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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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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簪子,在谢宁池面前晃了晃,“夫君,我甚是喜爱呢。”
没错,她是真喜欢这簪子,可偏偏上一世遇见了个神神叨叨的老板娘,说什么她的东西就只能卖给有情人,不管她将价格提了几倍,都咬死了不卖。
因为没得到心心念念着,傅挽方才才会一眼就瞧见了。
谢宁池看了眼她脸上不作假的神情,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簪子,握在手里细细瞧了好一会儿,却是往那小贩的摊上一扔,干脆利落地扔了两个字,“不买。”
不说傅挽,就是小贩都瞪大了眼,不可思议。
他方才可是隔着街瞧得分明,十几两一套的衣裳,这位公子眼睛不眨就为自家娘子定了五套,这会儿怎么连个几十文的木簪都舍不得了。
两次都在同样的簪子上被堵了回来,傅挽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将手伸进袖子里去掏钱,气咻咻的,连双颊都不自觉地微微鼓了起来,一边还顶了句嘴,“不买就不买,欺负我自个没钱不成。”
不过她忘了自个才换了衣裳,这会儿身上压根没钱。
街上众目睽睽,她迫切地需要个台阶来下,于是又狠狠地瞪了谢宁池两眼。
可谢宁池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非要那簪子不可,伸手想将她拎走,却又怕伤了她背上未好的伤,只伸手往她腰上轻轻一推,“不准。”
略停顿了下,又解释了句,“那是旁人的相公为旁人的娘子做的,你不准要。”
傅挽眨巴了几下眼,忽的领悟到了他话里藏着的意思。
所以,她是谁的娘子,谁就会为她做?
所以,他方才瞧得那般认真,是在记下那簪子的模样?
谢宁池,要亲自给她雕个木簪?
她眨着星星眼,伸手过去拉住了谢宁池的大手,使劲将自个的小手挤进了他的指缝间,仰起头来朝他笑,眉眼间是她自个都没瞧见的恋爱的酸臭味,“相公你真好!”
谢宁池动了动手指,走出三步之后,冷静地“恩”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贩:光明正大地透我的师就罢了,居然还虐狗!怒摔!
恩恩,明天大概就换地图了,接着虐狗吧~~~~~六爷的撩人小绝招,还没上场呢~~~~~
称呼都来了,车还远吗?
第83章 若选夫婿
再修养十日; 傅挽背上的伤就被晏迩各种好药滋润着; 调理得好得差不多了; 正好也到了原先曾让说好去书院的时间,是该收拾包袱去有才书院了。
曾让从瞧见了那张能让他进崇文书院的推荐信之后; 每天都在焦急着等着傅挽定下来去有才书院,却又怕谢宁池那日撂倒了一匹马的劲,怕晏迩偶尔轻飘飘瞧他的一个眼神; 被吓得两股战战; 从不敢到傅挽面前来说。
躲到这日不得不说了,才在厨房里磨了陈婶子一整个上午。
陈婶子在衣摆上搓了搓手; 恨铁不成钢地端了午膳午膳去给傅挽,干笑着问,“不知两位什么时候去书院; 我瞧着这几日; 那宁公子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恩?”傅挽往外瞧了眼,正好看见谢宁池站在马车边,手里似乎握了块木头; 正在与个天字卫说着什么; 害得那天字卫苦了脸,好似被割了肉。
天丑边将个箱子往车上搬去,边就捂着嘴偷笑。
倒是幸灾乐祸得厉害。
傅挽收回视线; 瞧了眼满身局促的陈婶子,突然就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陈婶子家里有三个孙子了吧?不知可否想过孙子长大后去做些什么?”
