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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升职记-第5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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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宫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高墙之内的罪人怎么办？”
虽然大明为了维持统治着想在南北直隶都没有封王，但是在凤阳这个龙兴之地却有一个特殊的机构，那就是高墙。
那些犯了大罪的朱明宗室子弟都被囚禁于高墙之内，多数都是囚禁到死的结局。
当然从大明的宗室政策来看，能折腾到囚禁高墙的宗室子弟恐怕是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甚至是罪无可赦的地步，但是他们虽
然被囚禁于高墙之内，大明却是好吃好喝供养着他们与他们的家眷甚至佣人，这也成了凤阳府的一大负担。
而这一次海北军攻占凤阳的过程之中丁宫原本还以为这些宗室弟子会借机从高墙内逃了出去，以至发生无法收拾的事情。
丁宫实在没想到的是这些宗室子弟已经沦落到连逃跑都不会的地步，即使有少数罪人从高墙之内逃了出去，但是很快就因为饥
饿和其它因素跑回来投案自首。
虽然他们罪恶滔天，但是却已经退化成完全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的地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丁宫是放心又担心。
放心是自然是因为宗室子弟在大明的圈养政策下已经彻底养废了，可以说是根本无足为患，海北军接下去的攻势必然是势如破
竹，根本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至于担心的问题自然是这些宗室弟子太能吃太能喝，甚至还想着海北军给他们找漂亮女人，简直是就是一群喂不饱的饭桶。
海北军把他们接收下来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供养这批宗室子弟的费用足够海北军供养一个步兵团，而且还是超大编制的加
强步兵团，省一省都可以养个小型步兵旅。
海北军即使需要大明的宗室勋贵来点缀点缀，也不需要从这批声名狼籍的宗室罪人之中进行选择，因此丁宫就觉得有些时候必
须慈不掌兵，但是姚玉兰却是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既然是大明那边的负担，那么就让他们成为大明那边的负担，这不
是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
第1058章 船要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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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宫不但立即明白过来了，而且夸奖起了姚玉兰的方案确实高明：“还是姚督这法子好，谁想养这些大明宗室就接手过去，反而这不是我们的责任！只是在督抚那边这件事能不能通过去？”
姚玉兰不由脸带微笑：“这也是督抚的意见，别忘记了咱们的辖区之内还有鲁王府与衡王府！”
不管是衡王府还是鲁王府，对于海北军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死敌，正是因为他们的策动所以海北镇的辖区之内才会接连发生了无数起暴动，即使这些暴动与这两座王府无关，但也是打着他们的旗号。何况海北镇之所以崛起，很大原因就是侵吞衡王府与鲁王府拥有的人口、资源与财产，双方之间的恩怨可以用不共戴天来形容，柳鹏对于这些在海北镇辖区之内寄食的宗室子弟早就看不顺眼了，只是过去
没有什么合理的借口来处理他们。而现在却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把这些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与生存能力的宗室弟子扫地出门，不但给海北镇腾出大量的田地、人口、资源、财产，而且还能把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宗室人口转移到大明这边来，
甚至还可能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毕竟这些宗室人口在海北镇的辖区一直是活得好好得，直到他们被大明接手之后才发生了一系剧惨剧，到时候丁子杭这么一宣传，保证会收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一想到这一点，丁宫的脸上就尽是笑意：“这办法好，还是督抚大人想得周全，侍候这些人还是让大明来！”少了这批宗室人口以及中都留守司的大小官员们，他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虽然凤阳府的情况极其复杂，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供养这批庞大的官僚机构身上，现在只要在俘虏之中挑一挑尽数扫地出门，
再不用考虑祖陵被水淹的问题，那一切就好办了。要知道现在宿州年年都被水淹就是因为祖陵万万不能淹水，但是祖陵地形几乎是在水位之下，为了保证祖陵的安全只能每年挖开河道让宿州年年淹水了，解决了这个问题宿州人对海北军是感激不尽，现在
他们已经动员起一个步兵营的新兵。
只是与凤阳府的一路高歌不同，海北镇在淮安府的战斗进展却受到了不小的麻烦。
