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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知我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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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眼神、动作是经不起回想琢磨的,我说到这儿了,不如由你接着往下说,说说你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彭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温逐流,松开手让他说话。
彭萋一胳膊拄在温逐流的肚子上,边敲着指尖边玩味的看着温逐流。
温逐流锁着眉头思前想后,又一个劲儿的掂量彭萋到底指的是哪一件。
这就是心里鬼太多的烦恼,彭萋趋势心里的小人儿给温逐流这个人多记几笔。
“行啦,诓你没诓到,我自己说总可以了吧!”彭萋见好就收,她可不想温逐流真着了道,把什么不该说的说出来,她还不想听呢!
“在红浦庄,你领我进的那条死胡同,墙角地上画了隐匿消身图,你偷偷摸摸开启阵图时,那动作,快准狠。”彭萋像模像样的比划着温逐流当时开启阵图的动作。
温逐流当时动作时肯定是背着彭萋的,但再背人也做不到完全没有痕迹,他以为彭萋急得冒火又在忙着施法召唤生机藤蔓,没工夫注意他的小动作,结果,现在才知道,他的小动作被彭萋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
“别跟我说什么阵图不是你画的,隐匿消身图,大家都懂。”彭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悠悠道,将温逐流的想解释的话都堵回嘴里去了。
温逐流干笑着,讨好的对彭萋眨眨眼。
隐匿消身图画出来不是谁都能用的,是精通阵图的修士自画自用的,每个人的画法都有差异,而开启的手法与画法对应,阵图当然也分三六九等,画法越复杂又没有纰漏自然阵图的档次就越高,开启的手法也就越繁琐。
“隐匿消身图我画过不少,从来没有过那个开阵手法像你那样眼花缭乱。”彭萋心里嫉妒,话里话外冒着酸气。
“彭萋,救命的东西我不得不会,呼兰城的凋零之阵太过考验水准,我确实无能为力。”温逐流总算说出来一句话,言辞恳切。
“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我看你不是无能为力,是心里有谱,无所畏惧了。”彭萋不依不饶的嘲弄道。
温逐流笑了笑没在解释,他悠然的将后脑枕在手上,目光落在彭萋脸上,眼底尽是彭萋看不懂的情绪。
“你翻了这么多旧账,我也想起来一件关于你的事,说来还留了些遗憾。”温逐流缓缓道。
“关于我的?”彭萋指指自己,顿时对温逐流口中的憾事多了几分兴趣,端正态度做洗耳恭听之状。
温逐流沉吟着,像是在卖关子,又像是沉浸在回忆里,面目柔和,半晌才徐徐开口讲道:“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名字是哪个字,却总是错过开口的机会。”
彭萋愣住了,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就算见面少也不至于连对方是哪个字都不知道吧,她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生僻字,好过分。。。。。。
她气鼓鼓的举起手掌,给温逐流比划了一遍她的名字,边写还边委屈的念叨着:“上草下妻,草生繁盛的萋,记住了?”
“是有听人说是枝繁叶茂的萋,可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枝繁叶茂的萋是哪个萋,更不好意思问。”温逐流说着自己曾经的苦恼。
“这回知道了?”彭萋强调的指指手心。
“知道了,草字头,下面是妻子的妻。”温逐流也跟着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一遍。
写完凝神思量了片刻,又问彭萋道:“为什么你们都将这个萋字表述成草生繁盛、枝繁叶茂之意?”
“不然呢?”彭萋冷眼道。
“你看,妻上有草,可以把它想象成草棚,往大了想就是房子,房下有妻不应该是家的意思吗?”温逐流将自己的见解缓缓道来。
“还真让你说出点歪理来。”彭萋竟一时无言以对,强辩道:“你将草比作房子倒也能说得通,但要说房下有妻便是家那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房下有妻有子才是家,单有个媳妇算哪门子家?”
