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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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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见他结束通话后有点失神,担忧地握住他的手,重新问一次:“怎么了?”
虽然还是同一句话,但比起刚刚,现在已然不用怀疑,他确实认得这张老照片上的阮春华。
而且,对他造成的冲击非常大。
是个……他熟悉的人……?
傅令元反握住她的手,揽她入怀:“抱歉,等一等,等我想一想,等我确认之后,再和你说。我现在自己也有点乱。”
“好……”阮舒圈住他的腰。
一时谁也没说话,仿佛在等待某个宣判。房间里十分安静,连傅令元手表上指针的走动声都可以听见。
阮舒虚虚盯着他的表和表带,脑中自动浮现他们分开十年之后的重逢。
并根据不久前他刚告诉她的他那十年的行踪,自动脑补同样的时间轴上,他的生活和她的生活的对比。
忽地,傅令元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正是褚翘把照片发过来了。
阮舒紧紧凝注傅令元,看到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他的嘴唇更完全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的手指点开屏幕,屏幕上跳出二十多岁的阮春华的单个人头,似乎因为被强行拉着合影而不高兴,面无表情,也或许作为一个傻子,他本就如此。
他低头看了很久,目不转睛。
阮舒则目不转睛地看他很久。
待放下手机,他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把脸庆幸一下。”
阮舒没有阻止,只是见他打了赤脚,提醒了他一句。
傅令元沉默地转回来穿好棉拖鞋,迈步行向洗手间。
他把左右脚穿反了。
但他丝毫不曾察觉。
阮舒目送着他挺括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色一片沉凝。
半晌,傅令元都没有出来。
阮舒实在忍不住,也下了床,走去敲洗手间的门,唤他:“三哥。”
洗手间里没有声音。
“三哥……?”阮舒又唤他。
毫无回应。
阮舒拧了一下洗手间的门把手,发现没有锁,就自行打开门,一眼看见傅令元坐在盖了盖的马桶上,双手抱着头支在腿上,头发湿淋淋地不停往下滴水。
“三哥!”阮舒快步进去,顺手抽下来一条干毛巾,蹲身到他跟前,覆到他的头发上邦他擦。
凉飕飕的,用的分明是冷水。
而且从滴水的程度上来看,她怀疑他刚刚是把自己的整颗脑袋浸泡到水里。
水多得都滴到他身、上,顺着睡袍往里头流。
“你还有伤知道吗?!”她当即怒从中来,扒掉他的睡袍,又抓过来一条干浴巾邦他擦。
傅令元在这个时候抬眼,湛黑的眸子格外幽深,幽深中带着一丝几乎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茫然:“为什么……照片里的阮春华……和郝大叔……长得那么像……”
“你说什么?”阮舒遽然僵住:“郝大叔……?”
错愕程度丝毫不比方才的傅令元要小。
虽然她之前悄摸着已有所猜测,但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阮舒彻底明白过来傅令元何至如此。
连她的思绪都一阵震动,遑论傅令元,岂不更是山崩地裂?
见傅令元尚注视她,阮舒猛地晃回神——他们不能两个人全慌了手脚!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说长得很像?不代表是同一个人,而且那张老照片本就年代久远。”
“还没经过求证的事情,先不要乱想,这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警察叔叔?”说最后一句话时,阮舒捧住傅令元的脸,凤眸清锐。
傅令元眸光闪烁。
阮舒拧着没将他拉起,拽着他出了洗手间,行至衣柜跟前,从里头重新给他翻出件干净的睡袍。
准备给他穿上的时候,看到他的绷带湿了一大块,眉心揪出小疙瘩,暂且只先给他披着,拉着他到床上坐着,她则去取了医药箱来。
医药箱安放的位置还和以前一样,她轻轻松松便找到,拿剪刀先邦他把湿掉的绷带剪掉。
拆除之后,她更一清二楚地看到他的伤情。
心里有点堵,她没多盯,快速把新绷带换上。
大概真的是熟能生巧吧,在他身、上断断续续的练习过三四次之后的现在,她已完全不像早些时候那般笨拙。
犹记得彼时傅令元说他以后的伤口全交给她做练习,她不乐意,毕竟受伤不是好事,却还是不可避免。
轻吁一口气,她邦他将睡袍重新穿上,这才去看他的表情,不悦问:“清醒过来没?”
