。
“敏殊……”
愧疚如潮水一般，只在瞬间，便把那愤怒席卷而走。
剩下的，是一点茫然，和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的不安。
他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目光复杂。
敏殊的目光里有了一点水意。
徐卫东看到了她眼中的挣扎，伸出手去，试图给她一个拥抱。
她却一低头，凄然一笑，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卫东，这段日子，我过得很不好。”
“你不在，我只能自己咬着牙坚持着。”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不喜欢那些网剧，可我没有办法拒绝。”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她的声音清冷着，传到他的耳中的时候，带着无比的惆怅意味。
徐卫东的手放在半空中，脸上神色复杂。
他的手终于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敏殊如泣如诉的声音还在继续。
“很多个夜晚，我辗转难眠，期待着电话响起，又怕电话响起。”
“怕是讨债的人，发现了我新的联系方式。”
“又怕周姐又为我谈下了什么我不喜欢的剧本。”
“可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