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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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坐下，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凌云摇摇头，继续说：“平时，我对你们都放松得很，你们想去街上就去街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一旦去了那里，就不像现在这样自由了。而且，习武很辛苦，也许还有很多危险。你若是不愿意去，我绝对不会勉强你，更不会用身份压你。只希望你慎重考虑了再答复我，嗯？”

书雪嫣然一笑，缓缓起身对着凌云盈盈下拜，嘴里幽幽地说着：“小姐，您或许不知道，像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别说奢求自由，就是连自尊也是没有的。一旦成了丫鬟，就注定是一辈子为奴为婢。书雪虽然年纪小，却见得多了。像我们这样的奴婢，有多少不是被府里的男主子糟蹋？我们有时甚至连马驴都不如！运气好，手段也高明的能得主子多看两眼，日子才能过得好点。能从丫鬟里爬上去做妾的，那是千里挑一，虽说也算是祖上烧了高香，可表面是光鲜了，这心里却也是不好过的。”

说到这里，书雪话音一顿，抬头坚定地看向凌云，“小姐，书雪也不瞒您。最初看小姐您被关在这院子里几年挺可怜的，后来又见老太爷竟那么宠着您，心知您必有过人之处，这才打定了主意要找机会跟着您。可您对下人们的好，对书雪的好，书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姐和惜姨都真心疼书雪，跟着您，书雪不但有自尊，还有别人都奢求不到的自由！但是书雪看小姐每天忙里忙外的，真想为您分担些，可书雪现在只能帮着惜姨打理院子里的事，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小姐，您就让书雪去吧。算是……算是书雪我求您了！”一口气说完，见凌云还不答应，竟然猛磕起头来。

凌云忙从椅子上跳下，闪身到书雪跟前，将她扶了起来佯怒道：“哎，别磕了！不是说了不要动不动就磕头的吗？”见书雪眨巴着那含泪的大眼希冀地看着自己，旋即又是一笑，“但是你要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没有机会再后悔了。以后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没等凌云把话说完，书雪拉拉她的袖子，果断地说：“小姐，既然书雪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坚持走下去。书雪绝对不会后悔，书雪想要跟着您做一番大事，不要成为您的负累！”说完这话，紧咬着唇，那眼中直转悠的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凌云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多说了，柔柔一笑：“行了，就依你，把眼泪收回去！那你收拾下，就这几日，我送你上山去。”

“哎，好嘞！书雪遵命。”书雪破涕为笑，连忙应着。

凌云这边刚把书雪的事定下了，就听惜娘唤她。

凌云近日忙得都没时间和惜娘亲近，此时忙疾步出去，将惜娘迎进屋来：“奶娘，唤云儿有事啊？”

“你啊，成天忙得见不到人影。我要是真有事想找你，怕都找不着你呢！”惜娘嗔怪地瞥她一眼，“是老太爷找你，叫了大少爷来请你。你快换身衣服过去吧，大少爷还在院子里候着呢。”说完在拔步床的隔板上取过一套旗袍放到床上，又去门边从凌云自制的鞋架上拎了一双鹿皮长靴放到床前。

凌云换衣服的时候不喜欢人在一旁伺候，书雪很自觉地施礼退了出去。

惜娘倒是留了下来，等凌云换好衣服后，伸手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旗袍的襟口。

凌云俏皮地冲惜娘眨眼笑了笑，攀着她的手腕走出屋子。

凌风静立在院中等候，此时见她步出，忙迎上来，对着惜娘点头一笑后，伸手揽过凌云的肩膀说：“小妹，最近忙什么啊？连我这大哥要想见你，都不容易了。”

“哎呀，哪有不容易啊，大哥要见我，随时都可以过来啊。”凌云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里竟好像有些委屈，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也担心大哥真的不高兴了，于是连忙出声安慰。