傅令元以手握拳,捶了捶他自己的脑门,随后手臂伸过来,拢住阮舒,倾身过来将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好一会儿,他松开她:“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理解,遇到这种事,不震惊才不正常。”阮舒抿唇。
傅令元眉峰耸着,沉吟不语,心里大概还在自行对比着一灯和郝大叔。
阮舒安静两秒,本想问他是否确定郝大叔和照片上年轻时的阮春华长得像,临到嘴边又觉得傅令元自己都又找褚翘要了一次清晰版的照片,应该是真的像,不需要再质疑了。
一般情况下,第一个产生的念头,便是一灯,即阮春华,和郝大叔是同一个人。
但,别忘记了一件事——
“阮春华擅长变装,‘一灯大师’就是真实存在的另有其人,阮春华只是顶替了他的身份。郝大叔的情况或许和‘一灯大师’是相同的情况。”提出想法后,她问:“你那么熟悉郝大叔,也不是没见过一灯,你在两个人身、上发现过相同之处么?”
她从未见过传闻中的郝大叔,也没相处过,完全不清楚,不过能够判断,从样貌上,恐怕是轻易找不出破绽。
傅令元安静两秒后开了口:“我刚刚自己也仔细想过,确实没有觉得一灯和郝大叔有相似之处。”
下一秒,他话锋微微一转:“只是,陪陆少骢去美国治手刚回来海城的那回,我为了打探你的下落去卧佛寺见一灯,和一灯下了一盘棋(第504章)。有几个瞬间,让我回忆起以前被郝大叔押着陪他下棋的场景。”
下棋……阮舒微微怔了怔,脑中倏尔浮现一件事。
傅令元被困陆宅,她前往卧佛寺寻求邦助,也和一灯下过一盘棋……
结束的时候,一灯夸她之后,提及曾有另外一个人与他也下过棋,同样颇具慧根,但以前不如她稳。
“久别多年后,倒甚有长进”(第752章),这是一灯当时的原话。
她那个时候觉得莫名其妙,而一灯卖了关子也并未和她讲明白。
眼下,如果一灯就是郝大叔,或者说一灯曾经冒充过郝大叔,那么,傅令元不就特别符合条件……?
思及此,阮舒心头不禁咯噔,手指头一阵发颤。
转瞬告诫自己,先别妄下结论,谁知道一灯究竟和多少人下过棋?那些话套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
同时耳边傅令元的话尚在继续:“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本来就很少和人对弈,自从郝大叔死了,我更几乎没再和其他人下过棋,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也可以理解。”
“嗯,”阮舒将头点得用力,表示认同傅令元的想法。
然后两人突然谁也没说话,各怀心思地陷入安静。
透着一股子沉重的那种安静。
傅令元率先打破沉默,揉了揉她的头发:“休息吧,别一会儿又肚子疼。”
“好……”阮舒点头,爬回床上。
傅令元紧跟着躺下来。
阮舒自然而然地窝进他的怀里。
傅令元亦自然而然地搂紧她。
床头灯咔一下关掉。
由于窗帘的紧闭,房间内登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阮舒无意间摸到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一反常态地特别凉,好像刚刚在洗手间里他碰到的水的冰冷尚未彻底驱散。
她焐住他的手,同时将自己的身体更亲密地贴紧他。
总算感觉到他的体温。一如既往热燙,隔着层衣料透过到她的皮肤,非常舒、服。
他一直都这样,宛如一个坚实可靠的发热源,让她不由自主去汲取更多。
那种类似他手上的冰冷,不该属于他。
不该……
约莫从她的小动作里察觉出她的不安,傅令元的反握住她的手,五指分别扣住她的五指,用下颌在她的头顶轻轻地蹭:“没事的……”
反过来倒变成他安抚她。
阮舒忽觉自己作为他的伴侣,特别不称职。
黑暗中,寂静久久。
但彼此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
阮舒揣度傅令元肯定还在琢磨这件事。
反正她有点平复不下来——自想到下棋的那个细节之后,心绪反而更加起伏。
明明都还不确定,就是挥散不去担忧。
担忧傅令元。
那不是别人啊,是郝大叔。
阮舒才刚听傅令元回忆他。
他之于傅令元而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出现在傅令元年少时最茫然的时期,给予了傅令元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却和阮春华扯上了关系?
