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子不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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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传言“裴何”的裴然裴副总终于从国外黑着一张脸回来了。紧接着，程榆就从A&E事务所辞了职，摇身一变，成了“裴何”新一任的“裴总”。
　　至于裴然，在回国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整个“裴何”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以前和裴然走得近的人更是如坐针毡。他们不知道裴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说了挪用公款的事，具体怎么着，何总都不让下面的人议论，所以莫名其妙地就“易主”了。
　　至于这位新来的“裴总”，她的来历，她和裴然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多提。
　　A&E这边更是乱了套，在开小组会的时候，唐梓筱一行人谨慎地坐在一边，唯独少了程瑜。“老佛爷”知道整件事后勃然大怒，全程黑脸，在最后接通了无数合伙人的电话后，最后她只是深叹一口气，交代他们这件事千万不能外传，对“裴何”以及A&E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除此之外，唐梓筱他们这个审计小组也临时被解散了，具体的审计事宜如何处理，就交给了上层和客户方交涉。所以关悦迩和苍木嘉根本不清楚那笔莫名其妙的公款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到底将如何处置。
　　但这件事，关悦迩无比气愤，她开完小组会后就迫不及待地和唐梓筱以及苍木嘉抱怨：“这都什么事儿？我们忙了那么久，说放就放了，也不知道那个程榆做了什么手脚，这下好了，这个项目没做完，年底KPI不知道给我们几个记功还是过了。”
　　“可不是嘛！”苍木嘉也在一旁皱着眉头，像个大姑娘一样吐槽着，“本来任务都安排好了，这下突然的流放，老佛爷顾不上我们，把我们扔进了池子里。昨天隔壁经理那边就有人给我来电话了，通知我收拾行李，后天就要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做项目，那种苦寒之地……哎……”
　　唐梓筱好歹是清楚一点的，一半通透，说白了都是裴家恩怨斗争的牺牲品。上次一别程瑜，她回家就打电话和顾衍霖说了这事。顾衍霖那会儿忙着出差，在电话那一端听了半天，只是淡定地回了句：“嗯嗯，这些我都知道。”
　　想想也是，有什么事神通广大的顾衍霖不知道呢。

　　“裴何”的案子暂且告一段落，唐梓筱随即也收到了下一个临时审计组的工作邀请，她看了看安排上的小组组长和经理，都是不认识的。A&E整个事务所那么大，不认识人很正常。
　　所幸的是，不用像苍木嘉一样拖着行李去外地出差。
　　还记得曾经有一次加班到晚上十点赶着回城北，意外地发现门口就有一辆出租车等着。唐梓筱刚坐上去，师父就笑眯眯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关切地说：“你们这群做审计的哟，真的是太艰苦了。”
　　唐梓筱一下子有些怔愣，惊讶地开口说：“师傅，您怎么知道我是做审计的？”
　　师傅笑盈盈地说：“这每次到过年啊，看到拿着行李箱跑来跑去加班到半夜的，准是你们做审计的，一逮一个准。呵呵，我看你这个小姑娘长得也挺漂亮的，怎么就做了这一行，我可听说了，你们这一行呀，特别累，小姑娘嘛，干嘛要那么拼啊……”
　　唐梓筱听了只能苦笑，确实，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为什么要作死去做审计呢。但是转念一想，跟着宋清兮鬼混了那么多年，面对就业的时候，她自己还是一片茫然，没有宋清兮那样自主创业的魄力和决心，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审计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专业对口，听着也高大上。
　　虽然当时顾衍霖一听就皱眉头，不过也没多管，只是偶尔拐弯抹角嘲讽下、诱导下……
