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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尊-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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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你没瞧着后面那几个大汉,正是张氏的娘家兄弟,他们的手里,还拿着棒子呢!这样子,难不成要打一架?”

“听说张氏一家人都是厉害得不得了的!现在他们来了,陈大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陈洛儿听了,知道肯定是张氏的娘家人得了信,然后就一齐赶过来了。看他们怒气冲冲的样子,定是对张氏的死怀了疑惑的。张氏正当壮年,平常又没有受谁的气,嚣张跋扈惯了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他们此番赶来,一定是要找陈大的麻烦的!

果然,陈大看到张氏的娘家人过来了,吓得不行,赶紧弯着腰上前迎接,说了几句话,还抹开了眼泪。

陈洛儿心想,这下倒是热闹了,不如看一下再走不迟呢。于是站在不起眼的一边上,冷眼看着。

果然,一个壮汉上前,根本不理会陈大的那一套,他一把提了陈大的领口,厉声喝道:

“我家姐姐怎么就会突然去了?你还我姐姐的命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中毒而亡

“正是,姐姐平常身体并未听说有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另外一个男子也上来了,脸黑着,手里亦拿着一根棍子。看样子,他们今天是不会给陈大家好过的。不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的话,陈大怕是脱不了手的。

陈洛儿对张氏的娘家人并不熟悉。以前两家本来走动得都少,更不说与张氏的娘家人有什么接触的了。她只隐隐记得张氏是有三个兄弟的。看那些来的人里面,今天从张家过来的人里,除了她的三个兄弟,还有其他的一些族人,另外有一个人个子矮小,焦干肤黑,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不知是什么人。

陈大一看阵势不对,吓坏了,忙哭道:

“几位兄弟,姐夫也是痛苦不已啊……你们姐姐昨儿还好好的,只去了一趟地里,回来的时候,就突然疯了,折腾了一晚上,今儿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突然就死了,姐夫心里难得得要死,你们这样说,岂不是往我的心上撒盐巴吗?我的苦,有谁能够理解啊……谁想害死自己的妻子啊!”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在众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真是让人心里不好受。周围的有些人,也悄悄地抹开了小眼泪,而张氏的娘家人里,有人的神情也由怒气转为了伤心。

但是上前质问陈大并且提了他领口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皱了几下眉头,却不理陈大的这一套。他狠狠地说道:

“陈大,你休在这里逛我们兄弟几个,姐姐死了,定是有缘故的!我们今日来了。便不会只听你的片面之词,姐姐的死因,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不然的话,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末了。又对后面的人说道,“你们且不要被他骗了,一个身体好好的人,怎么就会突然莫名其妙地疯了,然后又死了呢?这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的!”

“正是,大哥说得对,我们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词的!”后面的几个兄弟和族人也附和起来,急得陈大脸都白了,看着煞是可怜的样子。

杨氏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陈洛儿身边来了。她是个胆小的妇人。见不得这样火爆的场景,她拉了陈洛儿的手,胆怯地问道:

“洛儿,你伯父今天怕是要吃亏的啊,咱好歹是弟兄妯娌家的,要不。娘上前帮他说上几句话?瞧着他怪可怜的,家里老婆死了,娘家人又来寻事,他怕是应付不过来的……”

陈洛儿听了养母的话,看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

“娘,你这一辈子,就是心太善了……你怕什么?这事与我们又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再说了,张氏的娘家人来闹事。正好也给他们一个教训,人家来闹事也是说得走的,我们不妨静观,且全当看热闹罢了。娘,有时候啊。人的心要硬一点才行的。”

陈洛儿说完,紧紧地捏了一下杨氏的手心,示意她稳住。

杨氏没有办法,只得站在女儿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边。

陈大见来者不善,一个劲儿地好言说服,说自己现在也很伤心,家里好好的,哪想要出这样的事情?

张氏的娘家人却不听他的辩解。张家老大说道:

“这件事情太让人生疑了,姐姐身体一向很好,突然暴亡,定是有说不出的冤屈的,我们当兄弟的,不为她主持一下公道,姐姐岂不是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今天我们过来了,带来了一个仵作,就是要当场验尸,还姐姐一个公道的!若真是自然而亡,一定不会找你的麻烦,若其中有蹊跷的话,姐夫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咱张家兄弟,定会向官府报案,置你的罪才肯罢休!”

