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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住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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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娘拿眼透过开启的窗户往小亭方向看去,见凌云正慢悠悠地起身,这才答道:“已唤了玉珠丫头去请了,想必该到了。”
进门的一霎间,凌云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狠戾,随后又换上一副纯真孩童的表情,跨过门栏进了屋子。远远地对着李香兰微欠□,淡淡地笑着说:“嘻嘻,谢过李姨娘的关心,地方简陋着呢,姨娘不要笑话才好。”虚与委蛇地笑声,让她自己都感觉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桃花眼中一丝厌恶闪过,李香兰微微低下头,自以为没人看见。亲切地说着:“我是你姨娘啊,关心你是应该的,应该的嘛!快过来,让姨娘好好看看你。”上下打量着凌云,“呀,五儿的小模样长得真是俊呢!”又给紫荷递了个眼色。
紫荷连忙上前,手上递过一个小盒子。
李香兰接过小盒,打开,拿到凌云眼前晃了晃,笑着说:“五儿,姨娘来看你,不能空手来啊!我也没什么好玩意儿,只仔细挑了些首饰,这便给你送来了。你看看,喜欢吗?”
“嗯,好漂亮呢。”凌云这回答可真是妙,首饰是漂亮没错,可不代表喜欢。
尽管儿子都十岁了,可李香兰倒保养得好,竟还像个双十年华的少妇。她笑了起来,肩膀微微地抖动着,也有几分花枝乱颤的感觉,一边将盒子关上一边说着:“五儿喜欢就好。那姨娘便让人给你放着去。”
惜娘听了这话,伸出手打算接过来放好,可谁知暮春竟比她快了一步。
凌云笑了笑,冷眼看着。
暮春从李香兰手上将小盒子接过,举目看了看,屋子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放置,隐约可见那楠木雕纹拔步床外的浅廊里摆着两个红木柜,便径直往凌云的拔步床走去。惜娘看着这一切,晕乎乎的,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哎呀!这……”暮春将首饰盒抱在怀中,拉开红木柜的抽屉准备放进去,却在那柜子里发现一件极眼熟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李姨娘的金簪,便高声叫了出来。
惜娘一看,心下暗道一声:“坏了!我就说怎么李香兰今日会来我们这小院子,原来是特意来抓贼的。”可心中却好生疑惑,这簪子是怎么来的呢想起之前是凌云示意她带李香兰进来的,这便拿眼看向凌云。
此时的凌云唇边已经勾起一抹冷笑,冲着惜娘眨了眨眼,示意她不用紧张,全当看戏罢了。
李香兰听暮春这么一叫,探头向她看去:“怎么了?”这一看,立马愣住了,随后一抹怒气在眉眼间升腾起来。暮春手上那支金簪,李香兰最是宝贝,只因是凌展当初纳她之时亲手为她插在发髻上的。
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竟突然出现在这破院子里,李香兰心中气极,起身一步冲上前去,从暮春手里抓过金簪,转身,手一扬将簪子举在空中,朝凌云厉声问道:“五儿!这簪子你如何得来的?”那脸上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温柔亲切,凌厉的眼神,凶狠的表情令那张原本美好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凌云凤目猛地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有些慌乱地连忙说着:“没有啊,李姨娘,这簪子我都没看见过,我不知道啊!”说着还使劲地摆着一双小手。
想自己自从进了凌府以来,老爷就只亲手送了自己这么一支簪子。这李香兰已是眼都气红了,怒喝一声:“哼!这都出了贼了,还了得!暮春!”暮春忙应声上前。
李香兰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嘲讽地笑了笑,大声说:“暮春,你请上五小姐,这事儿我们去大夫人跟前说清楚去,也好叫府里的人知道,我们这凌府里居然有家贼!”见暮春已拽过凌云的小胳膊,这才示意紫荷过来搀扶自己。
凌府上下都知道,这大夫人林玉萍虽说是个善心的人,但处置起事情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要不也压不住这一大宅子人啊。
惜娘见这情形,顿时慌了起来,忙奔上前拦住:“哎!李姨娘,这可怎么使得五小姐鲜少到主宅去,又怎么拿……”
“惜娘,不用多说!是与不是,大夫人自会查明!”李香兰“呼啦”一声扯紧斗篷挡住冷风,气冲冲地回主宅去了。
今天发生这一切,凌云早就心知肚明了。怕惜娘担心,悄悄使了个眼色让惜娘不用多说,跟上就好。
☆、雕虫小技
一行人快步赶回凌府主宅,一眼便看见大夫人林玉萍正坐在后院的花圃边喝茶,旁边还摆着一副绣架。
李香兰手一扬,挥去紫荷扶着她的手,对着林玉萍就是一拜:“还请大夫人为香兰做主!”
