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喵一个听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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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正主奔上楼，只见手术室外立着一个孤单瘦弱的身影，直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眼睛一错不错的望着上面的红灯。
　　　　　　徐璐璐鼻子一酸，连忙把包放到一旁，上前搀住顾妈：“阿姨……”
　　　　　　顾妈怔怔的回过头来，徐璐璐这才看清，她的脸色白如金纸，唇色都是苍白干裂；眼眶红肿，眼白也是一片通红；加上顾淼事出突然，顾妈没来得及打理就坐等在这里，整个人都狼狈不堪，远看着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妪。
　　　　　　徐璐璐看着更是心酸，顾妈原来性格开朗，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顾淼还健康的时候，顾妈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信美丽。而顾淼出事后，顾爸顾妈都好像瞬间老了十岁，短短几个月，顾妈那一头墨发就成了黑白参半，皱纹渐生。到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穿着之前的衣服都感觉空荡荡的，无比单薄……徐璐璐咬住微微颤抖的下唇，又叫一声：“阿姨……”
　　　　　　“璐璐啊……”顾妈好似愣了半晌才认出搀扶着她的孩子，一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强行支撑着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颤抖着的冰凉的手紧紧抓着徐璐璐的手腕，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轻声哽咽着：“你说阿姨该怎么办才好？小喵要是、要是……”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若不是徐璐璐拉着一定会摔倒。
　　　　　　徐璐璐忍下眼中泪水，慢慢扶着顾妈坐到椅子上。她知道阿姨已经把她当做救命的稻草，她需要的是有人肯定地说她的女儿不会死……但就是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安抚，顾妈都只能在徐璐璐身上得到。
　　　　　　徐璐璐红着眼眶吸吸鼻子，双手紧包住顾妈还在轻颤的手，笃定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阿姨，相信我！小喵她一定会活着出来的！……她那么懂事，怎么会舍得叔叔阿姨为她伤心难过！”
　　　　　　顾妈抬头，与徐璐璐同样红红的眼睛相对，突然搂住年轻的女孩，两人抱头痛哭。
　　　　　　顾淼蜷缩在书包里，也泪流满面。
　　　　　　她好想扑到妈妈怀里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好想拿着面巾帮妈妈擦干满脸的泪，好想……好想再叫一声“妈”……
　　　　　　可是她不能，她通通做不到！
　　　　　　顾淼第一次这么恨老天，为什么要把她变成一只猫，让她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认，而看着亲人为自己受着苦流着泪忍着煎熬……
　　　　　　她却只能旁观。
　　　　　　只能旁观……
　　　　　　白思源很快也赶到医院，问过护士后匆匆找来。这时顾妈和徐璐璐已经发泄过一次，渐渐平静下来。白思源看着两人红红的眼圈，心中了然，却又恼怒：也不知道那庸医对顾阿姨说了什么，让阿姨如此不安……
　　　　　　这些顾阿姨不必知道。白思源这么想着，便安慰道：“阿姨您放心，小喵当初情况那么危急都救过来了，现在只是小小的并发症……我们要相信小喵，相信她能挺过来！”