陈婶子一怔; 笑里就多了一丝防备,“那三个泼猴都皮得很,自是不能指望他们如我那外甥一般会读书,只准备着长大后学一门手艺,能够养家糊口,也免了离家太远,却是让家里这些老小牵肠挂肚的。”
傅挽并不意外她的答案,听了反倒露出个笑影,“学手艺,我正好认识好些铺子,若是打个招呼,让他们添个小伙计也不是难事,只是……”
她留了话没说,看着陈婶子,等着她做决定。
不说她来时还是个公子,走了怎么就成了个姑娘,就是谢宁池与晏迩,那也是最好一丝踪迹都别留下的人,自然是不能由着这家人出去乱嚼舌根。
一个曾让的入学机会还不够稳妥,傅挽需得再添些筹码。
而按她这几日观察下来,这家当家作主的反倒是陈婶子,只要她点头拍了板,家里每一个敢当面或背地里反抗的。
正好,陈婶子也是这家里最聪明的。
因而她只犹豫了半刻钟,就点头应下了,折身出去就将最大的那个九岁的大孙子推了出来,被傅挽派天字卫,送到了榴州城的一家当铺去。
这事由天字卫经手,傅挽自然没想着瞒过谢宁池,对着镜子里瞧见的他疑惑瞧来的视线一笑,却是没转头,继续用着粗陋的黛石描着眉。
“相公放心,你娘子的嫁妆,那是妥妥够的。”
说完放下笔,起身理了下修改后的裳裙,站直了让谢宁池打量,“还行吗?”
岂止是还行。
谢宁池的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腰肢太细,那张脸又太美,逼得他移开视线都感觉到耳后滚烫,好似被谁狠狠烙下了烙印。
他不说话,可傅挽单瞧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自个这身错不了,曼步朝他而来,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往他肩上搭去。
谢宁池立时屏住了呼吸,全身所有筋骨都绷紧了。
傅挽被他的反应弄得“噗嗤”一笑,眉眼都弯了,“衣兄你这是做什么?”她手指尖已经触到了想要拿的披风,偏又使了坏心,用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背脊上轻轻一划,脸上全然无辜又天真的模样,“我不过是想拿个披风罢了。”
谢宁池怒瞪了她一眼,回身抽了那披风,双手一掀,落在她身后又拢到她身前,修长灵活的手指翻动,立时就将那系绳被绑牢了。
快收手时,往上略抬了抬,手指就碰见了傅挽低下来的下颚。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没有分寸地惹怒了主人的猫,“你给我适可而止。”
傅挽倒是感觉到了他动作和语调里带着的一分警告,但偏就是在这动作里占了七分的纵容和宠溺,让她更加有恃无恐,在谢宁池将手收回去前,主动用柔软的下颚蹭了蹭,大无畏地挑衅,“我不适可而止,你能拿我如何?”
就这端方守礼,顽固如最腐朽的老夫子的模样,她不信谢宁池能如何。
手指上的触感又腻又滑,像是一尾钻到了他的指缝间,被他瞧中了,却又像摆摆尾巴,不负责任地调皮游走的鱼。
谢宁池收了手,忍着那从指尖蔓延到心里的触感,屈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惹得傅挽闭了眼,往后退了一步,“你可以等着试试。”
傅挽自然敢等,哼了一声并未太将这威胁放在心上,等他出门转脚就去找了晏迩,又从他那里拿回了一整个包袱的药。
什么药丸一日三次吃一颗,什么一日四次吃两颗,还有一日二次拿来涂伤口的,一日一次吃一颗的……这些事,傅挽听得“嗯嗯嗯”点头,却又丝毫不走心。
晏迩瞧她模样就知晓她转头便忘,想着还好事先就与另一位说了,那位不但听着复述了一次,还犹不放心地拿笔记了。
“阿挽,”晏迩放开了药包,抬头认真地瞧着她,“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你无需赶来救我,我虽耳不得闻,却总有办法脱身……”
之后的话,在傅挽怒气冲冲的视线里吞了回去。
“我很早前便与你说过,小耳朵,”傅挽踮起脚,像许久之前那般,伸手摸了下晏迩的耳朵,“我虽不能给你长出双好耳朵来,但我会成为你的家人。”
对家人,何时需要再三强调不离不弃,屡次感谢彼此付出了?
