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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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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和警察说吧,不用有什么担忧和顾虑。”阮舒出言。
厨子这才定了心,缓缓开了口:“双燕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和其他人一样。普通的女仆人。她来的时候,有十八九岁,负责的主要工作是从厨房端汤送水,因为和我的工作有交集。所以我们厨房里的几个人偶尔会和她有交流。”
“她进庄宅的第二年,就怀孕生孩子了,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她是个童养媳,丈夫是个傻子。不过,傻子丈夫在她怀孕期间就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她不仅独自抚养孩子,还得还公公欠下的一屁股赌债。也是个可怜人。”
“她有孩子?”褚翘皱眉打断了。在户籍档案里并没有记录这一项。转念她思及,极大可能是阮双燕当时还没来得及给孩子上户口。这种事在以前还是非常常见的,总得等到要张罗孩子上学,碰着事儿。才记起来。尤其阮双燕家里当时还已经没有男丁了。
“嗯,有的,生下来了。我见过一回,是个挺机灵的男孩子。”厨子说,“当时双燕经常会借由工作之便,把厨房的剩饭剩菜悄悄带走,我知道她是带给她儿子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儿子现在人呢?”
“不清楚。”厨子摇头,“你们现在挖出尸骸,说那是双燕,我才知道她死了。原本以为她是被辞退了,带着孩子一起去外地找活。”
阮舒在一旁听着,心里??推算,阮双燕死的时候,孩子差不多四五岁了……
提及辞退,褚翘询问重点:“庄家的记录里。她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所以被辞退,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厨子轻轻叹气,“具体她偷了什么,我一个从早到晚在厨房里忙活的人也不清楚。只晓得起因是。那时候,大奶奶刚嫁进来庄家,掌控管家大权,整顿庄宅,双燕把她儿子养在仆人房里一起住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搁以前就不符合规矩,双燕是偷摸着干的,大奶奶是个严格的人,更加不会允许。那几天,每回在后厨看到双燕,她都是红着眼睛,人也变得憔悴了,没什么精神头,好像在为孩子的去处烦恼。没几天,就不见双燕人了,我才听说她手脚不干净,被辞退了。”
话落之后。空气里是长久的沉寂。
阮舒的心思全然兜转在阮双燕的那个四五岁的儿子。
褚翘亦在消化整件事。
厨子见她们二人都不讲话,自行总结道:“姑奶奶,褚警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褚翘低头看了看笔录本,复抬头:“你有阮双燕和她儿子的照片吗?”
厨子摇头。
在预料之内,褚翘也不失望,本也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问而已。便道:“谢谢你的口供,之后如果有需要。可能会再找你配合。”
“好的,我明白,这是我应当做的。”
厨子起身,自有警员把厨子带出房间。
褚翘双手按着脑门盯着笔录本安静片刻,又叫来一名警员同事:“现在来看,隋润芝是关键。必须得和隋润芝见着面,要到她的口供。再和隋欣去沟通,如果隋欣依旧拒绝。就强制传唤!”
“另外,还是得再根据仆人名单,去找那几年庄宅的老仆人,再多了解阮双燕的事情,还原当年的情况。”
“好的翘姐!”警员应承着退出去了。
褚翘偏过头,注视阮舒:“小阮子,你怎么看?”
阮舒微微抿唇。
她能怎么看?厨子的口供,虽然提供了许多信息。但总体上来讲,只是一个轮廓。当年辞退事件的真相,是最关键的,且。听起来,和隋润芝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就目前所得的信息,最容易令人直接产生的猜测是,隋润芝下毒惩治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女仆人?
太荒谬了……
褚翘明显和她想到一块去,撇着嘴说:“隋润芝堂堂一个庄家家主的妻子,应该没必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背负人命。”
她口吻调侃:“隐情啊隐情,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阮舒掀起眼皮子。
褚翘杵着下巴冲她颇具深意地眨眨眼:“小阮子,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最好奇你们庄家的事了。如果真牵涉出秘辛,你可不能半路耍花招赶我走,不让我管这个案子了。”
阮舒眼波轻轻闪动——打从一开始,她特意把她找来。大部分目的便在于借力打力的……
房门被叩响。
是警员进来向褚翘汇报:“翘姐,庄荒年的最新口供也问完了。”
“噢?怎样?”
“他说不认识什么双燕。后面还是老话,说自己并不清楚庄宅。庄宅的仆人很多,他偶尔过来。或者确实曾经接触过叫‘双燕’的女仆,但根本不会记住的。他说连现在庄宅的仆人,他最多也就记得管家和司机几个经常打交道的人的名字而已。”
褚翘闻言摊摊手,一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的表情。
阮舒斟酌数秒。问:“阮双燕家,是不是暂时没有其他的亲戚能够去认领回她的尸骸?”
貌似,阮家已经都没人了……
“有两个。”褚翘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阮双燕不知去向的儿子,另外一个就是你喽。”
笑笑,她看着她问:“她的儿子,如今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找出来。所以,你作为阮双燕的表外甥女,要代领吗?”
