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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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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向远山深处望去,目视着极远的远方,“你可有这般心挂之人?”
可令己经年难忘,彻夜辗转,仍心心相系的人;
即便归于尘风,永不复见,仍无法忘怀的人……
她的眸子飘了一瞬,脑海中不由地叠起一道模糊的人影。黑衣似墨,长身颀立,可无论如何追寻,却总望不清面庞。
她出神了很久,长睫渐渐垂落,覆住了眼眸,“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人。”
一个“再”字,李祁景恍然明悟。
“也对,情似鸩酒,饮鸩止渴,纵然一时畅快,终也只会伤人伤己。做此选择,确实明智。”
默了片刻,她出声问道,“那你呢?”
“我?”
“嗯。”
心中颇为好奇。按理说以他的身位才貌,该有无数女人环伺左右,可这两年,她却从未见过。
李祁景怔了一怔,随即迷离的眸忽然亮了,唇亦轻扬起来,“人生苦多,多为情伤。在我看来,情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却牵绊苦累,还有何用?”
她未曾言语,周身的雪瓣萦绕翻飞,竟有一刹的不复真境。他肆意骇笑,浊酒入肠,灼亮了眸中的星气,“这世上乐子众多,我又何必为一‘情’字懊恼执着,自寻烦恼!”
说到最后声音愈加豁亮,似是怕她所闻不清,更像是自我强调。慕容素有些发怔,望着男子似醉似醒的面庞,再未说出话来。
第69章 国庆
那一刻的神色孤绝而迷乱,没了以往的放荡不恭,猩红的双目隐透忧色,褪去了层层虚掩的防备。对酒当歌,明明是该坦荡洒脱的,然而那一句出自他口,却总似有种不甘与忧恸,分外挥之不去。
慕容素未曾多虑,心下却不由狐疑,当真如他所言是此?可若真不曾动过情,又为何会有这般神情,真实得不似虚拟。
更何况西苑那一苑的桃色,一室的旧衣,陈旧而视若瑰宝的拨浪鼓……更不似无由的铺排摆设。而那居室背后的主人,想来又是另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尽数湮没于纷飞绯雨之中。
只是慕容素已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时日未久,另一件事的到来,一瞬扰乱了所有的思绪——
凉开国五载,根基初稳,国泰民安。恰逢闰月年至,天露绯星,司辰监奏传乃天降福吉之兆。凉帝传旨,特于岁关之际举行国宴,举国共兴。
消息传的飞快,国庆逢佳节,欢贺的气氛传遍云州每个角落。城中街坊酒肆锦绮为帐,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传闻此次宴席之盛几乎可比数年前大燕帝王的寿宴,足见而今凉国之繁华昌盛。
那段时期的云州城内又见盛况,庞大的都城充斥着八方来客、异地行旅,四夷汇聚,行人似织。每一日子央大街的人流络绎不绝,一百零八坊琳琅荟萃,情形之盛,仿若年节将临。
面对府内逐渐漫染的欣悦,慕容素却无动于衷。依旧如常晨起暮居,处理事宜。她本对这些并无感兴趣,直到一日傍晚,李祁景将她叫去。
书房内的香炉白烟袅袅,烛火轻漾。她等了良久,终于等到他低声开口。
“你不是一直想入宫?”
静默中他只说了这样一句,昏沉的灯光映着烟气,他的容颜明灭而不清,“你的机会到了。”
慕容素的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
复一日,后苑的艺女按例择训,休憩之间,一声喝断忽地打破散议。闲散一室的众女立即噤声站齐,一道人影步入练室,立于众人之前。
来人竟是岳忠。众女子面面相觑,默然少顷,岳忠静静开口。
“王爷口谕。月后皇城宫宴,择三名艺姬进宫献艺,技优者先。”他的目光一扫众人,声线洪亮而清晰,“时机难得,还望各位姑娘好生把握。”
静了一刹,四周议音刹起,疑惑欢喜交杂从生。
那一刻,慕容素的目光却下意识望向一侧。
列队之末,沈妙逸一袭红衫似火,艳绝众人。本以为她会是忻悦自傲的,可这一次,她却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惊喜骇异,流露出的却是异常难以置信。
悄然轻窥,她凤目明亮,精致的颜容矜傲而鲜美,面色却苍白而僵木,垂至身侧的双手渐渐攥紧,更没有一丝表情。
凝望很久,慕容素渐渐移开了目光,恍若未觉。
·
李祁景自宫中出来时已临深夜,万籁俱寂,微雪轻拂。他径直踏入鎏金马车,厚重的锦帘垂落,挡去了车外凛寒的风雪。
“可都筹备好了?”
