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5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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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顾山河与在场的海北军军官来说，这又是一个极其难以拒绝的天赐良机，不管是歼灭林丹汗还是歼灭镶蓝旗所部，都已经是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巨大诱惑，何况现在是有机会歼灭这两股生平大敌，因此顾山河第一时间就说了大话。
而柳鹏同样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他只是故作镇静地说道：“阿巴亥姐姐，你可曾是大金国的大福晋，现在也是我的心爱人儿，可是这些朝鲜官员到底敬重不敬重你？”
前一刻还在谈着尽歼镶蓝旗与林丹汗所部的军机大事，下一刻却变成了柳鹏关心阿巴亥的言语，只是完颜阿巴亥这些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早已经是兰心慧质，第一时间就领会了柳鹏话里的意思：“督抚弟弟现在要不要杀人立立威！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话，姐姐我帮你杀一批！”
完颜阿巴亥可以说是机智过人，她已经明白过来，虽然柳鹏是打着“仁义之师”、“王者之师”的名义入朝作战，但是光靠“仁义之师”、“王者之师”的名号可不能战胜这些可怕的建奴，所以柳鹏现在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压榨一番朝鲜人，把一切战争资源都动员起来。
而且海北军在朝鲜投入的兵力十分有限，如果不把朝鲜的战争资源都动员起来，恐怕也没办法战胜建奴与林丹汗的联手攻势，而且朝鲜作为一个数百万人口甚至近千万人口的大国，只要好好挖掘战争潜力，至少能帮海北军牵制住几千名甚至上万名强敌，所以柳鹏不得不对朝鲜方面下狠手。
只是柳鹏的人设既然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自带干粮入朝作战，甚至于所有的一切军费、战费都是由柳鹏自己负责，在这种情况柳鹏肯定不能出面充当恶人，而充当恶人的最好选择正是完颜阿巴亥。
完颜阿巴亥毕竟曾经是大金国的大福晋，而大金国在朝鲜眼中的印象就是穷凶极恶的存在，过去她跟着努尔哈赤的时候没少欺负朝鲜君臣，现在只是重作冯妇重操旧业而已。
而且完颜阿巴亥也渴望回去过去那种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日子，只是在海北镇柳鹏始终不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而今天她终于有机会来一个杀伐决断：“督抚弟弟，你说吧，现在是要收拾谁？”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这件事倒不着急，谁敢对我不服，咱们就收拾谁！只是咱们毕竟是客人，能少杀人就少杀人！”
伴随着林丹汗骑兵的大举入朝作战，海北军在朝鲜的作风一直变得粗暴甚至是狂野起来，朝鲜官民都觉得海北军一下子强硬起来，不但要求更多的资源，甚至直接插手朝鲜内政。
过去海北军从来不过多插手朝鲜的内部事务，即使是征发物资也是通过朝鲜官府来进行，而现在却是由完颜阿巴亥出面与朝鲜交涉。
这位大金国的前任大福晋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论起杀伐决断却是不逊色须眉，她不但直接插手朝鲜各地官府的日常事务与财政收支，甚至还干涉人事任免，一会要求是提拔某位官员，一会又要求将某位不称职的官员直接免职，一时间成了整个朝鲜的太上皇，不但指手划脚，而且一旦条件得不到满足，她就会带着朝鲜通事与义勇直接武力介入。
不过朝鲜人的心思也比较古怪，如果出面的是柳鹏，即便朝鲜一直是以“事大主义”作为国策，但是他们觉得自己应当顶回去才对，至少要拖一拖才行。