　　唐梓筱拿着电脑回A&E的时候遇到了正好在办离职交接的程榆，两个人见到对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我要走了，你想祝福我吗？”程榆勾起了嘴角。
　　唐梓筱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个骄傲的笑，和当年裴然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的时候的自信的笑一模一样。不得不承认，毕竟是亲生的姐妹，仔细看看，很多地方都极其相似。
　　只是，当年那个自信到自负的裴然，现在在哪里，之前那个本本分分、谨慎的审计人程榆又去了哪里。
　　“现在是要叫裴总了，恭喜你啊，裴榆。”唐梓筱冷冰冰地看着她，语气中加重了“裴”这个字，虽然面上是在祝贺她，却没有什么温度。
　　“呵呵，那我也要尊称您一句唐小姐了，谢谢唐小姐的祝福。”
　　“我之前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就翻天的？”唐梓筱探究的眼神直达程榆的瞳孔深处。
　　“你想必非常了解裴然这个人，她总是那么自信，有时候……甚至是自负过头了。她总以为身边所有人都应该理所应当地站在她那边，成为她的人，但事实上。事实上，她的袁助理、陈秘书还有成赫，都是我的人。”程榆停顿了下，继续说，“现在反正我也成功了，现在和你说也无所谓了。不过也要谢谢你了唐小姐，如果不是顾家的压力，我还真不能那么容易就掰倒她。”
　　唐梓筱听着她轻笑两声，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顾家的压力？”
　　她突然想起之前顾衍霖问她想怎么处理，她让顾衍霖自由发挥了。
　　程榆看了她一眼，笑了，说：“反正裴然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唐梓筱那一瞬间差点想翻个白眼，这句话说得就像顾衍霖是黑帮势力一样，不明白的人，估计都以为裴然被顾衍霖灭口了。
　　“诬陷裴然挪用公款的事，怎么回事？”
　　“诬陷？我倒认为是她自己疏忽了。成赫是我的人，那笔税款本来就是政府许可下的免税款，文件都下来了，成赫没有把文件给裴然，照常把钱打到了裴然的卡上，那张卡本来是用来付税的。这么简单的逻辑，我以为太小儿科了，没想到也够用了。”
　　“不管怎么样，说到底她是你妹妹，都是一家人，真的有必要吗？”唐梓筱深深地看着她。
　　程榆一听这话眼神立马变得锋利，脸色更是一冷。
　“一家人？妹妹？呵呵，唐小姐真天真。说实话吧，裴这个姓，我还真不稀罕，我只是想把他们欠我的都讨回来，我以前遭受的，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还给我。”
　唐梓筱没有多说了，她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去身临其境，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更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在裴然和程榆的恩怨故事中，她唐梓筱从来没有站哪边的选择，她充其量只是个有一点点戏份的局外人而已。
　　“好了，我很忙，以后再回了唐小姐。再见。”程榆觉得没什么兴趣继续和唐梓筱聊，打了声招呼，绕过她身边就走了。
　　唐梓筱看着她的背影，只是默默的想，程榆，适可而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妇人之毒，柳暗花明这个事件总算是完结了，下一章将开启全新的故事。
顾衍霖：“死木鱼，我的戏份呢？一秒回到解放前？”
小木鱼：“急什么呀，马上了马上了！”




第18章　雾里看花，花中看雾（一）
因为是临时被放进了所谓的“池子”中，这一周的任务相对比较闲散，主要是做JSOX，即公司的内控，其实这根本就不能算得上一个内审的项目，只能说是一个环节罢了。别的组就是幸福，以前跟着“老佛爷”，哪有那么好的差事，工作量少那么多，还几乎不用动脑，拿的却是一模一样的工资。
　　唐梓筱仔细想想，今年年审开始以来，其实并没有以往那么忙碌，说来也是摊上了“裴何”这个烂摊子，要不要也不至于……
　　不过也因祸得福了，手头这个项目就当养精蓄锐了，好好休息下之前疲惫的心。不由想到眼前终于没有什么何以言啊、裴然啦和程榆呀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晃来晃去，心情不由明亮起来。