这到底是……
不对的,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定是误会……
是误会……
否则傅令元他……
不能再深入想。
打住……
暗暗沉一两口气,阮舒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傅令元的嗓音于一分钟后才从她的头顶传出来:“去一趟卧佛寺,面对面求证。”
语气稍显压抑。
他终究……阮舒不语,抬头,摸索着吻上他的唇。
黑暗中两人呼吸渐渐不稳,chuan息声起。
不多时适时打住。
阮舒侧耳贴在他的胸膛,同时照顾到他的伤势不压得太紧,倒依旧能听到他的心跳。
“别害怕,有我在。”她清浅的唇轻启。
傅令元的胸膛轻轻地震颤,显然是无声地笑了,吻她的头发,似有若无地应:“嗯……”
阮舒重新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不再似先前凉,恢复成和他的身体差不多的温度。
阮舒心头堵着的那口气却依旧没能松开。
第785、睡美人
何况,与郝大叔关系亲密的,除了傅令元,还有……黄桑和格格。
乱了……
乱了……
一切都混乱了……
她不曾料想,这张阮春华的老照片,会是具有如此大威力的一枚深水炸弹。
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完全没有印象,只感觉自己被傅令元的怀抱拢得特别紧特别严实。
她甚至做了个噩梦。
梦见傅令元突然掉进水里,她在岸边着急地想救他,手臂却不够长,怎么伸都握不住他的手,最后眼睁睁看着他没入水里,消弭踪迹。
一身冷汗地睁开眼,阮舒心悸得很,条件反射去抓傅令元的手。
却是落了空。
阮舒偏头,发现旁侧并没有人。
从床上坐起,环视房间一圈。
窗帘依旧紧闭,看不到外面的天光,屋里昏昏暗暗。
阮舒打开床头灯。
确认这里是傅令元的别墅,她抚了抚额头——她昨晚的确过来了,这个不是做梦……
想起临睡前发生的事儿,阮舒的心神又开始不宁。
“三哥?”
无人回应。
阮舒没耽搁,赶忙披衣服下床。
走出卧室便能发现,天蒙蒙亮。
但其实她刚刚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六点半了,不算太早。
而或许预示着今天的天气不会太好。
没走近的时候,耳朵里便捕捉到客卧传出的窸窣动静。
待行至门口,傅令元的背影果不其然映入眼帘。
正弯身于昨晚将她运进来的那个柜子前,给她重新铺被子。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即便不刻意放轻脚步,也几乎没有声响。
不过阮舒相信,再怎么没声响,都逃不过他的敏锐。
走到他身后,她自后往前圈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挺括的背上。
如她所料,傅令元丁点儿不惊讶,往后稍偏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也没多睡?”阮舒嗅了嗅他的气息,“看来我来没来,都不影响你什么时候起床。”
傅令元挑眉,倏尔就势把她背起,轻笑:“是我不对,女王陛下难得前来宠幸,应该‘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们现在就回去继续‘芙蓉帐暖度春宵’。”
阮舒抱住他的脖子,悬空的双脚轻轻晃动,显得愉悦。
重新躺回主卧的大床上,傅令元的掌心又覆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关心:“有没有再疼过?”