她垫着脚尖的高度还有些不够,晏迩的耳垂被她扯得疼,不得不弯下腰来迁就她的高度,因而没能瞧见她最后说出的那半句话。
但看不见,他也知道傅挽会说什么。
毕竟他说那句话,原本就是为了等阿挽的这个反应。
还有,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晏迩微微抬起眼,视线对上了站在门口的谢宁池,伸手借势抱住了傅挽,将她往怀里搂了一楼,连声音都比往日响亮了些。
“阿挽,选择夫婿时不要委屈了自己,便是实在不行,还有我。”
就是他们之间多年分离而不散的情谊,他都能保证,傅挽与他在一处,会比与大多数人相处都要来得更自由自在。
可若是阿挽有了心爱的人,他也不会拦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瘦小,因为出差一日又上了整天课的我已经要疯…………
第84章 初来乍到
牛车驶进有才书院的山门; 伴随着“哒哒哒”的细微牛蹄声; 绕过正传出朗朗读书声的书院; 走向在半山腰的另一侧的学子宿舍。
这会儿周边无人,傅挽“哗啦”一声拉开车帘; 探头出来与充当车夫的谢宁池说话,“蔡铜知这是在搞什么,好好的一个书院; 山门紧闭得像是个牢房一样; 进来还要查过三道岗,说里面没点什么猫腻我都不信。”
蔡铜知是有才书院新上任还没半年的山长的名字。
上次见面前; 傅挽还见过只是在书院里充当夫子的蔡铜知,那时他性子虽是弱了些,可待人和气而有底线; 在书院中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
因而上一任山长举荐了他; 傅挽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了。
谁知道如今烂摊子惹得这么大,还有越来越大的架势。
她抓着车帘,手一撑; 月白织金的百褶裙滑过一道弧线; 蹭过谢宁池黛青色的学子袍又飞快溜走,再次靠近的就是手臂上隐隐传来的温度。
“诶,衣兄;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蔡铜知; 也和杨州城的刺史一样,被人替换了?如今在这儿的,可能是个假的?”
正好那任了杨州刺史的左莫离,原本就是有才书院的学子。
傅挽“嘶”了一声,觉着有些难办——她刚解释了没有上余持重那老贼的贼船,这会儿她的书院,隐隐瞧着就和余持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且按着小耳朵告诉她的,这余持重,还真在这书院里待过。
如今门口查得这般严格,那老贼说不定还躲在里面。
脑子里刷刷闪过许多念头,傅挽烦得有些焦躁,才发现某人一直没搭理他,偏过头去对着他认真驾车的侧脸叫了一声,“衣兄?”
谢宁池目视前方,没应答。
往前听傅挽叫他一声“衣兄”,他都会觉着妥帖无比,可如今听入耳中,却只觉得颇有些令人心烦——明明之前山门查岗时,她从马车里下来,一双盈盈无辜的大眼瞧着他,弱质纤纤地唤了他一声,“夫君。”
那时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哪里还能记得她不过是在做戏。
是,堂堂杨州傅六爷,做男儿时出入花街柳巷为寻常,上酒楼燕坊也不过是日常,便是换回了女儿身,想娶她的人,也能前仆后继如饿狼扑食。
就是那个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江湖庸医……
谢宁池握着缰绳用力一拉,止住了牛前行的脚步,跳下车辕,径直去推开了空着的那处院落的门,顺手揭下了门上写着的“曾”字。
这是有才书院专门供给已婚学子们的院落,只需缴纳极少的租金,便可租下这一进的小院子:当中一间大堂,左右两间厢房,再左便是灶房,再右则是一间书房,最右侧靠着院子的边缘还有间小小的茅厕,过去便是院子里留下的一小块菜田,可供学子们耕种日常所需菜蔬。
这会儿午膳已近,旁的几家院子里,都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以谢宁池的目力,站在门口时便瞧见了大堂里的桌椅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转身走回马车边,接过傅挽手上拿下来的大包袱,轻易地用一只手拎着,止住了她往院子里走的步子,“里面脏,我先让人来打扫。”
傅挽“恩”了一声,不得不提醒谢宁池一句,“衣兄,我们如今可请不起‘人’。”
怕着隔墙有耳,这话她凑到了谢宁池耳边,压低了音量才说出来。
就好似一阵阵的热风扑在耳廓上,明明听清了,却又好似听不分明。
谢宁池机械地拿了另一个包袱,两手拎满了,又朝着那小院子走了几步,才恍然回神,坚持将傅挽挡在了院门外,“那我先打扫,你再进来。”