　　这个项目还给了两周的充裕时间，唐梓筱和两个同事每天就是问客户讨明细账，这家客户特别慢条斯理，出的特别慢，但一旦出了，肯定是帮他们把需要看的数据都标注出来了，给审计组省了不少时间和麻烦。不仅如此，还包饭包下午茶，晚上早早的就赶他们下班，临走前还帮叫好Taxi。一开始唐梓筱一行人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客户方经理直接豪迈地挥一挥手：“乘吧乘吧，打车费，我们公司报销得起，都是应该的！”
　　唐梓筱每次坐上Taxi，心里都想，真是好福利，如果可以，真希望被“老佛爷”嫌弃，然后可以跟着这个经理一直干下去。
　　下午在会议室里无聊地翻着客户资料的时候，一起的同事在一起讨论最近看的剧。其实年审关头，哪还有什么时间看剧呢。但是同事强行安利，说是这部剧特别短，而且特别玛丽苏，看了春心荡漾可以增加工作的效率，而且还一点脑细胞也不用消耗，简直是审计人员在年审中消遣的最佳品。
　　最后，唐梓筱在其安利下，用客户会议室的Wi…Fi下载到了手机里。
　　在回家路上，她就拿出手机开始看，一看到那个极其玛丽苏的名字——《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不仅冷嘲地哼了一声。一听名字就知道，这玛丽苏的程度大概是她初中时候看的了，狗血一撒准能撒一地。
　　这是一部日剧，女主的颜值一般，据说是这样才能给有各种幻想的少女们有充分可以带入的空间。男主特别帅，是女主的哥哥。女主从小喜欢过很多男生，结果都被拒绝，后来才知道都是男主在背后阻挠。最后发现不是亲生的，然后哥哥妹妹就在一起了。
　　没错，内容就是以上这样。
　　唐梓筱一开始看的时候，觉得索然无味，这么Simple和老套的桥段，果然也只能骗骗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了。然后她就一边手划快进，一边内心哀叹，真的是老了，心老了，看着满屏的弹幕都在说“老夫的少女心啊”，以及想到同事那充满着幻想的双眼，而她自己的少女心仿佛掉进了海底，怎么捞也捞不起来，怎么刺激也唤醒不起来了。
　　她就这样一路赶回了公寓，手里还端着看着，反正也不伤脑细胞。开门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男主看到女主和别的男生亲近各种吃醋，然后又突然间知道了女主是领养的，然后的然后，就开始进攻了……
　　“走路都看着手机，不怕摔了？”顾衍霖不满地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唐梓筱讶然地抬头，看到衣冠楚楚地顾衍霖就坐在客厅里，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出差回来了？”唐梓筱一只手托着手机，一只手换鞋，还没把鞋换好，就一个中心不稳，向旁边踉跄了一下就摔了下去。
　　顾衍霖看到一个箭步冲过来想扶她，但还是没来得及，庆幸的是地板上铺了地毯，唐梓筱没摔太厉害。
　　就在他扶她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拽到了她的耳机，把手机摔了出去。这下可好，手机里传来了性感的日本男低音……
　　顾衍霖疑惑地捡起来一看，正巧是一幕……
　　屏幕上，男女主在浴室里，男主赤、裸着上半身，肌肉凸显。女主湿、身裹着浴巾。男主从身后，紧紧环抱住女主，女主抓着男主强有力的手臂，一脸羞涩和胆怯。
　　然后男主在女主的颈、边，低吼了一声：“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
　　顾衍霖看着这一幕，从一脸茫然，到脸色渐黑，到浑身僵硬。唐梓筱红着脸抢过手机，什么嘛，刚刚明明还是在校园里穿着校服啊，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湿、身、裸、戏的程度了。这玛丽苏的剧的进度快得有点犯规啊，偏偏还让顾衍霖看到了，唐梓筱十分懊恼。
　　“咳。”顾衍霖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瞄了一眼那句的名字，瞬间脸色又黑了一个色度。
　　唐梓筱不敢抬头看他，深怕他嘲笑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还看这种没营养的剧。
　　顾衍霖看着她的脑门，很想伸手弹一下，但是忍住了。只是意味深长地飘了一句：“你原来喜欢这种兄妹向？”
　　唐梓筱一听到“兄妹向”，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不禁默念，完了完了，她刚刚只是怕顾衍霖嘲笑她幼稚少女思春，完全忘记了这剧的变态名字，顾衍霖这下不会以为她是变态吧，天呐，她真是不敢想了。
