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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烨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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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直接威慑住了几十个回纥亲兵,萨克都因连爬带滚脱身出来,已经是伤痕累累,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首领的身影,但除了萨克都因,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我扶住跌跌撞撞的祭司,慢慢往后退,一边问:“首领呢?在哪里?”
萨克都因的眼睛被血凝住,睁不开,但已经知道是我,他根本没想到我会回来营救,有些吃惊,脸上写满担忧和疑惑,随即,更加惊异地颤声问:“首领没有回去吗?你没有见到她,你怎么会没有见到她,怎么会……”
他猛烈地摇晃我的肩膀,声泪俱下,几乎要扯破我的衣服,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一路狂奔回来,就是因为首领没有回来,只有哨鹰带回了首领的信物,难道—————首领已经先他一步脱险了?
来不及想这些了,必须让祭司冷静下来,我拉住他叫道:“你冷静一点,好吗?首领也许已经脱险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去追她……”
我吼叫的同时,剧烈的震动使□□一下子走火,最后一发子弹打中一名回纥亲兵的头,那人应声倒下的同时,我知道不能再做一秒的停留,不管萨克都因的疯狂,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他推上马背,朝树林深处直奔而去。
马背上,我感觉到他的血正慢慢侵湿我的衣服,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哈苏”奔跑的速度比一般马快。
可它已经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三天三夜,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不能再长途奔波,萨克都因身体也渐渐冷却,雨依然下着,彻骨的寒冷威胁着我们的生命。
我感觉雨水渐渐变成了冰冷刺骨的雪块,直接钻进了衣服里,深秋里的第一场雪降临了,在天山,这随时会变成一场雪暴。
终于,我的体力也快耗尽,几天几夜的不眠让我气若游丝,渐渐地,我感到萨克都因的血都已经凝结,我也再无力握紧缰绳,毫无预兆地,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已经垫起积雪的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到脸上的一点温热,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是“闪电”,这忠诚的家伙,一直跟着我,守在我身边。
“哈苏”也是,我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和人类眼里凶猛的狼比起来,人类自身也许更可怕,难怪被我误杀的马贼头领宁愿相信狼,也不相信人。
我一下有了一点力气,坐起来,行李还在,扫视四周环境,这是草地里的一片灌木丛,隐蔽性很强,追踪的敌人大概根本没发现我们。
加上下雪,在我们身上盖上了一床很自然的雪被,所以在我查看了路旁的马蹄印后,判定敌人已经搜查过了,就算有猎犬帮忙,大概因为“闪电”的守护,把他们吓走了。这样,我倒是松了口气。
已经没有力气了,萨克都因又昏迷不醒,只好先在这里露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说。
于是,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扫出一块空地,升起篝火,搭起帐篷,幸好行李里睡袋还在,草原上的雪是极纯净的,融化后便是最便宜的水,除了灌满水壶,最重要的,就是清洗萨克都因身上的伤口。
简单包扎好,我已经筋疲力尽。祭司的伤并不重,但发烧是难免的,只好让他躺在稍微温暖的睡袋里,而我自己,只好和衣躺在篝火旁。
祈祷雪不要再下,火不要熄灭,而“闪电”,则就势躺在我身旁,给了我最大的温暖。
没想到,在这寒冷的夜里,居然是一匹狼,给了我最后的温暖。就这样,不知不觉,在这荒凉的草地上,我进入了梦乡。
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并不是敌人没有发现我们,而是他们被“闪电”的臣属,草原上最凶猛的狼群攻击得无还击之力,才被迫放弃了追捕。
这样,一直睡了很久,我才醒来,从雪地里爬出来,太阳已经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了,可是,萨克都因却不见了,雪地上留下他一深一浅的脚印。
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拼命,幸而他没办法骑“哈苏”,否则我是怎么也追不上他的。
☆、第十一章 命运转折
第十一章 图什惊变
延着脚印,我很快追上了他,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有几道伤口已经感染化脓,发烧也使他神志不清,根本看不清路,可是,嘴里却还念叨着首领的名字。
我停在原地,没有拉住他,只是跟着他,前方的路,白得耀目,泪水让我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清了。
“萨克都因,你听我说,首领还活着,你停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把伤养好,一起去找首领,好吗……萨克都因……你听到我的话吗?”
我几乎用企求的口吻在跟他说话了,可是,他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这固执的家伙,怎么什么都不顾呢?
我心道:不能这样,如果追兵追来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冲了上去,强行拦住了他,愤怒的少年祭司像头发狂的狮子,横冲直撞,但却又像被宰杀的公牛,软弱得倒下了。
通红的眼睛却还不屈服地怒视前方一切障碍,四肢也在不停挣扎,不过,突然,他的眼神定住了,盯着我胸前的白色鹰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终于吐出了一句清醒的话:“这是哪里来的?”
