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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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他觉得诚意伯府在这件事的决定是十分英明的，为此吴欣然可是特别交代了好几回刘永毅：“少爷，等会见到殿下的时候，您要
说恭贺殿下千秋万载，四海一统，普天之下皆为王土。”
只是他对面的刘永毅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又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实在有些不懂事，吴欣然花了大半天才让刘永毅学会了
这几句恭贺语。
更没想到的是他准备再次拜见柳鹏的时候，却发现几名柳鹏的亲卫军官已经挡住了去路，接着史钦明笑着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有点不好意思，殿下要临时处理一些军务，请吴先生与小诚意伯稍等片刻。”
只是这稍等片刻就是等了大半天，吴欣然不由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而他手上的刘永毅已经累得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倒是对
面一位东林党人中朝着吴欣然笑了笑：“诚意伯倒是有心了，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是莱臣家还是荩臣家的？”
这是许多诚意伯府中人都未必知晓的一段秘辛，但是吴欣然却知道自家老爷之所以跟东林党结怨，就是东林中人把这段秘辛写
成了白纸黑纸，变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对于诚意伯府与刘孔昭都极其不利，甚至影响了诚意伯府的袭爵。
因此他一边小心抱着刘永毅一边答道：“小人见过常熟钱谦益相公！这是我们老爷最疼爱的永毅少爷，既是嫡子，又是长子！”
吴欣然这话里有话，钱谦益也听出了吴欣然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莱臣公之孙跟着诚意伯留在南京了？诚意伯果然有郁离遗风，
了不得，实在了不得！”
如果平时钱谦益这么一位东林党首说这么一句话，吴欣然自然觉得十分刺耳，但是钱谦益现在说这句话，只能说钱谦益认为刘
孔昭对时局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诚意伯府的袭爵是有着历史问题的，这要从嘉靖恢复诚意伯爵位之后的第二位诚意伯刘世延说起。
这位诚意伯可以说是出名的会折腾，不但“居官三十年十任军务四持使节”，而且革职闲住简直就是吃饭睡觉一样，隔个一两年
就要来上一回，至于被弹劾与弹劾那更是比月经还要普遍一些，下狱夺爵革职为民也是折腾好几回，最后还遭遇三司会审死于
狱中，而诚意伯的袭爵就成了大问题。
当时刘世延有嫡孙刘莱臣，但是由于尚未成年，就交由庶兄刘荩臣袭爵，这位刘荩臣就是刘孔昭的父亲，当然这只是公开的说
法而已，谁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黑幕。
在东林党中刘荩世的借袭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东林党人编诚意伯世系的时候就没有刘荩臣这一世，而且跟刘荩臣起了不止很多
严重冲突，每一次东林党人就拿诚意伯府的这段秘辛来炮轰刘荩臣。
而刘荩臣在天启二年去世以后，刘孔昭在天启三年袭爵，双方的矛盾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是越演越烈，在东林党人眼中刘孔昭
不但是蛮勇武臣，而且还有违伦常，因此在好几部书好好编排了诚意伯府一番。
这些书里说什么“万历、天启之际，冒袭最多，惟有力者得之，如刘孔昭之父系刘尚忠出婢外生之子，竟自夺嫡，莫之敢问”，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何况东林党这还是扒人祖坟，所以当时刘孔昭看到这些记载的时候脸都绿了，跟东林之间的关系更可以用
敌国来形容。