他们遇到并不仅仅是水网地带遇到的诸多麻烦，而是从淮安府、山阳县以及清江浦组织起来的一系列强力抵抗，而且这其中最有力的抵抗来源于清江浦商人组织起来的一支新军。正如同兖州府商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代价全力支援海北军，而清江浦的这批商人也不愿意以后整个淮安府都是山东人的天下，因此他们可以说是不惜代价帮着官府招募精壮兵员与家丁，而且淮安府虽然
极为繁华，却向来是勇武之地，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能招募到足够的亡命之徒。
淮安府本来就是重兵屯驻之地，加上这些亡命之徒的拼死搏杀，让海北军的前锋部队遭遇到很多麻烦，他们用尽一切办法从各个方向冲杀过来，而且还用大量的火烧船来狙止海北军的攻势。而且就投入兵力来说，由于凤阳府有五州十三县之地，又有中都留守司的存在，因此海北军在凤阳府投入了姚晓方支队为基础组建的河西旅与姚玉兰亲率的两个步兵旅，三个步兵旅一齐排开以排山倒海一
路展开攻势，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而在淮安府方向海北军投入的兵力只有两个步兵旅与河防总队，而且长风旅现在还在开进之战，而河防总队在徐州之战遭受到相当大的重创，甚至连总队长都临时易人，所以担当主攻任务自然只能是兖州
旅。
但是兖州旅虽然名言上是一个步兵旅，但是实际却只有一个加强步兵团的兵力，主力烈风团的前身是兖州守备总队，但是徐州战斗中伤亡了近半人员，虽然经过补充但是缺编较多。
而另一个步兵团则是刚刚动员起来的新部队，实际只有两个步兵营的建制，而且一路进攻之中还分兵攻占了若干州府、县城与重要据点，导致集结在第一线的部队只有一个加强步兵团而已。
因此一开始进展尚属顺利，但是进抵淮安府、山阳县、清江浦一线，明军就开始以蜂拥之势展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对于海北军来说，这是一场相当艰苦的战斗，新作的景东一旅长实在没想到明军居然还能组织这样强烈的攻势，他连声问道：“河防总队在哪里？没有他们在水上的支援，这次战斗我们至少要拖上五天时间
，那时候长风旅就要上来了！”
虽然只要长风旅上来，形势肯定能得到根本性的好转，而且景东一自己也是长风旅出身的干部，但是对于景东一这位原州之战的功臣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中的耻辱，是无法接受的结局。
只是下面的军官却在叫苦：“昨天一天光是伤亡就接近两百人……”
“这些明军跟普通明军完全不是一回事，简直是发疯了！”
“现在淮安府附近的明军至少有两万人！”
“咱们只有一个步兵旅，河防总队根本靠不住！”军官们的埋怨都是差不多，就是由于河防总队存在这样或是那样的问题，现在兖州旅独当大局，感觉有些支撑不住，景东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两万明军又怎么样了，我当初在原州可是面临着数万蒙古马
队，咱们得替主力打开通往扬州的道路！”
他对于自己这个的定位非常准确，虽然他也很想参加接下去对南京的总攻，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兖州旅是什么样的部队。
如果烈风团还是有老底子的部队，但一直在兖州执行守备任务，几年下来不打仗的结果就是部队执行命令不坚决，一遇大场面军官就惊慌失措，甚至被姚正与刘兴祚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云山团就是一个标准意义的新部队，除了军官与一部分士官之后，这个只有两个步兵营的新团几乎都是新兵，虽然经过训练，但是景东一总觉得不能让他们担当大任。
但是到了现在，景东一也知道自己必须寄希望于云山团的新军们，毕竟这个团虽然都是新兵，但干部都是老的。
因此他说道：“从明天开始，咱们采取齐头并进的战术，让云山团也上来，我就不信了，右翼都把凤阳府打下来，小小一个淮安府，我们海北军居然要束手无策，甚至要等到长风旅支援上来！”
到了最后景东一不得不刺激一下海北军的这些军官们：“你们怎么也是老部队，可不要被云山团压下去了！”或许是景东一的激将战收到了效果，第二天的战斗变得血腥、残酷、激烈起来，海北军的总伤亡居然超过了三百人，而且更让景东一觉得惊喜的是云山团打得很好，甚至可以用可圈可点来形容，完全超出
了他的预期。
不但火力发扬得很好，而且战斗表现得特别勇敢，虽然伤亡颇大，但是至少是打败了明军六七个营的反扑，俘虏了好几百人，这也让烈风团有些拉不下脸来。正如景东一所说的那样，云山团可是新部队，而且由于动员比较仓促实际是一个小团的建制，全团只有两个步兵营而已，可是今天的战斗之中云山团的表现却似乎压过了烈风团，因此烈风团也变得激动起
来。而对于战事最为敏感的就是清江浦的商人们，他们对于战情的掌握甚至比南河总督都要清楚一些，他们虽然不断在大明这条船押注，但是现在大明这条船似乎已经要彻底沉灭了，对于这些商人们来说是简
直是糟的不能再糟的局面。明军在淮安府的每一条战事都遭受了沉重的失败，但是比失败更糟的是他们终于得到了中都留守司溃灭与中都凤阳府失守的消息，连中都留守司的八卫一所都挡不住海北军的攻势，以现在淮阳府的军力怎
么可能挡得住海北军的凌厉攻势。现在清江浦用重金组织起的亡命之徒已经是非死即伤的局面，明军为了抵抗海北军的攻势每天都付出上千人的死伤，昨天更是一口气死伤、溃攻、逃亡了两千人之多，许多明军部队现在已经被海北军打成
了空架子。而更糟的是在兖州旅的身后还有海北军的头号精锐主力长风旅，甚至长风旅的兵力、战力与火力都是兖州旅的两倍以上，现在淮安明军为了应付一个兖州旅已经是使足了九牛二虎之力，再上来一个长风旅
他们根本招架不住啊！
万一淮安与清江浦陷落在海北军之手，那就是柳鹏与丁宫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一想到海北镇那些破门灭家的传说，这些清江浦商人就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们觉得既然大明这条船要沉了，他们就一定要船沉之前转移到其它的船上去，哪怕他们之前在大明这条船上押了再多的赌注也得当机决断！
第1059章 戴罪立功