一入内他立即问询,岳忠神色一敛,毕恭毕敬回禀,“回王爷,一切安置妥当。届时马车会从西侧门入宫,白姑娘的节目贴近轴末,事无巨细,王爷安心。”
“很好。”他应了一句,旋即又道:“承托的舞坊呢?可靠吗?”
“是个城外的小舞坊,收了我们一笔银钱。宫宴过后会立即出都,绝不会连累王府。”
“好。”他微一叹息,轻轻揉额,眉间隐有倦意,“国宴繁盛,届时左相必定会加倍提防,极可能背地暗算,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
岳忠颔首而应。他亦不再言语,透过锦帘隐约颠拂的缝隙,瞥目望向车外。
“王爷。”过了片刻,岳忠又重新开口。
“嗯。”
微微默了一默,岳忠道:“您觉得,白姑娘真的可行?”
李祁景似笑非笑,听出了他话中狐疑的意味,话语清淡无绪,“你在担心什么?”
“当初苏姑娘入宫亦是筹谋良久,却不至半月便被淇氏清洗。”平平的话音似提醒又似担忧。白芷虽至苏菁培养时久,但总算付诸心血,作为敬北王府的副手,他总不愿见主人此番心血复又东流。
“她毕竟与苏菁不同。”李祁景略一沉吟,禁不住叹了一声,“我已为她铺路至此,究竟行或不行,便要凭她自身的本事了。”
“……”
“我只但愿,她可行……”车窗外灯火通明,烛影摇动,映得他的眉眼幽深难测。一声低语飘来,落入岳忠耳际,模糊仿若幻听。
马车驶过宽阔的石板路,逐渐稳妥,自府门前渐停。跃下马车,门口的守卫立即上前,执笼引路。
步过曲折迂回的夹道回廊,穿过几扇月门,临近东苑,一个暗卫悄悄上前,例行执礼立即禀报,“王爷,沈姑娘求见,此刻倚在东苑门外守候多时。”
沈妙逸?
李祁景眉目微蹙,不知思索了什么,复而转过了脚步,“让她回去吧,不见。”
“可……”暗卫似有些为难。
“王爷!”他未曾言完,一道轻柔却低哑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
李祁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
跪在阶下,沈妙逸一直未曾抬头。
院内寒梅延伸,冷香浮动。细雪微飘,地面已积起薄薄一层积雪。她不知跪了多久,美好的容色已略泛青白,挺直的背脊却巍然不动,隐约透着决绝。
沉默良久,李祁景轻抚额心,轻声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一言入耳,沈妙逸的身子略僵了僵,慢慢以额触地,道:“妙逸——不想入宫。”
他略抬了下眸,却并未透出意外之色,“为何?”
“王爷心知肚明。”她慢慢抬睫,冷定的目光透着某种复杂的灼亮,复又俯身下去,“妙逸恳请王爷,妙逸愿终生为奴,只望王爷恩允妙逸此生不入皇廷。”
默然看了她少顷,李祁景唇齿微翕动,淡淡的两个字漠然吐出,“不行——”
细竹般挺直的身体蓦地颤了一颤。
面前的男子面无表情,言语略淡,如浸了肃寒风雪,“此次国宴非同儿戏,后苑舞姬技高人上者,唯你与徐韶冉为翘楚。入宫——势在必行。”
“那白芷呢?”她的情绪突然激动,音容有了疾色,神情急切却无可奈何,“王爷不是早已择中了白芷?又为何还——”
“白芷一人势单力薄,入宫必须他人从旁择助。”他冷冷截过她的话语,笃定得几乎毫无回寰的余地,“而你,最合适。”
苍白的唇角轻微一动,沈妙逸心中痛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祁景亦不再言语,僵滞很久,缓缓转过身。
“翩若轻云出岫,佳人兮步似柳!”