“妻都有了还愁无子?”温逐流笑着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还有富裕的意思呢!房子妻子都有了,这家人肯定家财颇丰。”彭萋不服,气哼哼的回辨道。
“噗!哈哈哈!”温逐流本来就在忍着笑,这回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彭萋见地上的温逐流扭着腰笑的都没个人样了,也噗嗤一乐,跟着笑成一团。
“谁在那边?”有人在不远处察觉到草丛里的响动,高声喝问道。
彭萋和温逐流捂着笑疼的肚子双双一僵。
来人了,要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很尴尬,怎么办?
彭萋赶紧冲温逐流使眼色,手在地上比划:隐匿消身图,赶紧画!
温逐流目瞪口呆,一摊手:来不及!
彭萋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不如先声夺人,我先喊一声,就说你劫持我。。。。。。
温逐流抖着五指,从下往上比划着:快让你的那些爬山虎出来,把咱俩包住。
彭萋凉凉的眼刀甩过去:你以为来的是紫睛蜥啊,包住就看不见里面有俩人?
温逐流委屈脸:。。。。。。
彭萋:好吧,不仅紫睛蜥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可是召唤藤蔓需要时间,来,不,及。
“你们在做什么?”及胸高的蒿草被分开,宫忘川的半个身子露出来,身后还附带了两颗脑袋。
彭萋与温逐流依然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都装没事人似的,谁也没抬头,谁也没说话。
“温逐流?好家伙,可算让小爷逮到你了,快拿捆仙索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季修明兴奋的叫嚷着,好像要把附近营地里所有的人都要喝过来,好当着众人的面将温逐流大卸八块以报当年青竹秘境之仇。
“彭萋,还不快出来。”宫忘川脸上带着几分古怪,但还是冷静自持的对彭萋说道。
彭萋神态自若的站起身,脸上不红不白,完全没有通敌被抓包的窘迫。温逐流头上顶着根草棍儿也随之站起来,他倒是有些不安,时不时的看着彭萋的脸色。
季修明这一吆喝,不远处营地里的修士一听是摘星楼的当家弟子温逐流混进来了,那还了得,呼兰城陆府和珑陵江氏的关系,红浦庄事件与摘星楼的关系,摘星楼又不知何时与江氏搅和到一起,两家现在好似亲如一家,都到这种地步了谁还能不明白这一出接一出的祸事是怎么回事,这次各大宗派联手消灭厄运之源势在必行,摘星楼与江氏又厚着脸皮蹭了上来,谁看不出来这两家虎视眈眈,又想当把黄雀,不费吹灰之力渔翁得利呢?
很快附近驻扎的飞霜阁、望月宫等宗派就呼啦啦的围过来了,估计再远一些的宗派也惊动了,人也在往这边赶。
当彭萋看到打完小报告的吴远道随着宗主从天而降时,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瞬是怂了一下的,然后开始默念:师父救我,师姐快来给我撑场子,师兄。。。。。。你就别来了。
“小子,你鬼鬼祟祟,有何图谋?”留仙宗宗主自恃身份,没有疾言厉色,威严的睨着温逐流,淡淡的问道。
温逐流一丝不苟的行礼,回答道:“逐流自知身份不讨喜,遂想悄悄前来拜访几个朋友。”
“几个朋友?哪几个?”关系已降到冰点,哪个会和你做的成朋友?
“从前宗派关系和睦时有在外结交到几个能演武论道的朋友。”温逐流应对自如,不卑不亢的说:“反之一想,多年不见关系定不似从前,眼下形势又紧张,见了也是徒增烦恼,不如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和佐伊赛特讲话,委屈巴巴~
佐伊赛特跳舞,你们来给佐伊赛特啪啪啪,好不好啦~


第42章 雕虫小技
“不如不见,那为何不走?”为何不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没想到能路遇彭姑娘,逐流佩服彭姑娘孝义无双、技艺独到,正好有事相求,便请彭姑娘借一步说话。”温逐流不慌不忙的将想好的说法娓娓道来。
彭萋:你这故事真是又臭又长,一点都不简明扼要,我劝你什么都不用解释,直接坐上窜天猴回你摘星楼营地去,宗主自恃身份,不会死命追赶你的,剩下的也未必能追的上你。
温逐流:我跑了,剩下你怎么办?要不你跟我回摘星楼去?