只是清江浦的商人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们之前在大明这条船上投资太多，更糟的是这些投资不但没有看到任何回报，反
而有可能变成负面资产，这让他们越发觉得焦头烂额。
虽然会馆内部还没听到枪炮声，但是离开商行会馆一两里就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海北军与明军交战发出的枪炮声，甚至根本不用
走得这么远就能看到拖下来的无数明军伤员。
现在城内的医馆已经完全处理不了这么多伤员，甚至连个临时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把一些轻伤员临时安置在大街上，现在
在会馆里面都能听到伤员的惨叫与呻吟声。
但是能看到伤员源源不断地运下来还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至少代表着海北军没有彻底控制战场，伤员还是能送下来，但是对于
江清清商会会馆的这些大商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不祥的信号。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商人的加倍努力，海北军至少多付出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伤亡，到时候海北军只要打到清江浦与淮安城，
肯定会把他们这些商人作为首先清算的对象，一想到这样的结局，这些商人就觉得不寒而栗。
而卓越凡更是寒意刺骨，他虽然才三十多岁，但是不知道头上已经多了几簇白头发，只是这些白头发并不能解决卓越凡现在遇
到的所有大问题，反而让大家明白现在清江浦商人的大当家已经焦头烂额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这一点，大家就会回避着卓越凡提出的各项要求，虽然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理智告诉他们不能继续在大明这条船
投资下去，而这让卓越凡越越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与挫折感。
事实上他都不想继续在大明这条船上赌下去了，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业尽付乌有，但是他现在却想不出太多的办法。
与在场的这些商人不一样，他并不是白手起家，而是真正的商二代，只是他接手家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四崩五裂的商业王国，
他花了三年时间清理并重建了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然后又花了十年时间把这个商业王国扩张到江南的几十个大城市与重要集
镇，只是正当他准备让自己的儿女全面转向科举制艺的时候，海北军突然横空崛起了。
他为了苦读科兴的儿子考虑，用尽一切努力抵挡海北军的一切攻势，但是事实证明卓越凡的努力用错了方向，他现在极其无力
地告诉自己这些同行：“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前线缺少赏金，希望我们能筹十万两银子出去，没有十万两，至少也得六七万两，最
少最少也要五万两银子才行！”
说到这，那下面就已经有人说道：“前线缺的难道只是重赏之金吗？刚刚马总兵已经派人来征购我的药材，说是现在还缺几千人
用的伤药！”
虽然清江浦是一个重要的商业集镇，甚至比一般的州府还要繁忙，但是在战乱之时筹措出几千人份的伤药却是在为难人，而且
一说起现在前线的需求，马上就有更多的大老板说道：“火药铅子也不够了，战前存了上万斤火药以为已经够用，结果几天时间
就要用尽了，如果火药铅子用尽了，那该怎么办啊！”
大家基本都是一个意思，要请卓越凡尽快决断，事实上卓越凡也想做出一个最明智的决定，但是他不得不告诉自己的这些同行
：“哎……到了今天这一步，我的损失比你们加起来还要大，但是你们也知道，现在咱们已经到了没办法的地步，你们要帮我好
好想想，咱们跟海北那边没有交情啊！”
这确确实实是个大问题，大家虽然跟兖州府以及海北镇的商人们有些交情，但是跟海北镇的大人物，特别是姚督军、丁专员这
样的大人物很少有交情，大家以为都是吃清江浦这碗饭，跟海北镇只有仇恨没有交情。
而现在海北军的炮火随时能轰到会馆来，大家这才想起得跟海北镇之间得有一份交情才行，跟海北镇的阿猫阿狗接触根本无济
于事。
但是一说到这个就是卓越凡的最大软肋了，他跟海北镇之间或许有极少数朋友，但是这些门路不足以通天，不足以让联络到丁
专员、景旅长或是姚督公这样的大人物。
只是就在卓越凡郁闷的时候，那外面又传来了坏消息：“不好了，不好了……海北镇的长风旅上来，据说已经上来了四个营！”
在场的清江浦商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炸了，虽然这个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现在淮安府的明军应付一个兖州旅已经是节节
败退了，如果再上来一个长风旅，而且一来就是四个营，那明军应当怎么对付？
那边已经有人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卓会首，你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是现在不是玉石俱焚的时候，得早做决断啊！”
这些商人都是同样的想法，他可没有举家赴难的决心：“是啊！海北军也是大明的兵马，柳鹏柳督抚也是大明的督抚，这是大明
内部的厮杀，咱们现在投奔过去，谁也不能指责咱们！”
“咱们清江浦在这件事里惨合太深了！现在得脱身的时候了！”
一说到这件事，卓越凡就只能长叹一声：“行行行，大家的意思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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