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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不离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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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县令之子龙盛荣意欲轻薄客栈里卖唱的姑娘,那姑娘不依,正拉拉扯扯的没个开交。店小二看不过去,于是好心过来排解排解,谁知话说不上两句,就叫龙盛荣给打了两个巴掌。喝骂道:“本公子在说话,你插个什么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吗?”说着又踢了他几脚。
在场的人心中均是忿忿,惟顾忌他爹是县令大人,谁也不敢得罪,只得忍气吞声,眼睁睁地看着他抓着那姑娘,继续轻薄无礼。
他们三人见了,忙向身旁的人打探此人来历。“那个家伙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嚣张猖狂?”
“原来你们不知道!”旁边的人悄声说道。“那个人是咱们新县令龙大人的独子。”
“原来如此。”裴容谦叹道。“难怪他如此蛮横!”
“容谦哥哥说这话真是好笑,什么叫原来如此!”隋缘撇撇嘴角,说道:“如果因为他爹是县令,就可以目无法纪的话,那我爹是王爷,我岂不是就更有理由可以到处为非作歹了吗?”
裴容谦听了,忍俊不住,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不是一直如此吗?”
“容谦哥哥!”隋缘气鼓鼓的,扭过头去不理他。
“好了,好了!”裴容谦陪笑道。“缘儿,那个姑娘也怪可怜的,你快想想法子,过去替她解解围。”
隋缘“哼”了一声,说道:“奇了,这儿现成坐了一位普渡众生的活神仙,你不去求他,怎么反倒来找我这个坏丫头?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话倒是问住了裴容谦。
性真大师听他们两人针锋相对,倒是有意思。但见龙盛荣行为愈发过分,忙对隋缘说道:“小郡主快别玩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好吧;看在大师的面子,我只好动一动了。”隋缘嫣然一笑,又说道:“只是,大师回头可别忘了替我跟菩萨说一声,请她在我的生死簿里记上功德一件喔!否则像我这样的小坏蛋,将来只怕要下十八层……”
“缘儿,你再这么胡说八道的,我可要生气了。”裴容谦沉了脸,说道:“还不快去!”
隋缘见裴容谦板起了脸,不敢再闹,吐了吐舌,便一个闪身跃入场中。
众人只见一位俊俏少年忽的闯了进来,手持一把折扇,三两下便格开龙盛荣与那位姑娘。
“姑娘,且先走吧!剩下的事,交给在下处理就行了。”俊俏少年的眉眼举止,流露出一股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姑娘乍然遇见救星,又见他一表人材、容貌俊美,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说了句:“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然后连忙离开客栈。
龙盛荣犹自迷迷糊糊,眼见到手的肥肉就要飞了,也来不及对付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急急喝命手下。“你们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追啊!”
“嘻,急什么!”隋缘一笑,以四两拨千金的方式,轻轻松松的便将那几个人打倒在门前。打完还故意看着裴容谦挑挑眉,笑了笑,然后甩开扇子煽了几下,好不得意。
裴容谦在一旁见她装模作样,故作潇洒,几乎忍俊不住,差点让嘴里的汤给呛倒性真大师则是频频摇头。
“真是的!这个丫头愈玩愈疯了。”他暗骂。
“臭小子,你找死么?”龙盛荣见自己带来的人,居然都被打倒在地下,忍不住大骂。“你竟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你知道大爷我是谁么?”
“你又知道我是谁么?”她下巴一抬反问道。
龙盛荣一愣。“你是谁?”
隋缘却嘻嘻一笑,说道:“不告诉你!”
众人听著有趣,哄堂大笑起来。
龙盛荣愈发生气,怒道:“好!你就看看本公子怎么修理你!”说着,便挥拳朝他打去。
两人动起手来,龙盛荣使尽力气,而隋缘却是一路闪躲,总不还手,旁人不禁有些替她担心。眼看隋缘巳退至柜抬旁,再无退路,龙盛荣一拳又迎面袭来,正待惊呼,却听见眶唧一声,再夹着一声哀嚎。原来是隋缘算准他拳击之处,忽的抓了个酒坛起来当作挡箭牌。让龙盛荣当场就表演了一套空手破坛的特技。
只是他的功夫还不到家,否则也不会弄得鲜血淋漓、指骨碎裂。
隋缘还犹自挡挡衣服,皱眉说道:“讨厌,不但浪费了一坛好酒,还溅了我一身!”然后闲闲的回到原桌去。
龙盛荣和他的残兵败将临走之际,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怒道:“臭小子,你给我记住,有种你就别逃!”