但是钱谦益做为东林党首却发现刘孔昭现在做出了极为正确的选择，这些历史问题已经不成历史问题，刘永毅虽然年少而且还
是庶子，但是却是刘孔昭眼中的嫡长子派到柳鹏这边，自然代表着临时主持南京防务的勋贵武臣更看好海北军，不然他不会把
亲生儿子派过来。
但是另一方面刘孔昭不但留在南京主持防务，而且还让莱臣系的几个“庶子”留在应天府，如果海北军到时候拿不下南京的话，
刘孔昭不但是头号功臣，就算这件事的内幕被人翻出来，由于跟他守城的几个“庶子”都是刘莱臣一房的子孙，所以诚意伯府仍
然是忠义之家，袭爵仍旧是毫无问题。
这不但有着刘基刘伯温的智术，而且有老诚意伯刘世延的风范，毕竟刘世延可是拿下狱、革职、夺俸、闲住当饭吃的真正不倒
翁啊！
只是刘孔昭的权术虽然了得，但是钱谦益却知道他既然把亲子刘永毅派过来，甚至顾不得刘永毅年少体弱，自然就代表他把真
正的赌注押在哪一方，因此他告诉吴欣然：“殿下让少诚意伯稍待片刻，显然是有十万火急的军务要处理，咱们一起过去聊上几
句，说不定事情谈完的时候，诚意伯府的万世富贵已经从天而降……”
吴欣然觉得钱谦益虽然是进士官，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格外客气，显然是希望与诚意伯府一样成为新朝勋贵，但是钱谦益毕竟是
一甲进士出身，他岂敢不听：“不知道钱相公有何高见，吴某就洗耳恭听！”
只是对于柳鹏来说，这从辽东传来的消息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之外：“东江镇出兵江华岛了？这真是好计算啊！”
虽然江华岛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不是最佳的选择，虽然从经济角度一个江华岛足以养活数万甚至十数万军民，能很大程度缓解
东江镇的窘迫情况，但是对于东江镇来说，出兵江华岛现在在政治上却是极其完美的一招杀手。
因此现在江华岛有光海君！
也就是因为“仁祖反正”而失去王位的前任朝鲜国玉李珲，虽然传说这位光海君已经被李倧刺瞎了眼睛，但终究曾经是名正言顺
的朝鲜国王，而且大明在感情与其它方向都倾向于光海君，而不是海北军援朝以后全面投向海北的新任朝鲜李倧。
虽然当年反对光海君即位是大明朝，现在希望光海君复位的也是大明朝，何况光海君在位十五年党羽众多，仁祖反正之后又搞
了一轮政治清算，现在东江镇突然出兵江华岛绝对是奇货可居。
萧夜在一旁补充道：“确实是好算计，朝鲜那边已经向我们海北请援，希望我们尽快拨乱反正，不然局面不堪设想！”
柳鹏这段时间并没有在毛文龙身上投入太多精力，毕竟他也知道在眼下这种局面下很难再次出现斩帅的那出好戏，但是他实在
没想到毛文龙居然如此大胆，直接出兵江华岛救出了光海君，现在东江镇重新又成了东亚舞台上的重要角色。
只是柳鹏却还是气定神闲地问道：“东江现在让光海君复位了没有？”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而萧夜当即说道：“殿下的意思是东江如果拥立光海君的话，我们就要出兵？”


第1069章　死要见尸

有句话萧夜并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柳鹏与光海君事实上还有着夺妻之恨，虽然说光海君与柳鹏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光海君后
宫中宠爱的诸位美人除了政变时被杀的几位之后，现在都成了平壤斡耳朵的一员，而且根据萧夜听到的消息都跟柳鹏有过不止
一夕之欢。
从这一点来看，如果毛文龙拥立光海君复位，那么海北镇与东江镇之间已经没有缓和的任何余地。
萧夜当即回答道：“殿下，还没有听到毛文龙拥立光海君的任何消息，估计他还在认为奇货可居，准备拿光海君作为交易筹码。
”
只是萧夜却是想错了一点，柳鹏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判断：“如果东江拥立光海君，出兵就是一个谨慎再谨慎的事情，可是现在毛
文龙既然都拿下了江华岛还不拥立光海君，咱们当然是出兵，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说到这，柳鹏不由长叹了一声：“他在是皮岛做了太久的富家翁了，以至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富家翁啊！”
