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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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管是王森还是王好贤虽然也跟女真与建奴有过联系，关系甚至还是十分亲近，但是他们并没有把全部的赌注都押在女真身上，因此王好贤当即说道：“王气在淮扬，不在塞北！未来佛终究会降生于王氏第三子身上。”
王好义却是冷笑一声：“反正你们三房只管南下便是，我们二房概不奉陪，老大，你跟不跟我去寒北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王好义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说道：“大伯，现在我们大乘教已经在明国已经没有立足之地，除了出塞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闻香教是由石佛口王森遇仙狐而得以创教，而王森死于狱中之后诸子争立，王好贤借用了山东闻香教的支持才得以上位，只是他作梦也没想到他刚刚在闻香教中上位，一回头普祥真人就借建州甲兵直接把整个王氏家族从石佛口绑到了梁山泊。
与历史上王氏兄弟对于徐鸿儒起事三心二意不同，现在既然刀子架到脖子上，所以王氏家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帮助徐鸿儒起事，所以闻香教起事的声势也不同于另一个时空，差一点就打破了济宁府与徐州府。
而徐鸿儒与普祥真人因为需要利用王氏家族的力量，虽然把他们关在梁山泊软禁起来，却是好吃好喝供养。
只是徐鸿儒并没想到梁山泊也有一批最狂热最忠诚的闻香教众，他们是把王森与王氏兄弟当真正的神仙来供奉，暗暗千方百计想要营救王氏兄弟，而借着这次海北军偷袭梁山泊的机会，他们用早已准备好的快船第一时间把王氏兄弟载了出去。
只是刚刚脱离险境，王氏兄弟内部就起了争执，二房王好义主张出塞投满女真，三房王好贤却是打定了自暴自弃的主意，准备一路南下扬州，来个烟花三月下扬州，在死之前好好爽一把。
而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长房王好礼的身上，虽然大家都知道王好礼向来无用，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好礼的意见往往就代表长房的走向。
只是王好礼之所以无用，就是他在关键时刻总是拿不定主意，他现在变得患得患失：“北上不错，南下也不错！具体去哪里，等我慢慢想一想！”
“别想了！”
王好义身边的年轻人大声说道：“大伯，牛八气数已尽，广宁失守尽弃辽东，辽饷一年比一年多，又有龙口崛起虎视眈眈，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天命为号兴师辽东，其时妖星横空现世，三月不灭，遂有萨尔浒之役，天意如此，你又何必逆天行事！”
这话说得极是动听，王好礼不由有些动摇，毕竟二房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努尔哈赫起兵确实是有蚩尤旗横空三月，都说是蛮夷必然大兴。
现在山东闻香教之所以借机起事，就是大明官军在辽东一败塌地，朝廷除了不断加征辽饷之外可以说是一筹未展，如果再来一次广宁这样的战役；大明朝可以真得撑不下去，这江山说不定就改姓女真了。


第740章　老母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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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看到张好礼十分犹豫的样子，张好贤就先怒了，他当即拿起手上的猎弓朝着张好义的方向就射过去一箭，大声喝道：“老二，你要出塞便出塞，想渡海想西进都随你，但是长房得随我南下才行！”
虽然这一箭并没什么准头，但在瞬息之间把石佛口王家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所有内部矛盾都被引爆了，王好义身边的年轻人十分愤怒地说道：“三叔，你这是要把我们闻香教彻底毁掉！”
“老神仙说过，未来佛必然降生于石佛口王家第三子，这才是真正的天命，这件事是不会变，王可就，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
听到王好贤这么固执，王好礼身边的王可就觉得十分无奈，但是他怎么无奈都改变不了眼前王家决裂的事实，他只能大声朝着王好义喝道：“大伯，长房的事情得你来定，你随我们出关吧！”
只是还嫌这闹剧不够，很快又有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在水上绽放：“没错，王家的事情不能都由你们男人来定！”
只是听到这时，王好义十分无奈地答：“小妹，你出来捣什么乱，我知道你是一片苦心，但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如果是平时，女人敢在这么重大的教务问题上发声，或许第一时间就被男人们联手镇压下去，只是这个时候这个女声却是带着寒霜说道：“就是你们几个男人把石佛口王家带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今天我们王家的女人必须发声，何况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有那么多族人留在了梁山。”
一说到这次丢下的族人，不管是王好礼还是王好义，或者是王好贤都是心痛至极，这一次从梁山中逃出来的只是王家最核心的少数族人。
