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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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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掌柜愈加扭紧的眉,他片刻又低笑,“罢了,我看这位小兄弟并非奸恶之人,你先说说他们如何开罪了你?让你要下如此重手。”
无奈竟碰上这样一人,又无端授人以柄,不得已,酒馆掌柜只能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叙述一遍。
四周徒然炸开议论与评笑,他脸色怒青,却无可奈何,只能阴厉地盯着眼前的人。
那男子却全然视而不见,闻言少晌,尔雅地笑起来,“那依你之见,这位小兄弟该赔多少?”
不知他这一问意欲何为,闲逸居掌柜拧着眉,看得出这行容贵介的男子远非少年般可欺,只能硬着头皮吐出一个高额数目。
“你这是敲诈!”闻及骤然长了几倍的金额,少年却霎时怒红了脸。
眼见又是一阵冲撞,一只手却适时将他隔开。
立时一道清朗笃定的话语平平响起——
“我替他赔。”
第3章 墨玉
“我替他赔。”
这一次,怔得不仅是闲逸居掌柜。
少年惊愕侧目。
那男子却依然面不改色,淡然启口,迫人之气迎面徐来,“他砸了你的店,你弄脏了我的玉佩,我替他赔了你的费用,你就当这事并未发生过,如何?”
须臾,一枚玉佩递至面前——正是方才的那一枚。
“这玉本是我的绦佩,而今虽染污秽,但凭成色,也足以超过你要的数目。我把这玉抵给你,待日后这位小兄弟凑够了钱,再去替我将这玉赎回,你看如何?”
玉佩衔在手里,莫约三分之二手掌的大小。遍体雪白通透,莹白的玉体上没有一丝的杂质。佩上刻着繁复镂空的花纹,雕工精细,仔细看去是,一只巨螭图案,隐在云雾间,虹光萦绕,扬首欲飞。
毫无留恋地将玉落在掌柜手中,少年默默望着,心中徒然有点发堵。
即使司空见惯了各种金石美玉,也瞧得出那玉的名贵。莹白似雪,又浑然天成,比最上等的羊脂都要好上不止几倍。单凭玉色,不说一个酒楼,即使半个城池,估量着也换得来。
待到一行人满意归去的人消失了背影,男子终于转过身,面向了他。
“还好吗?”他淡声询问。
“多谢兄台相救。”少年垂眸道谢,唇间轻抿,一直哽在胸膛的话语脱口而出,“你不该把那枚玉抵给他!”
“无妨。”男子浅笑,一派温和,“姑娘,无恙便好。”
姑娘——
眉间猛地一跳。
几乎是同时,弹身跃开了同他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所有的感激瞬时化为了戒备冷言相向,隐在背后的手甚至已扣住袖中的弯刀。
对方却只是无谓地侧目轻瞥了她一眼,唇角尚且温和的弧度没变,只是忽地,多了抹意味不明的嘲弄。
“忘恩负义。”他轻轻念出这四个字。
声音很淡,细不可闻。
可莫名的,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谁!”她眉目一厉,袖中的弯刀倏地出鞘,笔直地指向了他。
“你要杀我?”男子有些意外,却没有丝毫畏惧,含笑的目隐约露出讥嘲,“你可打不过我。”
是时,不远处一个少年牵马而来,“公子,得走了。”
“好。”他随口一应,目光又淡瞟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街口。
“等等!”少年扬声叫住他。
正在前行的脚步站定。
这一次,他终于冷下了声音,“姑娘今日,是非要与在下动手不可吗?”
……
——很久很久以后,每当想起这一幕,她一直觉得,当时自己真的就该一刀杀了他!
可当时,她却只是问道:“我该怎么找你?”
并不习惯亏欠他人,即使此刻身无分文,总归是要赎了玉还给他。
男子站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只是兀自默了片晌,少顷,声音传来,“只身在外,难免涂生意外,姑娘还是多关心些自己吧!”