彭萋:走开。
“彭萋,他所求何事?”宗主终于想起了还有彭萋这个当事人的存在。
正看戏的彭萋发现火终于烧到了自己身上,反应的不是很及时,她眨了眨眼,支支吾吾道:“他问我。。。。。。”
“他问你什么?”你回答了他什么,吴远道如临大敌,抢着问彭萋。
吴远道清楚的知道温逐流和彭萋早在呼兰城就认识,这要是被哄骗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咦?好像是他多虑了,就是让彭萋敞开了说,怕是也说不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彭萋神神在在的玩着手指,歪着头看看温逐流,又看看吴远道,在想要把哪句话挑出来讲比较好,她不会为了温逐流说假话编瞎话,既然要说,那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就都是真话。
“温逐流问我,他跟吴师兄比如何?”
吴远道一呆,愣愣道:“比什么?”
“不知道。”彭萋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之后很长时间在没有人说话,难言的沉默在众人当中持续的良久,最后相当于就是把彭萋和温逐流拉出来示了半天众,宫忘川和吴远道又你一言我一语严厉的警告了温逐流几句,便让人散了。
不然还能怎样,把温逐流绑了吊起来跟摘星楼和江氏示威吗?他们倒是想,但马上就要有大消耗,能不节外生枝自然是不节外生枝,恐吓几句也就罢了。
彭萋是被明善领回去的,当明善知道事情经过后手一抖眼一翻差点没气晕过去,回帐篷的路上就没停下对师妹的数落。
“师父还没醒,先别和师兄说。”进帐之前,明善小声嘱咐道。
彭萋一路都是鹌鹑状,可算师姐不再数落而是有了吩咐,自然不住的点头,她也反思良多,是自己做的不妥当,宗派对立各有阵营不碍事,故人叙旧也无妨,但她和温逐流两个青年男女在野地草丛里说了半天话就是万万不妥了,被人看个正着更是不雅,传出去,自己的名声,穿云峰的名声都不好听。
所以此事是她做错了,是她莽撞大意了,吃一堑长一智,教训记在心上,以后定不再犯。
吴远道唤彭萋去后,陈嘉树便快步回帐将事情和明善一说,由明善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期间他守着入定的师父对帐外“抓到温逐流示众”的整件事并不知情,见明善带着小师妹回来了便很是欢喜。
凌恒醒来见爱徒三人皆在眼前,捋着胡须满面红光,心情大悦。
“师父,你也要上祭台吗?”彭萋从温逐流的胡侃中拣出几句有用的话,仔细品了品,担忧道:“台上台下都不会简单,小心摘星楼黄雀在后,又重蹈红浦庄覆辙。”
“摘星楼就派个小儿来也想当黄雀?哈哈!”
凌恒呵呵笑了起来,圆圆的脸盘看上去很是喜气。
“想当黄雀也得有螳螂才成,今天来的都是虎狼,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们呢!”