“随时过来？小妹，你这话说得轻巧，我经常来惜云居都找不着你。”凌风其实倒不是真的因为想见这小妹却见不到就委屈了，只是感觉她有事瞒着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说吧，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见外了不是？”

“大哥，你说什么呢？”凌云耐心地劝慰着：“你是云儿最亲近的人，我没有和你见外。不过，有些事儿，等确定下来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凌风听她这么一说，安下心来，也不再追问，只说：“有什么事，大哥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就尽管说，别自己一个人瞎忙活，累着了我可要心疼的。走吧，爷爷急着找你呢，我们快走吧。”

“嗯。”凌云轻轻应了一声，对一旁微笑看着自己的惜娘摆摆手，跟着凌风往主宅去了。

主宅书房内，凌威正焦急地徘徊着，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

凌云跟着大哥走进书房，看这情形，怕是有什么麻烦事了。

“丫头，你可算来了！”凌威见他们进来，这才按下了焦躁的情绪，迎上前。

凌云蹦跶两步，身形一晃，跃到一张檀木椅上蹲着：“说吧，老头，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儿？”

凌威一双浓眉紧蹙，沉思说道：“今日早朝后，大皇子差人请我去酒楼谈了许久。”很无奈地摇摇头，“席间……左右刺探我凌家军的情况，言语中颇有些拉拢意味。但，我们那晚不是商议许久，丫头你不是说我们凌氏拥护太子吗？如此一来，大皇子这面又当如何？爷爷我犯愁呢，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

“就这事儿？”凌云无语地翻个白眼，见爷爷点头，这才说道：“这有什么好犯愁的，我是说支持太子，可也不是现在就要表明态度啊。大皇子想必还要等您回话吧？老头，您就这么回他，我们凌家军是忠义之师，现在哪一队都不站，他要是能得到皇上的认可，我们就支持他。嘿嘿……当然，话可不能这么说，具体的，您自己斟酌着办，反正是这意思就行。”

“对，爷爷，小妹这是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抛回给大皇子。让他自个儿头疼去。”还没等凌威开口，凌风已经高兴地笑着说了话。

“这……”凌威略一迟疑，脸色凝重地说：“可是，丫头，我看这情形，怕是大皇子近日就会有所动作了。你就不担心，万一……太子岂不是堪忧？”

凌云挑眉一声冷笑：“呵呵，太子？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左相拿来干嘛的？再说，太子身边不是有那神童嘛？那大皇子顶多也就是想把太子拉下台而已，难不成还敢杀了自己老子夺皇位？太子身边，支持者也不少，能人也多，现在要是连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也只能证明他太无能！我们凌氏的使命是辅佐能成就天下一统霸业的皇帝，不是要一个连自己太子之位都保不住的太子！”

一番话说来，凌云彷如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神祇，拥有站在穹冉上空俯瞰天下气势。这些话，要怎样的心境才能想得到，又需要多少胆识和气魄才敢说出来？凌威和凌风，包括站在凌威身后的阙，全都被她这铿锵有力的霸气话语给震住了。

凌威咂咂舌，抹去额上的冷汗：“那我就照你的意思回那大皇子。不过……丫头啊，幸好你没争权夺位之心，要不……”

凌云白了自己爷爷一眼，傲然一笑：“争权夺位？呵……百姓会接受嘛？切，再说了，我可不想做女帝。为了自己的梦想我可以奋斗半生，但要一辈子劳心劳力守住一座不能丢不能啃的江山，我可没那么好的精神！”

凌威顿时无语，这江山你想怎么啃呢？不过这话倒也的确符合凌云的性格，凌威脱口便说：“丫头，你真可怕！”

“可怕？”凌风听了，白眼一翻，很无语地摇摇头说：“爷爷，小妹岂止是可怕啊……您别忘了，她才六岁！”

“可怕”二字已经完全不能形容出凌云的恐怖程度了，变态，这简直就是变态！

凌威一愣，这才觉得好像只要是谈正事，他就会自动忽视这小孙女的年龄。

凌云倒是颇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嘟哝一句：“嘿嘿……你们可以无视我的年龄。”