言毕,他翻身上马,径自打马离去。独留犹在警觉中怔愕的两人。
·
顾锋寒骑于马上,便衣劲装,扫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身后同样装束的几人亦步跟随,数骑齐驱,气势昂然压人。周遭的行人纷纷主动避开道路。那些人人手一把绘了燕尾云纹的灰鞘佩刀,是宫禁的标志,可想身份并不难猜。
皇宫司职禁军出宫寻人,实属无奈之举。
要寻的人是一位豆蔻少女,顾锋寒每每想起,总是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几圈下来并无成果。不断有派出分头寻找的支队前来报告,又不断被下派去新的地点,心头愈加凝肃。
“统领,公主会不会出了城?”几番无果,有下属大胆提出了猜想,“莫护卫说,公主拿了他的玉勅,禁宫的敕令,城门守卫定会放行……”
为首壮硕的中年男子闻言拧眉思索。片刻勒住手中的缰绳,换转了个方向。
“出城!”
·
傍晚时分,子央大街拉起警戒。十几骑骏马疾驰而过,尘土飞扬。
道旁的围观者探目而望,谈声四起。真不知这天是什么日子,有趣儿的怪事还真是多。
“顾统领?”
人群中有两个少年远远眺望,互不确定地对望一眼。得到对方相同的犹疑,再无顾忌,放出了声音:“顾统领!顾统领——”
顾锋寒闻声勒马,循声望去,只见两个陌生的少年冲出警戒。
不待走进,身后的护卫已经跃身上前,拔刀阻住道路,“何人?”
“顾统领,是我啊!”
识时务地微退两步,少年目光灼灼仰望马背上的人。见他的马逐步走进却始终眉目紧锁,立即从袖中掏出一把弯刀,“是我!”
顾锋寒蓦然色变,翻身下马斥退了护卫。
“公……”他俯身欲要行礼,立时被对方的一声呛咳阻止了动作,磕绊地改了口,“公……子。”
对方颔首微笑。淡笑之下,一张面庞极其阴柔俊秀。
可教禁军出宫寻人,可一掷千金砸店滋事,更敢孤身一人挑衅众人。如此百无惧惮恣意放纵的,放眼大燕,又舍她其谁?
顾锋寒无言以对。
任他翻遍整座云州城也万想不到,她竟会乔装成男子微服出宫,更无怪上百御林禁卫遍寻无果。
“顾统领,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刻遇见熟人无异于雪中送炭,慕容素心情有些好。
“寻人。”
“谁?”她颇有些好奇。能遣司职禁卫统领出宫寻人,想来绝非等闲之辈。
“……”对方神情颇微地定了定神,“定国公主。”
话音落地,她脸色忽变,“父皇知道了?”
此番出行全凭莫钰不在偷溜出来,禁卫统领出宫寻人……她突然有些想骂自己的天真。
看她闻言色变的脸,顾锋寒有些想笑,“陛下与莫钰尚在未央宫议事,是如歌,她从长秋宫中回来发现公主和如笑双双不见,想到可能是出了宫,才托我调人出来寻一寻。”
“原来是这样……”顿时无声地松了口气。
如歌如笑,她宫中的近身宫女,自小服侍在侧,深得她心。
此番随行的是胆小听话的如笑,而一向分寸有缜的如歌她更不用担心。
“公主,可由臣护送你回宫?”神情变得严肃,顾锋寒上前两步,压弱了声音低言。
“回宫?”慕容素怔了一下,转而莞尔,“先不着急。”目光凝视着他腰间的佩刀,心中忽然一个计划升腾。
“顾统领,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
“借我一把刀!”
·
燕尾云纹刀,寒锋出鞘。
刀面平滑似镜,刃如秋霜。蓦然抵住脖颈的动脉,触感滑凉柔韧,稍一用力即可毙命。
刀下的人面色如土,颤颤巍巍地出言求饶。
持刀的人却理都不理,利落地收刀夺玉,大步流星迈出了店门。
“怎么回事?”完全被这一幕震惊,顾锋寒拽住如笑,决心要问个明白。
少女面露为难,怯生生地支吾了半天,话还未说的明白,反先涨红了一张脸。
眼见问不出什么,顾锋寒无奈作罢,疾行几步跟上前面的人。
“顾统领。”慕容素心情大好,手中的刀抛出一道弧线,“多谢你的刀,我们回宫。”
“是。”
她扬起手,手中一方玉佩灿然生光,淡光下玉体莹洁光滑,色泽清润得极似水色。
视线仅是无意扫了眼那枚玉,顾锋寒登时悚然色变,“墨玉?”
