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夫人舒无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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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二公子被打了。”
“嗤…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吗？”
“啧啧啧，这二公子是碰到冤家了，这辈子恐怕都难以翻身了。”
“可不是嘛，二公子居然叫流氓去非礼那张小姐，结果却被张小姐轻而易举的收拾了，这不，闹到我们这舒府来，还把二公子打了一顿。”
“要我看啊，二公子这就是活该。怎么说这张小姐都要过门了，二公子居然叫流氓去非礼张小姐，这不是要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嘛。”
“哈哈…二公子是不知道，这张小姐可是会拳脚功夫的，几个流氓哪是她的对手。这就叫做…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
“二公子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以前啊二公子还扮鬼捉弄过三小姐，就在宗祠。”
“这…这是真的？”
“嗯…被二夫人撞见了，好生说了一顿。”
舒无虞听得一惊，是舒蔚扮鬼吓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大娘做的。那…那舒庭兮在宗祠碰到的鬼，难道也是舒蔚做的？这不可能，舒蔚是不可能害他妹妹的。
如此一来，又绕了回去，本来清晰的思路，一下子被绕了进入。
舒无虞当即叫那嚼舌根的两个丫鬟进来。
“三小姐…”二人低着头叫道。
舒无虞看着她二人说道：“你们刚刚说的，是真的？”
二人立刻跪在地上，本以为三小姐此刻正在小睡，于是没忍住细细碎碎的交谈起来，谁知道竟被三小姐听了去。
“三小姐，奴婢…奴婢都是胡乱说的。”二人皆不承认。
“哦？那我这耳朵莫不是聋了？”舒无虞说道。
二人低着头，不敢回话。
“好了，起来吧，帮我带张字条给二哥。”舒无虞边说边写道。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舒无虞只提起笔来，想也未想写下一张字条，交给了二人。
“务必送到二哥手中，我就不追究你二人过错了。”舒无虞如此说道。
二人点点头，这才离开。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帮他也是帮自己
舒无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数着，听见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五…四…三…二…一…
“舒无虞，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舒蔚人未到，声先到，急嚷嚷的朝房中的舒无虞喊道。
舒无虞心不由一悦，从未有如此盼望着见到她这个二哥。
“二哥…进来说话。”舒无虞对着站在门口的舒蔚说道。
那舒蔚犹犹豫豫，颇为怪异的问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舒无虞尴尬的收回笑容，指了指门口站着的两个家丁。
舒蔚了然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桌子旁，拿起一块桃花酥就往嘴里扔。
“听说二哥被张小姐打了？”舒无虞明知故问。
舒蔚“腾”的火气就上来了，站起来指着她鼻子说道：“你…你是来嘲笑我的，还是帮我的。”
舒无虞笑道：“自然是替二哥分忧解难。”
当然，这不是最终目的。
舒蔚突然围着她打转，颇为奇怪的问道：“你何时这么好心了？”
舒无虞笑了笑，她自然没这么好心。可她要是成天被关在房间里不做点什么，无异于等着被大娘算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一点一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二哥不想娶张小姐，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舒无虞如此说道。