而普祥真人可是把整个石佛口王家上百口都直接架走囚禁在梁山泊内，仓促之间王好义与王好贤只能带着最亲近的少数族人离开，却把大部分族人都留在了梁山泊，这其中甚至还有王氏兄弟的妻妾与儿媳妇们。
但是他们自己能脱逃出来已经是极其侥幸的一件事，要把全部的族人都带回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因此大家很快就问道：“小妹，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家小妹是一个一脸无比圣洁的冰霜美人，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起来，她什么时候都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时候都能让生起无限仰慕之感。
她冷笑一声：“三位哥哥得搞清楚一件事，今日大家能从梁山死里逃生，都是妹妹我的功劳，三位哥哥连一声谢谢都没说，怎么就能恶言相向了！小心梁山泊浪大翻了船！”
一听到王家小妹这么开口，王氏兄弟与族人都是齐齐色变，王家小妹说的话太有威胁力。
今天能从梁山泊杀出来，当然是王家小妹的功劳最大，就连王氏兄弟都没想到王小妹居然会掌握这么一支最狂热最忠诚的闻香教信众，在关键时候冒着生死危险把他们都救了出来。
而且更要命的是大家还在梁山水泊之中，虽然是大家一起划桨，但几支快船实际是掌握在王家小妹这些信众的手里，只要王家小妹一句话这几条快船第一时间就可能沉进水中，换句话说大家的小命是掌握在王小妹的手里。
“小姑，你想干什么？”
说话的是王好义身边的王可就，他大声问道：“小姑，今天这个时候我们王家还要自相残杀吗？”
“我们王家自相残杀的时候还少吗？这才是天命，这都是老狐仙的安排。”
王小妹却是冷笑一声：“可就，别以为三哥射了你爹一箭你就有理了，你那些小把戏我都清楚得很，你不要逆命行事。”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王小妹自然也毫无顾忌，她告诉她的三位兄长与在场的王氏族人得听她的安排：“这一次天命未定，大家各走各的路没问题，二房去辽东，三房下淮扬，长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我想留下来，你们根本看不清真正的天命！”
听到王小妹只是想要留下来，那边王好义松了一口气，他当即说道：“小妹，你想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大家各走各的路，各行其道！”
“不！我的话没说完！”王小妹面带微笑：“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要留下来，王家的女人也要留下来！”
“王家的女人留下来干什么？”王好贤一下子就怒了：“难道你们一帮女人还能收拾了徐鸿儒与普祥真人这两个乱臣贼子吗？”
虽然对大明朝恨之入骨，但是王好贤更恨的还是裹胁自己起事的徐鸿儒与普祥真人，现在他已经是无路可走了，都是这两个乱臣贼子惹出来的祸事。
只是王小妹却是十分自信而且极其神秘地答道：“我身为闻香教的圣女，难道不能收拾这两个叛徒吗？过去闻香教的天下是男人来掌权，但是现在这一刻起来，天分乾坤地分阴阳……”
虽然王小妹没说明具体的细节，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小妹的意思，而且她掌握的这群闻香教教众也跟着王小妹一起发动，齐声呼道：“瑾遵圣女法旨！”
虽然王小妹的威胁在其它场合毫无杀伤力，但是现在这几条快船都掌握在她手下这群信众的手上，王好礼第一个就投降了：“成成成，就按小妹你的办法去，大家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前程，只是终究是一家人，以后相互多照应照应！”
他们办教的人什么时候缺了女人，女眷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带他们逃走还多了拖累，所以长房第一个服软了。
长房就是因为这个大兄才办不了大事！
王好义有些愤愤不平地这么想着。
但是长房既然发话，二房就不好作恶人：“行，就按小妹的办法来办，你是咱们闻香教的圣女，能当咱们闻香教一半的家，自此以后天分乾坤地分阴阳……咦！”
虽然在场的大多数都是王家的自家族人，但是王家办教出身，装神弄鬼的把戏还是一定要演的，王好义一脸惊诧莫名地说道：“小妹，你背后的身影到底是什么？”
只是对于这个问题，王小妹却是微微一笑笑而不语，而在场的闻香教众却一下子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在王小妹的背后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王好义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只是很快有人临呼起来：“是无生老母，是无生老母下凡了！”
王小妹现在的声音已经变了，这个声音仿佛如同冰霜解冻一般，现在已经具备普度众生的无限温柔，她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让王真洁留下吧，她会按我的吩咐度普度众生！”
而几个教众与王家的女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呼：“无生老母娘娘现世了！”
“这是无生老母啊！”
“无生老母，求求您救苦救悲，帮我们王家度过这场劫难吧！”
只是这个时候，王小妹的声音已经跟过去完全不同了，她的声音是如此慈祥而温柔，有若春风拂面一般。
即使是跟着王小妹一起相处几十年的王氏三兄弟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王小妹告诉她的兄弟姐妹们：“不必害怕，你们各有各的前程，各有的应劫之人，天命如此，这大明之世还要乱上三十年才行，只不过现在的应劫之人却是真儿！”