　　　　　　猫生篇·上　第95章　有惊无险

　　　　　　“相信小喵，相信她能挺过来！”
　　　　　　坚定地话语和表情带着强大的力量，稳住了两个女人不安的心。
　　　　　　顾妈看着白思源的脸，轻轻地点点头。随后三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等待最后的结果。徐璐璐这才想起还在包里的顾小喵，把包放在腿上抱着，状似不经意的偷看一眼白思源。
　　　　　　白思源注意到她的视线，也猜到小白大概就在书包里，但他现在没空去想徐璐璐为什么这么急还要带小白来医院，只希望顾淼能平安的出了手术室。
　　　　　　他对顾姨和徐璐璐时说的肯定，但他自己才是最没底的。只有他清楚地看到了当时顾淼被撞得有多狠，流了多少血，哪天能救回来真的是奇迹，但大脑的多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除了医生，他大概是最了解这次手术凶险程度的人了。
　　　　　　顾淼……白思源望着手术室，好像能透过那厚厚的门板，看到里面医生拿着手术刀的冰冷的手和女孩苍白的脸，你可以挺过来的，对吗？
　　　　　　徐妈妈也匆匆赶来了，略略安慰几句后陪大家一起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除了偶尔有护士进进出出外没有一点动静。四人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仍旧耐心的等待着，有人出手术室就抬头看看是不是手术结束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门外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顾妈第一个看到，连话都没说就奔向刚从里面出来的医生，白思源和徐璐璐也连忙跟上来。
　　　　　　顾妈看着面前身形挺拔的医生，张张嘴又没了问话的勇气。急切的想知道结果，到头来又害怕结果。
　　　　　　好在医生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等顾妈犹豫完，医生清冽的声音从口罩后发出：“手术成功。但病人还未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4时。”看了众人一眼，又不带感情的收回视线，“为了病人的身体，在这期间不允许家属探望。”
　　　　　　探望不探望的顾妈都没听到，满脑子都是“手术成功”“小喵保住了”……双腿一软，之前积攒的所有绝望和此时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化为眼泪滂沱而下。
　　　　　　白思源和徐妈妈扶住顾妈，连声安慰着。徐璐璐不能放顾小喵出来，但相信她也听到这个消息。看着顾淼苍白着脸戴着氧气罩被推到重症监护室，自己在庆幸之余也不忘隔着书包轻轻抚慰。
　　　　　　“抱歉，我来晚了……”顾爸一手搂住妻子瘦弱的肩膀，心疼又怜惜的说。他刚下飞机，例行给老婆打电话报平安时就发现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显示备注全是一个人的，心中不安，立马回电，这才知道女儿在一小时前才堪堪跨过鬼门关。看着憔悴的妻子和病房中面色惨白的女儿，顾爸怅然的叹口气：事业成功又有什么用呢？他连老婆孩子都护不住，唯一能做的只有用辞职来表示对肇事者的抗拒……
　　　　　　顾爸紧紧地搂住妻子，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同时也提醒自己需要做什么。
　　　　　　顾妈一手附上丈夫握在自己肩上的手。夫妻一时无言，却好似有某种力量，渐渐注入他们几乎晦暗无望的心。