“快滚!快滚!别再烦我了!”隋缘不耐烦的挥挥手。这当儿,她正为了衣裳弄湿之事烦恼,哪有精神理他?根本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顾对裴容谦娇喟道:“容谦哥哥,你看,我沾了这一身酒气,待会儿回去要是遇上了我爹,肯定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回头我替你解释解释就是了。”裴容谦忙道。
“还是不成!”隋缘忧心忡忡的说道。“总之我溜出来,我爹还是要责骂我的。”
性真大师和裴容谦忙着安抚她,对于龙盛荣的一连串咕咕哝哝的狠话也是有听没有到。
龙盛荣眼看他们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又当着这许多人,更觉得脸上无光,只得恨恨的去了。
稍后,裴容谦送隋缘回王府时,因两人一路上说着话,一时没留意,便撞上对面来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撞了您。没事吧?”裴容谦忙道歉。
再仔细一看,那人手执一面旗,上头写道:“吉凶祸福、铁口直断”,原来是位算命先生。
“没关系!不妨事的。”算命先生倒是客气,眼睛自然而然地瞄向裴容谦。“嗯,我瞧这位小哥的面相……”
“啊,你会看相啊?”隋缘不谙世事,只管好奇,还傻傻地问道:“准不准啊?”
“缘儿!”裴容谦白了她一眼,慎她多事。他素来也不信那套,只客气的对那人陪笑说道:“我们兄弟俩还要赶回家去呢!不麻烦您老了。”
“等等!”那人忙拦道。“这位小哥仪容堂堂、五官俊秀,只可惜额上的这个疤破了相,日后恐怕还会多遭劫厄,尤其是为了女人……喂喂喂,小兄弟你听我说……”他见裴容谦拉着隋缘头也不回的走开,忙在后面唤道:“喂,喂,别急着走啊,小兄弟你得小心招惹上桃花劫啊……”
一听那人提起裴容谦额上的疤,隋缘立刻着急起来,本想问问清楚的,谁知裴容谦却一个劲儿的拉着她走开。
“容谦哥哥,你怎么不听他说完呢?他说你额头上的那个疤真的害你破了相,还说你有桃花劫……”
“缘儿,”裴容谦走了一段,才停下来,瞪了她一眼。“那种江湖术士的话,也能信么?”
她嚅嗫。“可是……听听看也没什么关系嘛!”
他反问道:“他要是说我和属马的人相克,以后千万不可以和属马的人在一块儿,你说咱们俩还要不要见面呢?”
“这……”
“缘儿,我爹常说人生的祸福缘分,皆有一定。纵使先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徒然凭添烦恼罢了。”裴容谦微笑道。“你应该比别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才对啊!怎么反而却这么糊涂呢?”
她奇道:“我为什么该要比别人更明白?”
“你不想想你的名字?”
隋缘。随缘。
她一愣。笑道:“这名字是我爹取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再说,我高兴怎样便怎样,才不”随缘“呢!”
裴容谦故意笑她。“对对对,因为‘隋缘’不好,所以不随缘。”他捉住了她的话柄,存心打趣她。
“谁说我不好!”隋缘气呼呼地说道。“隋缘好!隋缘怎么不好?”
裴容谦哈哈一笑。
隋缘走了一段,忽然又开口说道:“可是容谦哥哥,他说你命犯桃花耶!”
“缘儿……”他沉声警告。
隋缘只得把话又吞回去,乖乖闭上嘴。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忍不住问道:“容谦哥哥,如果那个人真的说你不可以跟属马的女孩在一起的话,那你还要不要和缘儿见面呢?”
裴容谦停下来,看着她。“你说呢?”
“人家就是问你嘛!”
“问你自己吧!”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你呢?你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我?”隋缘一路走着,当真思索起这个问题。没多久便到了王府后门。她又开口说道:“容谦哥哥,我……”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裴容谦一笑,推了推她,说道:“还不快进去!换下这一身衣裳,好好梳洗一下,难不成真想让你爹见到你这一身的酒气?”说罢,便向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隋缘回到房里,犹自愣愣的在发呆。算命先生说的话,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那天半夜里,她还作了一个梦,梦见回到小时候,她与裴容谦吵架,她愤而拿石头丢他的那次。只是这回,他被石头砸中后,就倒在地上。
她连忙跑过去探视,发现倒地的人竟然不是小时候的容谦,而是长大了的他。
他像死去一般,动也不动,而且满头满脸的血……
“容谦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失手了……”隋缘吓得哭醒过来。
隔日,她便有些头疼,也懒得下床。一连几日,家人们见平常动如脱兔的小郡主,忽然变得茶饭无心、昏沉怠动的,直觉便是她病了,得赶紧找大夫来瞧瞧不可。便又派人去请了裴容谦过来。
裴容谦一听来人说小郡主不适,忙就提了药箱过府来。
“怎么了?”他见隋缘果然有些疲态,脸色也不好,再探探她的脉息,也觉得有些浮躁。他心想此症乃是心气虚而生火,以致肝火大旺。于是温言道:“缘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来,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话才一说完,隋缘便伏在他肩上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的哭道:“这几天我……我老是作噩梦……”
“作噩梦?”裴容谦问道。“为什么?你有心事吗?”
“我……我怕你会受伤。”
裴容谦不解。“我为什么会受伤?”