阮舒摇摇头。
“月、经呢?来了没?”边问着,傅令元的手已然往下移,摸了一把。
阮舒阻止都来不及,不自在地打开他的手,然后佯装生气地推他。
傅令元有点无辜:“我没有要吃你豆腐,真的只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情况。”
阮舒先是不说话,随后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指出:“你抽烟了。”
傅令元微微一怔,道歉:“熏到你了是么?抱歉,我再去刷个牙,去去味道。”
“没事,不用去了。”阮舒拉回他,脸深埋,“好久没闻了。挺想念的……”
“我也好久没闻到你的橙花香了。”傅令元流连地也嗅她,语音暧昧咬耳,“你故意的。明知道它有催情的作用,还在我面前这么香。却又让我吃不上肉,我只能抽烟解解瘾了。”
不经意地便将抽烟的理由带过。
阮舒没有拆穿他,十分依赖他一般,往他的怀里拱了拱,然后手往下。
傅令元低低哼了一哼,捉住她的手。
阮舒抬眼:“确定不要?”
她这一问,傅令元根本半秒钟都没犹豫,松开手。
早已被她那一下挑拨得立起来,亟待救火。
阮舒莞尔,整个人往下蜷缩,钻进被子里。
炽热的鼻息,shi润的口腔,唇齿的摩擦。
傅令元记起她第一次给他提供这项服务(第064章)时的情况,禁不住感叹,果然还是熟能生巧,尤其他家阮阮本就聪慧,只要上了心,什么都学得又快又好……
…………
房间的窗户从昨晚开始就没打开过,短暂的旖旎后,空气里多了丝糜、烂的味道。
傅令元的脸伏在她的胸口,尚停留在暗哑中的嗓音挟着沉闷:“多呆一天,明天早上再走。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上来。嗯……?”
她倒是也想一直和他在一起……阮舒像哄宠物似的拍拍他的头:“起来吧,马以有强迫症,迟到是他不能忍的。”
等于拒绝了他的提议。
傅令元轻咬一口她尖上的圆粒,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
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饱餐后的餍足,邦她穿衣服的时候,摸着她的肚子再提醒她一次以强调其重要性:“要去医院做检查。”
“嗯。”阮舒点头。
这回因为有傅令元盯着她看,阮舒躺进柜子里时,觉得特别别扭。
蹲在柜子旁的傅令元倒是捉起她的手往她手背上烙了一吻,低笑:“睡美人。等我重新吻醒你。也只有我能吻醒你。”
阮舒翻他一个白眼,都懒得点醒他,要这么说,这柜子就真成棺材了。
“要来不及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傅令元不舍地妥协,邦她关上柜门,落了拴。
等在客卧门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栗青见状赶忙拉着赵十三一起进屋抬柜子。
傅令元陪着一起下楼。
到一楼客厅要出门堂的时候,雷堂主忽然走了进来:“傅堂主,你下来得正好,陆爷来了,车已经从大门口进来了。”
柜子里的阮舒应声一个激灵。
傅令元亦是愣了一愣。
这外面的守卫一大半归雷火堂管,傅令元自己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盯着,消息一般是往栗青那里报。
但恰恰就是这几分钟的功夫,栗青正在这里头抬柜子,没顾上,未能第一时间得知。
偏偏陆振华就来了。
栗青和赵十三登时看向傅令元,询问他的意思。
傅令元当机立断挥挥手,让他们继续,不用停——太刻意了反而显得奇怪。
然后傅令元冲雷堂主点头:“走吧,出去迎接陆爷。”
雷堂主的视线正落在柜子上:“怎么了这是?雷某没记错的话,昨天好像抬出去过?”
“嗯,”傅令元与他一同跨出门堂,解释道,“昨天送去修理了。结果昨天晚上柜角又蹭到墙上,刮掉了一块漆,又得送去再刷刷色。”
“昨晚上雷某听手底下的几个在讨论,说这柜子是你的心头爱,栗青不给看,搅得个个心痒痒,猜测傅堂主这柜子价值连城。”雷堂主好奇走上前,仔细打量,“雷某瞅着,这外形设计看上去确实挺大气的,不知道出自哪位设计名家之手?”
柜子里的阮舒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栗青和赵十三也有点紧张。
傅令元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面上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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