阮舒确实是有这种打算的。只不过……掂了掂心思,她没有直接应承,也没有拒绝,给自己留了点空间:“等过几天,如果确实没有她儿子的消息,我再做决定。”
“ok~那有进展之后,我们再联系。”褚翘点点头,临末了,追加道,“小阮子,不光是我们警察查案有进展联系你,你这儿假若也有进展,最好不要瞒我。”
这与她方才强调的不要半路耍花招赶她走,其实是同一个意思。
阮舒?了?,最终点点头:“我尽量。”
褚翘翻了个白眼:“你有拿我当警察吗?在警察面前如此坦诚自己或许有可能隐瞒案情?”
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走出房间。
问供工作已接近尾声,褚翘和她带来的警员们整理整理便离开了。
庄荒年上前来,皱眉建议:“姑姑,死的只是不知名的女仆人而已,没必要天天劳师动众吧?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仆人。警察进进出出,对我们终归是不方便的。”
“女仆人,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在我们庄宅死于非命。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是理所应当的。”阮舒漫不经心地转眸,“二侄子一开始不是还说,我报警是没错的吗?现在又有意见了?”
“姑姑误会了,不是我有意见。”庄荒年双手作揖,笑着解释,“是族里的几位老人,关注到这件事,问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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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摸不如用
从挖出尸骸的当时当日起,管家便严厉给宅中的一众仆人下达过指示:口风必须严实。
既得以庄宅为仆,口风严实自是最基本的素质。经过训练,已基本不用太担心。
何况庄氏的族亲对内的凝聚力始终紧密,所谓的口风多半指的是对待外人。是故,即便有人瞧见警察出入庄宅,也不怎么会去八卦碎语。
族里的老人会关注,倒是理所应当。
“他们怎么说?”阮舒斜眼,问。
“自然是希望快点解决。”
“二侄子如何应对的?”
“我的意见刚刚已告知姑姑。”庄荒年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姑姑同意的话,我们是有办法马上终止警察的调查的。”
阮舒勾唇——嗯,她也相信庄家有办法。恐怕这也是为何褚翘再三暗示她不要半路耍花招之类的话。
“可是二侄子,”阮舒轻狭着眸子看他,“你就丁点儿不好奇,这具尸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的眸光充满洞悉,仿若能看透人心似的。
庄荒年面露沉色:“比起这点好奇心,我们庄家的名声更重要。”
“我现在所做的,难道不是为了我们庄家的名声?”阮舒反诘。“尤其,如今这件事和大侄子媳妇儿密切相关。假若真是一个外姓人在我们庄家的宅子里作妖作怪,我怎么能够睁一只闭一只眼?又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庄荒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阮舒没有给他机会:“而且,二侄子,这个死掉的女仆人,算起来应该是我的表嫂。”
“表嫂……”庄荒年皱眉。
阮舒紧紧盯住他的脸。从他的表情观察不出端倪,她不禁颦眉——至今她尚搞不懂,闻野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和庄荒年合作的……
算了,这只老狐狸,每次都滑得很,她还是不浪费力气了。
懒得再套他的话了,她简言告知:“嗯,阮双燕是我姥姥那边的远亲。”
“所以,无论是为了这一层亲属关系,还是为了庄家的名誉,抑或者我的私心想要报复隋家,这个案子不能稀里糊涂地了结。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她最后撂话,口吻坚定,态度强势。
庄荒年注视着她,片刻未语。
“怎么?二侄子还有什么意见?”阮舒修长的眉尾挑起。
庄荒年舒展开缓色:“姑姑才是一家之主,既然姑姑心意已决,姑姑的决定就是荒年的决定。荒年仅仅在自己狭隘的思考范围内。尽量给姑姑一些帮助。”
“那正好,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去办。”阮舒立刻接腔。
“姑姑请说~”
“警察要找隋家的三姐弟做笔录,隋欣出面拒绝了。我想你必须去做做隋欣的思想工作了。”
“最隋欣的思想工作?”
“有问题么?二侄子不是和隋欣的交情还不错?还夸过隋欣明白事理?”阮舒悠悠道,“如果二侄子一个人办不了,那就拿整个庄家出来压她。”
若非有庄家,隋家在医院里的信息哪能做到连警察都查不出来?