　　　　　　猫生篇·上　第96章　出国治病

　　　　　　白思源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见顾爸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脸埋在双手中。女儿的噩耗让这个男人苍老了许多，艰难的对抗着命运的无情。无论如何，总还是要撑下去的。
　　　　　　“顾叔。”
　　　　　　“思源？”顾爸感情上排斥造成女儿车祸的凶手，但理智告诉他白家人也是无辜的。所以虽然辞了在思媛集团的工作，但对着白家人，也不会做出让人为难的姿态。抬头见是白思源叫他，应了一声，“有什么事吗？过来坐。”
　　　　　　白思源坐下，又有些踌躇，问：“阿姨呢？”
　　　　　　顾爸叹口气：“今天担惊受怕那么久，有些累，……你徐阿姨劝她去睡了。”徐妈妈和白思源基本没见过面，只互相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顾爸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徐妈，含糊过去了。
　　　　　　好在白思源也不介意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阿姨”，或者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没在意细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顾叔，主治医生都和我说了。”
　　　　　　顾爸猛的扭头直视他，又慢慢收回视线：“……是么。”
　　　　　　刚才让他颓废了半晌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顾先生，我找你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你女儿的病情非常严重，我们研究过后，认为她需要到国外进行治疗。”
　　　　　　“什么？！你不是说手术非常成功吗！”顾爸大惊过后就是大怒，“我女儿的情况你们最清楚，她现在能扛得住那么远的路程吗？！孩子现在还在重症病房待着呢！她撑得到国外的医院吗？……当初你们是怎么说的！”爱女心切的顾爸甚至不顾形象的拍着桌子吼：“信誓旦旦的保证孩子能够救回来，但现在又说治不了了？！”
　　　　　　医生见多了连手术台都没下了的病人，也见多了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家属，像顾爸这样还算是有涵养的了。但女孩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再在这里呆下去：“顾先生，请冷静一下听我说！病人的大脑损伤最严重，专业术语我也不多讲，但你应该知道国内的医学研究与国外差的不止一点半点……当然继续在华仁治疗也不是不可以，但为了顾淼康复几率更大些，我建议还是转到国外医院治疗。”
　　　　　　其实医生不说，他们也不一定知道，糊里糊涂的也就过去了。但是医者父母心，总还是希望病人能够得到更有保障的治疗，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间接伤害到一个本该鲜活的生命。
　　　　　　良久，顾爸声音嘶哑的问：“什么时候？”
　　　　　　医生听懂了，这是在问什么时间转到国外最合适。看来这位父亲已经愿意考虑了。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负担不起而是女儿可能经不住，这样的慈父表现让医生冷漠的双眼多了一点温度：“自然在她出了重症病房以后。我们会一直观察她的情况，确定稳定后会通知你们。”
　　　　　　“……谢谢了。”
　　　　　　白思源没去看顾爸的表情，说：“我爸也知道了，第一时间联系了国外脑科知名医院的专家，等小喵情况稳定就用专机送过去……”
　　　　　　顾爸打断他的话：“不用了！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有多没用，根本不能为女儿做什么。可是，小喵还在病床上苦苦挣扎，而这样的条件，光靠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求不来的……
　　　　　　白思源就知道顾爸会抹不开面子拒绝，但他也知道顾爸有多爱妻女，最后一定会妥协。虽然他来劝顾叔有点不合适，但让他爸来劝，结果可能会更糟糕。“顾叔，小喵是无辜的，她会出事，起因就是白家——这不是帮，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做点什么，我们会良心不安。
　　　　　　不做点什么，我会更加痛苦。