一行清泪沿颊倾坠,沈妙逸忽地起身,孤注般厉喊出口。
李祁景脚步一顿。
“静如临花照水,行比风挽扶袖。”一枚断裂的镶金鸾簪自袖中取出,她以手拭泪,水汽氤氲的眸目哀婉而凄美,“当初王爷与妙逸红袖坊初见,以雕金鸾簪相赐,以此词赞容。王爷亦言,‘天下女子,莫过妙逸’,这些,王爷可是已经忘了?!”
“……我没忘。”他闭了闭眼,背着身,面容晦涩不清,“只是,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应我何求?”
沈妙逸一怔。
“抱歉,妙逸。”停了一瞬,他叹了一声,语气略微有所缓和,“回去吧,我意已定,无需多言。我对你……仅有这一个要求。”
这一句似乎带着摧折的力量。沈妙逸的神情突然动容了,仿若浑身的力气一瞬泻去,彻底陷入绝望。
她跌撞着退了一步,猝然跌坐在地上,大片泪水蓦然滑落,无声却剧烈地低泣。心似被巨大的悲伤缠绕,凄然而婉伤。
远处的梅树茕茕孑立,花枝微动,散落了无数片碎瓣雨。一道素影悄无声息地隐去,如清风掠拂,转瞬毫无踪迹。
·
行吟居外,淡渺的月色氤氲笼罩,微雪朦胧。
夜色宁静,雪云敝空。室内烛火如纱,绰映着屋中的淡色身影。
素手摩挲着一个陈旧的木匣,慕容素目光微闪。凝视良久,她默默扣住了木匣,缓缓打开——
狭长的木盒内空空如也,仅置了一枚银簪。那簪似乎已存很久了,光泽古旧而黯淡。簪尾处的小蝶飘逸蹁跹,指尖过处,触肤淡淡微凉。
……
我想要。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不过是一支发簪,你若想要,等我回去让内廷司造支一模一样的给你。
可那不一样!
……
给你。
你当时……就是为了这个,才让如歌如笑带我先走?
我当时,是真的脱不开身。
那你为什么又拿了这个?
你说你喜欢。
……
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做贺礼。只有这个,希望你喜欢。
你居然一直留着。我明明记得,不小心把它摔坏了。
没错。那次你摔坏了它,但丢了可惜,所以后来便修缮了一下。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
……
大婚那天,我一定会带着它。
……
大婚那天……
我会一直带着它……
……
…………
“莫钰。”
“我做到了,我……就要入宫了……”
“如果……”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看到如今的我……
你会不会很讨厌我,你……会很失望的吧!
茫然地望着那细小的银簪,不敢细想的过往片片闪现。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指尖微微颤抖,心中空洞而茫然。
清莹的泪滴坠下,落上晶莹翩跹的的蝶翼,还残留着一丝温热。渐渐的,泪水隐去,如一缕随风而逝的思恋,再无声息。
第70章 灯会
随着国宴时近,敬北王府内逐渐忙络起来。
云州城内喜气盈盈,各国派遣的使臣亦络绎不绝,纷纷入都呈递贺书,庆祝大凉时逢整年。凉国复国方才五载,可得如此盛况可谓拔萃,足见国民生活之安泰,新帝执政之有方。
远到祝贺的宾客陆续登门,敬北王府内几近空前热闹。南北两侧客苑的所有客房全部都被整饰一新,承住着自各国各地远来的贵族宾客。府内的下役每一日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量将一切都筹备得尽善尽美。王府每日门庭若市,宾客满盈,规模声势谓恢弘浩大。
