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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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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相见
屏退了屋内的侍从奴仆,阁中唯有姐妹二人,对烛相谈。
慕容梓拉着慕容素,盈盈叙说了很久。从宫变至大凉,从王府至皇城。提及这些年的遭遇起伏,生死绝境,不禁令人无比嘘唏。
“……后来,我便入了宫,又封了昭仪。”待到大抵说完已至黄昏,慕容素神情平静,眸中辉映着烛光,“我本想杀了他,可是他对我有戒备,我下不了手。只能就这样先在宫中起伏。”
“素素……”慕容梓的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过。她很难想当初那个骄傲张扬的小公主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个磨难沟壑,变得如今这般稳重从容。
“姐姐放心,我没事。”她露了一抹笑,虽说的是自己的经历,却仿佛在讲他人的故事,完全看不出悲伤,“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慕容素,这些都不算什么。”
神情微黯了黯,她又抬起头,决意绕开这个话题,“姐姐这几年又是如何?怎会辗转至云山定居,又建立了如月亭?”
言及此处,慕容梓沉默许久。
“当初我奉诏自陵阳探案,忽得消息传云州生变,代国厉焰军队火袭皇城,大燕皇族举族倾灭……”
忆起往事,数年前的一切犹如历历在目,朝朝暮暮萦荡于胸,从未曾忘却。
“我赶回云州时已是三日后,彼时整座云城封禁,全城都已在李复瑾的掌控之中。我无法进城,只能在城外徘徊了近半个月,才偶得机会进城……”
那时她也是这天下的护国郡主,掌一阁之总府,杀伐决断,运筹帷幄,何尝不是恣意昂扬?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处在大燕的背景之上。如若大燕是那片无尽的巨大天幕,她便是那片天下的星月,无人可夺其光耀。
可谁能知晓,这片天竟会塌了,塌得这般突然,又这般彻彻底底——
“可是入了城又如何?那时天下已定,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本想利用寻索令,但郡主府已夷为平地,寻索之源被毁,辰渊阁损失惨重,根本无法启用。勉强暗中汇齐部分人手,却被告知你们皆已失踪,直到后来李复瑾称帝,又昭告天下你已亡故。”
“姐姐没有信?”慕容素问道。
“我没有亲见你们的尸首。”慕容梓笑了一下。活见人,死见尸,一向是她所崇的准则。这世上三人成虎人云亦云,真假难明,她从来只信自己见到的。
慕容素似乎忽地明白了什么,“所以姐姐建立如月亭,可是为了寻我们?”
“辰渊阁总府被毁,云州的线索便完全断了。我调遣了云州之外的寻索令,寻尽一年却丝毫无果,便想到你最有可能还在云州。可是李复瑾赶尽杀绝,我不能在明处寻找,只能仿照长公主当年的手法,以商贾之名,在云州逐步安插暗线,暗内搜寻痕迹。”
“那,姐姐又是怎么找到了我?”
慕容梓微微一叹,道:“起先本也一直无信,我也料想过你既隐藏云州,断不会以真名示人。是直到三年前,民坊皆传说敬北王府有一舞姬名动凤凰台,又精熟斩雀一舞,各种描述都与你极似。那时我虽有怀疑,可私下暗查白芷一名,根本查不到结果。直到两月前祭典,我混在人群远眺,发现那个传说中的昭仪竟与你一斑容貌,心下才有八分确定。”
“所以……姐姐便故意使计暗邀李祁景,令他带信给我?”想起这些年来她辗转流离,背后却还有人这般一直挂怀,慕容素不禁心生暖意,转瞬却愈加觉得苦涩,期期艾艾地道:“姐,谢谢你……”
涩笑了笑,慕容梓嘲谑地说下去,“当年本便是我过于自负,莫钰明明多次建言我多加提防,却从不曾在意。如若非此,而今或也不会是这般境况。”
“对了。”言及故人,慕容梓忽地想起,“你可有莫钰的消息?”
慕容素的心中还挂着希望,听她此言,心情迅速坠了下去,“姐姐也不知莫钰在何处?当年事发时,他不是正在郡主府?”