“都是那个算命的说的……”她哭哭啼啼的说。“如果你真的怎么样,那都是我的错……”
裴容谦失笑道:“原来你还在挂记这件事。难为你一向粗枝大叶的,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钻牛角尖呢?”他一面替她擦着泪,一面说道。“缘儿,我是大人了,行事如何,我心里都有数,就算有任何后果也应该是由我自己来负责才对。你没听过”祸福无门,惟人自招“这句话吗?所以说,我若有个什么不妥,那一定是我自找的,怎么会怪在你头上呢?否则要是我在路上绊了一跤,你也要说那是你的错吗?”他柔声说道。“缘儿,你不须这般内疚,那只是个小伤,而且已经过去很久了。”
“容谦哥哥……”
他摸摸她的头,说道:“至于其他你我所不能控制的事,那也是各人的命,至于天意如何,咱们又哪有置喙的余地?所以你又何苦去操这个心呢?”他看着隋缘。“答应我,别再想这件事了。”
隋缘点点头。“嗯!”
“好了。”裴容谦愎又笑道:“我写个方子,你乖乖吃药,只要你别再想东想西、又吃得饱睡得着的话,我担保你明儿个又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是,多谢裴大夫。”她一笑。
裴容谦又叹一口气。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为了那个算命的一句话!
他瞪了隋缘一眼。“看看你,吓坏多少人!”
隋缘只得低头故作忏悔状。
那几日,龙盛荣因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所以一直派人暗地打听隋缘与裴容谦等人的来历。隋缘因为女扮男装又神出鬼没的,所以他怎么打探也弄不清他的身分。
倒是裴容谦的名气响亮,他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一问就问到了。
“原来他是个大夫。”龙盛荣冷笑了笑。
身旁的人回道:“至于那天动手的那个家伙,听说是那姓裴的远房亲戚什么的。”
“是么!”龙盛荣看着自己里着伤布的手掌,怒意渐重,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你们先想办法把那个姓裴的给我弄来,有了一个,还怕引不出第二个来吗?”
“是。”底下的人忙不迭地献计。
于是龙府的人,找着了裴容谦的药铺,进去说道:“裴大夫,我们家老爷身上不适,要请您过去一趟。”
裴容谦不疑有他,况且来人又是县令府上的家仆,便回头交代了小喜子几句,然后拎着随身的药箱子,跟着来人往龙府去了。
那人说道:“让小人替您拿这药箱子吧!”
“不用了。”裴容谦陪笑推辞道。“我拿惯了的,反正也不重。”
“没关系、没关系,应该的、应该的,还是让小人替您拿吧!”那人硬是接过他的药箱子。
裴容谦也不好坚持。“那就多谢了。”
后来,那人领他进了大宅,又到了一间房里。裴容谦原本以为病人就在这间房里,但看了看却又无人。正待开口询问,那人却先说道:“裴大夫请先在这儿坐会儿。待小的进去知会一声。”
裴容谦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狐疑,心想:“这明明是一间卧房,怎么却没有人?若说要我稍候,那也该让我去大厅等着才对啊!这又是谁的房间,怎么带我到这里等候?”
他正自想着,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吵嚷起来。“捉贼啊!捉贼啊!”
裴容谦愣了愣,正打算开门出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不料,龙盛荣却带着六、七人家仆,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几乎跟他撞个满怀。龙盛荣重重的推了他一把,喝道:“你还想逃!”
裴容谦幕地让他推倒在地,不明究理。“你说什么?”
“你别装蒜了。”龙盛荣冷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夫,居然还会偷东西。”
“你胡说什么!是你们请我来府上看病的。”
“没错,我们是请你来看病,但可没有请你来顺手牵羊,偷我家的东西啊!”
裴容谦怒道:“你胡说!”
正在此时,却见龙盛荣打开他的药箱,反过来,往地下一倒,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倒出来。眶唧一声,登时他的药包、丸药、金针全掉在地上,散落一地,还有个从没见过的小金佛也在其中。他愣了愣。
身旁有一人将小金佛抬了起来,说道:“这不正是老爷的小金佛吗?可找到了。”
龙盛荣接过那个小金佛,看着他说道:“你看,你敢说没偷东西!这小金佛可是从你的药箱里找出来的,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说的?”
裴容谦这才明白自己已落入他的陷阱里。“你……”
“来人啊,把这个小偷给我押到大牢去!”龙盛荣不由分说的喝道。
☆☆☆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喜子久等少爷不回,偏偏镇上又有个病人得了急症,还等着他医治。于是便赶到龙府,想去催催裴容谦。岂料,当他向看门的仆役说明来意,表示要找裴大夫时,那仆役横着眼打量他一下。
“你是说那个大夫么?”对方冷笑道。“他偷了我们老爷的小金佛,方才已被我家少爷抓到大牢里去了。你要见他就去大牢里找吧!”
“不会吧!您一定搞错了。”小喜子犹不可置信,忙道:“我要找的人是裴容谦裴大夫。”
“废话!统共就这么一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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