现在萧夜稍稍明白过来柳鹏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旁边的姚玉兰当即对萧夜说起这其中的具体细节：“这次出兵江华岛，可以说是东江的最后一搏，东江镇的胜负兴衰就看这次乾
坤一掷，既然拿下了江华岛并弄到了光海君这个奇货，那么肯定要第一时间拥立光海君复位，把旗号打出去凝聚人心！”
不管东江镇有没有拥立光海君，他们与现在的朝鲜君臣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双方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毕竟江华岛在朝鲜政治之中有着极其特殊的意味，朝鲜国王每每遇到无法对付的敌人，总是直接避难入海逃到江华岛，很多时
候干脆直接宣布迁都江华，江华岛可以说是朝鲜王国最后的避难之地。
而东江镇却是出了狠招，不但把朝鲜王国的后路给抄了，而且还把光海君控制在手里，在这种情况双方实际已经是实际上的敌
国，东江镇哪怕做出暂时缓和姿态，暂时不拥立光海君复位也是根本无济于事。
那只能说明毛文龙已经做惯了富家翁，如果他拥立光海君复立，那事情大有可为。
光海君毕竟做过十五年的朝鲜国王，不知提拔任用多少光海死党，而且李倧即位之后进行了几轮清洗，有很多人都在心怀故朝
，到时候必然是风起云涌，情况变得极其复杂，甚至可以爆发一场朝鲜国内的全面内战
在这种情况下海北军反而保持一种谨慎态度，以免跳进了火坑以免引火烧身。
可是毛文龙连拥立光海君复位的胆量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不足为患，在朝鲜与海北镇的夹击之下岂有生存的余地，一想到这一
点柳鹏就放心了：“反正东江镇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而姚玉兰倒是问了一句：“殿下，要不要让黑旗旅立即出兵江华岛？”
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倒是不急，急的是朝鲜君臣，不是咱们海北镇……”
虽然毛文龙与东江镇这乾坤一掷是针对海北军南征虚弱时刻的回光返照，但是现在最着急倒不是海北军诸位军官，而是李倧在
内的朝鲜君臣，几年之前他们清洗光海君一党的场景恐怕他们还历历在目。
说到这，柳鹏又不由微微一笑，他告诉姚玉兰与萧夜：“反正这件事就交给阿巴亥姐姐与霍虬霍旅长便宜行事，我们现在还在南
京城下，对于朝鲜形势的了解远不如他们清楚，就由他们便宜行事，不过……”
柳鹏的神情严肃起来：“告诉阿巴亥姐姐要尽力保全光海君，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前任朝鲜国王，我们不能沾上他的血！”
对于以后的朝鲜政局来说，光海君仍然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虽然提到光海君的时候，柳鹏心底滑过异样的感觉。
外面都说朝鲜把光海君的后宫都献给了柳鹏，只是这件事实际严重失实，在李倧起事的时候，光海君宠爱的后宫大多都被当场
处决，其中就有历史上号称“朝鲜四大妖姬”的金介屎。
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极其特殊，所以柳鹏印象特别深刻。
至于没被处决的美人儿大多都是有着“贤德”之名，平时十分低调，在光海君时代不曾抛头露面干涉朝政才得以保全性命，总共
也就是三五人而已，对于柳鹏自然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柳鹏也不会因为这段关系而放弃自己的原则。
至于那位传说被李倧刺瞎眼睛的光海君也是一位老到的政治人物，同样不会因为夺妻之恨而要与海北镇较量高下自寻死路，说
不定他真能复立肯定还会献上一大堆朝鲜美人请柳鹏品鉴好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因此柳鹏对于光海君的处置可以说用“宽厚”来形容，但是他的神情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他告诉萧夜：“还有，告诉霍虬霍旅长
，如果出兵江华岛，对于毛文龙毛大帅要特别用心一些，死要见尸……”
虽然柳鹏并没有说太多，但是萧夜却是心头一震，知道毛文龙如果落到海北军手里恐怕就要是死路一条，毕竟柳鹏只交代“死要
见尸”，却根本没交代“生要见人”，显然是只有“死要见尸”这唯一的选择。