慕容梓摇头,“我本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经查证,皇城攻破之时,他并不在郡主府。”
慕容素怔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慕容梓眼神一黯,双瞳晦暗难解,“只是听幸存的手下人说,你大婚两日前,莫钰似乎查证了什么,又不放心下人禀报,故亲自策马进宫。但在进宫途中,似乎遇到了伏袭。”
慕容素猝然一惊,整个身体赫然紧绷,“莫钰他——”
“他在失踪前几日,一直在寻索有关北凉的史册。我猜测,他或是提前知晓了李复瑾的阴谋。”
慕容素心头更加悲绞,忆起汝坟殿中的那把淬锋刀,心中簌然沉坠。胸口生出烧灼般的痛,呢喃道:“所以……淬锋犹在,莫钰却无影。莫钰自习刀起,便从来刀不离手,刀在人在,刀亡……”
喉间涩了一下,她再无法说下去。
“素素!”慕容梓担忧地环住她,“起码现在没有一点线索可证莫钰已逝,我已加派了人手,相信我,一定会有线索。”
虽这样说,但是她心知谈何容易?慕容素阖上眼,有泪倾滚而出。
“素素。”过了片刻,慕容梓道:“你出宫来吧。”
“……”
“宫中太过艰险,何况以你的身份,如若暴露绝无活路。以如月亭而今的势力,足可以护你周全,你不必再潜伏宫中。”
略僵了一僵,慕容素咬住唇,“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慕容梓不懂,“如若你想报仇,我们大可再行策划。辰渊阁虽受重创,但元气尚在,不出几年必能恢复如常,即便不能复立大燕,倾尽我辰渊阁之力杀了李复瑾,总还是绰绰有余。”
她垂眸,心里有无数个汹欲脱口的理由,却最终苦笑,“姐姐不知,而今我已是李祁景所控之棋,如若贸然离宫,必定令人生疑。恐怕还未同姐姐汇合,便已引得辰渊阁暴露。”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已想好应对之策,必然可保万无一失。”
慕容素抿起唇,“可是,我还有事情尚未完成。”
“是何事?”看出她有所保留,慕容梓有些诧异,旋即笑了,“你放心,无论何事,以辰渊阁之力,我都可……”
“姐姐。”打断她的话,慕容素对她宽慰一笑,“你不用担心我,我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能半途而废。”
“可……”
“你放心,我没事的。”她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晶亮灼灼,“这几年,再险的路我都已走过来了,何况现在我知晓你还活着,又有辰渊阁在背后加持。我知姐姐团聚心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
顿了顿,她轻探身上前,伏在慕容梓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慕容梓闻言骤惊,“你说小枫他——”
她点头,执起笔墨写下一串地址,“小枫身份特殊,当初我决心入府,无法护他周全,唯有将他送往南泠寺躲藏。如今姐姐既已临面,还请姐姐出面,围护小枫周全。”
“你放心。”收下了地址,慕容梓仍忍不住忧容,“那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宫中行事艰险,你处事要加倍小心,若有什么难处,只要差人来信,我必定竭力而助。”
心头翻滚着无尽的暖意,慕容素点头,“嗯。”
·
告别了慕容素,慕容梓一直静默。
“启禀阁主,公主已平安下山。”
侍从毕恭毕敬地上前回报,她略望了一望,语调如神情一般平淡,“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室内静了下来,案上凝香微飘,自空气中漫开徐徐香意。她静晌久,起身为自己酌了一杯清酒,对烛独酌。
不知该如何表述此刻的心境。
数年离别,生死难测,本以为乍然复见,她会是惊喜而泣,会是激动难语。不想最终,却会是这般淡然冷静,淡得仿佛一位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记忆中那个明媚活泼的少女,而今临面,却已然这般成熟稳重,性情内敛,神思扑朔难捉,令她已无法窥透。果真是那一句,经年人非。
那个傲纵飞扬的女孩,终还是长大了啊……她不禁踯躅,这样的变化,于她而言,究竟是喜,还是辈。
或许……
是喜吧。
她半生富贵,半生流离,终还是活下来了。只不过这份喜的代价太过沉重,比离世更冷,比离别更苦。
……
胡思乱想了一阵,慕容自嘲轻哂。蓦地折身,自一侧抽出一柄利剑。
炫亮的剑花飞快闪烁,她的身姿精绝而从容,在空旷的阁室之内游走舒敛,剑法利落缭绕,一如当年那般干净飒爽——
只是花开花落,再无当年楹花剑雨,衣袂翩跹。
“禀阁主!有人妄上如月亭,已破了散星阵!”打断动作的是阁外忽来的传唤。
慕容梓步履一顿,翻腕收剑,眉目刹那蹙起,“是何人?”