林玉萍伸手虚扶一下,端庄地笑着说:“香兰妹妹,快起来。不是早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姐妹间不需要这些俗礼吗”眼睛往李香兰身后一瞧,丫鬟暮春手里拽着凌云的胳膊,顿时惊得站起身来,“哎哟!妹妹这是干什么啊暮春,还不快把五小姐放开!”
“姐姐,妹妹这是给凌府抓了家贼!”李香兰伸手拦住正欲上前扶凌云的大夫人。
林玉萍眼珠一转,脸色沉了下来:“哦”眼神往四周一扫,见许多下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在这院子里说这些像什么话!跟我进来再说。”转身就向堂屋走去。
李香兰唤暮春继续拽过凌云,自己带着紫荷跟了进去。
凌府堂屋的正中墙上挂有三幅男子画像,分别是凌家已过世的三代家主,均是南宁皇朝的大将。画像下摆了一副香案和一些贡品。堂屋四周墙上挂着一些字画,角落里有不少造型各异的花几,上置花草盆景。
香案前是一张紫檀一腿三牙条桌,条桌上摆一个金光闪闪的半尺高将军塑。条桌的两侧各放置了一张紫檀雕纹高束腰扶手椅,上铺暗红织锦坐垫。在两张扶手椅下方,摆放着一套红木镶云石连几背板椅。
林玉萍径直走到紫檀扶手椅上坐下,又唤丫鬟冬巧去上了茶来。待李香兰一干人等都进来了,这才开始问起事情始末。
李香兰余怒未消,气愤地向林玉萍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进了堂屋,暮春就放开了拽着凌云的手。此时的凌云正一脸事不关己地站在下首欣赏着墙上的字画,不时还笑笑点点头。
李香兰双手将金簪托起,递给了林玉萍查看,狠狠瞪了一眼凌云,又对林玉萍说着:“姐姐,这事儿可不能姑息!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怕得给咱们凌府落下笑柄。”银牙一咬,心里简直想把这凌云给生吞活剐了。
“妹妹,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林玉萍脸色一冷,慢悠悠地说着。
李香兰吓了一跳,虽说这大夫人往日里很好说话,从来没有因自己只是小妾而呼喝过她,可妻与妾天差地别。彼此是私下称姐妹,但遇到正事,自己实际上和高级点的奴婢没多大区别。听林玉萍这么一说,连忙摇头说道:“不是的,这么多年来,大夫人管理凌府井井有条,这府里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妹妹会这么说,也是只是觉得姐姐心太善罢了。”
“心太善”凌云一听李香兰这话,差点没笑出来,心下暗自嘀咕:“这李香兰真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那林玉萍怕是这凌府里最会装的,哼!心善她那就是从善心人里挑出来的!”想是这么想,却没露出半分神色,只是冷眼继续看着戏。
且说惜娘沿路跟着进来,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此时见堂屋这番情形,更是担心,暗自思索着怎么才能免了这“家贼”的说法。
这时,坐在上首的林玉萍又说话了:“妹妹啊,这事儿我实在是不好做呢!”很无奈地摇摇头,看了李香兰一眼,又看了看凌云,“五儿才多大。虽说这些年一直呆在那小院里,可毕竟吃穿用度都没缺过什么。兴许也就是贪玩,哪能真的为了钱财去做贼。妹妹,你说呢”
凌云暗地里脸色一冷,心想:“这话说得巧,明里是帮我辩解,可实际是坐实了“家贼”的说法。”