这话听着,是有些小感动没错,但也不得不思考一眼更严峻的问题,比如说,“衣兄,你知道如何打扫吗?扫尘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谢宁池,“……”
他是真不知晓。
有时偶尔看见宫人在忙碌,在发现他的到来之后,他们也会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与他行礼。而他往往目不斜视,只瞧见个大概动作。
便是在外征战的那些年,忙碌时有得吃有得睡便不错了,哪顾得上这么多。偶有闲暇,这些事也早早被人接了手,他连多问一句都不曾。
傅挽撸了下袖子,扬了扬她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小包袱,从谢宁池身旁走过去,“既是如此,便请夫君与我多学学,日后说着这等小甜话来,也免得下不来台。”
闻着隔壁几户人家渐渐传出的饭菜香味,傅挽只简单收拾了下大堂,便折身去准备收拾最着紧要用的灶房。
她擦完灶台上的灰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灶房门口,一脸纠结的谢宁池。
方才她忙着收拾,谢宁池更没闲着,将牛车上的东西都卸了搬回来不提,还将牛也赶到了牛棚里,这才忙到此刻,就立即来找她了。
可问题是,君子不近厨。
端方肃穆的辰王,怕是这辈子第一次离厨房这般近。
他那皱着眉的小模样,看一眼傅挽就笑出声来,边伸手去打开橱柜,边就想着要放他一马,“卧房还未曾收拾,不如夫君你……”
之后的话,变成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灰黑色的一道残影飞快地从傅挽面前掠过,熟练地按着最短的路线,奔向厨房里某个未知的角落。
只是这条花费不到三息的路还未走完,惊呼声刚止住,地上就多了个死老鼠。
比成人的巴掌还大的老鼠被飞来的一把砍柴刀横劈成了两半,头部上插着一根雪亮的银针,只是那上头渗出来的一滴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傅挽盯着那砍柴刀看,而谢宁池则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看。
那是临走之前,晏迩亲手给她带上的,原来是为着这效用。
劈开的老鼠有些渗人,傅挽瞧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推了下将她半抱在怀里的谢宁池,想让他去收拾下案发现场,“那砍柴刀我正觉得有些钝呢,没想到夫君你用起来却是正正好,如此的干脆利落,想来也就不用磨刀了……”
“现在没人,不要那样叫我!”
谢宁池突然开口,打断了傅挽未完的话,又快又急躁的声音,来得突然又大声,吓得傅挽立时抬头朝他看来,眼神里还有一丝迷茫与惊悸。
她的眼神看得谢宁池心一抽,下意识就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然而这个动作止步在理智之前,谢宁池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却只握住了她束起的发髻,将有些松脱的木簪往里推了推,“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谢宁池说得很慢,因为这些内容有些难以启齿。
他要如何说出口,在傅挽对他换了称呼之后,他心中因为知晓她的性别而开了闸的那头野兽,就不停地发出嘶吼,冲撞着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防守。
要是再这么诱人下去,他可能会做出超出当前身份的事。
但是不行,皇家子嗣盘查历来严格,若是在宗谱下来之前出生了,便是日后他光明正大地将傅挽娶回去当王妃,他们的孩子也不能继承他的王府。
一个没有权势的皇家血脉,他都不敢想他会经历些什么。
且阿挽这么娇气,又这么看重家人,若是日后知晓了此事,怕是立时就会与他合离,带着孩子独自回扬州,甚至去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谢宁池皱了眉,握在木簪上的手指用力,几乎都要将那雕得不甚好看的兰花给掰下来——天字卫去了五个人,不知可将他要送的东西送达了没有。
“你这般叫我,会让我信以为真的。”
“诶?这里竟然已经住了人来,不知是谁?”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谢宁池飞快地收了手,上前两步将傅挽挡在身后,正好面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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