“……”身边几人闻言，齐齐无语。这……明明就那么小点儿，叫人怎么无视嘛！

书房内，已经没人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了。　　　　　　　　　　

☆、出门历练

自从昨日与书雪商量好，说过几日就送她上山后，凌云心中也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去龙虎山上小住一段时间。

有这个考虑不仅仅是因为想从烨那学藏匿术和追踪术。

凌云觉得虽说赫连家是精于培养暗卫的世家，烨又是赫连家的精英，可她需要的不是暗卫人才，她希望龙虎山上那一百人都像新世纪的特工一样，各有所长，能力强悍。虽然，不说指望看到他们像特工一样人手一架狙击枪百发百中，是有点遗憾。但同时也庆幸，至少特工和暗卫的能力相融合，再配上古武学，那在这冷兵器时代可就是非常彪悍的了。

凌云对暗杀组织的期望，不仅仅是希望能在武林起一定作用，最重要的还是作为自己手上一支神秘的暗势力奇兵，在必要的时候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另外，也考虑到有些事儿如果直来直去从表面上去做，是不方便也不妥的，但是如果手中这支奇兵培养好了，那可就减少了很多后顾之忧。但是这么久以来，龙虎山上的训练效果一直不能让凌云满意。

凌云知道这不怪烨，不是烨不尽力更不是他无能，只是家族的培养与特工的教导训练，毕竟从根本上就是有很大区别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凌云终于做了决定，也将一切都吩咐、安排好了。两日后，她一早就去了凌府主宅让大哥陪着一起去找爷爷。

暗杀组织，既然是凌云手上的一支奇兵。那么，她就不能这么早让爷爷和大哥他们知道。凌云已经决定去龙虎山住一段时间，却像跟奶娘说的一样，只告诉爷爷他们自己出去历练、游玩几日。

凌威皱了眉，轻轻抱起凌云说：“丫头，虽说你武艺精进迅速，但是这普天之下比你高明的不知道有多少。你一个人出门，爷爷我实在是不放心啊！”他知道自己这小孙女毕竟是幻真神尼的弟子，习武的时间虽然短，可天份奇佳，又刻苦用心，小小年纪竟然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步入了觉境，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天才。但是，亲人就是这样，不管你再怎么强悍，一说起孤身出远门，总是会有诸多担心。

听她说要独自出门，凌风的脸上顿时布满愁云，紧皱着眉头焦虑问道：“小妹，你就听大哥一句劝。还是让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大哥你就放心吧！”凌云连忙出声拦住他，从爷爷怀里蹦出来，跑到跟前，拉住凌风的袖袍，嘟着小嘴儿说：“再说了，我不光是出去玩儿，主要是去历练。你跟着我，有事你全在前边挡了，我还怎么历练什么啊？”

“小妹，你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啊！”凌风不依地说：“上次，就是遇到蒋熙照那次，你说你要练手，让我别管，我可没全包全揽啊。还有你救下烨那次，我不是也没插手？你一个人去，叫爷爷和我怎么放心？等我片刻就好，不会耽搁你出门的时间。”说完，转身这就要去收拾东西，势必要陪凌云同行。

“哎，大哥，你站住！你再说，我可真要跟你生气了啊……”凌云心里着急，一句狠话放出。

凌风怕这小妹真地惹急了发怒，当即顿了脚步，扭头直瞅着老太爷，想必爷爷也是不放心的，或许能帮着说通这固执的小妹。

可凌威心里也不愿这可爱的小孙女生气，暗想：“丫头武艺本也不错，又足智多谋。年纪这么小，就算真遇到什么劲敌，只怕人家也会轻敌。想来是没什么事的，大不了老夫安排些门中高手沿路暗中相护便是。”心里有了打算，这便不再阻拦，反而开口劝说自己这宠妹成痴的长孙：“算了，小风。既然丫头心意已决，就让她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也好。”话虽这么说，却悄悄冲凌风眨眨眼。