“这……就知道姐姐心善,定是狠不下心教训五小姐的。可若是就这么算了,且不说别的,就五小姐本身来看,以后岂不是更会助长了这性情”李香兰一怔,接过话说着。
“那……依妹妹看,此事怎么处理才好呢”林玉萍为难地看着李香兰,又去看凌云。见凌云完全无视她,正在优哉游哉地欣赏字画花草,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凌云看似在好奇地东张西望,其实一直默默关注着堂屋内发生的一切。此时,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那林玉萍眼中一闪而逝的一丝厉色,也重视起来。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惜娘,小嘴一嘟,就去拉她的手,还撒娇地说着:“奶娘,这里好闷啊!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
惜娘本已是心急如焚,忽然脸色一变,微微一笑,握紧拉着自己的那只小手,温柔地对凌云说:“按大夫人刚才说的想来是没事的,五小姐不用怕。出来的匆忙,奶娘先回去看看汤,您记得听大夫人的话就好。”说完在凌云的手上轻捏了一下,握紧拳头收回手便向林玉萍和李香兰施礼离开了。
凌云岂会真的害怕,拉惜娘这一手,看似平常,其实暗藏玄机。见惜娘走了,凌云慢慢地移向林玉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大娘,五儿可以坐会吗站好久了,累了呢。”
林玉萍心中暗笑着想:“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还想着坐会儿呢!也罢,反正我也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暂且让你安生些。若是处理重了,老太爷怪罪起来,也好叫他老人家知道,这只是你李姨娘非得处理你不可。”想到此,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温柔地说着:“五儿,虽说你不小心做错了事,但也不用这么拘束。”
凌云笑了笑:“呵呵,谢谢大娘!”抱歉,不是真的信了这话,只是觉得这林玉萍戏演得太好,让她看得过瘾,实在忍不住想要发笑。谢过了林玉萍,这小身子一扭,便蹦到了李香兰对面的红木椅上坐着,打算继续听她们怎么处理自己。
林玉萍挥挥手,让一众丫鬟退了下去。
李香兰见这凌云坐在对面望着自己笑,心里更是火大,张口便唤:“姐姐!五小姐还这么小,一定要好好管教,要不长大了还得了咱们凌府的五小姐居然还会在自己府里偷东西,这不是要让凌家祖辈蒙羞嘛!依妹妹看,这事儿还是得请请家法吧”见说了这么半天了,大夫人都一直拿凌云是贪玩来搪塞自己,李香兰也急了,心想:“这事儿若是处理清了,就怕以后老爷知道了,会怪罪我不爱惜他亲手送的东西。”
凌云心想:“这还来劲了,还请家法呢,大概是像以前电视里演的那种两块木板绑在一起的戒尺吧,反正也打不到我身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可她却不知道,凌家世代将才,这家法也不像一般人家的戒尺打打就完事。要知道凌家的家法,那可是让受罚的人仅着单衣,以军棍沾水打臀部以示惩戒。军棍打在身上的滋味就已难捱了,再加上这沾了水,一旦打下去就是实实在在地贴着皮肉火辣辣地疼。
林玉萍想着,这家法不是自己提出来,就算到时候打出事了也有李香兰去扛着,还在盘算着是不是在那水里撒点盐:“妹妹说的也在理。要不就……”
忽闻,屋外一声大吼:“小云儿!”