“萋萋放心,为师不上祭台,宗主叫咱们来就是摆在下面,震慑之用。”
“没有意外的话,咱们只需往祭台下一站,剩下的自有旁人去做。”
凌恒与明善,再加上彭萋,留仙宗在威慑力上加的码数可是足的不能再足了。
日昳刚过,太阳偏西,万事俱备,清风徐来,留仙宗宗主神情肃穆准备登台。
没错,是留仙宗身先士卒,昔日三大宗门在摘星楼分崩离析后,留仙宗渐渐拿出了万宗之首的风范,隐隐居上。
各宗之主纷纷各显神通,结印入天剑气入地为留仙宗宗主护法,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能得胜而归,如果出了意外。。。。。。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留仙宗相当老大,自然就得有老大的担当。
不受欢迎的摘星楼和江氏既然来了,当然不会错过这最重要的一幕,见各宗各司其职出力护法,江氏的江鸿光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邪笑,两手翻飞食指穿花结下法印,玩出好一套花样,明摆着就是在炫技。
众人如临大敌,一眼不错的盯着江鸿光的结印手法,可惜珑陵江氏自成一派久不入世,众人目光如炬几乎能把江鸿光穿成筛子,但也没看明白其中有什么猫腻。
江鸿光敢不敢在万众瞩目之下堂而皇之的下什么黑手,这不好说,在场的不乏与他师父春见老祖齐名的大前辈,无论他是下黑手还是炫技,在那些前辈眼中都是跳梁小技而已,不过,他故意讨人嫌这一点却是板上钉钉了。
“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留仙宗宗主看都不屑看江鸿光一眼,语调冷冷的。
温逐流倒是没有动作,大概也因为是他没江鸿光那么无聊,领着摘星楼的弟子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众人来回忙活,真让人搞不懂摘星楼厚着脸皮来溧水做什么,捣乱吗?楼主都没来,在一群宗主面前配置不行啊。。。。。。
彭萋目不转睛的往那边看,都看入迷了,她看的不是温逐流而是头一次见的江鸿光,春见老祖首徒江鸿光,人一出现她开始瞅,先看人的皮相,然后又看结印的手法,现在江鸿光自导自演的小风波已经过去良久,彭萋还盯着人家胸前的法印余辉不挪眼。
陈嘉树咳了一声,不赞同的扫了小师妹一眼,见小师妹入神了没反应,便伸了手臂从身后绕过敲了彭萋一下。
“恩?”彭萋茫然的将头扭向师兄。
彭萋不知看了江鸿光不知多久,没意识到人家江鸿光早也一脸调笑的在回看她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眉心一点,似梦似仙。”江鸿光凭空抽出一把折扇,唰的展开,摇得那叫风流倜傥,“这位便是孝感苍天的彭萋姑娘吧,没想到竟是这般清丽脱俗,与明。。。。。。”
江鸿光原想借着这茬从穿云峰姐妹花身上讨些嘴上便宜,但当他瞄到明善冷若冰霜、眉峰凌厉的脸时,很识时务的将明善的名字吞下肚,目光重新转回彭萋身上。
“可惜鸿光正值新婚,娇妻在堂,恕不能领彭姑娘美意。”江鸿光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一脸惆怅,眼中却尽是浪荡。
彭萋的表情已于师姐明善如出一辙了,明善气场全开正要呵斥江鸿光,彭萋却先缓缓迈出一步,走了出来。
众人见彭萋走出来,知道她是要自己回击,都好奇彭萋会怎么做。
心手相应,优游自如,彭萋娴熟在胸前结印,做的正是江鸿光之前做的那套动作,法印结出来的效果也与之相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恕彭萋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留仙宗宗主说的那句是说给江鸿光的,讽刺江鸿光卖弄,而彭萋这句是说给自己用来自谦的,相较之下,更加显得江鸿光像个跳梁小丑了。
江鸿光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连着他身后的江氏弟子也是一片阴云密布,不光是出丑,还有更严重的。。。。。。
“你,你偷学!”江鸿光指着彭萋厉声道。
彭萋眼尾上挑,锋芒毕露的回怼道:“偷学?偷字何来?你敢卖弄,我就敢看,既然怕人看那就少在外面丢人现眼,回你的珑陵才是正道!”
彭萋能现学现用,江鸿光无话可说,脸再黑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彭萋如愿把江鸿光怼得不再冒头,便退回师父身侧,还给了师姐送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宗主广袖一挥,众人立刻禁声,一时间周遭竟连蝉鸣鸟叫也不见了,万籁俱寂。
昂首阔步踏上祭台,半程脚下一顿,留仙宗宗主缓缓撇过脸,面无表情的朝下一招手,凌恒肃然出列。
师父过去做什么?宗主招的不是师父呀!彭萋清楚的知道,宗主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一招手招的也是她。
宗主叫她过去应该是想做到万无一失,有她在旁随时抬一手,就算出点小纰漏也不成问题,师父肯定也知道宗主叫的是她,但还是用行动向宗主示意用自己这把刀换下徒弟这块盾牌。
两把宗师级的刀和一把宗师级的刀、一块彭萋这一级别的盾,用到最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留仙宗宗主也没说什么,淡然的登上祭台,准备施法。
作者有话要说:宗主:戏份都给了,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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