但是来的是完颜阿巴亥，不但是柳鹏后宫的贴心人儿，而且还是努尔哈赤当年的大福晋，这就让他们想起了努尔哈赤与大金军当初的蛮横劲头，觉得没办法跟这么一个野蛮至极的女王对抗，甚至觉得跟完颜阿巴亥作对简直是死路一条，纷纷放弃了抵抗的想法。
事实上，很多朝鲜官员一看到完颜阿巴亥放弃了自己原则，除了事大主义之后，完颜阿巴亥可是出身是女真乌拉部，她可是敢当场把人拖出去处死的那种狠角色，现在服软顶多是事后被汉阳处分，可是现在不服软就要被完颜阿巴亥当场处死，谁敢自寻死路！
正是因为完颜阿巴亥的这种强硬人设导致她在朝鲜各地官府都是畅通无阻，她原来想要大开杀戒，至少一口气砍下几十颗人头，最终的结果却是一颗人头都没砍下来，只是在朝鲜的官府之中除了原来的“大北派”、“西人党”、“南人党”之外，又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派系。
虽然这个派系是以无原则地靠拢海北镇作为基本方针，而且很多都是海北军扶植起来的新贵，但是由于他们的上位是完颜阿巴亥出面干涉的缘故，他们的政敌都恶意称他们为“完颜派”。
而对于海北军来说，完颜阿巴亥的横冲直壮让他们有更充足的战争资源，虽然柳鹏一度认为自己手上只有七千五百到八千名左右的可用之兵，但是他从平壤出发的时候却带了将近一万军士。
这多出的两千多名兵员都是通过完颜阿巴亥的关系动员起来，虽然他们的素质可能距离海北军自身的要求还有一定距离，但却是现在朝鲜所能提供的最好兵源，有些朝鲜义勇甚至是解散了朝鲜的整支正规军然后再打散编入海北军之中。
随军在一线转战的朝鲜民夫大约有四千人之多，同时还有数倍的朝鲜民夫负责二线甚至三线的转运。
除此之外海北镇还使足了一切办法调集一切资源，所以在整个战线有着数以万计的朝鲜正规军、义兵在协同海北军作战，柳鹏对他们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他们不服从柳鹏的命令，那注定只有一个悲惨至极的结局。
正是通过完颜阿巴亥以及金求德等朝鲜官员的全力配合，现在的原州战局可以说是突然变得焕然一新，林丹汗没想到这么朝鲜正规军与义兵竟然是如此不识趣，一次又一次地骚扰自己，虽然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打散，但是他们很快就重新组织起来进攻。
令人讨厌的还有景东一支队，虽然这支海北军不足为患，但是这千多名海北军却始终是抱定自寻死路的方针，稍有机会就对林丹汗发动小规模的骚扰攻势，逼得林丹汗不得不把相当一部主力用于解决景东一支队。
但是林丹汗所部蒙古骑兵只长于野战决胜，但是对于攻坚克胜却是办法不多，林丹汗的蒙古骑兵居然被这么小股海北军缠住了，甚至被阿敏贝勒在内的女真贵族好好嘲笑了一番。
正是因为方方面面都不顺利，所以在听说海北军突然从平壤出援原州的消息之后，林丹汗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景东一比林丹汗还要紧张，他朝着这个排长问道：“你们后面只有一个加强连要钻隙过来？兵力太少了点！”
虽然景东一频繁对林丹汗的蒙古骑兵发动骚扰攻势，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为什么要发动进攻，不是景东一手上有富余的兵力，而是恰恰相反，景东一的兵力实在太单薄了！
虽然想尽一切办法向林丹汗发动袭扰，但是包括刚刚赶来的这个加强排在内，现在景东一手上的兵力甚至不足七百人，而眼前这支无穷无尽的蒙古骑兵似乎只要稍使点力气，就能把景东一支队碾成了粉碎。
在这种情况，景东一知道困守必然是死路一条，不管己方兵力还是战力都是太过贫弱，可以说是处处处都是弱点，所以他不断向林丹汗发起攻势，有些时候甚至只能出动了十几个步兵配合三五个骑兵出去冲一冲，让眼前的林丹汗与蒙古诸部根本摸不清他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兵力。


第999章　刺猬

只是这种不断进攻的战术也让景东一支队一直处于失血状况。
虽然由于林丹汗的蒙古骑兵纯属客军而且涣散无纪律，所以顾山河的人员与物资补给一直没中断过，但是景东一总觉得自己手上的本钱是越打越少，现在甚至要用朝鲜义勇来担当反冲击的重任，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一个加强连的后继增援实在太少了。