林玉萍与李香兰同时怔了一下,待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迎向门外。
只见凌老太爷风风火火地从远处快步走向堂屋,脚下生风,嘴里还在喊着:“小丫头……”身后还跟着捂嘴轻笑的惜娘。
老太爷在屋外一个劲地唤着,可堂屋里坐着的凌云却纹丝不动。那小小的身子坐在红木椅上,够不着地的双脚还悠闲地晃悠着,听到老太爷声如洪钟的呼唤声,慵懒地伸出一根小指头掏了掏耳朵,冲着门外扯着嗓子就是一声吼:“吼什么吼!耳朵都震聋啦……”
自从那日一别就一直没有再见到凌云,老太爷心里也挺挂念这小孙女。今天见惜娘来寻说凌云出了事,连忙告别了老友,急匆匆地往府里赶。他这边担心她吧,这丫头倒好,还不给好脸色。不过这丫头,你要说凶她吧,舍不得;打吧,心疼;她要是小脸一板,自己还得好生哄着。算了,只要她高兴,就这样了。
这凌威倒是见惯不怪了,可站在堂屋门前迎着老太爷的林玉萍和李香兰却惊了个够呛,齐刷刷地大张着嘴,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凌老太爷理都没理林、柳二人的施礼,大踏步便进了堂屋。一见凌云那俏皮的模样,老太爷就忍不住要发笑,可想到还有事要处理,这老脸还得使劲绷着,轻斥一声:“小丫头,早知道我就不要急着赶来!再让你多受会儿罪。”
凌云眉一挑,拿眼角扫了自己爷爷一眼,冷笑着说了句:“受罪看了场名为‘雕虫小技’的戏罢了。”就不再说,继续吊儿郎当地坐着看戏。
老太爷没坐下,只负手站在凌云身旁,看着林玉萍沉声问道:“玉萍,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林玉萍可不傻,一见情况不好,立马将这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低眉顺眼地说着:“回老太爷的话,玉萍也不太清楚,这事儿是因香兰妹妹而起,还是由她说来详尽些。”
李香兰本就害怕老太爷,当下心里暗自埋怨着大夫人,却不得不又将之前的事情再老老实实地讲述了一遍。
“混账!”凌威一声怒喝,虎目圆睁朝着李香兰就是一顿好骂:“老夫前几日去看小云儿的时候就对她说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刘总管就是,她要什么不会去说,啊至于要偷你一支簪子哼!再说,小丫头也没这种混账性子。”
一顿骂完,心里火气没消,又继续训着:“哼!你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丫头才六岁,自懂事起就没来过这主宅,怎么可能跑到你屋里去,还偷了东西还有,好歹丫头还得唤你一声姨娘,没见你这做姨娘的关心过她,出了这事儿还一个劲地想要罚她,简直是……妄你自己也还生养过儿子,怎么没有半点母性!”老太爷感觉这事有些蹊跷,便转了话锋又说:“你去把发现这簪子那丫鬟找来,老夫要亲自问问,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李香兰得了老太爷的令,去堂屋外寻暮春去了。
凌威又看向林玉萍,沉声指责:“玉萍啊,你身为大夫人,管理这府内的大小事也多少年了,这么简单的情况居然看不出来还由着那女子的性子,简直是胡闹!”
林玉萍听了这话,身子一欠对着老太爷拜了拜,低头认了个错。起身的时候,眼皮一跳,身子也隐约颤了下,双手悄悄握紧成拳,指甲轻轻地陷进掌心。
凌云拿眼一一从堂屋内众人脸上扫过。
凌云一声轻笑,拉过凌老太爷负于身后的大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没人听见她到底跟老太爷说了什么,只见老太爷点了点头。
☆、继续折腾
就在李香兰去寻暮春的空档,众人但闻一声大笑:“哈哈……”老太爷弯下腰,右手抱起身旁的小丫头,左手豪爽地撩起斗篷,自己坐在了之前凌云坐的红木椅上,又小心地将凌云安置在自己怀里坐好。
凌云顺势一手攀在老太爷的脖子上,一手把玩着老太爷的斗篷带子,嬉皮笑脸地说:“爷爷,我想您了!”
听到凌云那声“爷爷”老太爷心情大好,也不管堂屋中众人什么表情,轻声说:“爷爷也想你呢!”忽然想起刘管家刚在院子里说的话,又问:“丫头,不是要开店吗?怎么我听说你这几日一直都呆在你那惜云居没出去过。”
凌云头都没抬,继续玩着手里的斗篷带子,答非所问地说:“老头,我听奶娘说您生辰快到了?”
“呵呵,是啊,你爷爷我就快六十大寿了呢!丫头你准备送我什么寿礼啊?”凌威慈爱地笑着,拽下自己胸前那只顽皮的小手握在手里。
凌云抬起头冲老太爷神秘地眨眨眼,放了一根食指到最前,低声说着:“嘘!这是秘密,到时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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