姚玉兰听到柳鹏这话，不由长叹了一声，她觉得毛文龙好歹也是辽东的英雄人物，落到现在这个结局或许是时势所致：“毛帅可
惜了！”
“毛帅是可惜了！”
柳鹏同样长叹了一声：“我这是在保全毛帅名节了！”
这么多年的皮岛生活已经消磨了毛文龙的斗志，以至于毛文龙变成了一个岛中富家翁，甚至变成目光短浅只知眼前利益，这一
次出兵江华岛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东江镇又是毛文龙以个人魅力建立起来的军镇，只要毛文龙一日尚在，东江诸将诸军就会拥戴毛文龙，把东江镇看成毛文
龙的东江镇，所以柳鹏才会说那句“死要见尸”。
毛文龙是一位大英雄，即使他有很多缺点很多问题，但终究是一位真正的大英雄，但现在海北镇只需要一个死的毛文龙，只要
毛文龙一死，以海北军的实力与号召力出面收编东江旧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毛文龙如果还活着，那么海北军即使能顺顺利利地把整个东江镇都接收下来了，但是在海北镇仍然会形成一个以东江旧部
旧人为核心的东江系，而且他们依旧会拥戴毛文龙作为东江系的领袖，而对于柳鹏与海北军来说这一点无法接受
所以毛文龙必须死！
萧夜一想到这一点，就不由有些悲凉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海北镇的一员，一个死的毛文龙与崩解离析的东江镇对于海北
镇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因此萧夜当即微笑道：“殿下确实是有心，毛文龙若是地下有知，也能明白殿下的一片苦心！”
不管怎么样，对于毛文龙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能保全他的一世名节。
柳鹏笑着说道：“嗯，我确实是在怜悯毛帅，好歹也是当世英雄啊……”
只是他刚说到这时，那边外面又有人报告道：“殿下，辽东来的急报，说是建奴的两红旗有调动的迹象！”
对于海北军来说，一般情况下龙口一天只会向柳鹏传递一次急报，但是现在柳鹏却在很短的时间收到两份急报，显然这份急报
的份量很重，甚至重过了东江军突然出兵江华岛。
而柳鹏也是很有兴致地说道：“瞧，这不一起来了，毛文龙出兵朝鲜，而皇太极也坐不住了，他们等这个机会恐怕已经等了很久
很久了！”
姚玉兰很自信地说道：“咱们既然打到了南京城下，恐怕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了，想逼咱们回头，不知道这次两红旗调动了多
少兵力！”
对于海北镇来说，两红旗可以说是他们最熟悉的敌人，甚至可以说海北军最大的战果就是在两红旗与正白旗身上获得，而代善
的两红旗也被海北镇锁在海州与盖州，为了对付海北军，建奴除了始终不敢动用两红旗之外，甚至还经常向辽南增强大量兵力
。
就象前次的朝鲜之役，除了代善的两红旗之外，皇太极还亲率两黄旗到辽南坐镇，这才让海北军的反攻复盖无果而终，而这一
次建奴在海盖的布局却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除了其它各个固山的援兵已经全部撤回之外，建奴又从两红旗各调走了十个牛录！”
对于两红旗来说，二十个牛录的调出已经可以用伤筋动骨来形容了，柳鹏当即问道：“是不是每个固山调出五个蒙古牛录，外加
五个女真牛录！”
“殿下英明，确实是按照殿下所言，正红旗与镶红旗各调走了五个蒙古牛录与五个女真牛录！”
现在建奴还没有蒙古八旗的编制，除了独立于女真八旗之外的蒙古两旗之外，每个女真固山下面都有五个蒙古牛录，可以说是
极其重要的辅助作战力量，但是柳鹏最关心的还是那十个女真牛录：“看来皇太极是等不及我慢慢拿下南京，准备大干一场了！
”


第1070章　最重要的战场

而那边顾山河已经询问道：“殿下，这应当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提前发动金陵战役？”
他与柳鹏一样，都对南京应天府势在必得，而且长风旅是金陵战役预定的主攻部队，包括兖州旅在内各支部队可以说是不牺代
价为长风旅铺好了路子，如果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从南京城下收兵，这绝对是一件极其败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