莫钰?
慕容素一惊。
正在前行的步履踉跄,还未来及环顾左右简单求证,便已闪身躲在如笑的身后,声色畏惧,“莫钰来了?”
顾锋寒不明所以。
仅一瞬便思索过来是听错了音,心里忽感好笑。禁内人尽皆知定国公主生性傲纵,一贯连当朝陛下都得让其三分,却惟独对这名贴身护卫诚惶诚恐,想来也是稀奇。
抬手指了指手中的玉,他道:“公主,你仔细看一看,这佩上雕的可是螭纹?”
“没错。”她依言看了看,辩得佩上盘螭威仪,“顾统领,你怎么知道?”
顾锋寒默了少晌。
“此玉,名‘墨玉’。”
“墨玉?”
“嗯。”他稍一沉吟,“‘世有璞玉,莹如白墨’,说的就是墨玉,本是一块上等雏玉,后来被制成两方绦佩,这方是盘螭,还有一方应是栖鸾,原属代国——”话及此戛然而止,心中不禁数个疑问乍起。问话险些脱口,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代国如何?”慕容素全然不解。
“没什么……”他略略带过,脸色却不太好看,“公主,你从何得来这枚玉?”
“这个?”想不到一枚玉也会有这许多名堂,摸着玉佩独有的温润质地,慕容素却忽觉有些灼手,略略将今日之事讲了讲。
“你打架了?”显然这惊险的经历比玉佩要来得更加令人惊愕,顾锋寒愕然至极。
“公主!”一侧的如笑立时提醒,“我们该回去了。”
错口的话成功打乱了顾锋寒的思绪,他猛地忆起了此行的目的,“对,公主,既然玉已拿回,请臣护送你回宫。臣已遣人回宫告知莫钰寻到公主,想必此刻消息已经传达。”
“好……什么?!”怔忡地疑声,恍惚半晌。慕容素霎时面露惊慌,“你、你告诉了莫钰?”
他颔首,“是。臣离宫时,莫钰尚在前殿。禁军不好出入后宫,所以……”
“哎呀!”她颓然灰白了脸,“这下……糟了……”
第4章 莫钰
夕辉残照。漫天浓云翻涌舒卷,笼映着巍峨恢宏的大燕皇城。
厚重的城门启至两侧,青灰色宫墙高不可攀。宫道冗长,绵远的廊庑连起远处一座又一座宫殿。廊腰缦回,飞檐斗拱,壮阔而雄浑。
慕容素在宫门处向卫吏递交了玉勅,查实完毕后开路放行。城门次第而敞,周侧的禁卫宫人衣饰鲜亮,秩序井然,数百人无一杂音。
宫门下,站着一个少年。
冷峻的少年负手而立,玄衣似墨,肩背苍劲挺拔,就如一把淬了刃的宝剑,锋利却不露寒芒。
他半阖着眼,垂落的眼睫遮住沉潜的眸,四周的喧闹都似沉了下来。
“莫钰。”
她逐步走近,不自觉停下脚步,低垂的头掩住整张脸。
少年抬起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波澜。只在瞥见衣摆那抹红色时,微蹙了蹙眉,“受伤了?”
“没有。”
得到答案他未再理会,照例向顾锋寒抚礼,转身踏向宫城。
·
一路无话。
宫巷夹道冗长宽阔,四人两前两后肩并而行,默契般全部地保持了缄默。
气氛颇有些诡异。
慕容素和如笑默默跟在身后,漫漫长道只闻交错的步履声。
终于行至宫城岔口告别顾锋寒,又浅言遣开如笑,后者如获大赦迅速跑离了现场。慕容素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垂着眸不敢抬头,盯着脚下石纹的脉络沉默。
“玩够了?”