一听到这，虽然大家还在船上，甚至有些人听得不大真切，但是现在大家都不再划桨，而是一齐给王小妹跪下了倾听着无生老母的安排，即使是王氏三兄弟都不例外，那边王好贤还十分配合地问道：“我们分途应劫，不知道最终前程如何？”
“痴儿，此事不可说，天机不可说，你们各有各的前程，各有各的应劫之人！”
瞬息之间，王小妹已经把王家三兄弟分裂的事情给弥补回来，现在船上的几十号人兴奋不已。
他们虽然见过不少相近的场面，但是传说中的无生老母下凡还是第一次，而且在闻香教的教义之中，这位无生老母可不是一般的神仙，而是地位最高的创世之神，她既然下凡了，那么这一次闻香教的劫难就要渡过去。
“自此之后天分乾坤，地分阴阳，男人各奔东西，女人跟着真儿一起应劫，到了应劫之时我自会接引你们的！”
说到这，原来是天神下凡姿态的王真洁突然就如同失了魂一般，而王好贤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大声说道：“恭送无生老母大驾！”
“恭送无生老母大驾！”
“愿无生老母早日接引世人应劫！”
“恭送无生老母大驾！”
在一通颂声之中，王真洁终于又醒了过来，她的声音仍然是带着三分圣洁七分冰霜，但是眼神却略显迷芒，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她询问长跪在地的诸人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741章　愿为门下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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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长王好礼当即告诉她：“刚才是无生老母下凡，降灵在小妹你的身上了，小妹你有莫大的福缘，要留在梁山之地接引玄女天书，帮山东千万生民渡过这场大劫！”
玄女天书的说法显然是出自水浒传，只是越是通俗的说法越容易引起这些山东教众的共鸣，当即就有一名教众说道：“莫不成是与宋公明当年所得的玄女天书有关？”
只是对于这样的问题，王小妹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也搞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无生老母肯定是指引我们应劫渡世，这次教难我们闻香教肯定能渡过去，大家各走各的路，但最终必然是海纳百川，一齐走到登仙大道上去！”
在场的王氏族人不管男女老少当即齐齐呼应王小妹的说法：“瑾遵圣女法旨！”
所有的人都觉得闻香教这一场空前大难已经安然渡过去。
现在柳鹏对于这一次郓城之战的战果觉得很满意，他连声说道：“自从军兴以来，多少年没有打过这样的胜捷之役了！”
不止是他觉得十分满意，龙口军的几千名官兵，以及随军从征的豪强、缙绅，甚至连配属给海北军的登州镇将士都是十分满意，白副总兵就连声说道：“柳少这次用兵用得太高明了，所以才能以一破千，成就登莱战史上辉煌无比的一页！”
这种词汇似乎都是丁子杭的发明，只是白总兵与海北镇接触得多，慢慢地也用起了这些词汇，而柳鹏则是十分谦虚地表示：“过奖了，这个就是实在太过奖了，哪有什么以一破千，我柳某人又不是圣人，哪有可能以一破千！”
虽然不是以一破千，但是双方的战果交换却是差不多一比一千，这一次郓城之战包括闻香教军在梁山泊的眷属在内，总共是一万六千人死伤或是被俘或是逃散，但是海北军这边的伤亡不过是二十出头而已，非战斗伤亡甚至比战斗伤亡还要高一些。
虽然这其中有伤亡缩水与扩大战果的嫌疑，比方说轻伤在队的伤员全部没有纳入统计，甚至连一些重伤员都没列进去，只统计了战死者，但是龙口军兴以来这确实是交换比到了夸张程度的一役，因此大家都觉得满意极了。
特别是那些随军从征的登莱豪强们，过去对于柳鹏要求他们完成整整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多有怨言，但是今天这一仗结束之后，他们什么怨言都没有了，只剩下对于柳鹏的一片赞美与无限信任。
倒是柳鹏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这个所谓一比一千的战果完全信不过，实际双方真正的交换比是一比八十的样子，而且还是把闻香教的眷属与裹胁来的老弱病残都算进去，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并没有把河西军的损失算进去，如果把河西军的损失计算进去，那交换比就相当难看了。
一想到河西军，柳鹏的脸上就笑开花了：“何况这一次大捷要多亏了河西军将士的拼死搏杀，宋参将与赵守备都是劳苦功高啊！”
柳鹏不说这话也就罢了，一说这话沈滨就笑了起来：“是啊，宋参将与赵守备实在是劳苦功高，我真是敬佩万分啊！”
这下子不管是宋参将还是赵守备都快要坐不住了，龙口军这边号称以一破千，而他们的河西军战果几乎为零，一度全线崩溃被莲妖压着打。
说几乎为零还是太客气一些，河西军这一役是大败特败。
原来包括东阿与阳谷两县的乡兵义勇在内，河西军总兵力不下五六千人，可是常青山带着那支所谓东阿义兵背水反水，河西军自然是一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现在包括收容下来的阳谷县乡兵在内，总兵力也不过是一千出头而已。
宋参将的家丁在这一役损失了三分之二，营兵、卫所军损失逃散几近两千人，让他心痛得从昨天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好好喝过。
只是听到沈滨这么嘲笑河西军的战斗力，宋参将却必须站出来捧沈滨的臭脚：“沈总长说得极好，只是现在河东河西两路兵是一家人，大家精诚合作，一定能扫灭莲妖！”
谁叫现在宋参将的生死都在柳鹏的一只笔之上，柳鹏要宋参将生宋参将就能有一条活路，可是柳鹏若是心情不好，题本上把这一次郓城之战的情况照实写，宋参将恐怕就是死路一条