那舒蔚早上被张馥兰打了一顿，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大不了娶了那母老虎在家里供着。可是舒无虞却写来一张字条，自称有主意，这才匆匆而来。
“快说！”舒蔚颇为着急。
舒无虞回答道：“要是这张小姐像大嫂那样温婉可人就算了，可偏偏悍名在外，二哥不愿，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而这门亲事，症结在于父亲。是父亲要二哥娶这张小姐的，要是父亲改口，那二哥自然不用娶她了。”
“如何让父亲改口？”舒蔚问道。
舒无虞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便又说道：“要委屈二哥了。”
“委屈？多大委屈都没事，总比娶了那母老虎来的好。我要是娶了她，今后…别说纳妾了，就连我自己性命都难保。”舒蔚如此一番话，倒让舒无虞有些发笑，这舒蔚不过是想纳妾成人之美，不过说的冠冕堂皇了些。
“二哥，大可称病…越严重越好，最好是什么隐疾。这张家要是听说二哥有什么隐疾，自然不会把女儿嫁过来。他们必然会主动来退婚，到时父亲自然不能说什么。”舒无虞继续说道，“当然，要瞒过父亲，二哥自然要买通大夫，最好与二娘二姐通个气，让她们帮着你。这父亲要是知道你身有隐疾，不但不会怪罪你，反而会选几个温柔的丫鬟来伺候二哥你。到时二哥…不就…想齐人之美了吗？”
舒蔚大笑，拍了拍舒无虞的肩膀：“你这主意好。”
他又想了想，问道：“那我要装什么病？”
舒无虞神秘一笑，不由言道：“隐疾，自然是不可描述的，就看二哥豁不豁得出去了。”
舒蔚这又犹豫了，不可描述的隐疾？装疯卖傻还是装不行？
舒无虞又说道：“大不了二哥娶了张小姐，也算是合了父亲心意。”
舒蔚听她这一说，又想到早上那张馥兰杀气腾腾冲到他院子，当着他母亲的面，一顿好打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恼。不管了，死活也不能娶了那母老虎。
“横竖装个个把年，等那母老虎嫁人了我再装好咯，到时候让娘给我选个好媳妇。”舒蔚如此说道。
舒无虞点头对他说道：“二哥，可记得大娘院子里的晃儿？”
舒无虞明白，这舒蔚对这晃儿颇有心思，可忌惮着大娘，又不敢冒犯，还时常被晃儿怼了回来。
舒蔚自然记得，整个舒府里的丫鬟，大到灶台上忙活的厨娘大妈，小到端茶倒水的小丫鬟，他都能好好研究过，还给她们评定过姿色。
这大娘院子里的晃儿本是跟在舒清音身旁伺候的，后来舒清音当了淑仪，她就整天伺候俞氏了。
这晃儿在舒清音身旁待久了，自然学得舒清音的脾气，对谁都是一副冷冷不爱理的样子，自视清高的样子让舒蔚几番想同她说话都被挡了回来。
可是晃儿这姿色，确实有清高的资本。她才十七年龄，已经出落的美人模样，说是官家小姐也不为过。就连大娘身旁的染鞠，也是比不过的。
“我当然记得，这丫头可横了。”舒蔚说道。
舒无虞十分赞同他的话，这晃儿性格确实不大好，尤其跟了大娘后，对谁都是趾高气扬的，如此一来，倒是配舒蔚这个愣头青。
“二哥称病后，不如向父亲讨来这丫头伺候二哥。”舒无虞说道。
舒蔚顿时忙着点头，能杀杀那丫头的锐气，如此甚好。
“只是二哥还要演一出苦情计。”舒无虞又说道。
舒蔚不解，问道：“我大可向父亲直接讨要，还演什么？”
舒无虞摇头，这舒蔚真是思考的过于简单。
她郑重的说道：“不管二哥称什么病，大娘又凭什么让晃儿来伺候二哥？府中丫鬟多的是，不演一出戏，晃儿怎么会心甘情愿来伺候二哥。”
与舒蔚说话，弯弯绕绕的不行，直白了又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舒无虞颇为头疼。
“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别卖关子了。”舒蔚急切问道。
舒无虞看了看门口，并无人偷听，于是在他耳边细细碎碎道：“前些日子，大娘把我的玉佩与簪子收了去。二哥可以使计偷了来，栽赃给晃儿。那晃儿一直跟在大娘身旁伺候，大娘必然不会怀疑其他人，到时晃儿百口莫辩要被大娘赶出府。二哥就在此刻站出来，保下晃儿。”
舒无虞顿了顿又说道：“横竖不过是个丫鬟，大娘也不会说什么。何况偷的是从我这收去的东西，又不是大娘的物件，大娘必然不会心疼。所以这晃儿的罪名可大可小，只要二哥向父亲演出自己的可怜，这晃儿自然能救下来。晃儿以后念及二哥的好，必然尽心伺候二哥。”
那舒蔚越听越有戏，直直点头称许。末了问了一句：“你是要我偷你的东西？”