许久的沉寂之后,少年忽然淡淡开了口。
清冽的声质如城外覆山的雪,带着些许责备。
不待她回答,他已经蓦地伸出手。腰间猛地一沉,转眼,一枚玉勅已然在他手中。
慕容素怔然望着,目光四处躲闪。
“你真厉害。”将玉勅又丢回她手中,他平静的话音似是带了淡嘲,“我只是被叫走了一会儿的工夫,你竟然能偷了我的玉勅,还跑去了宫外。”
“我就是出去看看……”她低声嘟囔,抬眸正对上他的眼,话音立刻隐在了喉间。
“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退了两步,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打量了一圈。
早知这是逃不开的话题,她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实话相对,“这是别人的。”
“你打架了?”
“嗯,”指尖捏住那一抹暗红,她微有些窘迫,“算是。”
听她将经历始末略说了个大概,少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现出少许阴沉,“你们真能胡闹。”
“是他们逼我的!”顾不上他渐起怒意的眼,慕容素忍不住驳口,“那说书先生信口开河!我让他讲书,你猜他给我讲的什么?魏国传奇,女帝秘史!”
话落,莫钰刹时哑了一瞬。
燕国四海来朝,海纳百川,却惟独有一件怪令教人不解。当朝帝王慕容念建燕之始,便下旨令举国不得高谈前朝魏国的遗史。尤其是前朝末年,曾叱咤魏国的一代“女帝”,更是被划作燕国皇族的宫讳秘辛,讳莫如深。
民间不比皇城,再怎样的秘辛也会有人高谈阔论,推析其因,何况明宣的禁令,更无端惹人猜测。即便有令也未可责众,想来这种情况平日并不少见,只是此次被她无意碰上,才平白惹了这些事端。
默了片刻,莫钰索性避开了这个话题,“被他们困住的时候,怕不怕?”
“莫钰。”
“怕不怕?”
问话声并不冷厉,却不容回绝。她摸了摸袖中冰凉的刀鞘,声音很低,“我有刀。”
“即使有刀,凭你一个人对他们几十个,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俯首望着她,莫钰清音肃厉,“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救你的人没有及时出现,你又该怎么办?”
慕容素微怔。
想起之前那匹嘶鸣而下的马,她心中不禁一个冷颤,“不会的……”
“没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下,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他淡漠地截口,声色清而冷,“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没有人会纵容你,你更想不到会有什么后果。况且你想过没有,若你真出了事,有多少人会为此受牵连?”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不会连累别人。”
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莫钰顿了一瞬,“你还真是天真。”
清冷的眉目稍加凝肃,“如果你出事,不说你的宫人,仅是后宫侍卫、城门禁军、宫门卫吏、甚至顾统领……”
“他们……”
“都要被牵连。”他平静地道出事实,看着她微有变色的脸,话语毫不留情。
“这件事涉及所有和你出宫有关联的人,即便你用了我的玉勅名正言顺走出宫门,就连顾统领派出寻你的禁卫,也会以不力之罪论处,起因却只是你的一时任性。”叹一口气,他似有些庆幸,“还好你没事。不然……”
不然如何他未说破,却以足令她明晓。句句训责入耳,慕容素一时怔忡,可斥责的语气却令她略有烦闷,“我不知道。”
“我知道。”莫钰眉目稍霁,“所以这一次,我没有禀告陛下,不过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她蓦地脱口将话截了过去。
莫钰一顿。
猝然的静寂亘在两人之间,有一刹的尴尬。
慕容素脸色沉了,“还你的玉勅,我再也不出去就是了!”扬腕将玉勅丢进了他怀里,她霍地转身,疾步朝他相悖的方向走去。
“你……”他下意识地跟了两步又停下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微黯。
又是这般……
每次话到深处都会这般赌气,无论何时何地转身便走,明是自身无理,却总教他无计可施。
真是……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紧了紧手中的玉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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