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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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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这一出去是大事小事,需要多久会回来,心里只记挂着如果他回来后想做,那她就去试试吃药。
感觉床的另一边轻轻塌陷下去,她便醒了,下一瞬,他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床边捞回来些。
她的后背当即贴上他熨烫的胸膛。
“睡那么边,不怕掉下去?”即便背对着,他似乎也十分确定她此刻是醒着的。
阮舒缓缓地笑:“三哥以后就知道了,我习惯睡床边。”
傅令元将下颔抵在她的肩上,嗅她的鬓边淡香:“好像……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枕共眠?”
阮舒回忆了一下,发现貌似确实是第一次,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两人尝试过多次,只有两次的地点是在床上,失败告终后。便没有下文直接离开,就好像没了要做的可能,两人根本没了躺在一起睡觉的理由。
倒是十分符合他们的契约关系。
“我不在,你都干了些什么?”漫不经心。
“没什么。挺无聊的。”简简单单。
“听说你晚饭没怎么吃?”
阮舒闻言眉目轻冽——既然连她晚饭没怎么吃都知道,那么第一句话就是明知故问。也对,整栋别墅都是他的人,即便他人不在,也能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没胃口,就不想吃了。怎么,有问题么?”阮舒反问的语气略微有些衅意。
“担心把傅太太养瘦了。”傅令元的手在她的腰上轻捏着掂量,“人说‘饺子要吃烫的。女人要选胖的’,能娶到傅太太这样看起来瘦抱起来却又有肉的女人,没人比我更幸运。”
“三哥的眼光确实不错。”表面上是在夸赞他,实际上更在夸自己。阮舒一点儿都不谦虚。
傅令元的低笑当即贴着她的耳廓喷出气息:“婚房的钥匙你有了。有空去那边看看,家具和装修如果有不喜欢的地方,或者有自己想要的设计,尽管改。以后那儿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阮舒注意到他措辞中的“只属于”三个字。
别墅这里住了两天,两天的见闻已让她基本确认,这里是他用来“办公”的家。
旧小区的那栋套房……她暂且不明白对他是怎样的存在,但她不会忘记,曾在那里撞见过小花旦。
呵。这个甲方,事儿真多。对她这个乙方,貌似有点信任,让她知道了他的两个根据地。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窟。
“怕么?”他冷不丁问。
阮舒一时没明白他所指为何:“三哥说什么?”
傅令元的手指在她的后脑勺圈着头发轻轻打转:“看见死人,你怕么?”
脑中应声闪过那只无力垂落的惨不忍睹的手臂,阮舒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嘴上语气含笑:“三哥别忘了,我也曾经‘杀’过人。”
转口她反问:“那三哥怕么?怕我去报警告发么?”
“你会么?”傅令元撩开了她的头发,唇瓣贴在了她的后颈上。
“如果我会呢?”阮舒饶有趣味。
言毕的瞬间,傅令元的牙齿在她的皮肤上咬了一下:“尽管试试看。”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阮舒本能地瑟缩了身体,料想他接下来应该有进一步的动作,正打算找个理由先下床吃药,傅令元却是扯了扯被子,盖好在两人身上,说:“睡吧,傅太太,我们的第一夜,好好过。”
他的嗓音透着一丝的疲倦。想来是消失的一天一夜去办什么大事给累着了。
他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
他的那只受伤的左臂。
“晚安,三哥。”阮舒曼声道。
他淡淡地“嗯”出一声。
阮舒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餐。
栗青掐准了时间从门堂外进来汇报:“阮姐,司机和车都给你备好了。”
阮舒这才想起来车子还在修理厂的事情,道了句谢,旋即偏头问傅令元:“三哥今天不去公司么?”