我知道有救了,一把扯下鹰笛塞到他手里,说:“是克拉玛送来的,首领还活着,他在等我们去救她,你振作一点好吗?让我治好你的伤,才好上路去找她,找我们的首领,你听到了吗?”
“找她,是,可首领在哪里?在哪里?哪里……在哪里……对,我们在联盟会议上,在和卓的王府里,我们在喝酒,酒里有毒,我们被暗算了,我和首领没喝,可阿帕霍加这个卑鄙的家伙,已经勾结了葛尔丹来暗算我们,要牺牲各族人民的无辜性命,为他们的野心服务,首领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于是,于是,我们打起来,他们人太多,我和首领约好城外树林见,一起去找安莎,可是……首领……在哪里?”
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想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闭上了眼,异常平静,已经了解,最坏的事,都已发生,首领没有逃脱,已经落入野心家的陷阱中。
“我们会找到首领的,但,你总不能带着一身伤上路吧?要找到首领,我们,都需要更坚强的力量。”
他的绿瞳,忽然望向我,眼中不再有冰冷,仿佛被我刚才的话语融化了一般。
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的挣扎后,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少年祭司终于安静下来,眼神中最后一点刺骨的寒冷也已彻底消失了,清澈的绿瞳迷茫地望着我,带点孩童般的委屈,带点疑惑。
他还只是个孩子,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点,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完全有力量保护心爱的人,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助。
一直以来做的事都那么任性,以至于从来轻蔑傲视的人,在自己最软弱时却显的比自己强得多,这种震动,往往是好象天地倾斜一样。
现在的萨克都因,大概就是这种心情。而且,我在这个时空的出现,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他似乎现在才稍微明白了一点,神为他带来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件救命的法器。
“你不憎恨我吗?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让你遭受这样无辜的苦难?”
温和,却是孩童般天真的话语,少年已经把我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同伴,至少是这样吧!
我从包袱里拿了些干净的布条,重新为他包扎伤口,一路狂奔的结果是多处伤口崩裂,这家伙也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地一动不动,任我摆弄,还不敢叫痛。
作为他任性的牺牲品,生死关头的倾力相救,面对危险时的冷静坚定,为他重燃希望之火,无论我从哪里来,他也许都想不通,这个本来只是祭品的冷隽女子,清冷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少年的心灵本来就是单纯的,所以,无论怎样,他似乎已经在我身上看到了像首领一样的善良和坚强,之前的敌意已经烟消云散。
不同的是,我不是阿木泰,没有首领那样如蓝天般辽阔的心境,那热血沸腾的民族大任,我想的,仅仅是希望回到我的家,仅此而已。
所以,我用无所谓的口吻回答:“我为什么要憎恨你,我救你只是为了让你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在我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之前,我会信守承诺,寻找首领,营救首领,我只希望,当我做到这一切后,你能信守约定,别让沙漏停止转动。”
我尽量不带一丝感情,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我都清楚地知道,我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道孤鸿掠影,一闪而过,不带走一丝云彩。
少年的心里,只有那绝世风华的首领。
我,不愿再流连另一时空的伤感。
可现在,在他眼前的,却是我,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和他一样,徘徊在伤感和孤寂边缘的人。
我们,需要互相依靠。
我们,都不愿再多想。
于是,转身对他说:“如果你已经平静下来,那我们就该找个宿营的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往那里走。”
祭司似乎也明白,应该收拾心情了。我扶他上了马,时间还没到正午,天色却暗了下来,风雪即将来临。
我们一直向前走,不知道方向,走了半日路程,终于找到一片小树林。
我们至少已经远离了图什,这一带人烟稀少,牧民早已迁徙,有“闪电”在外围警戒,我们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
篝火生起来了,被雪水浸湿的木柴劈啪做响,淹没了寒风压树梢的声音。
“我的伤不要紧,你知道首领在哪里?”
“不知道,但克拉玛知道。”
我拨弄着手上的烤馕,干粮不多,前路茫茫,只能勉强填肚子,一边说:“既然首领是被阿帕霍加抓去的,我们先要回图什去找,如果没有,就一路向北,去阿拉布通。”
“阿拉布通,为什么?”萨克都因惊诧于我的推断。
“难道你以为阿帕霍加会把首领送回帕米吗?阿帕霍加抓首领是为什么,不就是以此为要挟鹰族出兵吗?无论出不出兵,阿帕霍加和卓既然已经归顺了葛尔丹,那他也必须出兵,目的地就是阿拉布通,他必会将各部首领一同押去,我们一路跟去,一定能找到首领。”
萨克都因无语,我的一翻推断已经完全说服了他。
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我拉向命运的转折地——阿拉布通。
“冬天就要降临了,我们要去北边更加寒冷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到库车准备御寒之物,乔装成西域商人———”
我清理着行囊里剩下的干粮和衣物,找了半天,却只有两件女人的单衣,没有可以给萨克督因换下那身显眼血衣的,干粮也快吃光了,我不由念叨。
“祭司大人,你身上还有钱吧?如果没有,那咋们一路上只有去帮人家放羊了。”
他掏出钱袋不做声,好半天,我正奇怪,想回头看他做什么,谁知他不声不响的早站在我身后,吓我一跳,我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你还有气吧?走路都不带声的!”