陈大听了,浑身发抖,绝望地求道:

“你们怎么会这样想呢?这分明是往我的心口上撒盐的啊!我的妻子死了,我比谁都痛苦,你们还这样说,来怀疑我,我,我的冤屈向谁说啊……”说罢,大哭起来,甚是伤心的样子,见了让人动容。

陈洛儿看了,冷笑一声:

“看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都不是善茬子,今天可是热闹了。”

现在听张氏兄弟这番一说,陈洛儿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一个疯了的人,突然死去,实在有些让人生疑的,且往下看好了。

张氏兄弟现在根本不理会陈大的那一套,他们推开他,就要往放着棺材的堂屋里闯去。

那张氏的女儿陈苹儿,被这阵势吓得哇哇直哭。

好在张家族人里也来了女性,有人见陈苹儿可怜,便将她拉到了一边上好言劝慰着。

陈大见阻止不了这些疯狂的人了,便眼泪汪汪地去求村子里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被村人唤作陈爷的。求他一定要主持一下公道,不要让这些人乱来。陈爷是村子里年龄最大的老人,一向在村子里很有威信的,听到陈大家出了大事,他也拄着拐杖过来了。

陈爷觉得外面的人到陈家沟来胡闹,的确太不像话,便上前与他们理论了几句。

那络腮胡子见状,对陈爷说道:

“老人家既然这样说了,正好,你且在这儿坐着,正好与我们做个见证,不然的话,到时候陈大还会说我们在欺负他,若没事,我们即刻就走;若有事,也怪不得我们几兄弟今天对他不客气!”

说着,让人摆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堂屋门边,让陈爷坐下。

陈爷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便进来坐下。

张家进了来了三个兄弟,其余的让在外面候着,然后叫来了那个长个焦干瘦小的仵作,让马上开棺验尸。

陈大站在一边,惶恐地看着这些人,没有丝毫办法。

门外的人越聚越多,人们怀着不同的心思,都在外面静静地等待结果。

因为人刚死不久,棺材并没有钉死,只是将棺材盖盖在上面,而且还留了一道缝的。张家兄弟帮着仵作缓缓将棺材盖推开,露出张氏已经呈青黑的脸来。

那仵作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些验尸的工具来,然后站在棺材边上,认真地验起来。张氏兄弟,不忍再看,便站到一边铁青着脸等待着。

屋子里的空气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终于,过了一阵子,那仵作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走到陈爷和张家几兄弟的面前来,沉重地说道:

“张氏是中毒而死的。”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力气,但却好似平地里起了一声惊雷,震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大听了这话,再也承受不住,靠在墙边缓缓地坐了下去,面露惊恐。

这消息被门外耳尖的人听到了,迅速地传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张氏是死于中毒的,惊叹的,震惊的,惶恐的,害怕的,不解的,人人心情不一,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陈洛儿看到张家大哥出来,悄悄和一个张家族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便飞快地跑出了院坝,朝着外面跑去了。

“啊,怎么会?谁要毒死张氏啊?”杨氏一听,惊骇不已,身子一晃,差点儿跌倒了。

陈洛儿一把揽住娘的腰,安慰她道:

“娘,这事的确奇怪,不过,相信会有答案的。我们不要慌,真是被人毒死了,也不是我们毒死的,你不用害怕,且看着就是了。”陈洛儿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养母,生怕她因为受到惊吓而跌倒了。

嘴上安慰着娘,陈洛儿的心里却翻腾开了:张氏家里是有砒霜的,只是,怎么会到了她的嘴里,是她自己吃了,还是有人喂了她吃的呢?看来,事情变复杂了。不过幸好昨天只是下午养母来看过一眼,且是和小青娘他们一起来的,晚上并没有在他们呆着,不然的话,这火可能还会烧到养母杨氏的身上呢。

好险!陈洛儿惊出一背的冷汗来。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堂屋里陈爷也惊慌了。他马上问那仵作: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乱说,你说他是中毒而亡的,可有切实证据?若没有的话,可是要犯诬陷之罪的!你可想明白了!”

那仵作朝陈爷施了一礼,答道:

“死人的事是大事,这点小的不敢说谎。刚才小的验看张氏遗体的时候,发现张氏面色呈青黑色,浑身僵直,且七窍出血。虽然血迹有被擦干的迹象,但仍有少许残留于鼻腔和耳内,只要细看,定会发现的。而这所有的症状,均是中毒而死的症状。如果小的没有验错的话,张氏之死,应该砒霜之毒所致!”

仵作说完,退向一边,垂手而立,不再说话。

张家的几个兄弟听了,怒气冲天!络腮胡子一把提了软作一团的陈大过来,让他跪在张氏的棺材面前,厉声喝道:

“陈大,你个这恶毒的鸟人,你还我姐姐的命来!”

说罢,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来,横在陈大的脖子上,就要割下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瞒不住

“陈爷救我——”千钧一发时刻,陈大一声绝望的惨叫。

说时迟,那时快,张氏另外的两个兄弟见络腮胡子欲要杀死陈大,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一把夺过了他们大哥手里的刀子,喝道:

“大哥好生鲁莽!”

陈爷也吓得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赶紧劝阻,说休要伤人性命!情况一时惊险之急。那些站在外面的人也不由朝着堂屋门涌了过去。

陈洛儿好奇,便也往近往挤了挤,想看清楚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张家两个兄弟紧要关头夺了他们大哥的刀子,见络腮胡子不解气,哼哼着还要上前要了陈大的命,便拉了他到一边,劝道:

“哥哥好生糊涂!姐姐看样子是冤死的了,至于是谁害了她的,自有官府的人过来理论!哥哥若冲动之下杀了这陈大,到时候也判了死刑,岂不是冤枉?哥哥且忍一下怒气,别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啊……这个陈大,今天是跑不了的!”