只是这个带队过来增援的副连长却是说道：“已经不少了，而且这是督抚与顾旅长给本支队的最后增援……”
景东一不由吃了一惊，他无法想法补给中断之后这仗怎么打下去，只是这个副连长却是说出最终的答案：“因为督抚与长风旅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听到这个答案，在场的官兵几乎是哭成了泪人！
这可是面对着上万蒙古骑兵的围攻啊，而现在已经是黎明将至！
只是对于顾山河与海北军的诸位军官来说，现在正是最深的黑夜之中！
到处都是蒙古骑兵，前方是蒙古骑兵，左边是蒙古骑兵，右边也是蒙古骑兵，甚至后方都出现了零零散散的蒙古骑兵！
虽然现在距离原州还有好几十里地，但是林丹汗的蒙古游骑已经用一种极其令人厌恶的节奏对海北军的大兵展开骚扰，这也是蒙古骑兵的传统战术。
这些游骑多不过是二三十骑，少则只有三五骑甚至一两骑，但是只要在视野中出现蒙古骑兵，海北军就不得不做出反应，即使派不出大队骑兵去驱赶他们，但至少也派个加强排过去保护自己的侧翼。
但问题在林丹汗的蒙古游骑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就象夏日的蚊子一般怎么也赶不光打不完，江纵云不得不提醒柳鹏：“督抚这样下云可不行，我们的前进速度会变得极度缓慢！”
而旁边的顾山河则是提醒道：“督抚，这都是骑兵数量太少的缘故，我手上只有半个骑兵营了，根本应付不过来啊！”
在这个问题上顾山河是觉得自己是颇有怨气的，当然他就向柳鹏要求把骑兵团划入长风旅建制，毕竟骑兵团与长风旅可以是同一个体系里成长起来的，如果骑兵团剩下的千余骑能跟着长风旅一起来到朝鲜的话，怎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窘迫的情况。
只是柳鹏似乎没听到顾山河的埋怨，他只是说道：“林丹汗派来的骑兵是不少，注意保护我们的辎重与火炮，但他们不是什么大麻烦，只要我们认真起来，我们就能用刺刀捅破蒙古的游骑，告诉将士，我始终跟他们在一起，让他们不要忘记了在原州苦战的袍泽兄弟！”
而柳鹏身边的吴克善却是跃跃欲试，他说道：“妹夫，让我上去试试身手吧，我这五十骑可是科尔沁数得着的精锐骑兵，保证一个回合都把他们赶跑了！”
只是柳鹏却是笑了起来：“大兄不必着急，你这五十骑可当林丹汗五百骑，等一决胜负的时候再上场也不迟，到时候我还要需要你帮我去抢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了！”
吴克善所谓“科尔沁数得着的精锐骑兵”自然没吹牛，但是跟林丹汗的察哈尔骑兵却是实在逊色不少，只是柳鹏这话说得太漂亮，吴克善身边这五十骑一直挺直着身子，觉得建功立业的时候马上就到了。
而旁边的江纵云则是问了一句：“督抚，可是怎么对付这些蒙古游骑！”
“让他来！我看他有什么本领！”
柳鹏却是落了一句狠话：“如果见到骑兵就腿软，那就不是咱们的长风旅！”
虽然这一次跟随柳鹏出援的海北军来源于六七个战斗单位，但是最核心的部分却是来源于顾山河的长风旅，柳鹏对于这支海北最精锐的部队有着绝对的信心，区区几骑蒙古游骑岂能挡得住长风旅的脚步。
而他身旁的顾山河也是听得热血沸腾：“对，让他们来，我们长风旅可不是遇到几骑游骑就会溃散的乌合之众！”
事实上这些蒙古骑兵很快就发现海北军不但加快脚步了，甚至还改变了战术，虽然对于那些二三十骑的大股游骑采取以骑克骑的战术，仍然第一时间就派出规模相当的骑兵队伍过去驱赶或是交战。
但是对于那些七八骑甚至三五骑的蒙古游骑，海北军却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直接就大步地继续前进，这让这些蒙古游骑一下子就象上了灯台的老鼠纷纷冲了过来，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眼前这支海北军的长风旅与他们过去遇到的任何一支明军都无法不同。
海北军的无视并不是胆怯或是过于疯狂的军事冒险，而是真正没把这些零零散散的骑兵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这些连十骑都不到的蒙古轻骑兵冲上来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蒙古轻骑兵也被他们的轻视态度所激怒了。