既然给她另外派车,显然他不一起。
傅令元从报纸里抬起眼皮子,扬唇:“我现在是个伤患。”
“ok~”阮舒耸耸肩,从餐桌前起身,拎起自己的包,一边往外走边说:“那我们后天公司见。”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她要回自己家。
傅令元挑了下眉梢,但并没有表示反对。
见状,阮舒走出门。
雨后初霁,风和日丽。
阶梯下,一辆小奔在等候。小奔前,还站在两个人。
一男一女。年龄目测皆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间。
女人一身西服西裤,马尾扎起。男人只穿一件单薄的夹克衫。看上去都英姿飒爽,十分精神。
阮舒直觉,两个人全是有几手功夫的练家子。尤其那个女人。
果然便听栗青介绍道:“阮姐,这个是二筒,以后是你的司机兼保镖。”
他先指的那个男人,然后指向那个女人:“这个是九思,以后是你的贴身保镖,随你进出。对外身份可以是私人助理。”
保镖……?阮舒微怔,婉拒:“只是没车的这几天需要接送,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
“放心,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阮舒闻声回头,傅令元单手抄兜,从门廊上沿着台阶走下来:“你需要他们。”
“我不需要他们。”阮舒淡笑摇头,“我并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需要人保护。而且那群人三哥你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傅令元止步在她面前,只重复一句:“你需要他们。”
“可是——”
“嘘。”傅令元伸出食指示意噤声,唇角微勾:“至少给他们一天的试用期,你再决定要不要他们,阮总。”
阮舒:“……”
“去吧,要迟到了。”傅令元拍拍她的肩膀。
二筒已上了驾驶座,九思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阮舒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
公司,周一早上照常例会。
中午午饭阮舒让秘书帮她点了外卖,直接在办公室解决。
下午,秘书内线,告诉她人资那边张罗的招聘到了面试的时间,请她过去。
一共涮了三个人选出来,两女一男。
最后一个候选人推门进来。嗓音清亮地介绍自己叫“张未末,未来的未,末尾的末”时,阮舒抬头,正撞上张未末对她的盈盈笑容。
可能因为着装与妆容的差异,她整个人的神采看起来与休闲牧场那天见到的样子很不一样。
阮舒重新低头浏览了一遍她的简历。
“财大金融专业毕业,在校期间多次获得省级乃至国际金融相关比赛的奖项,曾在……等多家知名企业有过实习经历。”阮舒挑了一些念出来,笑了一下,“光就简历而言,漂亮得绝大多数公司都不会拒绝。所以你的手里应该已经有好几份offer了吧?”
在阮舒清锐的目光之下。张未末丝毫不拘谨,泰然回答:“我没有投太多的公司,所以并没有几份。”
阮舒有些玩味:“林氏这次招聘的这个职位,既不和你的专业直接对口,薪资也没有特别高,如何入了你的眼?”
张未末却是答非所问地反问了阮舒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请问您今年贵庚?”
“二十八。”阮舒淡淡道。
张未末笑:“您就是我来应聘的理由。”
这个理由,那天在会馆吃完饭之后,她已经说过一次,而且是很明显的有讨好她的嫌疑。眼下正式面试,她却再强调了一次,她就是冲她而来。阮舒不认为她是个愚蠢的人。
“我是有哪一项不符合贵公司的应聘条件么?觉得我的简历足以应聘更好的公司。而将我拒之门外,好像不太符合正常的人才选择规律?”张未末问话的对象转向了人资。
人资看向阮舒。
阮舒低头像在看文件,没再说话。
人资只暂且合上简历,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三天内会电话通知最终面试结果。”
张未末也并不纠缠,站起来欠欠身,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会议室。
“阮总……”人资询问阮舒的意思,“最后一个张未末,无论各方面,确实都是三位当中最优秀的。”
阮舒眉目淡静,只道:“再考虑。”
傍晚,收拾好东西提包下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冷不防晃出来一道身影,吓了阮舒一跳,定睛辨认出九思,她才恍然,自己如今多了一个“私人助理”。
白天工作太多,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九思跟她来了公司之后,都在干什么。不过这种“没去注意”,倒是正如傅令元所说,贴身保镖的存在并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可即便如此,回去的路上,阮舒思考起一个问题——晚上的时间该如何安排二筒和九思?