络腮胡子恨恨地看了一眼瘫软在屋子里的陈大,“呸”了一口,说道:

“等到事情有了结局,官府保了你的性命,老子也不会让你活着的!姐姐嫁了你家里来,长年累月当牛作马,生儿育女,你却这般对她!真是狠毒的畜生!”

陈大被骂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坐在那里“呜呜”地哭。

陈洛儿看了一阵,心里甚爽。不过他看出来了,这张氏娘家人也不是善茬子。和那张氏果然是一家出来的人,从不来肯吃半点儿亏的。

“陈爷,救救我啊……张氏不是我毒死了的,是她自己吃了砒霜的啊……”陈大听了张氏兄弟的话。吓得不轻,挪到陈爷的身边,哭诉道。

那络腮胡子一听,气急败坏:

“什么?你说是我姐姐自己吃了砒霜的?她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自己食毒自杀,你。你想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吗?若真是自杀,你为何不马上报官,而要私自下葬?这事若不是你做的,我死都不相信!姐姐已经惨死,你却还将污水泼将于她,良心真是坏透了!”

陈爷到底是陈家沟的长辈,还是有心要拉这陈大一把的。他气得不行,跺了跺手里拿着的拐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陈大,老夫真是小看你了。你的胆子真大,竟敢毒死你的妻子!”

陈大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陈爷,陈大不敢啊!那砒霜是张氏老早就买回来的……今天一早,她醒了过来,疯疯颠颠地到厨房里去,说是要喝水。我也没有注意那么多,哪知道她过去一阵还不见回来,匆忙赶过去时,才发现她已经倒下了……我一见,吓得不轻,生怕张氏的娘家人找上门来说是我毒死了她的,故尔不敢报官,想匆匆下葬了事……事情真的是这样啊,陈大哪里敢撒谎?陈爷,你一定要救我啊……”

陈大跪在陈爷的面前。“咚咚”地磕起头来,涕泪长流,痛苦不已。

大家一听,唏嘘不已。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

哪知那张家兄弟却并不相信陈大的这一套说辞,他们马上骂道:

“陈大你也不要脸。现在姐姐死了,你便将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知道她也不可能起来与你对质的,你真是好狠,枉做了一场夫妻!你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陈爷拦住了他们,问陈大道:

“陈大,你既然说是张氏早买了砒霜回来的,我且问你,张氏买那砒霜回来做什么?那是剧毒之药,就是要毒老鼠的话,也不至于要买那砒霜的吧!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说,撒谎的话,到了公堂之上,几番刑讯下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陈大听了,头低着只是呜呜地哭,半天不说话。

“真是恶夫一个!害了姐姐不说,还要将啥事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歹毒之至,不得好死!等官府的人过来捉了你去,上了刑,你自然就不会这般乱说一气了!”张氏的几个兄弟气不打一处来,只等着刚才派出去的人报了官,官人马上过来处置这事。

陈大一听这话,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了,为了替自己开脱,也顾不了许多了,便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原本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话来:

“陈爷,这事,这事说来话长……因为陈二家的陈洛儿不同意那秦员外家的婚事……张氏很气,有一天,便到桑树镇上买了砒霜回来,将她家养的猪毒死了……那砒霜没有用完,便一直放在家里……”

“啊,原来陈二家的猪是张氏毒死的啊!”门外的村人听见了,惊讶不已,面面相觑。他们好多人都还记得那回事,当时陈二家好生凄惨,没想到竟是张氏给下了毒的!

杨氏在陈洛儿的身边站着,当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摇晃了一下身子,差点儿站不稳。陈洛儿一把拉住了养母。杨氏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这么久了,她竟不知道她家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竟是被她的嫂子用砒霜给毒死的,当时幸好听了劝告,拿出去埋了,不然的话,一家人可能都被毒死了,这个张氏,真是太过狠毒!

旁边的人看到杨氏也在现场,不由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陈洛儿不动声色,心里却很高兴。心想,这才是狗咬狗啊,终于还是自己人将真相说了出来。张氏死于自己买的砒霜之下,她最亲近和信任的人说出了真相,天底下还有比之更让人觉得痛快的报仇吗?

看来老天爷真是没有瞎眼,他老人家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呢!

陈洛儿搀着杨氏,轻轻地对她说:

“娘你知道了事情也好,知道了,就不会再去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人了。伯父知道这事,说明他也没有阻止,他今天有这样的下场,也是自找的,怨不了别人的。”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张氏也是,何至于这般恨我们一家人?”

杨氏感叹道,十分不解。

“嫉妒啊,女人的心一旦狭窄起来,生了嫉妒之心,不但会害了别人,最终还会害了自己的。本性不好的人,走到哪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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