“是个男子。”
“男子?”她不禁诧异,意识到事情并非简单,立即整衣步出阁外。方才出阁,眼前的一幕映目,顿令慕容梓心生错愕。
院中剑影陈列,静立似山,数十侍从暗卫持剑以待,将诺大的阁院层层围困。一名男子长身静立中央,黑衣如墨,斗笠掩面,身形清瘦挺拔。他身上并无武器,双手静垂,视而不见周侧如临大敌的围困,却莫名透着某种冷峻凌冽的气息,足令所有人警惕。
不知为何,他虽遮着面容,慕容梓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她仔细端详许久,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倚剑执礼,“不知阁下所谓何人?为何不邀自来,深夜到访我如月亭。”
他一直静默,定了少晌,脚步忽地动了,直立于慕容梓身前。
斗笠缓缓揭落,一张清俊的面庞现在眼前。
“你——”慕容梓刹时怔住,愕了很久,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莫……钰。”
第109章 争执
寒冬临至,一则消息轰动了整座云州。
消息起源于云州城内最大的古董行——集雅轩。集雅轩自开店起至今五年,为回报新老顾客,特决定于此月三十日晚酉时,邀约众宾举办竞拍场。此次竞拍不同往常,欲将竞拍集雅轩自开店这五年来,所得的最名贵的一件至宝。而那件轰动了整座帝城的宝物不是其他,正是曾经名贯大燕的北狄贡物——九曲琉璃樽。
若说起这九曲琉璃樽,民间可谓流传甚广。
建燕八年,北狄与燕交好,特将本族尝制数年的镇国之宝九曲琉璃樽进献大燕,以示狄族之诚。都说那樽盏玲珑华美,光彩如虹,技艺之精,便是连中原最好的技者都无法比及分毫,真乃是当世绝顶之作。狄族地广人稀,炼璃技术十分纯属,即便如此,这十余年来也仅造出这样一盏完美无瑕的奇樽,更是托显了此樽的名贵,可谓倾世难求。
然而几年前大燕陨落,宝物失陷,传说曾经燕国的那一盏琉璃樽,现今已供奉至敬北王府中的凤凰台上。可凤凰台又并非寻常之所,寻常平民即便心之向往,也无缘亲自一见。此次集雅轩花耗重金,宣称自北地商人手上得来此物。而这一盏,几乎可同敬北王府所供奉的那一盏有八分无二,更是令人无限好奇。
故还未至三十,集雅轩竞拍场的门票已被抢购一空,剩余的票更是重金难求,又有黄牛从中混水炒作,未待多久,已达到了千金一票的地步。云州向来繁盛,这般炙热的竞拍会还是首次,口口相传,于是便轰动了整座帝州。
然而即便得了望票,许多人也心下肚晓,此次竞拍,自己想来必是与宝物无缘的。云州城谁人不知,集雅轩之所以能有今日的盛况,全悉开张起便有两位大金主临顾。而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左相淇家二公子,淇琰,以及右相乔家的大公子,乔泽。而此番若无意外,集雅轩这一盏九曲琉璃樽,必是会落到这二者其一的手上。
可即便得宝无望,也依旧无法抵挡民众们高涨的心情。又经过数日的发酵,多数人的目光,已逐渐从琉璃樽转至淇琰与乔泽身上。人们纷纷猜测,此番奇珍之争,这琉璃樽究竟会被收入谁的囊中。一些酒肆赌坊甚至以此为注,吆喝着众人下注猜赌,将整个局面更是推到神秘旺盛的高潮。
极致三十日夜,集雅轩准时开场,场面非凡——