凌风心里急着呢，听了这话那是又急又气，哪还能看见爷爷的小动作。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也只能看着凌云关切地说：“哎，那小妹你自己要当心。虽说你有武艺傍身，但出门在外，凡事不可逞强！”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她一番，又问：“赤炼鞭在身上吧？你师傅给你的燃玉笛带了没？对了，爷爷送你那古琴最好也带上，硬拼不过时，你就用音攻。剑法你也有练，要不，把我这软剑带去，也多个顺手的武器？”说着就探手到自己腰间，要解下软剑。

凌云被他这一串问号问得晕头涨脑，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般：“不要，不要！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鞭子和燃玉笛我都带了，古琴也放马车上了，身上还藏了匕首。我会小心的，爷爷、大哥，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见大哥嘴一张又要说什么，忙挥挥手向外跑去，“哎……不和你们说了，我先走了，马车在等呢。过不了多久就回来的，别担心，别担心啊……”话音还没散，人早已跑得没影了。

凌云最受不了离别相送那种感伤的情绪，几个飞纵，身子便稳稳落在马车上，马车里坐着书雪，驾车的是陈逸。

陈逸见她掀帘进了马车，吆喝一声就扬起马鞭，赶着马车往龙虎山方向去了。

凌威和凌风对视一眼，彼此都是满脸忧色。

一旁的阙却半点不担心，看他们这样，那张冷冰冰的僵尸脸上反而浮起一丝笑意，暗中想着：“主子和风少爷真是关心则乱。少主一身武艺，已是不弱，全凭武艺或许还会有所闪失，不过，那头脑可是天下无敌啊！”心里是这么想，可没胆子说出来。

谁都有没发现，凌府的马厩里，一道骑着快马的黄色身影狂奔而去……

行了没有多远，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凌云蓦然睁眼，眼中一丝警觉闪过，黑亮的眼珠左右转动一番，旋即心中升起一股疑惑。片刻后，凌云扬唇浅笑，又闭目假寐起来。

且说那骑着快马的人，一路直追着凌云的马车疾奔。怕跟不上，既不敢慢了，又怕被凌云发现，也不敢过快，只能慢慢悠悠地缀在马车后。此人骑着马，一路小心地跟着马车那车影子，不多时便出了宁京城。

宁京的郊外可不像城里那么热闹，刚开始还零零散散地有几座小宅院，也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遥遥跟在马车后的人，发现随着马车一路追来，房屋和行人都越来越少，路也开始不平起来，越往野地里去了。

这人，狐疑地左顾右盼一番，待回转头来再看向前方时，却突然发现马车没了影。心中大惊，一面连忙挥起马鞭恨恨抽了一鞭子，一面凝目仔细查看着地上，沿着马车痕迹追去。

眨眼间追出一处转角，眼角余光瞟到那马车居然停在转角处吃草，这人顿时傻眼了。

路边站着一个火红的小身影，正是那说要出去游历的凌云。

凌云见这人看到自己了，慢条斯理地往路中走了两步，站定，笑着出声：“亲爱的姐姐，你这一路跟着小妹跑了这么远，是想干嘛啊？”

那马上的黄色身影惊问出声：“你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你？”可不就是凌云那一母所出的姐姐凌湘。

凌云倒拎着赤炼鞭，痞里痞气地歪头耸肩：“当然。我不但知道有人跟着我，还知道跟着我的人就是你！”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凌湘一听之下，更为惊讶，顿时张口结舌。

凌云听她问来，笑容可掬地徐徐说道：“呵呵，出府没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人跟着。姐姐前边跟得紧了些，我静心感觉了一下，没恶意，又听那马儿跑得很是轻松，想来马上之人必是身子轻盈。不会是爷爷，而大哥又不可能追来，府中除了姐姐你，不作第二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