家里若是无缘无故住进两个陌生人,还跟着她进进出出,怎么都不方便,尤其林承志和王毓芬是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
原本平稳前行的车子,在这时倏然紧急刹车。
猝不及防下,坐在后排的阮舒因为惯性往前猛地一掼,额头重重磕在前座。待她抬头,不禁愣怔。
第073、贴身保镖or变相监视?
车子前方,一个头发发白的八旬老太太貌似被他们的车撞倒。
二筒很快推开车门,下车去了解情况。
阮舒坐在车里,看见那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唉唉着起不来的样子,甚至抱住了二筒的大腿,向旁边经过的路人哭诉什么。
阮舒蹙蹙眉,心里只觉不好——她不认为傅令元指派来给她当司机的人有这么差劲,第一天就撞到人。眼前的情形倒更像是遇上碰瓷儿的。
果然便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九思道:“阮总放心,这老太婆是故意的。二筒能处理好。”
为了方便,九思和二筒都以员工的身份称呼她“阮总”,但毕竟他们不是真员工,阮舒感觉有点怪怪的。
外头二筒在老太太面前蹲下身。不知是说了什么,那老太太面露惧色,一下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仓仓皇皇地走人,健步如飞,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戚戚?
驻足的路人见状均也反应过来情况,无趣地散开。
二筒回来车里,阮舒不由好奇:“你和她说什么了?”
九思似十分了解二筒,帮他回答道:“阮总可能不知道,这大街上无论是捡垃圾的,行乞的,碰瓷儿讹人的,各种行当,绝大多数都有各自的小团伙。二筒就是从这样的小团伙里混迹出来的,对他们的根底一清二楚,稍微拎出点什么,就能把他们威胁住。”
二筒沉默地开着车,并未搭任何腔。
九思说完,也没再说话。
两个都是寡言的人。
阮舒扫一眼,别开脸,望向窗外。
因为不想让林承志和王毓芬看到小奔,抵达林家的住宅区门口时,阮舒就让二筒停车。
一停车,二筒和九思便心思通透地明白她的意思。而她先前所考虑的如何安排他们二人的问题,率先在九思的话里得到答案:“阮总只管回家,我们两个自有我们两个的去处。明天早上八点半,我们同样在这里接你上班。”
阮舒也不多问,微微颔首,推门下车。
回到林宅。王毓芬在客厅里。
她一直都是个闲散富太太,平日的消遣就是和她的那一太太圈的几个一起逛逛街喝喝茶聊聊八卦搓搓麻将,经常阮舒下班都能碰见她衣着鲜亮地也刚回来,最近次数倒是少多了。
大概和她在备孕有关系,所以不再像过去频繁出门。
她貌似又让庆嫂给她炖了什么中药补品,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儿。而她自己显然也觉得难闻,捏着?子一小点一小点地喝,庆嫂在一旁帮她端着枣儿罐,几乎喝个两口的药,就得塞一颗枣儿缓缓,才继续。
看来不仅难闻,口感也是差到极点。
阮舒双手抱臂站那儿观赏了一会儿她受苦受难的表情,唇角禁不住弯出弧度。
王毓芬望过来,恰恰捕捉到。
捕捉到就捕捉到,阮舒并不收敛,维持着笑意朝她走过去:“大伯母,喝药呢?看起来很辛苦。”
王毓芬自知备孕一事瞒不过阮舒,也就不遮遮掩掩,嚼了颗枣子在嘴里,喟叹一声:“辛苦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们像你妈一样,没有儿子送终吧?”