五十里铺人声鼎沸,子央街百里开外灯火通明,场面之繁,几乎可同盛节比拟。未到酉时,集雅轩外已聚集了观众,纷纷探着脖子等候开宝。集雅轩内更是热络,整个一层人聚如云,嘈杂顶天。二楼本是雅座,相较一层人少了许多,却依旧联袂成荫。内内外网喧嚣一片,堪比春宵佳节。
等候良久,一辆精致的轿辇从街头行来,停在集雅轩的门口。从轿中踏出的男子长相骏雅,神明爽俊,方一下轿便引起不小的波澜。无视周遭的喧哗,他径直步至二楼雅座,挥着手命小厮上茶侍候,正是乔大公子乔泽。
未过多时,另一座乘辇亦慢慢行过来,无疑是淇琰临至,更是一瞬喧沸了观众。两个最着瞩目的主角皆已到场,观众兴致勃勃,立即叫嚷着令小厮掌柜赶快展宝,以快些一饱眼福,共同观赏这惊世闻名的奇樽。
气氛愈来愈热烈,集雅轩掌柜无可奈何,敲打着铜锣勉强镇静场面。他翩翩出场,客套着叙了些微贺词,旋即命数个小厮小心奉上了一樽蒙了红缎的器物。
整个集雅轩内顿时静了一般,所有人一瞬定下目光,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生怕眨眼错漏了宝贝。随着红缎被掀开——一件晶莹剔透的樽盏静静立于台上,薄若蝶翼,万彩流转,犹如凝了日华月光——
屋内刹时一阵哗叹。
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尤若冰华散落,水晶映月,熠熠而纷呈。
这当真是件至极的贵宝,静了片刹,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五十两!”
周围一阵哄笑。如此绝世珍宝,怎是区区五十两便能可得的?立即遭人驳斥,“一百两!”
“二百两!”
“三百五十两!”
“五百两!”
……
随着报价节节升高,气氛愈加热烈繁闹。许久,二层左侧的雅座淡淡传来一声,“八千两。”
一层的人海瞬时惊哗一片,放目一望,那开价者哪是别人,不正是左相之子淇琰?只见他报过价还未完,旋即又翩然起身,补充道:“黄金。”
掌柜大喜过望,忙恭维着报谢,旋即向众人宣告,若无更高价这,此物便为淇公子所得。堂下议论纷纷,惊叹着这淇公子果真出手阔绰。静滞间二层右侧雅间中乔泽不屑一哂,漫声道:“一万两。”
又补充,“黄金。”
众人哗然!
然而淇琰怎能轻易甘休,淡淡瞥来一眼,冷笑道:“一万五千两。”
乔泽面目一森,心道淇琰此番是定了心要与自己一争高下不成?他深敛了口气,又出口报:“两万两!”
堂下众人更是惊叹不已。
正在此时,一层中忽然有一人起身开言,声称以己之见,左相淇家无论家世、财权,都比右相乔家丰厚盛烈,这绝世樽盏当属淇公子所得,方可显其尊贵。这言辞一出便引起众人追捧,更是将局面推至顶峰。人群纷纷喧嚷,此樽当为淇公子所有。
乔泽当即大怒,再怎般言,他总算贵族之子,又何尝受过这等意气?他愤怒起身,当即直指淇琰贿赂民众,拼财不过便妖言惑众,可谓小人宵小。
淇琰却并不理睬,径直下了雅间,抛下三万里金票便欲取了琉璃樽离去。淇家的随从见主人得势,不免作威作福,明嘲暗讽对乔泽一顿嗤贬。眼见淇琰夺了樽盏,乔泽怒火冲天,再无法忍受,冲上前当头便是一拳。
那一拳的力量虽不大,然而却来得猝不及防。淇琰脚下一跌,被随从小厮围护着才不曾摔倒。然而他怀中的琉璃樽却未曾救住,骤然一声脆响,转瞬化作晶莹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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