那段时日很少可见李祁景的身影,前厅每日接踵不断的拜访与款待事宜,几乎尽数交由了岳忠处理,仅有清晨与下钥之时,才可匆匆一掠主人归赴的踪迹。除却前苑,后苑亦是不得落闲。光是府中宾客日常起居的安置布从便足已令人应接不暇,有时偶遇多加考究的嘉宾,接待起来更是教人焦头烂额,分外令人疲累。
如此持续了数日,一向禁劳耐苦的岳忠终于感到抗不下去,转而向慕容素请托协助。除却处理后苑,慕容素又继而接手了少许前苑事宜,主事礼贴记录与安置回礼。偶时应急,她业已会以纱掩面出亭迎客,更是无由引起了诸多猜度。
那些日子府中众人对这位不见其颜、额染月钿的女子颇为好奇,加之此前有关绝世艺姬的传闻,更是颇引人追寻的兴趣。关于散言,慕容素略有耳闻,却置若未闻。她很忙,也很累。每一天的零散琐碎已教她疲惫不堪,空闲时又要复续夜宴之舞的排练,几乎不曾一刻停歇,更是无暇他顾。这般坚持了半月之久,终于在上元节日落下半日闲适,被李祁景唤去一同观赏上元灯会。
良宵元夜,花市如昼。灯如火树,繁光缀天。
月色婵娟,鼓乐升平,无数名士伊人尽出,争睹帝都盛节之夜。云州城内人声鼎沸,喜气如潮漫涌全城。子央街上人流涌动,所及之处,处处笙歌,十里喧嚣。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上元佳节,云州的繁华果真不同凡响。”
隐在人流之中艰涩前行,望着周身喧闹绮丽的灯景,李祁景四下观赏,忍不住赞叹。他身侧的丽人一袭雪白狐裘,素颜似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艳妆华衫,如月的淡色匿在纷呈的人群中,却显着种卓绝群伦的靓艳。
闻言她略微转眸,淡淡望了他一眼。听他惋惜般继续叹道:“不像凉城,虽也有花灯集会,但年年岁岁一斑,总是有些寥落了。”
慕容素偏头静听,闻罢懒懒笑了一笑,姣好的容颜蕴着几许不在心上的散漫,静道:“凉城乃凉代交界,又是关隘之地,怎会如王爷所言这般。”
“再如何繁荣也无法同帝都相及,毕竟云州直属国之肺腑,自然是不同的。”李祁景轻轻一笑,“也难怪燕、魏、代等诸国都觊觎这中原腹地,如此繁华昌盛之象,确实令人垂涎。”
她默然不语,偏目望向街道两侧的灯景,大大小小的彩灯高悬,锦绮为帐,望之夺目生辉。沿街有不少卖灯的商贩高声叫卖。无数花灯形形色色,幻彩而鲜明。
“可喜欢花灯?”见她一直看着两侧的灯火不甚言语,他随意捏起了几个,抚在掌中左右翻看,“你喜欢哪一个?我送你。”
她本不想要,却懒于解释自己并不喜欢。看了半晌,干脆拾下了一盏桃花灯笼。掌大的粉桃烛火轻幽,以彩珠为饰,溢彩纷呈。
李祁景的神色微微一凝,“你喜欢桃花?”
她没否认,双掌轻托,淡淡的光映亮静月般的眸,“只不过可在这数九冬季见春花灿烂,觉得稀奇罢了。”
轻艳旖旎的桃色灯火笼罩着素丽清颜,衬出女子明艳绝伦的光彩。她淡然轻笑,笑靥映着那一抹飘淡的光色,竟教人心觉一种失魂落魄的美。
周围无数目光悄然凝望,一时俱屏住呼吸。灯火下唯见伊人笑意淡淡,惊艳得不似真实。
李祁景一瞬有些恍惚——
他方想说些什么,一声叫呵忽地断了思绪。大路中央猝然一辆马车疾蹄行至,车夫叫嚷着令行人躲避。周围的人群惊慌避散,人流猛地漫过来,惊起一片声潮。
猛然的受力推撞足有摔倒的趋势。慕容素一个趔趄,手中的花灯翩然坠地。眼见着便要摔倒,李祁景下意识伸出手,可还未及碰触到她的衣裙,人群中已有另一只手将她扶起。
“谢谢。”她惊魂未定,敛了敛微散的鬓发立即道谢。
“姑娘不必客气。”扶人的是一名高壮男子,含笑回应道。抚落腰际的手却反常没有离去,许是人潮实在太过拥挤了,他顺势向下一摸。手掌自腰臀一直漫至大腿,猥琐贪婪而毫无顾忌。
慕容素的脸色刹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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