舒无虞知道他这二哥没少有这些小偷小摸的举动，不过是个簪子玉佩，他自然有办法。只不过眼下心思被他说出来，颇为尴尬。
“二哥看着办吧，要不要这样做是二哥的事，实在不行二哥大着胆子直接偷大娘的就是。”舒无虞装作无所谓。
“嘿嘿，那哪行，你放心，偷来了我再还给你，反正是你的，就当谢过你了。”舒蔚傻笑着说道。
舒无虞见他上钩，不由心情愉悦。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装病
舒无虞暗自等着舒蔚的消息，果不其然，这个平常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遇到这种大事，居然豁出去了。
“你们听说了吗，二公子前日吐血，被大夫整治出，有大病，恐怕…”一个丫鬟细细碎碎的说着。
旁边扫地的老妇人也点了点头：“可不是嘛，真是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就活不长了，你们没瞧见，二公子那脸色哟，苍白的很。”
舒无虞俯在窗户边，听她们如此说道，不由一笑。这舒蔚居然想出这招，宁愿装死也不愿装不行。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提着食盒的妇人。
舒无虞走上前去，叫了一句：“茶杏姑姑，你来啦。”
这妇人正是三夫人宋氏身边伺候的茶杏，她看见舒无虞，便说道：“三小姐，今日夫人来不了了，老夫人又病重了。”
舒无虞当即急上心头问道：“祖母怎么了？”
茶杏摇着头回答道：“唉，也不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这两日啊，精神很差，饭都吃不下了。近来二公子也是…唉，这人，还是得健健康康才好。”
舒无虞追问道：“请了大夫没？不行，我要去看看。”
她这脚刚要踏出房门，门口两个家丁便立刻拦下了她。
“三小姐，老爷说了，你不能踏出房门半步。”家丁严肃告诫她。
舒无虞见他二人面色阴沉，顿时来了火气，一把别过他们拦着的胳膊：“让开。”
身后茶杏提着食盒追了出来，大喊道：“三小姐，这饭菜…”
舒无虞哪里还听得下他们的呼唤和告诫，只提起裙摆，便往老夫人的院子冲去。
虽是暮色时分，天空尚有晚霞余光，映衬着整个舒府寂寥而静谧。
舒无虞直冲冲的走进院子，又径直往刘老夫人的房间而去。
“祖母…”舒无虞急切喊道。
刘老夫人正倚靠在床榻前，管嬷嬷正扶着她，三夫人正端着水喂着老夫人。
众人一看是舒无虞，先是一惊，又恢复如常。
“丫头，你怎么来了？”刘老夫人颤巍巍的说着。
舒无虞听到她有气无力的问着她，心里一慌，扑在床榻前：“祖母，你可好些了？”
刘老夫人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又摸着她的头说道：“傻孩子，祖母这是老毛病了，现在好多了。”
宋氏在一旁说道：“母亲，你就别诓阿虞了，明日再换个大夫给您瞧瞧。”
舒无虞听到母亲这样说，不由泪目，双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轻轻说道：“祖母放心，明日孙儿给您请最好的大夫来。”
舒无虞坚定的说道，看向祖母的神色又柔软许多。
刘老夫人一头花白的头发垂在耳后，人病恹恹毫无生机。
舒无虞知道，明日一定要请来大夫好好瞧瞧，就怕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刘老夫人越发没有力气，困意上来，嘱托她母女二人回去休息。
“你怎么跑出来了，就不怕你父亲…”宋氏边走边责备道。
“娘…我这也是担心祖母，就算父亲要罚我，我也认了。”舒无虞无所谓惩罚，如此说道。
宋氏知道她素来孝顺，又说道：“你这孩子，你祖母跟前自有我伺候，你就别担心了。”
舒无虞停住脚步，四下看了看，又悄声说道：“娘，我就怕祖母又像上次那般，被大娘害了。”
宋氏颇为惊讶，捂着她嘴巴轻轻说：“别胡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诬陷你大娘。”
舒无虞拉下她的手，又严肃说道：“娘，我不是胡说，上次的事情我偷偷调查过了，确实是大娘所为。您再想想通州牢房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娘父亲的地盘，两个丫鬟不明不白就被打死了。这后来我托人去找过她们的家人。二人偷偷留了证据，都是指向大娘的。这种事，我哪敢乱说。”