　　　　　　猫生篇·下　第97章　端倪

　　　　　　徐璐璐和徐妈说了两句话就走出了病房。说是怕两人说话打扰到刚刚睡下的顾妈，其实真正原因母女俩都心知肚明：没话说，尴尬。
　　　　　　徐妈和徐爸都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夫妻俩唯一的共同语言就是“爱拼才会赢”。一忙起来很有可能一个月都不会回一次家，把徐璐璐托付给邻居是常有的事，更不会有时间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则让徐璐璐对自己父母的感情，真的是恩情多于亲情。连对顾阿姨都比亲妈要亲。
　　　　　　等徐父徐母双双事业有成，终于肯闲下来陪孩子的时候，才发现璐璐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小声哽咽拽着妈妈衣角不让她走着了，也不会在他们回家后惊喜的从顾阿姨家跑出来，扑向爸爸妈妈气哼哼的撒娇委屈了。这时他们才猛然发觉：孩子长大了，而作为本该是孩子最亲近的父母，他们缺席了璐璐的成长。
　　　　　　可这时候再想要补偿也无济于事，璐璐在他们面前始终乖巧听话，似乎就是不多话而已，孩子和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一道不厚不薄的屏障，不打破吧，亲子的关系可能永远无法弥补；强行打破了，又怕遭到孩子的消极抵抗。做父母的终于为难了，只好就这么僵着。
　　　　　　就像现在，母女之间连话题都找不到，更不要说亲密的聊天。徐妈看着女儿抱着书包关上门，这个媒体界让人津津乐道的女强人此时也轻轻叹了口气。
　　　　　　徐璐璐满脑子都是顾淼的事，不知道妈妈的烦恼，知道了也不会有多少感慨——早干嘛去了？你们要是早点醒悟，她也不会硬生生磨练出女王性子来啊！
　　　　　　璐璐对自己爸妈还是有怨言的。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喵。徐璐璐匆匆奔下楼，小喵一直都没多大反应，这才是她最担心的。所有消息相信她都听到了，虽然活着出了手术室，但还在观察期……也不知道小喵现在怎么样，只希望她能想开点。
　　　　　　顾小喵状态确实不太好。
　　　　　　这种旁观自己病危进入手术室，家人悲痛欲绝的感受不是她一个普通女孩承受得起的。她感觉自己就像灵魂出窍一般，明明就在大家身边，可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另一给自己身上，就好像她不再参与这里的一切……
　　　　　　顾小喵被徐璐璐从书包里抱出来，徐璐璐担心的样子让她心中滑过一道暖流。顾小喵苦中作乐得想，该知足了，又不是让她参加自己的葬礼，不然她还不得疯了啊……更何况，还有一个真正知道她是谁的人，也还有一个不知道她是谁也用心相待的人。
　　　　　　……
　　　　　　白思源与顾爸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谈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打理好这边的事务，等小喵情况稳定……就去吧。”
　　　　　　“谢谢您，顾叔。”
　　　　　　顾爸苦笑着摇头，明明他才是受惠者，却反过来被对方道谢。
　　　　　　看时间也不早了，白思源向顾爸爸告别。转身向刚刚看到的徐璐璐下楼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猫咪在徐璐璐那里。
　　　　　　果然在花园旁看到了自家小白。
　　　　　　回去的路上，一人一猫各怀心事。
　　　　　　顾小喵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到要到国外求医的地步，现在只是在想近几天要想办法再来医院一趟，确认身体是否好转。她也不指望自己的灵魂与身体能不能产生联系了，生活又不是科幻片，你想咋地就能咋地。
　　　　　　而白思源……
　　　　　　赶到医院时他就在疑惑徐璐璐为什么要带着小白来这里，只是当时焦头烂额没时间想。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各种不合理。
　　　　　　徐璐璐看着也不像是任性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将猫咪带到手术室门外？都那么急了，还记得带只猫？
　　　　　　除非……
　　　　　　白思源低头看着状似在发呆的小白，心底一个激灵，一个荒诞的解释突然升起——
　　　　　　如果说……小白和顾淼有什么联系……那么徐璐璐所有的不寻常，就都有了答案。

　　　　　　猫生篇·下　第98章　走出阴霾

　　　　　　黑白色为主色调的卧室里，白思源一身休闲款的格子衬衫配纯白西裤，站在穿衣镜前整理领口袖口。今天是他的生日，楼下的大客厅已经布置齐全，作为主人他自然要早早准备接待客人。
　　　　　　将袖口的扣子扣好，领口的扣子开到第三颗。本就不是特别正式的宴会，白思源若是穿着太讲究反而会影响气氛。
　　　　　　一切都打理好后，白校草开始例行哄自家萎靡不振的小白：“一起下楼吧？今天爸生日，小白给个面子，乖～”
　　　　　　“……”
　　　　　　顾小喵不叫唤，也不鸟他。
　　　　　　白思源叹气，自那天医院之行回来后，猫咪就一直是这种状态。原先黏他黏的他自己都有点困扰了，现在倒好，故意到她眼前晃悠都不带搭理一下的。白校草仔细想观察后，感觉小白似乎是有心事了，成天成天的发呆，再加上长牙换牙，吃的一天比一天少，身材也没那么圆润了。
　　　　　　他这个当“爸爸”的愁得不行，连傅二货都察觉到了，开着玩笑说小白不会是得相思病了吧？被舍友白校草赏了一脚。
　　　　　　去你妹得相思病（#‵′）！！
　　　　　　傻爸爸又愁又怒，愁的是小白怎么哄都哄不过来，而他怒的，则是身为小白最亲密的人，居然连猫咪最彻底的信任都得不到——他已经认定了小猫与顾淼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虽然这个猜测很不靠谱，却是最合理的。不然怎么解释小白的高智商，怎么解释她为什么和徐璐璐、和顾阿姨见第一面就那么亲近？
　　　　　　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白思源自己也不敢十分肯定，但他怒的却是小白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她与他不应该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