但是冲上来准备射箭的蒙古轻骑兵却发现眼前的这些海北军并不象普通明军那样一冲就跨，恰恰相反，与他们在原州附近遭遇的明军一样这些海北军第一时间变成了可怕的刺猬，除了摆开无穷无尽的枪林他们还用一轮又一轮排枪射击欢迎他们。
这是这些蒙古骑兵人生中遇到最可怕可恐怖的弹雨！
每一个侥幸生还的蒙古骑兵都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海北军射来的致命弹丸，而且更夸张的是海北军直接就用炮兵对他们点名轰击，虽然几乎没有准头，但是只要被海北军的实心弹打到就别想活下来！
至于停下来跟海北军展开对射那更是最糟的主意，海北军的齐射竟是如此可怕，让这些原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逃回来以后一下子就大哭起来，但是损失最大的还是那些二三十骑、三十骑的成股骑兵。
一旦海北军下定决心之后，他们就派出骑兵前去驱赶或是交战，而这些小股骑兵只要稍有犹豫，大队步兵也接着压上来，陷入被海北军步骑合围的境地。
蒙古草原上的这些汉子本来以为自己在马上纵横无敌，但是没想到这些对手不但花样百出而且还是马上的劲敌！
他们不但第一次遇到骑兵手枪的齐射，而且遇到对方炮兵的连续轰击，虽然蒙古汉子对于毫无准头的炮击毫无惧意，但是战马却是在炮击中一下子散了架，到处乱跑，结果就是被海北军的步骑抓住一阵痛打。
虽然蒙古游骑也几次抓住机会杀入了海北军的队形之中颇有斩获，但就双方的损失来说明显是蒙古游骑的损失更大，诸位蒙古贝勒、台吉都没想到海北军一旦认直起来竟然是如此可怕。
虽然战斗总体规模不大，粗粗统计下来也就是损失了百余人马而已，但是这些负责骚扰海北军的蒙古贵族却是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
凭什么察哈尔诸部可以吃香的喝辣，我们五部喀尔喀和蒙古其它诸部却是必须要顶着海北军的连排枪炮冲上去与海北军决一胜负，所以在海北军认真起来以后，这些蒙古游骑突然消失了一大半，而海北军就能集中更多骑兵扫荡这些蒙古游骑。
而对于林丹汗来说，他对这个结果是极其不满的：“海北贼这次驰援原州，不过千余骑而已，怎么把你们的胆都给吓破了，你们可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啊！”
林丹汗几十年前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当然是取得了极好的效果，但是在场的诸位贝勒、台吉已经是不知多少次听林丹汗说这话了，每天林丹汗都要重复这句话至少几百遍，大家都已经听腻，甚至林丹汗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们就想动刀子。
而且大家是成吉思汗的子孙确实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但问题在于林丹汗成为当世的成吉思汗对大家不但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反而有很多的坏处，甚至连察哈尔万户内部的很多鄂克托都觉得林丹汗成为成吉思汗是一件天大的坏事，他们宁愿现在象现在这样自由更好。
因此大家对于林丹汗的说法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人反驳林丹汗：“千余骑，呸！这次杀来原州的明军至少有两万人，光是骑兵就有三四千骑，这是我亲眼所见！”
只是林丹汗却立即反驳这种说法：“胡说八道，海北贼怎么可能派两万人过来支援原州，你肯定是把那些朝鲜兵都算进去了！而且就算是把朝鲜兵都算进去，海北贼也不过是动员起八千人而已！”
但是马上就有人反驳林丹汗的这种说法：“胡说，光是海北贼的本部就有两万之众，这还不包括海北贼沿路裹胁的朝鲜兵丁，我们可是受到朝鲜兵十多次袭击！”
“对啊，我也受到朝鲜兵的袭击！”
“现在是明军与朝鲜兵同流合污，越发难以对付起来！”
“大汗，你既然连景东一的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