宋氏知道她并没有撒谎，可心里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于是，一时间沉默不语。半晌，才有低声问道：“可这次情况不同，你大娘就盼着把你跟庭兮打发出去，这时候她要是再害你祖母，这婚事不就耽搁了吗？她必然不会这样做的，你丫，就是太紧张。”
舒无虞也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一时间又想不出大娘要是害祖母，又有什么好处。但愿是自己想多了，舒无虞又说道：“但愿不是，只是明日还是要再换个大夫看看才是，若是真有什么不适，及早发现，才能对症治疗，祖母才会早日好起来。”
宋氏点点头，可又急着说道：“你这孩子，尚且还在禁足中，今日偷偷跑出来还有理由可以说，明日就好好待着，这大夫由我去请。你放心，你娘就算把嫁妆全部拿出来，也要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祖母看病。”
舒无虞笑了笑说道：“娘，你那点嫁妆还剩下什么啊，早就没了。还是我来吧，娘很少出府，现如今好点的大夫都去将军府待命了，还是我去请才好。”
宋氏听她这样说，急忙拦着她：“阿虞，你怎么又要去将军府，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了，又要罚你。”
舒无虞当然知道，她目前又被禁足。若是再偷偷跑出去，必然会遭到父亲的一顿好打。可是眼下，她尚有一计，能够自保。
“娘，您放心，明日便是父亲让我出府请大夫。”舒无虞胸有成竹道。
宋氏见她如此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问道：“你这孩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舒无虞笑着不语，推着母亲往房间去。
“娘，你今日就好好休息，祖母那，还需要您尽心侍奉。大娘少往祖母那去，二娘眼下又忧心二哥的事，父亲又整日忙着，只有娘能…”舒无虞说道。
宋氏哪能不知，眼下舒府可谓一团乱麻，比起以前来，显得越发不安宁了。
“我知道，你祖母那自然有我侍奉着。倒是你，可要好好的，不要再让你娘我担心了。”宋氏回答道。
舒无虞郑重的点点头，又严肃的回答道：“娘，今后，我不会再让您担心我了。我一定…”
舒无虞心里暗暗说道：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娘，保护祖母。
宋氏听她这样说道，颇为欣慰，嘱咐道：“你快回去休息，明日…明日拜托你了！”
舒无虞应声答应，明日她自有计策请来大夫。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舒无虞回到房中时，门口两个家丁什么也没说。舒无虞知道二人肯定将此事告知父亲了，而父亲在此事上，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娘不追究，什么事也不会有。
舒无虞起了个早，便又要冲出房门。
“三小姐，您…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嘛。”两个家丁见她又要出门，这禁足在她这形同虚设，两人颇为为难。
舒无虞拍了拍二人肩膀，笑着说道：“你们放心，今天你们就可以撤了，不用守在这了。父亲，必然不会怪罪你们。”
那二人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放心，我舒无虞何时骗过人。”舒无虞笑着说道，甩着齐腰长发大步跨出房门。
徒留两个家丁呆在原地，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天色才微微亮，舒无虞等待在舒府门口，左盼右盼，终于见到舒老爷走了过来。
“父亲…”舒无虞迎上前去，面无表情的叫道。
舒老爷一见是她，面色不悦，对着她厉声说道：“谁放你出来的？昨天跑出来姑且可以原谅，今天又是谁给你的胆子？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舒无虞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反而越发平静，只是轻齿而道：“父亲，今日我是有要事，不得不跑出来的。”
舒老爷看着她，一副不信的样子，边走边问道：“究竟什么事？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你就去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