随即她似刚察觉自己说错话一般,轻轻打了两下嘴,笑:“瞧我。咱们小舒可是一个女儿顶别人家三个儿子。所以你妈才能每天清心寡欲地无后顾之忧,晚年啊肯定能安详。”
最后她又补充:“而且你哥吧。他虽然在狱里,但至少命还在。你妈以前对他那么好,比亲生的还要好,等他出来,也是会对你妈尽孝道的。”
阮舒的眸光应声微闪,秉着笑意:“大伯母,你也不能说自己没有儿子送终啊?噢,对,最近怎么没有林璞的消息啊?”
林璞是林承志在外头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前两年死了亲妈刚上门来认亲的。林承志和王毓芬只生了一个林湘,自然舍不得这个儿子。阮舒犹记得当时他们夫妻俩吵得特别凶,后来王毓芬为什么妥协,她不清楚,而林璞虽成功认祖归宗,但马上就被送去国外念书,一直没回来过。
家里除了林承志,并没有其他人关心林璞在外面的死活。
阮舒只当作没有察觉王毓芬难看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璞和妙芙一般大?按国外的学期制算,林璞该比妙芙早半年毕业。他有说今年回来陪你们过年么?我想着年后可以帮他在林氏安排工作,是的吧,大伯母?”
“小舒可真会照顾兄弟姐妹。”王毓芬的语调不阴不阳地夸赞,旋即转了话锋,“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顾好妙芙吧。”
“难怪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和显扬变回朋友关系。原来被妙芙给……”王毓芬故意就此止了话,一副同情的表情,小有感慨,“所以啊小舒,我早告诉过你,女人的重心就应该在家庭上,像你这样成天在外抛头露面,不仅名声不好,连男朋友都……算了算了,我不该多嘴。你们姐妹俩的事。”
阮舒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唐显扬和林妙芙的事,王毓芬如何得知?
王毓芬重新端起自己的药碗,慢悠悠地晃动。
阮舒微微眯起眸子,笑一声:“既然不该多嘴,大伯母还是说出口,那是不是就是犯……”
她故意拖长音不说出最后一个字,依旧惹得王毓芬猛然将药碗拍桌。
阮舒却是已然转身往楼上走。
林妙芙的房间,她人还没回来。
庆嫂没多久就上来了,向阮舒汇报林妙芙的情况:“三小姐只说约了同学。虽然这两三天。她白天都不在,但是晚上到点一定会回来,前天晚上下那么大雨也不例外。我没看出什么异常,所以没有特别和二小姐你说。”
前天晚上么……阮舒缄默数秒,对庆嫂挥挥手:“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庆嫂离开后,阮舒坐在林妙芙化妆台前的椅子里,双手支在台面上,捂住脸——前天晚上,从电影院出来时那无意间的一瞥,她十分确定没有看错。是唐显扬和林妙芙。
唐显扬啊唐显扬……
放下手。阮舒的表情一片冷然。
她没去管当晚林妙芙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早晨照常去上班,算准和二筒及九思约定好的时间,出来到住宅区门口,黑色的小奔已经等候多时。
“早。”阮舒上车,简单地和他们两个打招呼,便一路沉默着刷新闻,大致了解时讯。快到公司之前,她给唐显扬发了条微信,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傅令元却是依旧不见踪影。
阮舒暂且也没空管他,任由他去。只是发现苗佳忙忙碌碌地在傅令元的办公室进进出出时,好奇地问了句:“傅总不在,你忙什么?”
“傅总说他不喜欢办公室墙壁的颜色,要我换成和阮总你的办公室一样的墙纸,让我在他来上班之前搞定,我正在量尺寸要去找师傅来弄。”
阮舒:“……”随即蹙眉,“那他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来上班了?”
“没有。”苗佳一脸郁色,“因为没说,所以也有可能下午就来。”
那时间确实够紧的。阮舒深觉傅令元在没事找事,淡笑一下,又瞅见苗佳手里抱着撂文件,“这是什么?”
“这是公司最近五年海外市场的销售状况,傅总也说要看的,让我周末加班整理出来的。”
阮舒凝眉,走到苗佳面前接过文件粗略地翻了翻。沉吟片刻,把文件递回给苗佳:“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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