还有好几个类似隋家的与庄家多年交好的小家族,在某种程度上,既依靠庄家,也得遵守庄家的某些规矩,受庄家的桎梏。
她目前不清楚庄荒年和隋家之间究竟存在什么猫腻,但她特意把整个庄家搬出来,可并非压隋欣而已,更是在压庄荒年。
想想她成为庄家家主这么几个月了,和族里的几位老人都不曾频繁地走动过,每次光就庄荒年自己动不动地提及。
庄荒年面色无异,也不知究竟听没听出来她的话外音,只应承:“荒年不敢保证隋欣一定会给我这张老脸面子,只能说尽力而为。”
“那二侄子尽快吧,现在就去,”阮舒挥挥手,“这样方便警方查案,我们庄家也能尽快摆脱麻烦。”
庄荒年遵照她的要求出了门。
阮舒扭头想找庄爻问事情的,才记起,在离开公司时便和他分道扬镳。他估计回梁道森的家了。
吕品自然也不在。
而她必定不可能主动打电话去问闻野。
晚上,庄爻依旧不见人。
阮舒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擦乳液,镜子里映照出那扇正对着花园东南角的窗。
荣一的动作很快,昨晚征询她的意见要封,今天果真已经封掉了。
无言地盯片刻。阮舒收回目光,继续擦乳液,然后行去桌子前,弯腰蹲身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视线触及首饰盒,她微微滞住,将其取出,打开。
紫水晶小刺猬静静地躺于其间,背上的刺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阮舒记起在游艇酒店的房间里,她离开之前,傅令元紧紧拉住她的手,激情未褪的暗哑嗓音里裹满愠怒:“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上完我就走?”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解决生理需求而已,顺便加上交易内容。我倒想问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总不会要我对你负责吧?抱歉,我有未婚夫了。”
“呵呵,你那叫未婚夫?”傅令元冷笑,“好一个未婚夫!在房门外等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其他男人上完床?他可真大度!他可真爱你!”
她沉?片刻,语调无波地说:“躺回去吧,趁着身上都是汗,多焐一会儿,傅堂主若是感冒,可就是我未婚夫的罪过。”
傅令元反而再握紧,并从床上坐得更起来,任由被子滑落,他耍流氓地暴露自己的身体在她面前:“多焐一会儿。不如董事长陪我多做一会儿运动,来得出汗多,见效快。”
“傅堂主是在用男色勾引我?”她平静地看着他,抬起另外空着的那只手,掌心覆在他坚实的胸膛,慢慢往下摸,至他腹部的枪伤留下的疤,停住。
一共两个。
差不多的位置。
稍靠右一些的是陈年旧伤,很早以前他就捉着她的手带她摸过的。
稍靠左一些的是新上,便是他遭遇伏击的那次,中了三枪的其中一枪。是……陈青洲差点要了他的命留给他的伤……
她轻轻地摩挲。
“摸不如用。”傅令元提醒。
她乌漆的眼睛与他对视,淡淡一抿唇:“下次。有合适的交易谈判。再用。”
话落她收回手,转身要走。
傅令元依旧没让:“你非得要这样?”
她没有回头,只是把她向荣一保证过的话回应给他:“傅令元,我绝对不可能和你复合的。”
…………
回忆至此,阮舒暂且打住,啪地猛然盖上盒子,放回抽屉里。
然后往上打开一层抽屉,抽屉里放着纹路配套的庄佩妤的首饰盒和闻野的虬角扳指。
她取出后者,掂在指间,借着灯光仔细看扳指内壁里所刻的“闻野”二字。
收在掌心,阮舒起身,将其放进手提包的夹层里。
…………
隔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阮舒接到褚翘的电话。
“小阮子,我刚给隋润芝做完笔录。”
一听她的语气,阮舒便猜测可能又不太顺利。
果不其然,褚翘说道:“隋润芝一开始并不承认自己认识一名叫做‘双燕’的女仆。后来经我们的关键词提醒,她才模模糊糊记起,她刚嫁入庄家接手管家大权时,确实雷厉风行地在家里立了规矩,惩处了一批行为不检点的仆人。”
“其中确实包括了占庄家小便宜手脚不干净的仆人,好像也有擅自带自家孩子住在庄宅仆人房的,可具体都是哪些人,隋润芝说她并没有浪费时间去一一认识。”
“至于惩处的执行。她也说有她手下年长的嬷嬷代劳,她不曾亲自动过手。惩处的内容多是扣工钱之类的,最严重的是直接开除,连体罚都没有,更不可能给仆人喝农药。”
“她完全不清楚那块地里埋有死人。确实是因为曾经找风水先生看宅子的风水时,被断言过不吉利。所以才没怎么让仆人去打理。她说她如今倒是恍然,风水先生非常准。地下有死人,怎么可能吉利?”
阮舒闻言沉?——不管隋润芝是否撒谎,就目前而言,尸骸案的线索又断了。
褚翘十分伤脑筋:“还是得老办法,找庄宅过去的老仆人。现在每个人的口供都没有什么问题。工作量真大。吃力还未必讨好。”
顿了顿,她问她:“喂,小阮子,你那儿,有没有什么新线索?比如有啥知情人,不方便告诉我们警察的内情,跑去找你倾诉了?”
够直白的。
可惜。阮舒暂时也无能为力:“抱歉,褚警官,没有。”
“好吧。”褚翘的语气难掩失望。
阮舒缄?——其实,褚翘总是和她分享案情,并不符合他们警方的某些规定。她清楚褚翘这么做的目的在哪儿……
结束通话,阮舒独自静坐。从包里翻出闻野的虬角扳指,看了许久。
午休期间,她离开公司,由荣一开车,送她抵达指定的咖啡馆。
唐显扬已经先到了,在她进门的第一时间。他便遥遥朝她挥手。
虽然他刻意将位置选在了角落,但这家店没有私密包厢的设计,阮舒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店面的位置不在特别繁华的路段,生意也比较冷清,少数的几个人,都没有闲聊的。而忙活着在笔记本上啪啦啪啦地打字。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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