　　于是她急忙解释：“什么兄妹向，不是亲生的……我也就消遣看看……”
　　顾衍霖愣了一下，虽然眼神里少了些揶揄，但是眸色却是冷了半分。
　　“先吃饭吧。”
　　唐梓筱看出顾衍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但具体什么原因她不知道，只能洗了个手，乖乖坐下拿起筷子捧着碗吃起来。
　　吃了一半两个人都无交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顾衍霖突然开口，不温不火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抬：“之前那位苍木先生，相处得怎么样？”
　　“还在接触中，他是个不错的人。”唐梓筱乖乖地作答。
　　“会考虑答应他的提议吗？”
　　唐梓筱停顿了一下，点点头：“再相处一段时间吧，不过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仔细想想，苍木瑛太确实是位谦谦君子，不管是相貌，还是修养，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平时的幽默风趣也让她觉得他是个温柔、好相处的人。有这样一位男朋友，应该会很幸福吧。
　　可是，如果对他的好感仅仅是建立在他和顾衍霖很像的基础上的话，也许距离爱情，还是有些距离。
　　唐梓筱不确定自己对苍木瑛太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或者仅仅是把他当作了顾衍霖的影子。也许自己仅仅是习惯了顾衍霖对自己的好，所以看男人也自然而然喜欢像他一样的男人，就像有人说，女孩子长大后找的老公身上，总有自己爸爸的影子。
　　可是这种感情到底对不对呢，她不知道。
　　“嗯。”顾衍霖轻轻嗯了一声，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觉得我给你找个嫂子怎么样？”
　　“咣当”唐梓筱手里的筷子因为一下没握紧，敲到了碗，掉到了地上。她内心惊慌地赶紧低头去捡筷子。“我、我去换一双。”
　　她走出厨房之前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明明筷子就在消毒柜里，她却找了整整一分半钟。
　　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她已经尽力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假装不在意地问：“你刚刚说的事，是周昕恪吗？”
　　顾衍里没有否认，没有肯定，只是默认地反问：“你会喜欢她吗？”
　　唐梓筱尴尬地笑笑：“毕竟是你老婆，你喜欢就好。”

　　吃了饭以后顾衍霖催唐梓筱去洗澡，她实在没心情，只好推说自己要看客户资料，让他先去。
　　其实哪有什么客户资料可以看，在客户那里都闲的没事讨论剧了，唐梓筱漫无目的地翻着客户的运货明细装着样子，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虽然之前就思考过这个沉痛的问题，但是这次是顾衍霖主动将她推到了问题的正面。
　　哎，但是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顾衍霖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为贪恋他的好而一直想独占他，不然她就真的成了变态了……
　　就在她思绪飞扬，尝试各种自我暗示的时候，顾衍霖突然从浴室里探出了半个头，朝她看了句：“筱筱，帮我拿个浴袍。”
　　唐梓筱看着他湿润的发丝和微微泛红的脸，不禁咽了口口水，一时间就愣住了。
　　“愣着干嘛？在我房间衣柜抽屉第三层。”
　　“哦、哦！”她红着脸，立马转身，捂着胸口，走向他的房间。她心跳得多快，只有她自己知道。
　　“给你。”全程故意低着头，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回放那部日剧里面之前的画面……
　　顾衍霖接过她手里的浴袍，她隐约从门缝里看到了顾衍霖若隐若现的腹肌，以及挂在上面的水……一时间又心跳加速十码。
　　顾衍霖重新关上门后，唐梓筱捂着胸口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用枕头闷着自己的头，用力捶了捶床。
　　唐梓筱你是变态吗，竟然对自己的哥哥……一定是看奇怪的剧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