“我是想问你,你回来救我和首领,那首领交给你的三百骑兵呢?”他并没有责怪我,但不免有些怀疑。
“我的大祭司,我的责任就是保护首领吧?就算我是神的使者,也不可能两者兼顾吧?你放心,我把首领的佩刀交给队长阿卜杜拉了,如果他们没遇到意外,应该已经回到帕米,但是……”
我想他心里应该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首领,早一天找到,族人的生命就早一天得救。
否则,以我们两人之力,是无法顾及远在帕米高原的鹰族人的,只能企求真主的庇佑,愿他们还没有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但是,如果族人出了事,首领会很伤心,如果是这样,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又开始威胁我。
“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别说伤心,首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家伙,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从来不打等号,讨厌的家伙,明明在关心族人的安危,嘴上却怪到我头上。
我不理会,收拾好东西便上马起程,留下前两天遇上的那传教士的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吩咐他换上,自己便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你和闪电在城外等我,傍晚如果没回来,你就让闪电进城来找我,记住,千万不要被发现,穿上这斗篷,以防万一。”祭司也只好无奈地接受我的命令。
我乔装扮成普通的回纥妇女,趁大风雪进城,不是赶巴扎的日子,城里一片萧索,街市上没什么商贩,我思来想去,还是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好,悄悄转进街角一家回人开的客栈中,找机会打听并买些干粮衣物。
☆、第十二章 一路向北
第十二章 一路向北
那老板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客栈里专接待一些中原客商,也有一些因风雪被困住的西域客商,外面街市寒冷,一些客商干脆就在客栈内买货易货,这正合我意。
我没有和这些客商交易货物,这样太招摇,容易引人注意,只是竖起耳朵打听有关阿帕霍加和卓的事。
一个山西口音的中原商人坐在进门最好的桌子边,一边喝着烫得滚热的汾酒,一边抱怨:“这鬼天气,还没到冬天呢,就刮这么大风雪,朝廷也不让人活,你说打仗就打仗吧,把路也封了,出了关,这兵荒马乱的,朝廷也不管管……”
听到掌柜的抱怨,他的一个伙计也说:“就是,朝廷一年征那么多税,从来就没让咋们消停消停,你说这阿帕霍加和卓也是,好好的也去跟着打什么?”
“客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帕霍加老爷也没办法啊,这准葛尔汗的蒙古骑兵可比清兵厉害,这不,听说还抓了些南疆各部的首领,帮着蒙古人征兵呢!”
回人老板是个爱嚼舌的市侩商人,顺着客人的话头,说得天花乱坠,“有苏萨克部的,克尔克部的……哦,还有那个鹰族的女首领,听说是已经押去献给准葛尔汗,哎,你说这事,还有……”
那老板说到这里,突然闯进来几名回纥亲兵,他吓得马上打住。后面的我也没听到,为了安全起见,只好赶紧离开。
我心潮起伏,首领还活着,而且正前往漠北蒙古,直接押往阿拉布通的可能性很大。
证实了我的推测令我异常兴奋,没有在城里多逗留片刻,我便直接出城了。
我纵马回驰,一路上,鹰王一直在我身后的天空翱翔,这坚强的雄鹰,风雪和伤痛也束缚不了它挥动的翅膀,克拉玛,我相信,你的主人此时也和你一样,坚强地活着,坚定地固守着自己对部族忠诚的誓言。
而我也一样,无论如何,我们会找到她的。
而我们的祭司,一直站在风雪里等我,仿佛等待生的希望,但我知道他等待的不是我,是首领生死的消息。
那件黑色斗篷仿佛一团黑雾,缭绕在小树林的边缘,我下了马,故意放慢了脚步,“闪电”早奔到我身边,银色的皮毛和雪地溶成一色,可他,硬站在原地,不愿多走一步。
“你是死人吗?过来帮我一下都不行,还不如一头狼……”
出城的路上,我向一户牧民买了些必需品———皮袄、皮靴、粮食,还有一匹马,以及火药……
本没想过冰冷的祭司会性情大变,还是忍不住开了几句玩笑。
他却又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有点凶,可却没气势地问:“首领在哪里?还活着吗?”
那双翡翠般的绿瞳第一次那么近地挡在我眼前,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瞳孔里我自己的影子,仿佛高原湖泊里那种比天空还要纯净的碧色,令人心悸的碧色,单纯,一心一意地追寻首领的身影。
我本来想吓吓他,此时却怎么也玩笑不起来,只好正经地回答他:“首领在阿拉布通……”
“感谢神,谢谢你,安莎,谢谢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祭司却已经五体投地地倒在了地上,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膜拜,眼中早已缀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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